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管家’突然开口。
他说话期间,时焦没有出口打断,哪怕说完,时焦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而这态度,更说明了‘换管家’这件事,时焦是知道的。
“原来宁宁想问的这个?”时焦恍然道:“管家是被我换了一个,不过他也叫时七。”
“…知道了。”鱼宁应了一声,很快想到一个问题,遂问道:“以前那个管家时七呢?”
她记得自己明明让他把逐云开回去,结果却开到了别人窝里。
“退回去了。”时焦满不在乎道,“刚有人过来要他,就让他回去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憋屈?
鱼宁眉头拧的死死,不太高兴道:“你没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时焦侧身两腿交叠,手肘撑在大腿之上,然后用手拄下巴,以一副乖巧的姿态看着鱼宁。
然而这时鱼宁却感觉不对,内心狐疑道:“你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比如?”
“……”他这‘无辜’的样子明显是做过了。
鱼宁放心了,也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已经解决了的事上,随即眼睛四顾一圈,状似无意问,“那些人呢?你亲人。”
“走了。”时焦眉间浮现出一抹不愉,“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他说。
鱼宁:“?为什么?他们不是你的亲人?”
“宁宁想让他们来?”时焦狭长的凤眸微微阖起,审视地看着鱼宁。
“……又不是我的亲人,关我何事?”
“弟弟晚上到,宁宁打算让他住哪?”
提起余嘉晟,鱼宁发现时焦居然比她叫‘弟弟’还叫的还顺口。
“我现在还住在你这儿,让他自己找地方住。”谁让他来的?鱼宁毫不讲情面道。
“我在隔壁还有一套房,让他住那边如何?”时焦建议。
“随便……你隔壁有房子?”
“就是上次,我带你去的那个房子。”时焦说。
“你称隔了大半个街道之外的房子是隔壁?”鱼宁无语。
“对我来说,安全区内都是隔壁。”时焦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听你一直说安全区,我还没问你,这安全区到底怎么来的?”鱼宁不信星网上说的那些言论,便想亲口听时焦告诉她。
“就是那样来的。”时焦脸上的镇定稍显平淡,“我从那出来后,它让我划出一块区域当安全区,我就划了。”
他说的平静,然而鱼宁却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冷意。
“安全区有什么用?”
“不知道。”时焦说着,眼睛看向立在一旁的管家,“你先出去。”
管家闻言话不多说,放下茶壶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没了外人,时焦漆黑的眼珠一转,接着开始不着痕迹绷着脸往鱼宁身上挤。
“它说在副本结束前,不允许我长时间离开安全区的范围。”时焦边说着,边挪动自己的身体。
“你没问它为什么?”由于鱼宁心思全在‘安全区’上面,因此忽略了他的小动作,或者说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它说副本缺少必要的参数与分析对象,若我在这些条件未完善前脱离安全区太久,它将视我为放弃,副本失败。”
时焦抬起手臂,往沙发靠背上一放。
“你说你现在在副本内?”鱼宁绞尽脑汁把他和‘荣耀暖暖’里的骄骄联系起来。
“唔,不知道。”时焦手臂悄咪咪往鱼宁后背伸,如此一来,就像鱼宁靠在他的怀里。
饶是这样,他的脸上,仍是那副‘拒人如千里之外’的高冷样。
只有从他不时散发出愉悦波动的眼底,可以看出他真实的情绪。
“像你今天突然晕倒的一幕,是不是经常发生?”鱼宁脑中灵光一现,兀然抬头追问。
“是吧。”见她这般认真,时焦难免也认真起来。
“也不算,以前没有,就近几天,时常感觉自己很困。”
“而且有时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把自己喜爱的花园刨了种菜。
不过这点他是不会告诉鱼宁的,以免损害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但听到他番话的鱼宁,却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或许正确,顿时激动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时候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紧紧地盯着时焦。
结果时焦误以为她说有自己精神分裂有病,下意识反驳,“没有,我就是我,我挺好的,没病。”
鱼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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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宁宁你生气了?”时焦用手戳了戳背对着他独自生闷气的鱼宁。
鱼宁也就气了一会儿,心说时焦都不担心自己,她担心个鬼!
这样想,心情果然好受不少。
“既然你说你不能离开安全区太久,那你答应‘赴约’的那些人怎么办?”
“只要不超过一天,就没关系。”时焦说。
鱼宁没话了,一时气氛罕见地安静。
直到肩膀上传来异动,鱼宁别着脸去看。
刚好看到偷偷摸摸缩回去的手。
再看时焦,仍是那副‘深不可测’处惊不变的脸。
又坐了一会儿,鱼宁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时间,旋即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去接人了。”
虽然之前口头上说让他自己来,但鱼宁想了想,觉得余嘉晟那么蠢,还是找个人去接比较合适。
“宁宁不去?”时焦疑惑。
“不去,我有事。”
“什么事?你不去我也不去。”时焦不慌不慢,“这样,我让时七去,我们就不去了。”
“随你。”鱼宁撂下两个字,接着看了他两眼说:“我上去了,你在下面还要待会儿?”
“我也上去。”时焦说着忙起身,跟在鱼宁屁股后面。
直到鱼宁进屋转身关门,时焦寸步不离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她。
鱼宁:“……你没自己要做的事?”
