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业佩服地点下头，“姐姐还是你厉害，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何进和何守望正在精神病院看望何宏光。
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何宏光虽然认识爸爸和侄儿，说话却没有逻辑，脑子混乱了。
何守望是打算接出何宏光，到来福大厦门口闹去的，可是医院护士说何宏光的法定监护人是典梅，因为两人没离婚，所以何宏光要想出院必须得到典梅的同意。
而典梅早就带着钱离开南阳，何守望连典梅去哪都不知道。
不能光明正大带走何宏光，何守望只能另想主意。
他和何进蹲在精神病院的天台，一直到了晚上熄灯后，他们才从天台上下来。
两人摸黑找到何宏光房间，何宏光因为睡前吃了药，这会睡得很沉，由着何进把人背出去，都没有醒。
前台有护士在值班，要想从精神病院离开，只能把护士引开。
何守望随便进了一间病房，按了红灯，值班护士听到响声，不情愿地打哈欠去查房。
何进趁机把何宏光背了出去。
可出了大楼，到门口时，还有门卫。
“爷爷，怎么办？”何进问。
何守望看到门卫有两个，他就算能引开一个，也还剩下一个。他看了看四周，围墙有两米高，上面还有铁丝网，正常人想爬出去都有点困难，更别说还要把睡着的何宏光给带出去。
“咱等着，我就不信那两门卫那么尽责，能一直不睡。”何守望说。
一直等到后半夜，何守望自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被何进推了一下。
“爷爷，那两门卫好像睡着了。”何进小声说。
何守望一听，忙和何进抬起何宏光，悄悄摸了出去。
等他们从精神病院回到家时，天也亮了。
何守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轮椅，拍了拍何宏光的脸，但何宏光还在睡，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对何进说，“快点走吧，等精神病院的人发现你叔叔丢了，肯定会来找，咱们动作得快点。”
何进一夜没睡，用冷水洗了洗脸，帮何守望把何宏光推了出去。
他们刚走出大楼，在何进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啪，不知从哪跑出一个女人，狠狠地打了何守望一巴掌。
何守望懵了，何进更不懂怎么回事。
等何守望回神，才发现打人的是他常光顾的小姐玉芝，顿时怒了，“玉芝你敢打老子，忘了你是扒了皮出来卖/身的吗？”
“我呸。”玉芝得了徐达业的意思，今天闹得越凶越久就越好，“你个不要脸的老狗，一把年纪找小姐睡觉却不给钱，你真当老娘是路边的母狗，能白睡啊！”
“什么没给钱？”何守望每次找小姐都是给钱的，就算有时候多占点便宜，那在他看来也是正常，这会他一夜没睡脑袋昏沉沉，还没想明白玉芝闹的原因，“你个不要脸的骚/货，亏我每次去都找你，我要是不给钱，当时你能让我走吗？”
玉芝是那一家店年纪最大的，也是最便宜的，何守望自然想找其他的小姐，可他眼下没了何宏光做依靠，只能找玉芝。这些，玉芝心里都清楚。
从一开始做暗门子，到现在站街接/客，玉芝干这行经验丰富，早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这会玉芝瞧见有人围了过来，正好符合徐达业的要求，她两手环抱在胸前，冷笑说，“你不给钱，我自然不肯让你走，可你会跑啊，所以我这才来找你。”
何守望气到脸色涨红，指着玉芝想骂人，却被何进拉了下手，他才看到四周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正指着他嘀咕着。
这年代大部分人思想都保守，看到有人被小姐当街要钱，几乎都是第一次。
路人甲1:“真是不要脸啊，头发都白了一半的老头还找小姐，我呸，就该写大字报，广播批/斗。”
路人甲2:“就是，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路人甲3:“这老头我眼熟，前几天我媳妇说附近有个老头色眯眯地盯着她看，就是这个老头。”
路人甲4:“这种人怎么会和咱们住在一栋楼，管理会在哪，我要去投诉他。”
……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说得越来越大声。
找小姐这事，何守望从来不觉得丢人，他现在气的是玉芝污蔑他，还被一群人指指点点，他对着人群大吼一声，“你们都他么闭嘴，谁家正常爷们不想女人，我一个鳏夫花钱找个小姐，光你们屁事。要是搁以前，你们谁敢这样对我！”
路人一听何守望这话，个个奋起骂人。
何进听得脸热想躲，手臂却不小心勾到何宏光的脸，衣服扣子顺势飞了过去，“刷”地划出一条血痕，何宏光瞬间惊醒。
“啊啊，杀人啦！”何宏光从轮椅上跳了起来，他抓住面前的何守望直接掐住脖子。
