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三愿大人
时间:2020-03-07 09:49:51

  谢昀这个居心叵测的混账东西!
  难怪要向陛下提议他为监军。
  怕是想趁此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抱得美人归么?
  陈文遇冷笑一声,与嬴晏相识这些年,他自是了解她性情,只觉得谢昀打错了如意算盘,不以为然,嬴晏岂是那般容易被打动的?
  如此想着,陈文遇展开第二张纸,继续读阅,蓦地瞳孔一缩。
  每当嬴晏入肃国公府,便有女子出府,已去城南医馆问诊过三次。
  谢昀在嬴晏身边留了两个暗卫,故而东厂探子接近她变得十分困难,传到陈文遇手中的消息,不过是她每日里的大概去向。
  饶是如此,也足够推断出许多东西。
  若他猜的没错,那女子应当是嬴晏。
  陈文遇心中登时一慌。
  萦绕在他心头多日的不安终于有了源头,原来紫宸殿前那一日,嬴晏是在试探他。
  陈文遇眼帘微垂,薄唇紧抿,一时间情绪复杂,她那般心思玲珑,定然察觉自己隐瞒她了,难怪在昭台宫那夜会同他说那样的话。
  他坐在椅上,身子虚虚靠着,手指搭在椅子边,压下心底不妙的预感,只是紧紧握住扶手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心慌,那里的木头已经被捏得微微凹陷。
  要回去么?
  山海关离燕京七百里地,快马加鞭一日便能回。
  陈文遇神情似是犹豫。
  于他而言,瞒过沈嵩消失两三天并非难事。
  ……
  外头明月高悬,已至夤夜,屋内烛火璁珑晃晃,一点一点逐渐变得黯淡,半明半昧的光影中,男子清俊的容貌愈发阴谲。
  *
  五月十五。
  嬴晏与谢昀同去探友宴,好在这位爷易了一番容貌又换了衣衫,若非十分熟稔之人,应当无法察觉他的身份。
  俩人一到,便与嬴宽迎面相逢。
  嬴宽瞧见熟悉面容,神色诧异,他大步走过来:“你不是说不来?”
  嬴晏摸摸鼻尖,“突然改变注意了。”
  嬴宽没在意,脸上笑得灿烂,伸手便要拉她往里面走,忽然发现旁边站着一位身量高挑的白衫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
  嬴宽在燕京也算广交好友,往日没有见过这样一位人,看这周身气度,贵气不凡,不知是哪个府里的公子。
  “这位公子是?”嬴宽问。
  嬴晏胡扯:“来燕京走商的外地人,姓苏,来见见燕京风俗。”
  嬴宽“哦哦”了一声,也没怀疑,他外家便是商人,因而也没端皇子架子,反而还有几分亲切,他朗声笑道:“原来是苏公子。”
  谢昀看着眼前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诡异光色,但面上只勾唇笑笑:“十殿下。”
  嬴宽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这人……好奇怪啊。
  打了招呼,便算是相识了,三人一道往里面走去。
  虽已过了夏至,但天气尚未不热,阳光也不烈,天空云朵时有蔽日,微风卷着初夏的躁意拂面而来。
  这边布置的妥当,树上已经挂满红绸,又有红漆栏杆将马场分为几个部分,人流往来如织,举目望去,不是春风得意的少年郎,便是云英未嫁的少女。
  三人一路走过一路玩。
  冷清多年,乍然如此热闹,嬴晏眉眼弯笑,白皙的小脸因为兴奋而透出点点红晕。这些日子她脸蛋莹润不少,愈发盈盈女儿态。
  谢昀偏过脸颊看她,没错过神色。
  一位衣着富贵的公子调侃:“这是哪家的姑娘,扮作男儿家出来玩儿了?”说话间,他眼神在嬴晏身上流连,眼底神色惊艳。
  有人附和,温雅一笑:“不知姑娘芳名?”
  谢昀冷笑一声,稍稍往前,便挡了嬴晏身姿,抬着一双幽黑眸子凉飕飕睨过俩人。
  即便易了容貌,眼睛却是变不了的,这样一双阴戾骇人的眸子,这些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们哪里受的住,顿时神情一慌,慌张收回视线。
  莫非是这位姑娘兄长?
  两位公子对视一眼,心里如是想。
  嬴宽闻声转过身,斥责:“这是我十四弟!”
