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养包子——兰陵曲
时间:2020-03-05 10:05:31

  但事实上,这三大家但凡一家正常缴税,这瞻州的财政就足够充盈。到时候不管是建造学府还是用于水利工程的发展,都是绰绰有余的。
  可自从禁海后,三大家就不在上缴税赋了。
  反而将这该作为税赋的银子给了海上的海贼,一步步将其壮大,隔三差五还上岸洗劫一回,让沿海的村镇民不聊生。
  没有别的生财之道,衙门里连俸禄都发不起,也难怪大部份人都愿意为那贺飞龙效忠。
  因为这俸禄是从他私库里拿出来。
  陆言之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很震惊。
  虽说这贺飞龙的银子也不是正经来路,但他愿意拿出来作为俸禄发给下面的人,此举还是让陆言之对他有所改观。
  陶琬来过一趟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贵女夫人来递帖子拜访了,显然都从陶琬里知道了海棠说的那些话,将她当做疯子,不再来往。
  海棠也乐得清净,先是将酒楼开起来,随后自己的胭脂铺也挂了牌。
  有了上一次白蔻出卖的事情,她这一次用的,都是北安王府的人。
  那两千多府兵的家人,也都在这三个多月里陆陆续续的来了瞻州,如今自己店里用的,正是这些府兵的家人。
  挣银子的同时,还解决了他们的就业问题。
  商队当然也在筹建,不过还是要等曲逐舟来了之后。
  只怕得两个月。
  胭脂铺的规格仍旧和京城一般,所以来店里的女人,最少也要待上半住香的功夫。
  这女人的嘴巴哪里有闲得住的,闲话八卦一样不少说,每日海棠都能听到不少消息。
  因大家也不知道她是这幕后主人,只管肆无忌惮地说,海棠也就听了不少骂她的话。
  酒楼这边,那喝多了说漏几句密事的也不少,这让海棠忽然明白,为何那些小说里头,情报网都设在茶楼酒楼青·楼里了。
  她手里虽然没青·楼,可是胭脂铺那边来往的女人,三教九流都有,收到的消息更多。
  也是为陆言之了很多方便。
  不过她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这些消息都是李筠风再整理。
  上个月他就来了,给海棠的解释是自己读书没前途,正好父王母妃不放心妹妹,他就来这里看看。
  看着看着,就没打算走了。
  话是这样说,但海棠却依稀可以感觉到,现在的京城只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波涛汹涌。
  不然怎么三哥连学都不上,跑到这瞻州躲起来呢?
  于是正好这日陆言之不在府上,就将李筠风逮住,“三哥,你老实告诉我,京城里现在如何了?”父王母妃每月必有两封信来往都只是提及家常之事,别的绝口不谈。
  李筠风拔腿就要走,但却被海棠一把抱住手臂,“不说休想走。”
  李筠风不敢真的将耍无赖的她甩脱,只得愁眉苦脸的回道“你能问我,可见你已经想到了,既然想到了,何必再问我。”
  话虽如此,但最后还是跟海棠仔细说了京城的事情。
  新政固然是利国利民,但是推行还是太艰难,尤其是当今的陛下当年为了夺得这皇位,借助了许多人的力量,后纷纷加封侯爵,也算是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可现在第一代还没死,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削爵推行自己的新政,到底是惹得众人不满。
  这等于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
  “爵位不爵位的倒无妨,但是这府兵却是万万不能交出来的,如此不免是起了纷争,陛下又太过于着急,这就惹得兔子咬人了呗。”
  “哪条兔子?”海棠好奇,谁这么牛叉,居然敢造反?
  却不想听李筠风说道“多着呢,咱家也算一只,不过咱府上多低调啊。二哥也递了辞呈,全家就他最老实,父王害怕他被人利用,打算让他递了辞呈,赶紧到瞻州躲起来。”
  所以,李筠风是不打算走了。
  但海棠想说,瞻州也不安全啊。且不说这陆地上的三大家,就是海上那虎视眈眈的海贼,也足够让人心惊胆颤的了。
  这时候竟然听到李筠风说道“那日,你也该对陶家姑娘客气几分。”
  “怎提起这旧事了?”海棠不解,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
  李筠风竟露出一脸得意,“因为,本公子不日就要上陶家提亲,如果不出意外,做个入赘女婿也使得。”
  海棠只当他是开玩笑的,并没有当真,只回了一句“你胃不好么?”