何守望年纪大了，经不得何宏光掐，顿时开始翻白眼。
何进忙去掰何宏光的手，可何宏光就像发疯一样不撒手，还把何守望扑倒，用力把何守望的头往地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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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在何进掰开何宏光的手时，何守望的额头已经全磕破, 淋淋鲜血往下滴。
玉芝看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有点慌了,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何守望身上时，赶紧跑了。
被推开的何宏光看到四周围了一群人, 一会笑一会哭, 把疯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何进抓住何守望的手, 渐渐僵住，因为何守望好像没气了。
“爷爷？”何进试探唤了一声, 没得到回应。
何进又用手去探何守望的鼻息, 发现何守望真的死了后，吓得立刻撒手，坐在地上，两腿挪着往后退。
四周围着的人群这会也意识到不对劲, 有胆大的往前有了点，问，“这老头是不是死了啊？”
“爷爷！”何进突然大吼一声，抱住何守望大哭。
这会玉芝和徐达业一起找到林云。
玉芝脸色有点白，随手摸了下脸，粉刷刷往下掉, “林老板,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但是他们家疯儿子把老头子按在地上撞，实在太吓人了，都流血了, 实在太可怕，我就急着回来。”
林云拿出准备好的钱，放在玉芝手上，“你拿上钱，这几天去乡下住几天，这事你不用怕，人不是你打的，事情算不到你头上。”
玉芝数了下手中的钱，满意地笑下，“好嘞，我一定按您说的做。下回您再有这么好挣钱的活，记得一定要找我。”
林云说了声好，等玉芝走后，和徐达业说，“你去我家拳馆，找我老公，让他多带几个像混混的来。”
徐达业撇下嘴，“这事不用麻烦昆老板啊，我就认识很多混混朋友。”
林云拍下徐达业肩膀，“我要的是像，不是真的混混。”
徐达业被拍了下，麻溜地去找人。
林云搬了把凳子，坐在门房外，她咳了一会瓜子后，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抬着担架，何进还拽着手脚都被绑住的何宏光。
林云冷冷笑下，拍拍裤子，站了起来，在何进他们要走进时，打开准备好的水龙头，捏住水管往外冲地。
何进他们走得急，有不少水洒到他们身上。
何进指着林云骂咧咧，“臭三八，你水洒到我们身上了。”
林云瞥了眼何进，淡淡说，“我洗自己门口的地，是你们非要走过来，这能怪我？”
何进语噎一会，但他都把何守望尸体和何宏光带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
给后头人使个眼色，那些人就把何守望给放到铁门门口，而何宏光就被绑到一边，何进拿出口袋的孝衣立即穿上，开始大哭起来。
那些抬何守望尸体的是何进雇来的，何进一开始哭，他们就走了。
因为这里是市区繁华地段，很快就有很多人围过来。
何进看到有观众，开始哭诉，“我可怜的的爷爷啊，你就这么被黑心商人给逼死了，我那恶毒的婶婶拿了钱跑了，留下我们可怎么办！”
何宏光听到何进哭，他也跟在一旁嚎，说的不清不楚就是。
有爱热闹就问何进是谁逼他们的，何进也不说是林云，就指着来福大厦。
路人甲1:“姑娘，你是负责这栋大厦的吗，如果你不是，快让你们老板出来，把人都逼死了，你们还是人吗？”
林云瞥了眼地上的何守望，脸紫唇角发白，是真的死了。
“呵呵。”
林云指着何宏光和路人甲1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红果果补习班只是在补习班里有名，但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何宏光，加上何宏光变得邋遢臃肿，一时还真没人认出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咦了一声，说像是红果果补习班老板。
何进一听红果果补习班，心头暗道不好，更大声哭起来，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可林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不错，他就是红果果补习班老板何宏光。”说到红果果补习班，那可是前段时间南阳城热议的人物，“他自己公报私囊，还猥/亵女老师，难道现在这样不是他活该吗？”
路人甲1不说话了。
大家看何宏光的目光从原本带了点同情，到厌恶。
