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 身给我后(穿书)——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0-03-13 09:14:48

  “我合该直接摇头说没见过,倒也省的好心反讨一顿骂!”
  那老嬷嬷没与她多费口舌,急忙跑到西亭那里,却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只在晃动的草丛里揪出了那只湿乎乎病歪歪的猫。
  御花园中高树小径多,这西头又是最不常有人路过的地方,老嬷嬷拎着一只猫失去了线索。
  她盯着寂静的深塘,看着这猫毛上的水,陷入了可怕的想象之中。
  她一直逡巡在外没敢回去,直到被贵妃派的人找到,半推半押的带回宫。
  老嬷嬷惊惧恍惚,本以为提心吊胆几十年,今日终于是躲不过了。
  却没想到,七皇子被那位大人好端端的带回来了。
  她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浑身出了一场大汗。
  这一番心惊肉跳,最后她虽被罚去了掖庭宫,但是由于庆幸保住了老命,她也没有多消沉。
  栖梧宫中上下宫人罚了个遍,谢源之自然也没能独善其身。
  不过七皇子晃着贵妃的手说了不少好话,最后他不过被罚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
  这消息传到谢轻菲耳中的时候,她猛地拽掉了一朵娇艳的花。
  “七皇子尊贵,我的源之便是你们随意作践的吗?”
  谢轻菲的阴冷的目光落在一个锦盒上。
  那是她新近从一个云游四海的僧人那里得到的,隐匿性强却又覇烈的毒药。
  目光在那盒子上描摹一圈之后,她的心情似是好了不少。
  将手中残破的花抛出窗外,她诡谲的轻笑一声,低念道:“再等等,现在......还没到时候。”
 
 
第27章 
  除夕夜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场大雪,他们二人并排坐在殿前廊下,看着天地之间无声的簌簌落雪。
  殷夏钻进他的大氅里,将头枕在姬和肩上。
  他双手将她的手捂热,垂眸看她一眼。
  然后盯着一片飘摇的雪花状似无意的说:“贵妃......想见你一面。”
  殷夏猛地直起身,侧头盯着他。
  姬和将她的双手抓紧,鸦羽般的长睫将那暗含心事的墨眸半掩,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你给瑞儿的那雪玉无痕膏有奇效,贵妃颈上有一道旧疤,想让你替她瞧瞧。”
  殷夏眨了两下眼,脑中突然亮起小灯泡:“那我给你拿些,你捎带过去便是。”
  姬和沉默了一会儿,含着深意的眸子一转,盯住了她。
  “贵妃说,她得亲自瞧见人了,才放心。”
  殷夏心头倏然划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恐慌,想细究那是什么,却毫无头绪,什么也没抓住。
  她困惑的歪了歪头,眼帘一掀瞧见姬和还在等她的答复,便压下那些异样感受,点了点头:“.....好。”
  姬和笑了笑,又道:“西边蛮夷扰乱边境,陛下有意让我哥去平定一下骚乱。长乐公主明日要去普罗寺求平安符。”
  他眸含笑意的看着她:“你想不想出宫转转?”
  殷夏眸子亮了。
  第二日,他们早早地出发,还带了个小拖油瓶郑冶。
  他的母亲早早地病死了,父亲又战死沙场,唯剩一个年过半百的祖父,是他最后的挂念。
  他的祖父姓郑名衍,但是旁人一般以官位相称,唤他一声郑祭酒。
  郑冶听到殷夏二人要出宫,起了个大早守在门口,眼珠子都快黏在他们身上了,但就是不开口。
  殷夏心中明镜似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对姬和说:“把他也带上吧。”
  姬和老神在在的道:“寺庙挺没趣的,他一个小孩子估计也不乐意跟着。”
  说罢带着殷夏就上了马车。
  最后还是郑冶挡在车前,梗着脖子却声气不足的说了“想去”,才让他上车。
  郑冶确实对寺庙没什么兴趣,刚一出宫门,姬和便把他放出来,任他去寻祖父了。
  殷夏随姬和到了西山脚下,一起上了百级台阶,绕过几棵梅树,终于到了普罗寺。
  这儿香火鼎盛,因是大年初一,所以前来祈愿的信徒尤其多。
  长乐公主进了庙中跪坐于蒲团之上虔心祈福,殷夏本以为姬和也要跟进去,四下看了看,见旁边一个小庙前也排了长长的人龙,一时好奇,便问这处是在做什么。
  那人答,是道生大师在解卦。
  道生大师?
