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 身给我后(穿书)——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0-03-13 09:14:48

  谢华菲心道,这分明是妹妹对这位公子芳心暗许,然而他前段时间不慎落水,导致记忆全失,因此失了踪迹。
  妹妹思君甚切,因此茶饭不香,最后因为茫茫人海里寻不到他,便想了个抛绣球的蠢法子。
  她本来还觉得此举可笑,但是现在眼见她真的将人寻来了,不禁感慨这真是命定的姻缘。
  可是眼下这绝妙的时机,妹妹竟然低头不作声了!
  谢华菲恨铁不成钢的想,今日你不把握住,等他出了这个门,不知多少闺阁女子挤破了脑袋都想嫁呢!
  到时候你上哪哭去?
  想到这里她暗下决心,她当姐姐的,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得帮一把。
  谢华菲定了定心思,一抬头满脸堆笑的走过去:“我说姬公子,这才短短几日,你怎么就不认得我家妹子了呢?”
  “要知道你落水之后、失去消息这些天,我妹妹可真是衣带渐宽,分外憔悴。”谢华菲痛心的摇了摇头,“这好不容易用个蠢法子将你寻来了,结果你竟说不认识她了。”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瞟了一眼一边低着头的殷夏,煞有其事的说:“你瞧,这会儿正低着头难过呢。”
  殷夏:“......”
  她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无奈的看了谢华菲一眼。
  谢华菲没能领会她的意思,只感受到她的灰心与无奈,一时间更觉得她是个需要帮助的小可怜。
  她清了清嗓子,编的更有底气:“姬公子,其实你与我家妹妹,本就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这眼见着你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却出了这样的变故,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谢华菲动情道:“好在老天有眼,一个绣球又牵上了你们的姻缘。”
  “这说明什么?”她目光莹莹的说,“这说明你们命中注定,此生合该相守。”
  “今日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了,姬公子说可好?”
  姬和眸中带了点笑意,正要说话,却被殷夏打断了。
  “等等。”殷夏咬了咬牙,心道这事扑朔迷离,我可不能让这便宜姐姐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卖了。
  谢华菲一番胡诌乱扯,说的天花乱坠,整的殷夏无法用常理应对。
  她索性也装疯卖傻,急声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诓骗于他!”
  “你明知道是我痴缠于他,惹得他对我心生厌恶。”殷夏哀声如是说。
  “这次他消失的杳无踪迹,我以为他是恨透了我,才不愿现身。”殷夏情真意切道,“苦闷数日之后,我终于决定放下了。”
  “今日在二楼抛下绣球,我本是想择一有缘人度此余生的。”她眸光哀婉,声音转低,“可谁知上来的却是记忆全失的姬公子。”
  “我方才确实因他乱了心神,失了方寸。”殷夏颤声坦言,“但是我终于还是想明白了。”
  她别过脸,低声说:“我不能再误他了。”
  殷夏背过身,头也不回的道:“姬公子,今日这绣球不作数。”
  “你请回吧。”
  姬和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他施施然的开口道:“姑娘此番言论,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眸光流转,带着几分不知名的笑意道:“我不知道你我二人从前有什么恩怨。也无从分辨你们二人话中各有几分真假。”
  “不过你既然如此剖白心迹,想必对这桩亲事定然没什么勉强。”
  姬和轻声道:“那便好。”
  殷夏隐隐觉得这走向有点不对劲。
  “我今日一见你,便心生欢喜。”他缱绻道,“姑娘说我厌恶于你,定然有误会在其中。”
  他温声道:“我不管过往如何,此时此刻,我依然真心诚意的,想要娶你为妻。”
  殷夏喉头一涩,一时间哑口无言。
  姬和最后留恋的看她一眼,冲一边感动的泪水涟涟的谢华菲道:“定亲之事,便麻烦姐姐了。”
  谢华菲说不出话,只连连点头。
  殷夏一个晃神之间,她的终身大事便已经被安排好了。
  姬和告辞而去,留下一声阖房门的轻响。
  殷夏回头看了一眼。
  她心想,罢了,日后再说吧。
  ————
  珍馐馆红红火火的开业了,祁山听到谢华菲说,自家妹妹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一喜之下,将这别有意义的馆子赠予了她。
  殷夏为免自己胡思乱想,在栖梧宫中替贵妃诊完病之后,若是见她睡去了,便趁机偷溜出来,日日窝在珍馐馆中,向那些经验丰富的掌勺人,提出自己关于菜品的奇思妙想。
  一段时间之后,珍馐馆的火锅风靡全京城。
  对面的飘香苑顾客大大流失,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而在殷夏醉心厨房的这段时间里,姬和已经在朝中声名鹊起了。
  珍馐馆开业那天,正是会试的放榜日,姬和当时跻身贡士,之后顺利通过第三天的殿试,成为了春风得意的进士。
  朝中有不少人认出,他就是长乐公主那不见踪影的小儿子。
  可是他们将他当做魏子珣,他本人却从来不认。
  每次都刀枪不入,巍然不动的回一句:“我叫姬和。”
  别人道:“你明明就是魏子珣,是长乐公主的儿子。”
  姬和摇摇头,坚定的说:“我是姬和,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
  众人:“......”
