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梅回家后,夏兰第一个看到她。
夏兰立刻冲上来,抱住江应梅大腿哭:“阿奶,刚才那人好坏,砸我们家的东西,夏兰好怕。”
江应梅安慰了夏兰几句,看到林云在扫地上的碎瓷片,心想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放过张芬。
她走到林云跟前,交代说:“妈出去一趟,中饭你先带着四个丫头吃,别等妈了。”
第8章 二更求收
“妈,你去哪啊?”林云问。
江应梅皱眉说:“今天这事,咱们和张芬是彻底杠上了,她心胸狭隘,妈得想办法想让她知道咱们是不好欺负的。对了,那些碎瓷片待会你别倒了,妈还有用。”
“那我跟你一起去?”林云放下扫帚。
江应梅笑下说:“不用你去,妈又不是去打架。”
林云送江应梅到院门口,裤腿突然被人拽了下,低头看是夏兰。
夏兰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才又被吓哭了,“你刚才拿刀的时候好厉害,我也想学。”
听此,林云笑着弯下腰。
她上辈子读小学时,教授爸妈怕她被同学欺负,便让她学了跆拳道,一直到初中毕业。后来等她上大学,又重新练了起来,虽说不能做到一打五那么厉害,但单打一般人还是能占优势。
林云本想说夏兰还小,有她保护,不用学打架,但转念一想,四个女儿模样都不错,特别是最小的冬兰大眼睛黑溜溜的,还是个小奶音,每个都很招人喜欢,便点头说好。
“等妈有空,妈就教你。”
“好耶。”夏兰开心说,“那我以后也要打坏人,二狗要是再来抢冬兰吃的,我就揍他。”
林云笑着摸摸夏兰的头,这次夏兰倒是没有躲开。
林云心想,如果二狗吃了上回的亏还敢来欺负她们几个,那真的是命里缺揍。
江应梅直到下午才回来,还带了村长来。
村长戴着眼镜,个子比林云高一点,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老何你看,我没骗你吧。”江应梅找出碎瓷片,指给村长看。
何北铭当了三年的村长,以往村民有矛盾他都是跑得最快,一直和稀泥的那种,要不然张芬也不敢直接带人上昆家闹事。
可今天找他的是江应梅,和普通村民不一样,江应梅不仅彪悍,还是昆纬他妈,所以何北铭只好硬着头皮上门来看看。
其实村里就那么点大,今天张芬带人来村里,何北铭早就知道了,只是当做没看见而已。
现在他看到昆家的碎瓷片,摇头叹了口气,心里骂说:
——不省心的泼妇。
何北铭没和江应梅说话,摇着头走了。
林云看村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好奇问江应梅,“妈,村长咋什么不说就走了?”
江应梅解释,“你刚嫁过来还不懂他,他就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主,可偏偏组织上选他做村长。平常有事他都是能绕则绕,说白了,就是不负责任的村长。今天是我用军人家属的身份压他,他才过来,刚才他摇头,就是这事他知道了会处理。你放心,过一会广播就会响了。”
如江应梅说的一般,在村长离开二十分钟后,村里的广播真的响了。
“张芬同志,请你现在马上到昆纬家一趟,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了村民和谐,请你尽快到昆纬家道歉。”
林云听到广播内容,惊了一下,这也太直白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就先有其他村民,上门八卦发生什么事了。
江应梅不爱长舌,和他们说等张芬来了就知道。
又过了一会,村长带着张芬过来。
这时昆家的院里院外已经围了许多村民。
张芬停在门口,不想进去。
村长拉着她手臂,吐槽说,“刚才让你快点来,你就爱磨蹭,这会人多了你倒是知道丢脸。”
当初张芬找上江应梅,只是贪钱,现在却是钱没了,面子也没了。
她被村长推到江应梅和林云跟前。
“你想和昆家换山,这没问题,你要把山给别人做祖坟,我也可以不管你。但人家不愿意换山,你却找人上门闹,这就不行了。快点道歉吧。”村长说完,看张芬还是不说话,大吼一声,“道歉啊,还要我教你吗?”
他本来就不想当村长,却非要他来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心烦的同时,他感觉今天的白头发又要多一根了。
张芬被吼得一哆嗦,眼眶瞬间红了,在心里咒骂江应梅不得好死,嘴上却还是老实说了对不起,然后转身想跑,却被其他村民拦住。
“张芬,你也太不要脸了吧,用咱们村的地埋别人祖宗,你是想做看门狗吗?”