  没想到李筠风竟然接了“是啊,所以母妃告诉我,得吃软饭,而且要吃陶家软饭。”
  陶家,就陶琬这个嫡女。
  但是上千年的基业,怎么可能交到一个外姓人的手里去?肯定都是要从族里挑选那合适的来培养。
  海棠没有当回事,晚上还跟陆言之说,“三哥疯了,今日还跟我说,要入赘陶家。”
  陆言之眼皮都没抬一下,“嗯,王妃的意思。”
  “啊?”海棠满脸难以置信,震惊的声音不受控制脱口而出。
  陆言之侧头看了她一样,将她那香软的身子搂进怀里,慢慢与她解释“这是王妃年轻时候跟陶家人订下的。”
  “母妃居然来过瞻州,她身体那样不好,父王居然让她跑这么远。”竟然跑这么远。
  这一次换作陆言之惊讶了,“你,你不知道王妃姓什么?”
  别说,海棠还真不知道啊。
  原著里没提,认亲后又叫母妃。便是别人对母妃的称呼,也是王妃……
  所以她如何知道?
  陆言之终究是忍不住发出低笑声,好半天才一脸正经道“王妃姓陶,是陶家嫡系,她当初因为是独女无兄弟,所以在族里挑选了一个旁支子弟,那位被平俊拒绝了的陶家小姐,其实可以说是王妃的侄女。”
  海棠听得晕乎乎的,所以这转来转去,陶琬和她是亲戚?
  其实,陆言之就算早前知道丈母娘姓陶,但并不知晓她出自瞻州陶家,对于陶家的了解也没这么深刻,李筠风来后,他才知晓的。
  因为李筠风前来,就是为了履行当年的婚事。
  他也很震惊,这样的大事居然不早一点告诉他,亏得一开始选择对付的不是陶家,而是平家。
  不然这亲戚还有没有得做,就是两码事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陆言之现在对于接管瞻州为何越来越有信心的原因。
  平家大部份都在自己手里攥着了,陶家如今又成了姻亲,那么就只剩下云家了。
  待这三家的事情解决好,就可以着手三仙岛的事情了。
  不过计划总归是赶不上计划的,如今陆言之用平家的银子填充瞻州财政,第一件事情便是先将主道都重新修葺,他也亲自去了一趟眉下盐池。
  就有消息称,昨日海盗来袭,烧毁了沿海的几个村子,上千人无一幸免。
  瞻州便是人口多,但也经不住海贼这样杀,所以此事改变了陆言之原有的计划。
  将修路后面准备筹建的书院,改成了筹建民兵队。
  以往海贼上岸,也没少干这样的事情,但却没有像是这次一般,鸡犬不留。
  所以海棠怀疑,这分明就是因为平家现在友陆言之主管,将原来给他们的银子挪到了瞻州衙门,所以此举因是给陆言之的一次教训。
  事实上也是这样的,贺飞龙还在事后收到了消息,气得骂天日地。
  如果那些海盗抢杀商贾,他倒没这么愤怒。可他出生海边渔村,最是知道被商贾贵族们压在底层的渔民生活是何等艰难。
  所以这些海盗,这一次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竟然主动找陆言之,要求出海剿匪。
  陆言之当然没有多余的费用供给他,二也无人,只得一口拒绝,“瞻州衙门里能上海的船没几条,更不要指望能在上面作战,此事我不允。”
  然后就被暴怒中的贺飞龙破口大骂一顿,负气离开衙门。
  陆言之本来他就此作罢,没想到贺飞龙真带着人,乘着那几条破船,在眉下海湾上了海。
  等他收到消息让李筠风去拦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让平家那边出动人去寻,可终究是晚了,那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的贺飞龙,居然被海贼追打得落花流水,手底下的人折去大半,背后还有那穷追不舍的上万海贼。
  此时陆言之还在眉下海湾等消息,听闻此消息,魏鸽子赶紧劝他回城,自己带人去海边。
  这个时候陆言之怎可丢下他们自己一个人回瞻州城而是亲自领着人去海边接应。
  可他手里加上这眉下盐池的工人,也不过上千,而且没有半点作战能力?情急之下便想起那八阵图。
  这八阵图还是从海棠给的那三国志里看到的,后来觉得有几分意思,就自己钻营。
  眼下虽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命这些工人在海边按照自己留下记号的地方摆放砂石。
  众人不解,只觉得他这像是备陷阱,可好像又像是有些儿戏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千多盐工把他重新修复的八阵图摆出来。
  眼见着远处海面的火光越来越靠近,陆言之喝退了所有的盐工,自己走到前面,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朝对面的来人挥动。
  李筠风带这负伤的贺飞龙临岸,见着唯独陆言之一人,心顿时都凉了,一边朝他大喊“快回城!”
  他还以为,陆言之后面那是黑压压的人,可靠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些石头罢了。
  此刻也顾不得去想此处何时多了这么多石头?