  最后还是长乐公主放出话来,说,只要他安安分分的在朝为官,不要再三天两头的销声匿迹,那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爱是谁弟弟就是谁弟弟,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不必非要点破,免得到头来又把人气走了。
  于是朝中官员们从善如流的叫他一声:“姬大人。”
  他毫不意外地,迅速成为了皇帝眼前的红人。
  而本该万众瞩目的状元郎沈君泽,却在一个雨夜之后,彻底失去了音信。
  他以一介贫贱穷苦之身登上天子堂,之后成为钦点的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时风光无两。
  同日他被丞相看中,李丞相将自己出落得最水灵的一个女儿,也就是那名动京城的才女李叶瑶,许配给了他。
  他们二人很快便大婚。
  李叶瑶出嫁那日,风风光光,十里红妆,所经之处一片艳羡之声。
  那时谢轻菲坐在飘香苑的二层小楼上,看着窗外长街上,那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长长的送亲队伍。
  上一世她一颗真心错付,荆钗布裙为他添香研墨,后来终于听到他高中的消息。
  可同时听到的还有,他要迎娶京城的第一美人,李叶瑶。
  她千里迢迢奔赴到京城的那日,看到的也是这长长的十里红妆。
  谢轻菲眸中浮现片刻的茫然,之后又迅速地被仇恨所取代。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日。
  等着他登上顶峰,然后把他一点一点的拽入地狱。
  花轿在飘香苑前停了下来。
  谢轻菲自楼上走下,掀帘钻入花轿之中。
  不多时,李叶瑶穿着她的衣服遮面而出。
  她本就不爱沈君泽,经谢轻菲一番洗脑教唆,大着胆子与她偷梁换柱。
  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忐忑不安的坐在隔间之中,惴惴不安的想如今不能回家,她之后去哪里才好。
  她不禁生出几分悔意。
  可是想到谢轻菲眼含泪光的,对她倾诉她对沈君泽的爱慕之情,她又觉得自己这番成人之美,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善事。
  等过些日子一切成为定局,她再回去也不迟。
  李叶瑶安慰自己,谢轻菲她是丞相府的表小姐,表小姐,也是丞相府的小姐。
  ————
  谢轻菲穿着大红嫁衣端坐在轿中,将自己的唇涂上胭脂色。
  她摸了摸自己袖中藏的匕首,红艳艳的唇一勾,眸中渗出恶毒之意。
  她想了很多种让他今日堕入地狱的方法,却还是觉得,由她亲手拿着冷铁白刃,划开他噩梦的开端,才足够酣畅痛快。
  她本不想做到这种地步,可是一转念想到,三皇子正好今日也在忙着迎他的侧妃,一时半刻估计想不起她。
  于是她少了这层牵绊,更加百无顾忌。
  上一世,她肖想成为沈君泽的正妻,想了一辈子。
  可是最后目睹他迎娶华阳郡主,最后还死在了她的刀下。
  她无法瞑目。
  这一世她筹谋数年,如今,终于如愿的坐上了最高规格的红轿。
  只可惜,她此番而去,为的是毁他一生。
 
 
第39章 (捉虫)
  沈君泽的新居在人烟稀少的城北, 是个三进三出的精巧宅院。
  方方正正的院中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张贴在雕花的窗上,院中人声喧哗, 觥筹交错。
  这日他大婚, 不少同僚好友纷纷前来吃酒祝贺。
  沈君泽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 举着酒杯流水的一趟走下来,步子都有些发飘了。
  今日他听的谄媚恭维之语, 比他这人生头二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若是旁人, 怕是早已飘飘欲仙, 不知今夕何夕了。
  然而他的眼中, 仍是凌凌的一派清明。
  他心底清楚, 自从自己选了那条路之后,就注定了无论他日后多么显赫富贵, 走上的都不会是康庄大道。
  他步步高登,攀的是万丈高崖之上,那飘摇的细索。
  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而且这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细索, 还被一人握在手中。
  沈君泽亲自斟满一杯酒,向最后一席走去。
  他们这偌大的酒桌上只松散的围坐了寥寥数人,不似别处近十人挨挨蹭蹭挤作一团
  这些人衣着华贵,举止有度, 与他那些出身低微的同僚与好友,有着明显的差别。