  先前调侃的公子:“……”
  原来这位才是兄长。
  十四皇子男生女相在燕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诸人未曾想到她容貌如此女儿态,有人不甘心地从她颈间喉结和平坦胸膛划过,微微失望。
  探友宴轻松,大家玩个热闹,不会因这种三两小事闹矛盾,先前说话那位公子当即抱拳致歉,谦逊有礼:“方才是在下无礼,还请殿下勿怪。”
  嬴晏没在意,她容貌的确女气,这两位公子认错也不奇怪,于是甚是大度地弯眸笑道:“无妨。”
  她生得漂亮,一双桃花眼勾人,如此潋滟一笑,即便知道眼前人是位男子,不少纯情不经事的少年仍然一瞬失神,忍不住多看一眼。
  谢昀嘴角微微下垂,嬴晏似乎一直是这样,对谁都能弯出三分笑颜。
  一个小插曲并未影响诸人心情,三人继续往里走。
  嬴宽交友甚广,多一半的人都相识,跟在他的身边的嬴晏也不好不说话。
  秀美少年眉眼弯弯,脾气好极,温声软语同诸位打招呼。
  谢昀却是眉眼愈沉,只觉得这笑容分外刺眼,宽大衣袖遮挡下,他神情不耐,直接扯过她的手,直叫嬴晏心头一惊,慌忙偏头看他。
  这厮做什么?
  然而不等细想,下一刻嬴晏便觉被谢昀揽住腰身,耳边风儿簌簌过。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一直注意着嬴晏去向的郑季然眼中。
  自闻喜宴一别,心中念念不忘十四皇子已久。
  惊鸿一瞥,便胜却人间无数。
  郑季然睁大眼,神情震惊,继而眼底闪过不尽喜欢,原来十四殿下也好龙阳吗?
  如此一来,他心中顾及退去。
  方才那白衫男子不过商户子,哪里比得上他身份尊贵?一瞬间的功夫,郑季然心中已闪过无数讨好嬴晏的法子。
  ……
  前方有人跑马射箭,嬴宽看得眼神一亮,转身欲招呼十四弟与苏公子一同前去骑马,却发现俩人不见了。
  “……”
  人呢?嬴宽怔然了好一会儿。
  谢昀与嬴晏在树上。
  这边靠近平云山,山脚有不少高大树木,谢昀轻功甚好,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带人远离了热闹,坐在一根略粗的枝桠上,繁茂绿叶将两人身形挡了七七八八。
  嬴晏低头看着下方土地,只觉一阵儿天旋地转,吓了一跳,忙收回视线,看向身旁人,疑惑不解:“二爷,来树上做什么?”
  谢昀敛了神色,斜靠着树干,淡声说:“下面聒噪,上来静静。”
  想起上善院那般安静,谢昀似乎的确喜静,嬴晏心生理解,十分识趣地闭了嘴。
  有谢昀在身边,嬴晏倒也不担心掉下去,索性偏了头,赏起风景来。
  坐在高树上,视野开阔,她伸手拨开树叶,可以将整片马场收揽与视线之内,此时马场内马儿恣意奔跑,马上人衣衫翩跹,仿佛盛世欢歌。
  见人不言,谢昀烦躁愈甚。
  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这般进退得当,即便偶尔伸出尖利爪子挠一挠,也拿捏着分寸。
  谢昀不喜欢。
  他伸手,捏着人下巴转了过来,轻声喊:“晏晏。”
  嬴晏愣了一瞬:“什么?”
  谢昀盯着她眼睛看了半响,眼角眉梢的情绪复杂极了,却不知如何说起,只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将人压在怀里,缠绵撕咬,似是要诉尽半生不甘与不满。
  嬴晏本想要说什么,却只剩软声呜咽,两人离得很近,睫毛几乎要蹭上,她眼帘微微垂,在那双淡漠的黑眸里,看到了数不尽道不明的情愫。
  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
  袖口下嬴晏细白的手指紧攥,往日并不在意的那些东西压在嗓间,像是要呼之欲出一般,她想问,晏晏是谁。
  是在喊她,还是在喊心中故人。
  ……
  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嬴晏忍不住瞪了谢昀一眼。
  小姑娘眸似翦水,似嗔非嗔,很是勾人。
  谢昀觉得唇角又有点干燥。
  嬴晏手里没有铜镜,瞧不见如今是何模样,但伸指摸一摸,也知晓唇瓣应当是肿了,她语气难得绕了嗔怪:“一会儿出去,我怎么见人?”
  谢昀不以为然,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他冰凉指尖压上她唇,温柔描绘,懒洋洋道:“挺好看的。”
  “……”无耻之尤!