  听到这个名字,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怔怔的望着那薄薄的帘后,魂不守舍的喃喃:“师父......”
  “你怎么了?”
  姬和与长乐公主交代了两句便出来了,好一会儿才从人堆里找到殷夏,却见她神色不太对劲。
  殷夏被他一声唤的回了神,眨了两下眼,下意识的瞟了眼那小庙,心不在焉的一笑:“没什么。”
  三言两句讲不分明,而且她也还没搞清楚,师父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莫非是恰好路过?
  居然也不知会她一声。
  当初他还曾敲了敲她的额头,评她“凉薄”二字,如今看来,他老人家才是真的冷情冷性。
  殷夏心中一念起一念又落,没注意到姬和眸中闪过的不虞和警慎。
  她兀自沉思,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姬和主动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睨了眼那小庙,道:“我们也去瞧瞧吧。”
  殷夏“啊”了一声,点点头道:“好啊。”
  等他们到了帘前,内里出来了一个小童子,他冲姬和道:“施主请进。”
  殷夏也跟着动了步子,小童子却挡在她身前,恭敬有礼的说:“小姐请留步。”
  殷夏无法理解:“为什么?”
  “这是道生大师的意思。”
  姬和回首冲她笑了笑,自己掀帘进去了。
  殷夏在那一瞬,看到了帘内端坐的,自己那惯会装神弄鬼的师父,面上神秘洞明的笑意。
  她心中突然一阵忐忑,有种老父亲约谈现男友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殷夏在那一亩三分地直转悠,最后见这院中人越来越多,腿都快迈不开了,便抬脚出了寺门。
  刚一站定,就看到那百级台阶上,一个像小牛犊一样奔来的孩子。
  正是郑冶。
  他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她面前,抓住着她的衣角便要硬生生把人拽走。
  殷夏“哎”了一声,被他的蛮力拽的踉跄两步,连声问:“怎么了这是?”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难得求人,他稚气犹存的嗓音中竟有几分脆弱,抬眼看着殷夏哀声道:“别让我祖父走,好不好?”
  “你帮帮他好不好,我,我......”他无亲无友惯了,从不觉得自己能平白得到别人的帮助,便绞尽脑汁的想要给她些好处,但是支吾半晌,他发现自己没什么东西是这人稀罕的。
  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无措的看着殷夏,言语苍白的说:“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殷夏蹲下身,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目光温和坚定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了?”
  他一个孩子知道的有限,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殷夏还是事后梳理的时候,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倒与她也有些渊源。
  那日在明敬堂中,三皇子段承瑾因为谢轻菲与郑祭酒结了怨,而从天而降的姬和不仅当场下了他的脸面,还为了替殷夏出气,真在皇帝耳边吹了不少妖风。
  恰有一日朝堂之上,段承瑾不惜以皇子身份下场,替谢轻菲的商行说话,恰好引爆了皇帝心中积压的不满。
  他当场斥责段承瑾色令智昏,并勒令他以后不许再与那个商女见面。
  段承瑾心中愤懑,但他现在动不了姬和,也动不得殷夏。
  不过他一笔笔的都记在心里。
  这段时日他的风波终于过去了,又恰逢郑冶闯了祸,于是段承瑾让他的近臣揪住郑祭酒的几个错处,借机弹劾了他一通。
  这人既不能为他所用,最好还是不要官居要职了。
  他也好出一出郁气。
  最后,皇帝尊口一开,郑祭酒便要被贬去湿瘴之地了。
  那样一来,郑冶与他唯一的亲人,是真的再难得见了。
  所以连殷夏缝皮都能忍住不吭声的他,终于慌了。
  殷夏与郑冶飞奔在道上,冲入了国子监。
  在明敬堂外,她却看到孙学官正笑的谄媚,向新任的祭酒大人道贺。
  孙学官也瞧见了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就是那个处处与他不对付的菀青。
  他计上心头,冲那新祭酒拱手道:“这人便是我先前提到的,那个祸乱纲纪,无法无天的学生。”
  斜眼瞟了殷夏一眼:“妖里妖气,男为女服,当真是污了这清明之地。”
  “老祭酒识人不明,大人可莫要再被他障目。”
  新祭酒颇为鄙夷的瞧了瞧她那身装扮,冲身边小官道:“将他的东西收拾一下,给他吧。”
  他眼皮耷拉着,将瞧不起人的样态做了个十足十:“菀青是吧,之后,你不用来了。”
  孙学官扬眉吐气,殷勤道:“为大人接风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大人快去赴宴吧,不要被这些小事扰了心情。”
  新祭酒掸掸袖子,神清气爽的阔步而去。
  孙学官得意的看了殷夏一眼,尖锐的哼笑一声,追到新祭酒的身后去了。
  殷夏面无表情,抬眼朗声道:“等等。”
 
 
第28章 
  新祭酒平白将她逐出国子监,于她而言当真是飞来横祸。
  不过殷夏盯着因她出声而驻步的两人,没有争辩一词,只问:“祭酒大人在哪里?”