“就是,而且你这道歉也忒没诚意了,村长,让她再重新道歉。”
“重新你个鬼。”村长对说话的村民嚷了一嗓子,转头看江应梅,能不能让张芬走,还得江应梅说了算。
江应梅见事情已经闹大,便不再为难张芬。她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往后昆家和张芬就是对头,以后昆家若是有什么事,第一个就会怀疑是张芬做的,让张芬心里害怕。还一个目的就是,这段时间有不少村民在背后指指点点,江应梅倒是不在乎流言,毕竟也没人敢到她面前说,但家里还有其他人,江应梅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昆纬昏迷,她江应梅也是不好惹的,别想轻易欺负她的家人。
拦住张芬的村民,见江应梅都不计较,便放了张芬。
事情到了这里,主角张芬也走了,村民们没了热闹看,纷纷退去。
陈艳秋刚才也在昆家看热闹,不过她没进院子,她现在还忌惮着林云,所以只敢站在篱笆外看。
她离开时,突然听到村里的光棍二赖在感叹。
“真是可惜啊,昆纬都成了植物人,还要那么俊的媳妇干嘛。”
陈艳秋听了呲笑下,走上前,问:“怎么,二赖你想要媳妇了?”
二来白了陈艳秋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子都三十五了还是光棍,怎么会不想要媳妇。”
“那你也找一个呗,我听说昆家买的媳妇花了一百来块,还有其他聘礼。你回家找找,有钱的话媳妇不就有了。”陈艳秋笑说。
二赖早就没了父母,家里就一间破图房,不要说一百块,就是十块钱都没有。
陈艳秋这么说,是存心寒碜二赖,有意刺激他。
二赖也知道陈艳秋在笑他,转头要走,不想离陈艳秋。
陈艳秋好不容易想到办法报复林云,忙上前继续说,“二赖你还真是怂啊,刚才还说喜欢昆家小媳妇,这会就灰溜溜走了?”
“那不然我能咋地?”二赖问。
陈艳秋左右看下,见没有其他村民,才暗示说:“你要真喜欢林云,就去扒灰呗,反正昆纬成了植物人,你还怕奈何不了一个小媳妇?”
故意停住笑了下,陈艳秋话头一转,嘲讽二赖,“不过我估计你也就是只有这个贼心,没贼胆。算了,没意思,我回家了。”
二赖本来是没有这个心思,可被陈艳秋这么一说,心思瞬间活泛起来。
而且陈艳秋说的没错,昆纬昏迷奈何不了他,他也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还不信办不了林云。
想到能把林云按到床上,二赖这会就急不可耐,和陈艳秋匆匆告别后,他回到家里,想的都是林云。
与此同时的昆家,林云刚倒了碎瓷片回家,就听到江应梅在骂人。
“你跑哪去了,中午饭都不吃了?”江应梅黑脸问昆云玲。
昆云玲吞吞吐吐,声音越说越:“曾洁今天下工回家,我就……在她家吃了饭。”
曾洁比昆云玲大三岁,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所以曾洁一回来,昆云玲就去找她玩。
可江应梅有规矩,没她允许,不能去别人家吃饭。
“今天晚饭你别吃了。”江应梅说。
“妈,至于吗?”昆云玲急了,她本来是要回来的,但听曾洁说她哥中午也回来,想到曾国雄,她便咬牙答应了。
“至于!”江应梅大嚷一声,看到院门口的林云,朝她吩咐说,“今晚不许给她饭吃,听到没有?”
虽然林云不懂江应梅为什么对在别人家吃饭的态度那么强硬,但江应梅是一家之主,而且她这个小姑确实傻,需要规矩约束。
这天晚上,昆云玲知道她妈不会心软,一早就去睡了。
等天黑后,昆云玲饿得实在睡不着,想偷偷去厨房拿点东西吃。
她蹑手蹑脚走出屋子,生怕吵醒四个侄女。
可她刚关上门,就看到一个黑影趴在他哥屋门口,立刻大声叫了出来,“有贼啊!”