  可喊了半天,陆言之不为所动。
  反而一脸淡定的迎着他们这些溃散之兵“跟我走。”
  李筠风又怒又气,气着陆言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但此刻也顾不得训斥他,只能跟着陆言之身后走,想着进了盐池,好歹能拖延一些时间,让陆言之趁机回城。
  他们不知晓的是,此刻瞻州城里无故多了许多武士,寒月之下,正朝着知州府靠近。
 
 
第62章 
  此阵又名水八阵, 用无数石块垒成八行, 每行百丈,彼此间距大约二丈左右,所以大家跟在陆言之身后穿梭其中,不曾察觉, 只瞧见和满地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鹅卵石。
  然这些石阵排列是有序的,自旁边的眉山上往下看, 便能瞧见其实就是个大大的圆形, 刚好摆在海口边上。
  “你疯了,立刻回城!”越过这乱石阵, 李筠风立即一把揪着陆言之的衣领,催赶着他迅速离开。
  李筠风轻功奇好, 自然是没有受伤, 但仍旧显得有些狼狈,发鬓甚至是有些散乱, 再无以往的华姿洒意。
  至于贺飞龙等人就更不必多说了, 他带去的这些人, 只怕才回来了三分之一,而且几乎个个带了伤,他自己更是悲惨, 肩上还能见着那折去半截的箭,半个背部被狼牙棒打得皮开肉绽, 好不恐怖。
  “三哥这是在与我玩笑么?大难当即, 我作为瞻州知州, 面对海贼居然不战而败?即便能苟活下来,我又有什么脸面见那些战死的兄弟?”虽然他一开始是不同意贺飞龙带人去剿海贼的。
  瞻州的军事,还没有那个能力。
  可事已至此!
  李筠风眼下看着陆言之,就是那不自量力的书呆子,很不得一巴掌打死他,“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海贼,你想要侥幸求生是不可能的!”一面叫了几个兄弟上来,作势要将陆言之架起,往城里去。
  可就在这时,听魏鸽子喊道“他们下船了。”
  大船不能靠近这潜弯,所以很多海贼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海,都顾不得换乘小船就朝着海边游过来。
  上万的海贼犹如下锅的饺子一般,密密麻麻的,朝着海岸靠近。
  明月海波之下,看得清楚至极。
  此刻众人无不心急如焚,不等陆言之开口喊一声撤退,也纷纷朝着盐池大门。
  待进去了,还能想办法防御一二。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进了盐池大门,就听陆言之高呼“没有受伤的兄弟,拿着柴火和所有的桐油随我爬上眉山!”响亮的声音,顿时传遍大半个盐池。
  “你疯了!”李筠风呵斥一声,可却也拦不住陆言之了,此处的盐工可比不得别处,他们都个个以陆言之马首是瞻。
  陆言之一声令下,他们便拿着柴火和桐油追随陆言之往旁边的眉山上爬去。
  眉山并不大,但在这眉下海湾,是最高的地方了,灯塔也建在眉山上。
  上了山,第一件事情就是灭了灯塔里火种,然后用简易制作的抛石机,将打开的桐油朝着山下那乱石堆里扔去。
  只是这抛石机到底粗糙,许多桐油都撒在了半道,并没有陆言之预计的那样,全部流入布阵的沙滩上。
  李筠风此刻也追来了,本来觉得陆言之在做无用功,可是当他上了这眉山,随着海盗们自己举起的火把长刀,他隐约看到了那忽然出现的乱石堆,此刻居然是一巨大的圆形阵法。
  北安王年轻时候是战将,他当然能看出来这阵法的玄妙之处。
  虽然不知道这阵法陆言之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出来的,不过还是一下就明白了陆言之的意图。
  直接提着两桶桐油,朝着山下飞奔而去,直至快要靠近,这才将桐油扔入乱石堆中。
  与此同时,第一批上岸的海贼闯入了水八阵。
  当时众人从水八阵里穿过来,那是有陆言之领路。
  但是现在那些海贼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顿时就被困在了其中。
  又随着桐油流淌过去,山下的李筠风点燃了桐油。
  呼呼的一瞬间,被困在水八阵里的海贼真真感受到了什么是飞沙走石,火光滔天,重叠如山,身后那浪声汹涌,明明是咫尺再近的,却如何也扑不过来,替他们浇灭这砂石里忽然燃起的怪火。
  本来,盐工们以为必死无疑,他们不过一千多人罢了,可来的海贼却是上万。
  可以说是背水一战,大家也都听令于陆言之的安排,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看到那些海贼被困入乱石里的模样,惊诧的同时,更觉得动力十足,早没了之前的那份担惊受怕,一个个越发卖力。
  此战一直维持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伤了多少海贼,反正剩下的海贼被这石阵截断了来路,又无那攀岩绝技,无法从别处登陆,所以只能愤怒不甘地退回船上。
  回去的人,比来时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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