被掉包的千金重生了——森夏葵
时间:2020-03-02 08:36:55

  薄晏之舀了一勺奶油放进嘴里,舌尖的那点甜因为面前少女的笑靥一直漫进心底。
  “怎么样?好吃吗?我妈说是法国的甜点师做的!”
  “嗯。”他低声应,“不错。”
  虞舒正想尝尝,忽然从一旁的束柱后窜出几道身影,浪花似的卷了过来。
  “啊呀呀!舒舒偏心!亲自给薄同学选了蛋糕来喂!我们呢?我们也要寿星爱的蛋糕!”是唐蕾咋呼的声音。
  她的确是给薄晏之选了蛋糕,但这个“喂”字用得也太不恰当了点。
  虞舒被唐蕾暧昧的目光弄得不自在,她把托盘转过去,解释说:“也给你们拿了,但先遇到了薄晏之。”
  几人分吃了蛋糕,窗下一片热闹。
  班长记着送礼物的事,两三口吃完蛋糕,开始催促:“别顾着吃了!给舒舒的礼物呢?赶快拿出来!”
  赵鸿认命地把一个大箱子搬过来,跟着唐蕾这帮女生就没好事,不是受欺负就是当苦力,还有没有人权了?
  瞧着那一大箱子,虞舒好奇:“什么礼物?”
  班长笃定地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绝对是你喜欢的!”
  虞舒越发好奇,在众人鼓动的目光下半蹲在箱子前:“那我就…现在拆了?”
  “拆拆拆!”
  虞舒这便不再犹豫,撕掉箱口的封条,彻底打开了纸箱,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熟悉的《五三》,旁边躺着的,是无数学子的男神:王后雄。
  “怎么样?喜不喜欢?”
  一箱子的教辅资料,是上辈子虞舒梦寐以求却买不起的东西,只能问老师借来抄写复印。
  虽然如今的她是首富千金,这么一堆书根本不算什么,但其中所包含的心意却十分可贵。
  她摩挲着封页,真诚道:“谢谢,我很喜欢。”
  见她喜欢,一众人松了口气。
  头一次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宴会,几人愁了好久该送什么礼物,首富千金什么都不缺,而他们又只是学生,贵重的东西买不起,思前想后就送了她两套最权威的教辅资料。
  如他们所料,虞舒并没有因为家里有钱就看轻这份便宜的礼物,众人好感更甚,齐声说了句“生日快乐”,末了,又补道,“提前预祝高考拿下状元!”
  虞舒把箱子交给家里的佣人,在回头,发现几个女生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薄晏之身上,好奇劲儿不要太明显。
  薄晏之自然看出她们眼里的意味,扯了扯领结,不自在地说:“我没准备礼物。”
  虞舒从来都不贪心,人能来就好,即便没准备礼物她也很高兴。
  “没关系。”她笑着对他说,“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日子太过特殊,总让人忍不住去想以前的事。那会儿,虞舒还只是贫民窟里脏兮兮的小丫头,生日想吃块蛋糕都会挨打。而现在的她,俨然名副其实的公主。
  他替她高兴,却也因为她的遗忘而心烦意燥。
  “我出去抽支烟。”没回应她的那句话,薄晏之绷着脸,转身离开了大厅。
  唐蕾不安地问:“呃…是不是我们太八卦,惹他生气了啊?”
  赵鸿嗤一声:“你以为都跟你们女生一样小心眼儿?晏哥这是烟瘾犯了好不?”
  几个女生松口气。
  虞舒望着少年的背影,却敏锐地感觉到薄晏之似乎不高兴。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便和唐蕾他们打了声招呼,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寿星跑了,几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唐蕾八卦地说:“你们觉不觉得…舒舒对薄晏之……?”
  女生在这方面有着极强的天赋。就连杜娴都瞧出一二:“我觉得不光是虞舒对薄晏之,我觉得薄晏之也喜欢她。”
  副班长插话:“哎哟!这话我早想说了!你们没发现薄晏之看虞舒的眼神特别温柔吗?”