何进见势头不好，想把大家注意力转移过来，“我可怜的爷爷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这些黑心商人买了咱们得楼，却一分钱不给，不然你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热心观众路人甲2意有所指:“哎，儿子造孽也不该爸爸受罪啊，现在的人比不得以前厚道喽，一个个钻钱眼里去了。”
“是啊。”林云赞同说，她走到何守望边上，“若不是地上这老头想钱想疯了，把精神病儿子从疯人院偷偷接出来，他也不会被精神病儿子打死，这会指不定还在被小姐要嫖/资呢。”
林云虽没有直接点名，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她在暗示什么。
何进一听林云说的，立刻明白玉芝是林云找去的，他气冲冲站了起来，指着林云，质问，“今天那婊/子是你找的？”
林云原地来回转，一边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知道你爷爷一个快七十岁的人，还在找小姐睡觉，这事可在红灯区流传得很开呢。”
若是何守望的灵魂在附近，这会怕是会气得要掐断林云脖子。
林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留给众人自己消化，她走进铁门里，直接把铁门关。
南阳城说大不大，只要是能拿出来说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开。
特别是像何进这种抬着一个死人，还带着一个疯子的，很快就会成为围观对象。
而林云则是非常淡定地在门房里，和门外下象棋，一点被影响都没有。
时间渐渐过去，喜欢看热闹的人都看过了，人也没一开始那么多。
而何宏光又哭又闹，还随地大小便，何进已经快奔溃了，可里头的林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云，你今天要是不赔钱，我是不会走的。”何进冲门房里嚷嚷，“我告诉你，就算你占了理，但只要我没拿到钱，我就让我爷爷的尸体烂在你大厦门口。”
有死人放在门口是很不吉利的，特别是对林云现在要开门找租客的时候。
门卫眉头紧皱，“老板，咱们是不是要报警啊？”
林云淡定地落下一枚棋子，“你放心，过不了多久，警察和精神病院的人就会来把他们带走，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何进。”
“那你还见昆老板来干嘛？”门卫不解。
林云笑了笑，“警察和精神病院的人，都要斌公办事，他们不会对何进怎么样。但何进让我这么晦气，我可不能让他竖着从这里离开。”
说着，林云坐直身子，往窗外看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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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昆纬身后跟着七个壮汉，个个肌肉撑到爆,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铁棍。
“喂, 你找死吗？”昆纬用铁棍敲了敲何进的头, 嘴里叼着一支烟，活像一个二痞子。
何进后脑勺吃痛, 怒目回头, 看到八个壮汉围着他, 顿时又怂了，“你......你们想干嘛？”
“呵。”昆纬嗤笑一声,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带着这么晦气的东西来我地盘闹事，我才想问你，干嘛呢？找死吗？”
说着昆纬手中的铁棍猛地朝地上一划，随着“哧啦”一声, 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闪出轻微火光。
何进下意识往后退，正好撞到何宏光身上，何宏光被吓得突然用力挣脱开绳子，大喊大叫跑了，何进只好去追。
林云从门房出来，昆纬看了眼地上何守望尸体, “媳妇, 这怎么办？”
“先挪到一边，等警察来。”林云看到路中央何进拉着何宏光。
昆纬很快动手，路中心的何进看到这边动静, 大喊，“你们别动我爷爷，艹！”
在何进说话时，何宏光突然咬住他的胳膊。
何进瞬间松手，被何宏光跑了。
“他奶奶的”何进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牙印，揉了两下，正想回头再去找人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
何进回头，入目一片血色。
等警察到时，找何进问话他已经回答不出来了，目光一直紧盯着血泊中的何宏光。
作为目击者，林云和昆纬都被带去警察局问话。
林云还联系了典梅，因为她是何宏光的监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