  嬴晏郁结,懒得再与人费口舌,探友宴玩了许久,已然尽兴,她往谢昀身上歪了歪,伸手扯人衣袖,也不见外:“二爷不是会轻功么,快带我飞出去。”
  她可不想第二日燕京街头小巷谣传,十四殿下在探友宴上,与一商户公子偷情。
  虽然偷情什么的,好像是事实。
  这个念头一出,嬴晏心头又是一堵,气很不顺。
  谢昀没拒绝,嬴晏这副模样,他也不想给别人看,于是伸手环住她腰身,脚尖一点便带人离开了燕郊马场。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想成为晏晏心里特别的那一个。
  嬴晏:一直都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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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次元事情有点多。
  抱歉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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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嬴晏与谢昀刚回肃国公府, 皇宫里匆匆来人, 请谢昀入宫一趟,说是太子殿下今日被永安帝怒斥, 茶杯砸伤了脑袋,昏了过去。
  闻言, 嬴晏微微张了嘴,神情惊讶。
  父皇喜欢拿东西砸人倒是不假, 不过他向来砸得不准, 顶多落在地上听个响儿,这嬴启的运气未免也太好。
  谢昀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不慌不忙问:“请太医了?”
  内官如实回答:“太医已经瞧过, 束手无策。”
  谢昀“唔”了一声。
  嬴柏的下落还没寻到, 他以为嬴启能多撑一会。
  两世轨迹已经偏离许多,上一世太子是两个月后失足跌下紫宸殿前高台,摔伤了脑袋,谢昀指尖压在扶手,轻轻敲着,眉眼间情绪似是淡漠。
  嬴晏闻言,唇角忍不住勾了一个怜悯的弧度,看来嬴启伤得不轻。
  不过……
  嬴晏眼神微闪,将视线挪到谢昀身上, 父皇的身体也不知还能再撑几年,若是嬴启废了,于谢昀而言, 应当是最好不过的掌权时机了。
  *
  太阳西落,整座燕京城笼罩在斜洒余晖之下,镀上一层庄严肃穆的色彩,三面连绵的山脉如巨兽俯卧,五丈高的城楼上披盔戴甲的士兵配剑执矛,面容严肃。
  城门大开,人流往来。
  一位身穿朴素麻衣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城门,他头戴一顶蓑帽,背上背着一箩筐山果野味,与守城士兵交换了身份文牒后,入了外城。
  ……
  傍晚时分,嬴晏出宫,去肃国公府读书。
  刚过长衣巷,嬴晏便与一位相貌倜傥的世家公子迎面相逢,正是安平侯的嫡次子,郑季然。
  嬴晏视而不见,抬腿从他身边走过,不想郑季然上前一步,拦了去路。
  “十四殿下,在下安平侯府郑季然。”郑季然翩翩有礼,自报家门,怕人不记得,又提醒了一句,“我与殿下曾于闻喜宴上见过一面。”
  郑季然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今日又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朱红色的织锦衣衫,金革玉佩,乍一看去,相貌倜傥,风流多情。
  嬴晏看傻子似地瞥他一眼,是提醒她见他被十哥狼狈踹下水么?
  “原来是郑公子,”嬴晏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浅浅笑了下,眉眼间带着嘲弄,“郑公子今日模样同落水之时相差甚多,本宫险些认不出来。”
  郑季然脸色难看了一瞬,但很快又自我安慰,美人嘛,有脾气的总比没脾气有情致。
  他听闻十四皇子自幼不受宠,居住在昭台宫,没见过世面,性子也懦弱,想他郑季然也是风月老手,哄哄眼前少年还不是信手拈来吗。
  “不想殿下还记得在下,”郑季然干笑了两声,他视线黏在嬴晏身上,上下打量,不怀好意道:“殿下,我昨日都瞧见了。”
  “哦?瞧见什么了?”
  嬴晏垂了垂眼睫,若有所思,这厮瞧见什么了?她与谢昀么?
  郑季然摇了摇头,展开着扇子轻扇,深情款款道:“自那日闻喜宴惊鸿一瞥,窥见殿下天人之姿,季然心中念念不忘已久,夜夜辗转反侧,只想与殿下续一段良缘。”
  说话间,他上前一步。
  嬴晏神色冷淡,侧身避开了他的接近。
  见人不为所动,郑季然直白道:“殿下,你身份尊贵,何故与一低贱的商人牵扯不清,殿下若是想要,那商人能给的,我郑季然也能给殿下。”
  嬴晏闻言,便知晓他是误会了。
  她虽好脾气,却也没耐心同这等色念熏心之人打交道。
  郑季然压低了声音,带着莫名的粘腻之感:“殿下若是愿意,我院中养的小倌,皆可与殿下共同享之。”
  如此孟浪之话,竟也能说得出口!
  嬴晏莹白小脸上神色难看,唇角勾了抹冷笑,正欲唤陵山陵玉,好好教训一番眼前这色胆包天之徒,却在瞥间他手中扇子上坠着的鱼儿佩时,蓦地一僵。
  那只玉佩为白玉所雕,玉质温润剔透,已有一层细腻的包浆,鱼儿做跃水状,鱼身上有赤红的絮状纹路,如烟雾一般,玉石品相极好,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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