  班长一心只读圣贤书,听不懂这些高深话题。
  而赵鸿更是一头雾水。
  晏哥喜欢虞舒?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第43章 
  薄晏之一路走到别墅偏角的花园。
  蔷薇开得正美, 映着天边圆月,将浪漫的影投在他脚边。他无暇欣赏,低头点了一支烟。
  唇边的一点猩红浸在无边的夜里, 好似伫立在茫茫海面上孤独的灯塔。
  今晚的生日宴提醒了他, 自己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再次回到了南府、回到这个, 让他如今都还会做噩梦的地方。
  不过是放不下,当初被他抛在身后不告而别的女孩。
  他始终记挂着这件事, 她却早已忘记。
  半支烟过,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
  回头, 恰好看见虞舒从石子小路那头走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他灭掉了烟。
  虞舒打量他神色, 谎说:“我也想出来透透气。”
  “唔。”他应一声, 没赶她走,也没了后文。
  两人面对面站着, 皆披一身冷寂月光。
  良久后,虞舒问:“薄晏之,你今晚是不是不开心?”
  薄晏之否认:“没有,我很高兴。”
  很高兴?虞舒狐疑, 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写的。
  “是有人招待不周吗?”虞舒猜测,“还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虞舒专门向门卫交代过,说薄晏之是她特别重要的客人,还问唐蕾找来一张八中女生们偷拍的照片给他, 千叮呤万嘱咐说不要怠慢了。所以,薄晏之一到门口就被热情接待,哪可能招待不周?
  至于她做错什么惹他生气……
  夜色作掩, 平日里难以启齿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虞舒,你为什么忘了我?”
  虞舒错愕地抬头,目光撞进他隐忍的眼眸,那里深藏的秘密像暴风雪一般席卷而来。
  忘了他?虞舒愣住,她不记得以前和他有过什么交集,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瞧她这反应,显然是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薄晏之抿着唇别过了脸,突然觉得不公平。
  她随口说的一番话,说过就忘,他却当了真,不仅一直记着,还眼巴巴地从京市跑回来。结果再见面,当年对着他两眼放光的小姑娘如今却是一脸陌生,甚至…避之不及。
  他自尊心强,即便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向人示弱,见她把自己忘了,还和其他人一样因为他杀人犯儿子的身份而惧怕他,索性也当她是陌生人。
  年少时一时兴起的话,只有傻子才当真。
  他才不要当那个傻子!
  心里堵着口气,他足足一学期都不去注意她,然而,这份冷漠在那晚发现她独自一人在网吧包夜的时候,全都没出息地碎了。
  他想着不要管她,却没法不管。一次又一次地出手,根本就没法停下来。
  见她依然没想起,他沉了口气,又给了她一个提示:“西城工业园,北角沙地,槐树。”
  重新看向她迷茫的眼,他抿了抿唇,认命地补了个他十分嫌弃的称呼,“燕子。”
  几个关键词串起来,终于激起沉睡已久的记忆。
  虞舒睁圆眼睛瞪着面前表情不悦的少年,脸腾地红透。
  薄晏之竟然是她调调调…调戏过的那个小男孩!!!
  ……
  六年前。
  那时虞舒还在念小学,放学时间早,回家淘好米洗好菜还有很长的空闲时间。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意思,便出门去附近找同龄的小伙伴玩。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到了工业园,却见一众伙伴挤在一起对着某处窃窃私语。
  她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
  “来了个新家伙。”其中一个人说着,脏兮兮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槐树,“你自己看。”
  虞舒朝树下望。
  那会儿正值初春,槐树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绿色巨伞,笼住树下那抹小小的身影。
  是个同龄的小男孩,喇叭袖口的白衬衫干净得发亮,黑色及膝背带裤下踩着一双手工皮靴,打扮得像个王子。
  且不说那张过分好看得脸,单是这样的打扮就和这里格格不入。
  “跟父母走散了吧?”
  一群小孩猜测。
  起初虞舒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连续三天都在那棵树下看到那个小男孩后,她便打消了这一想法。
  “是不是新搬来的啊?”
  “要不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他的衣服真漂亮,叫他一起来玩吧!”
  人是视觉动物,小朋友尤甚,看到漂亮的东西丝毫不掩喜欢。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去,热情的邀请就在嘴边,然而,却被男孩冷冷的一瞥给冻了回去。
  那根本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冷淡又傲慢,透着生人勿近的威慑,配上那身精致的衣着,俨然高高在上的君王。
  十岁的小孩还不知气场为何物,却已经被这个新来的小孩给镇住了。
  没人敢去搭话。
  七八个小孩围成半个圈,木头似的杵着,似乎都忘了跑过来的目的。
  最后是男孩打破死寂,他从秋千上下来,目光警惕:“有事?”