  方才他自酒席间穿梭的时候,听到不少人在窃窃的谈论他们的身份。
  比如那个坐在西侧、身穿绣有赤蟒的皂色罗袍的男子, 是如今户部侍郎的嫡子邢坚,他性情乖戾,为人不善,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而坐在他对首的身着四喜如意云纹梨花袍的男子,则与他完全不同,他生的白净周正,面上总是笑眯眯的,仿佛这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他生气。
  那是如今大理寺卿的独孙,阮淳。
  他们二人皆是广文馆往年的学生,于三年前参加科举,高中进士,如今已经有了不大不小的官职。
  沈君泽于官场上和他们有点头之交,此番新婚设宴,他广发请帖,邀请了许多同僚,但是他没想到,邢坚和阮淳竟会这么赏脸。
  不过此时沈君泽便隐隐明白他们是为何而来了。
  沈君泽扬起酒杯,冲为首的姬和遥遥一敬,然后仰头喝尽。
  姬和冲他微微颔首。
  辛辣的酒水自喉间滑过,沈君泽心中无悲无欢,一片冷静。
  姬和便是握住细索那头的那个人。
  沈君泽不禁想起往事来。
  他出身广陵郡,生母是一个青春已逝的妓子,生父不详。他自从懂事起,就在那风尘之地做些跑腿的活计,直到十余岁,生母病逝之后,他才得离开那烟柳之地。
  不过他的后颈上,却被烙上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半月形的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曾在青楼中,当了十年奴隶。
  如今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即便别人看到了他后颈上的半月形红痕,也只以为那是他打出生就长着的胎记。
  沈君泽又斟满一杯酒。
  汩汩水声连绵的响起,他盯着杯中渐涨渐高的液面,面无表情的想,但是姬和却知道那痕迹的真正意义。
  因为他后颈上,有一块相同的半月形印记。
  沈君泽在广陵郡时,其实曾经与他有过一段短短的缘分。
  姬和与他姐姐,大约是在永安十一年、沈君泽大概十岁的时候,来到抱月阁的。
  他们之前有什么境遇,沈君泽并不清楚,不过姬家姐姐生的倾国倾城,她腰肢盈盈一握,一场软舞勾了不少人的魂魄,又兼之她通文墨懂书法,琴画俱佳,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便名满广陵。
  那时候小他两岁的姬和同他一样拾柴烧火,他从没觉得两人有什么不同。
  后来他离开抱月楼,为了生存偷盗勒索什么都干过,一年后在街头流落的时候,他听到了那姬家姐姐被京中贵人赎身的消息。
  之后他有次在山中不慎滑下陡坡,被一个善良的采茶女所救,她在听了他编出的身世之后,允他住在家中空余的屋舍之中。
  他这才渐渐安稳下来。
  后来他苦读经书数年,有幸过了县试和府试,又得了采茶女给的行路钱,这才风尘仆仆的入了京城。
  那时候,他在京城之外曾经遇到过姬和。
  他当时正在客栈大堂中喝着白粥,忽见数名城门守卒气势汹汹的进来,然后挨个排查了一通客房。
  当时他还以为他们是在捉拿什么穷凶极恶的逃犯,正思索着要不要避一避的时候,就瞧见他们恭恭敬敬的,从二楼请下一个锦衣玉袍的小公子。
  当时是夏夜,沈君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后颈上那块半月形的红痕,与自己数年前在抱月楼时,在那些同他一样的奴隶子脖颈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他将此事暗记在心里,在进京之后多番打听,才知道那小公子是威远侯府的世子,魏子珣。
  那时候他疑心这是个巧合,许是那魏子珣好巧不巧的恰好长了一个那样的胎记,才叫他误会了。
  后来他因为一个故作清高的风尘女子,以他为由拒绝别人的亲近,惹来了权贵子弟的忌恨。
  那个薛少爷是个恶霸,不仅将那风尘女子玩弄至死,还将此事嫁祸给他。
  他无权无势,心知自己若是乖乖接受堂审,定然死路一条。
  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在普罗寺中遇到了前来求签的贵妃娘娘。
  当时不过远远地一瞥,她背对着他,沈君泽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可是他却看到了她后颈之上,那细长的勾月。
  那时他在暗处立了半晌,想抱月楼和贵妃,与魏子珣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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