  见新祭酒转过头来,殷夏又字字清晰的说:“那位端肃方正的郑祭酒,在哪里?”
  新祭酒面色不善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高高在上的讥讽一笑:“他此时约莫已经带着那点寒酸家当出城了罢,啧,大过年的,也真是可怜。”
  郑冶捏紧了拳头,一副要朝他冲过去的架势。
  殷夏拍拍他的肩,冷静道:“我们走。”
  他站着不动,殷夏又说:“去寻你祖父。”
  郑冶满是希冀的抬头看她,却被殷夏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那从不着急上火的姐姐,口中说出的话竟十分冷酷:“你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冲动打人只会让事情更糟。还想被人抓到把柄吗?”
  郑冶咬紧牙关,心中凉透,眼底却涌上泪意。
  “走罢,去见他一面。”殷夏没有出声安慰,反而向前走去,“这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郑冶凶狠的瞪了新祭酒一眼,转头跟上殷夏。
  她带着郑冶到东市雇车,没想到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车夫。
  也是,大过年的,这时代估计也不兴外出旅游过节,谁还雇车长途跋涉啊。
  正没有办法时,殷夏余光一扫,在街道那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近一瞧,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店家的笼中鸟的锦衣小公子,果然是李瑾元。
  殷夏唤了他一声。
  他扭过头,看到一个灿若桃花的二八芳华的漂亮姑娘,眸子霎时一亮。
  然后慢慢惊愕了起来。
  这人......怎么那么像尚书府夜宴之后,就不知所踪的小菀儿呢?
  李瑾元陡然想起,那日露出黑心真面目的魏子珣,冷冰冰念出的那句“我想对她做什么,便对她做什么。”
  他一阵恍惚,想到小菀儿好端端的一个男儿,却被那人无情羞辱,逼着扮做女人,当真是太过分了!
  他眼含热泪的捧住她的手:“小菀儿,是我对不起你......”
  殷夏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左右看了看:“你的马车呢,借我用用。”
  “在那呢。”李瑾元照实答了,然后摸摸脑袋,“你用马车做什么?”
  殷夏没解释,拉着郑冶钻进车厢,李瑾元见状也爬进来。
  “从东城门出去,沿着官道一直走,快!”
  李瑾元又问:“出城干什么?”
  殷夏看了眼掀开帘子急切的瞧着前路的郑冶,这才从头到尾的说了缘由。
  此时,一棵高树之上,一个一身乌衣的男子瞧着那辆疾驰的马车,写下了“东城门,丞子车”六个字。
  然后将纸卷塞进墨鸽爪上的小木筒里,扬手放飞了。
  鸽子向西山飞去。
  ————
  殷夏一行人的马车在城门处被拦下了。
  那城门士卒不知何故,拖拖拉拉的查验这查验那,最后查无可查,便听不懂人话似的在那里东扯西扯。
  最后李瑾元难得发了火。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虽一惯好脾气,但此时冷下脸来,更让人发怵。
  那些小兵不敢再说什么,悻悻的开了城门。
  李瑾元拂袖上车,然后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的郑冶拉上车,又朝殷夏伸出手。
  她刚要借力上车,身后就陡然起了一阵凉风,紧接着,一只裹着描金黑色窄袖的修长小臂绕至她肩前,一收一掼将人不容置疑的按入怀中。
  那人钳制她的力度很大,殷夏只能身不由己的靠在他的怀里。
  他熟悉的声音此时带着陌生的冷意,让人没来由的恐惧。
  “你要和他去哪里?”
  殷夏被迫后仰着,不能自己支撑身体,十分难受。她双手扳着姬和的小臂,想让他松开点,他却越箍越紧了。
  “子珣?”
  她的声音带了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李瑾元伸手抓了个空,一瞧来人是他,还一副强行拘着人的霸道姿态,当即不忿道:“你放开!”
  他这话一出,顿时起了反效果,殷夏快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城门已经大开,殷夏挣扎未果之后,提着一口气对他们说:“别耽搁了,你们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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