黑影没想到有人会出来,害怕昆家其他人醒了抓他,着急翻篱笆逃跑。
等昆云玲反应过来对方要跑,便听到“噗通”一声,对方似乎没站稳摔倒了。
这时江应梅和林云从屋里出来,问怎么回事。
昆云玲不敢说自己是起来偷吃的,便说她上茅房,看到有人趴在她哥屋子的门上。
“你真是起来上茅房的?”江应梅可没那么好骗。
昆云玲见她妈不信,着急说是真的,她拉江应梅到院门口,“刚才我还听那人摔倒了好像,妈你不信的话过来看看,这里肯定有脚……”
一个印字卡在昆云玲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微弱的月色下,她看到有一根篱笆被染成深色,正在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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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致谢】
第9章
“你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江应梅问。
“不是,妈你来看,是血!”昆云玲侧身,让出篱笆的位置。
篱笆上蒙了一层血,还在往下滴。
江应梅瞬间皱起眉头。
而林云不仅看到篱笆上的血迹,还有一排离开的血滴。
她想到昆云玲说听到那人摔倒,猜测说:“这血,会不会是刚才云玲看到那人影的?”
如果真是,按地上的血量来说,他可能受了很重的伤。
江应梅一听林云这话,眉心皱得更深了。
今天这事,虽然不是她们责任,但事情发生在自家门口,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江应梅回屋里拿了手电筒,吩咐说,“林云,你和妈一起去找找,云玲你去村长家,如果他不来,就说死人了。”
江应梅拿着手电筒,照着地上的血迹,和林云往前走了二十几分钟,最终血迹消失在小溪边。
两人四下找了一遍,也喊了几句,但没有人回应。
“算了,先回吧。”江应梅对林云说。
林云点下头,两人回家后,看到蹲在篱笆围栏边上的村长,他一脸不开心。
“人呢,找到了吗?”村长没好气问。
江应梅摇头说,“没有。”
“那就不用管他。”村长站了起来,不耐烦地撇下嘴,“这些狗杂碎,一天天的没事找事,既然他半夜爱爬墙头,死了也活该。我先回家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困死老子了。”
说完,村长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云看到村长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其实她想的和村长一样,半夜鬼鬼祟祟跑来爬墙头的,肯定没好事,是死是活,她都不想管。
不过,这事后续怎么做,还得看江应梅的想法。
林云看向江应梅,等她说话。
对于那人的死活,江应梅同样不关心,她只是害怕惹麻烦。但今天人也没找到,只有等明天再说,“都先去睡吧。”
昆云玲今晚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缩在江应梅身后,“妈,我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啊,我怕。”
江应梅抬下眉,刚要骂人,就听到林云说愿意去照顾四个孙女,便点头答应了昆云玲的要求。
她叮嘱林云,“待会记得卡紧门栓,夜里别睡太死,知道了吗?”
林云点头说知道了。
昆云玲的屋里有两张床,一张春夏秋三姐妹睡,冬兰还小,就跟昆云玲睡。
林云走进屋子后,怕吵醒四个女儿,便没点灯,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给夏兰盖被子。
“那个……妈,刚刚发生了什么?”四姐妹中只有秋兰被吵醒了,她一直担心得睡不着,见林云过来帮她们盖被子,便想问怎么了,她本来不想加称呼,可转念一想,她这个后妈目前还是不错的,若能和谐相处还是好好生活的好,便叫了妈。
而这是林云第一次听小姑娘叫她妈妈,心头一暖,仿佛要化了一般。
她不想吓到孩子,便说没事,“秋兰先睡觉,有妈妈和奶奶在,不会有事的。”
秋兰一听就知道是哄小孩的话,但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就是个小孩。
这一夜,林云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公鸡报晓时就起来了。
她刚从茅房出来,就听到有村民匆匆而过,说死人了。
林云忙跑上前去问村民死谁了。
“是二赖死了。”村民唇角颤抖,在害怕,“他倒在陈艳秋家门口,肚子上全是血,衣服全湿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找村长去。”
林云想到昨晚那个黑影,立刻拔腿往家跑去,敲江应梅的房门。
与此同时,陈艳秋的邻居都围到她家看。
只见二赖的头趴在陈艳秋家门槛上,门上还有一个血手印。
陈艳秋在徐大福的搀扶下,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今早她开门时,二赖冰冷的头就靠到她的小腿上,伴着水滴,渗进她的皮肤。
村里死了人,肚子还明显受了伤,这可是大事。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问陈艳秋,“艳秋,平常也不见你和二赖有来往啊,他怎么临死还要敲你家的门,该不会是你害的他吧?”
“不是我!”陈艳秋立即尖叫出来。
她现在一闭眼,就是二赖早上的样子。
这时,她正好看到林云婆媳过来,想到自己昨天和二赖说的话,指着林云大声说,“是她!二赖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