时焦摇头:“没有。”
“我有。”鱼宁一脸真诚,“我要修炼,没空陪你,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宁宁是锻体者?”时焦好奇地扫了两眼鱼宁,很快自我否认,“感觉不像。”
鱼宁知道锻体者,在神行炼狱被发现前,经过发展的星际联邦一共有三类人:异能者、锻体者、普通人。
异能是天赋能力者,一经觉醒,便会受到星际联邦的关注与培养,然而随着时间久后,异能者能力划分与培养机制开始逐渐走向成熟。
从一开始,无论什么能力的异能者都会得到联邦政府的支持与优待,到如今只有特殊能力强的异能者才会受到应有的特殊待遇,不过才经历了三十年不到。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异能者异能提升难度困难,加上某些大部分异能者的异能都比较鸡肋且单一,没有合适的利用价值,这样一来,觉醒了普通异能的异能者,看起来只比普通人多了一项特殊能力而已。
而这个特殊能力,包括不限于徒手掰弯刀叉,或鼻子吐泡泡、放彩虹屁等等。
因此除了个别异能者,大部分‘异能者’的实力,甚至比不上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军人。
何况以星际联邦目前的科技,战斗型机甲雏形半公开,各种机器人源源不断地被创造,异能者什么的,只会越来越寻常。
至于锻体者,听说主要是以星际联邦成立前的花国古武世家为首,经过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一种特别的‘锻体功法’。
据说修炼此功法的人,能隔空取物,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排山倒海’!
普通人不用多说,目前星际联邦,五分之三都是普通人。
若不是神行炼狱的入世,异能者与锻体者的五分之一估计还掺杂着水分。
鱼宁脑中关于锻体者的信息一闪而过,不过像她当前的身体状况,貌似属于异能者。
她体内的魔力就是异能。
需要吸收空气中的魔力修炼。
只是空气中的魔力太过斑杂,不太纯,需要净化一番才能吸收,不然会影响情绪。若时间一久,轻着丧失理智,重者走火入魔自爆身亡。
即使她是心魔,但自爆,她也会怕的。
所以鱼宁对时焦说,“我是异能者。”
“异能者?”时焦深邃的眼底有些愕然,“不可能,若你是异能者,那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你体内的异能?”
他下意识道,顺便暴露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你能感受到异能者体内的异能?”鱼宁心有疑惑,不动声色地问。
时焦一怔,继而面不改色说:“我也是异能者,我的异能是能知道谁是异能者。”
他这样解释没问题,可鱼宁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而在我的感知中,宁宁体内没有半分异能的存在。”
“哦,我的异能是可以隐藏自己的异能,你感知不到很正常。”鱼宁瞎话张口就来。
时焦神色微顿,“那宁宁需要‘能晶石’吗?”
能晶石,异能者提升异能等级所需的一种能源体。
与几乎万能的能源石不同,能晶石里的能量仅供异能者吸收,它被发现于‘神行炼狱’,出产量不高,在异能者中很受欢迎。
通常一块巴掌大的‘能晶石’,在黑市中卖,可提价到上百万星币。
要是上次那块石头不是‘神石’,而是‘能晶石’那该多好。
鱼宁心生遗憾。
神石虽然也好,但受众实在小。
可以说神石除了给星网主脑提供能源外,对外几乎没别的用。
“没有。”鱼宁摇头。
只有困难模式的副本难度才可能出现‘能晶石’,她只过了两个普通难度的低级副本,出‘神石’已经算是走大运了。
“想要吗?”时焦问。
鱼宁再次摇头,“我体内异能还算充盈,暂时不需要。”
“最好以后都不需要。”时焦面容肃穆,眼里如冰似玉,“它不安好心。”
“谁?”鱼宁心思一动,追问。
“用的越多,陷的越深。”时焦仿佛在回忆什么,漂亮的眼中没有焦距,“它不会安分太久,倘若对它产生了依赖,等真正的危险来临,肯定会吃亏。”
“不过,如果能趁着这个时间,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极致,以后或许就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后顾之忧。”
“谁不会安分太久?什么后顾之忧?”鱼宁发现他越说自己越混乱了。
她不过是想找到骄骄和时焦之间的联系,顺便玩游戏,结果现在,本来对她来说只需过过副本,简简单单的神行炼狱,在遇到时焦后,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瞬间感觉脑子不够用。
鱼宁晕晕乎乎。
“嗯……或许等我将这个副本通关了,神行炼狱会有变动。”时焦神情没有放松,语气异常冷静道。
鱼宁:“通关?什么时候?”
那她的骄骄……
鱼宁不敢细想。
“应该很快了。”时焦清冷的脸上挤出了一抹极浅的笑,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幽冷孤寂。
鱼宁:“……你不是忘了副本的具体内容?”
“我是忘了,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很快就会通关。”时焦自信道。
“…可以的,很棒。”
她需要立马去研究一下‘荣耀暖暖’存在的意义。
“你还有事吗?”鱼宁禁不住问。
时焦自信满满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很快,他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道:“真的不让我陪你?”
鱼宁心说要你不小心发现了我的身份怎么办?
嘴上异常冷酷道,“不用。”
最终,时焦一步两回头,离开了鱼宁所在的房门。
等彻底看不到他的人,鱼宁面无表情‘啪’的一声将门碰上。
时焦听到门响,站在拐角的身子一动,如鬼斧神工精心雕琢的五官,仿佛浸泡在冰水中,往外散发着丝丝寒意。
他微微垂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楼梯栏杆边缘,食指有意无意轻敲着,发出一道又一道沉闷如擂鼓般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烦意燥,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出来吧。”没多久,时焦收回手,居高临下望着空荡荡的楼梯。
“焦爷。”忽然,楼梯口如鬼魅般,闪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你是哪家送来的?”时焦漫不经心问道。
底下管家的右眼皮狠狠一跳,诚惶诚恐道:“从今天,我只是焦爷的管家。”
“让我来猜?我猜是时厉让你来的。”
“焦爷…”管家腿一软,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