  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竟把虞舒给推了出去。
  男孩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锋利似刀。
  虞舒从小在贫民窟长大,身边的男孩都跟泥里滚过的泼猴一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漂亮干净的,一时没收住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
  “要不要一起玩?”
  也许是被她油腻大叔看美女的眼神给恶心到了,男孩眉头皱得很紧,连话都不想跟她说,转身就走。
  虞舒望着那道漠然背影,小小的心碎了一地。
  被嫌弃了QAQ……
  “好看了不起啊?嘁!真没礼貌,走吧!咱们别理他,谁理他谁就是叛徒!”小伙伴们气呼呼地放了狠话。
  虽然还都是半大的小孩,但已经隐约有了自尊心的意识,发现新来的男孩瞧不起他们,便都不肯搭理他。
  之后的半个月,大家依然像以前一样玩闹,视新来的男孩为空气。
  然而,半个月后,他们中出了个叛徒。
  那个叛徒就是虞舒。
  倒不是她没脾气没骨气,而是…这个新来的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足以忽略他傲慢的臭脸,原谅他所犯下的所有错误。
  于是,在某一日小伙伴们散伙后,她借口东西落下重新折返。
  男孩还在那儿,渐沉的夕阳将他身影镀上一层寂寥。
  虞舒没来由的,为自己半个月的孤立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
  她一步步走向他,在另一架秋千上坐下,轻轻挡了会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漂亮的男孩看也没看她,语气刻薄:“关你什么事?”
  好凶啊……
  虞舒委屈地瘪瘪嘴,生了几秒钟的闷气,又说:“我叫虞舒。”
  这回,男孩眼尾扫了过来,说话依然不客气:“我没兴趣知道。”
  “哦。”已经预感会是这样,但虞舒还是忍不住感到失落。
  长这么好看,为什么脾气这么坏呢?
  那会儿虞舒只是个10岁的小姑娘,还保留着孩童的天真单纯,喜欢就会去追逐,毫无顾忌。
  即便男孩始终摆一张冷脸,眼里明晃晃写着不待见,她也依然飞蛾扑火般往他面前凑。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
  虞舒翻船了。
  她背着大家向男孩示好,被真正落下东西的人抓个正着。
  “我说你怎么老落东西呢,原来是偷偷跟那家伙好上了!”
  “不要脸!叛徒!略略略!”
  “你要不跟他绝交就别跟我们玩儿了!”
  第二天,一群人围着她声讨,像极了古时候威胁穷小子别觊觎富家千金的恶人。
  虞舒正感到为难,抬眼瞧见翻船事件的另一位主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槐树下。
  树影落在他脸上,遮了神色。
  她看不清他表情,只似乎瞧见他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没来由的,她心里发慌,想也没想推开往昔的伙伴,追着男孩的背影跑过去:“诶!等等!”
  虞舒伸手去拉他,男孩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在她即将碰到他的时候猛然退开,拧着眉很凶地呵斥:“别碰我!”
  似乎觉得这三个字太过单薄,不足以表达他的厌恶,又补了句,“脏死了。”
  三个字,刺痛虞舒小小的自尊心。
  悬在半空的手就这样僵住。
  她看着男孩的眼睛,对方似乎对她厌恶透顶,飞快地移开了目光,脸上写满不耐烦。
  “喂!虞舒!愣着干嘛?赶紧跟他绝交啊!”身后传来同伴们的喊声。
  男孩咬硬腮帮,再次抬脚往前走,扔下一句:“谁稀罕跟你玩!”
  “嘁!你以为我们稀罕啊!虞舒!快跟他告辞!”
  “讨厌鬼,没伙伴,略略略!”
  虽然气愤虞舒叛变,但关键时刻同伴们还是站在她这边,帮忙怼不识好歹的男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虞舒要反击放狠话的时候,却听得她卑微地请示男孩:“那…我去洗个手?”
  众人:???
  伙伴们愤怒地走开了,不想理会这个胳膊肘外撇的叛徒。
  虞舒没注意到面前的男孩震惊到发僵的神色,她摊开一双手,边打量边自言自语:“确实挺脏的……”
  她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池:“我去洗个手,马上就回来!”
  觉得不放心,跑开两步后又回头,再次叮嘱,“你别走哦!真的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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