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府来雷宵府,乘坐马车的话,快马加鞭一天就能到达,也就是说早在府城行尸毒快治完了的时候,就有人刻意蓄养这玩意,才能在成洙过来时。”成炎飞鸾这次终于听明白了。
而听明白的她不由脸色铁青的道:“恰好展示活尸给他看、恰好活尸又袭击了他……好呀!好一个恰好……果然是有人蓄意谋害成洙。”
“老牛,立刻进来。”从刚才只是有些模糊的不对劲,到听完麦家康的讲解彻底弄清楚不对劲的地方后,知州金栋才在妻子的怒吼声中明白什么,立刻对门外大声喊。
一直守在门外守卫的牛大人和其他知州亲随闻声,同情的看了一眼牛大人,听老爷这吼声,气的不轻,看来老牛介绍的人很不靠谱,把大人给气炸肺了……
牛大人在这一片同情的目光中,忍着忐忑的心情,强行抬头挺胸走进冰室内,对知州金栋道:“属下拜见大人。”
第115章 何雨竹的怀疑
“你立刻去牢里, 把知府府的人挨个审讯,务必把本地知府从哪里得来的行尸之事问出来。”知州金栋厉声命令道。
大人召见麦公子, 不知是想确定一下公子是人害死, 还是真的是行尸吗?怎么会变成审问行尸来源了?牛大人听后, 心里疑惑的看了眼挺直立在门旁不远的麦家康, 面上却丝毫不露, 严肃的一抱拳,应声道:“属下遵命!”
说完见知州金栋没有别的吩咐,这才急忙退下,把守卫任务交接给别人后,赶紧去牢里审问人贩。
而麦家康等牛大人走后,忙根据耳机内何雨竹的提醒, 接着对知州、知州夫人道:“知州大人、知州夫人,此事若是有人蓄意而为,恐怕在您二位赶来府城后, 他们就清扫痕迹, 消失的无影无踪,您能查出来的几率并不大。”
“那你让我就这么放过害死我儿子的凶手?”闻言金栋就算心里头畏惧麦家康身上的‘神仙血脉’,儿子被害死去的仇恨怒火,也让他不由怒吼。
“草民没有这样的打算。”麦家康按照自家媳妇的交代, 用面瘫掩饰一切情绪起伏:“只是想说, 您若是真想把他们找出来,草民这里倒是有个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麦公子请讲!”听他这么说, 金栋还没反应过来呢!牵扯到能不能为儿子报仇,知州夫人成炎飞鸾就立刻回应。
“草民从军多年,还执行过一些护卫任务,也算见识过一些家里家外、各人或家族争权夺利,为权势产生的纷争和争斗,因此别管行尸作祟这种事多么稀奇,只要是把它当成一桩谋杀贵公子和对知府灭口的案件看的话,或许就简单很多。”
“谋害他人性命,无非为了财、为了利、为了仇……等,这财利方面,估计其一会由家宅斗争引起,当家人管束不力才会发生,遇害的是贵公子,您其他子嗣没事,那么估计跟您的兄弟长辈继承家业方面应该无关。”麦家康见金栋没有反对。
这才将何雨竹在耳机内所说的思路,办法,用自己的语言整理一番道:“听闻贵府除了贵公子,其余出身都不如贵公子高贵,想来以贵公子的身份和金国的规矩,不至于为此遇害,再说,内宅女子就算能为。”
“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设计下这种诡异的陷阱,无论特意培养行尸、还是命令或利诱等手段操纵一府之主,这都不是内宅女子能办到的,至于您的子嗣有没有这能力,想必您心里有数,草民对此就不多言了,其二则可能跟您的敌人、对手有关!”
“老大老二他们没这个胆子和能力,他们娘不过是个柔弱妇人,做不了这种大事,麦公子还请说一下这第二的敌人对手。”金栋听后,毫不犹豫的撇清自己妾室和儿子的嫌疑,心里开始整理他的敌人、对手们名单,猜测他们的可能性。
“对大人草民所知不多,自然也不了解您的敌人对手,不过害了您的儿子,却没有对您直接出手、或者在您的公务上做手脚,这方面可以看出应该不是您在官面上的对手,说句得罪大人的话,要真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应该是私仇比较大。”
“从人们报仇喜欢一报还一报的复仇方式看,大致只能推测为他们之一跟您有杀子大仇,因此怨仇恨大,在见到府城行尸毒肆虐,而临时起了毒计,要谋害您的子嗣,来报复您之类,而这种可能性。”麦家康还从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讲的嗓子都有点痒,直想咳嗽,但为了不打断这时的气氛,只能强忍咳意,接着道:“一般不会特意挑选您哪个儿子,基本只要你平日疼爱的都行,所以挑唆您家少爷来府城的人,应该也不止对遇害这位贵公子说过,不过除了这第二种可能性,其实还有第三种。”
“这第三种按说可能性最小,以行尸害人,其操作空间,手法、期间产生的变故、可能害错人的不稳定性极高,一般人无论为了争权夺利,还是复仇都会选择得手几率比较大的那种,行尸不稳定性、操作复杂性太高,如果是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这种手法。”
“那麦公子你说的这第三种可能性究竟是什么?”听着麦家康一点点分析,成炎飞鸾也在心里仔细推测这几种情况哪种更高。
“我当日来府城看到府城行尸毒肆虐的情形,给出治疗驱除的方子后,有特意打听这行尸毒的来源,然后打听到最初一批病患是被知府衙门临时征召,前往挖掘修护傅北王爷遇到泥石滑坡的那条官路的青壮们。”在听完何雨竹在耳机内说的最后总结的话后。
麦家康吞咽了下,忍着心惊,面上勉强保持平静道:“然后我又接着打听到当时傅北王爷一行遇到泥石滑坡的地方被挖开后,有不少人和野兽的尸体,所以推测出行尸毒可能跟死在那里的某个体质特殊的人或者特殊种类的野兽有关。”
“或许他们其中有的因为死亡、特殊环境等原因,产生了尸变,化为行尸后,无意识在周围散播了很多行尸毒,产生这个猜测后,我特意打听到那个泥石滑坡的地点,去那里仔细勘验过,那里有些地方,糯米触之即黑,确实是一处行尸毒非常多的地方,可以定为行尸毒来源。”
“麦公子,这行尸毒来源,我早已经查到,跟你所说第三个原因有什么关系?”金栋听到麦家康这番他早已经查到,但先前不相信行尸毒存在,而没有重视的话,有些不耐烦,又或者急躁的反问。
“当然有关!行尸毒若是不解毒驱邪,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只会追逐血肉,不畏生死的疯狂野兽,而且被他们攻击的存在,也会被传染上这种毒性,要是一些人觉得这种野兽若能找到更好的控制方法。”麦家康长吸一口气。
组织了下语言,对金栋反问道:“那这种野兽有大用呢!例如这种野兽不畏生死,力气比普通人大几倍,就算被杀死了,他们临死前抓伤的人,又会成为控制者新的打手,如果有这样便利的凶器,您会不心动?您若是碰上这样的敌人,会不会觉得很棘手?”
“嘶!”
“这……”麦家康这话一出,金栋、成炎飞鸾两人不由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就算不为了争斗,培养无敌打手,也有可能为了行尸身上的其他能力,而对行尸这种存在感兴趣。”麦家康追加了一句。
成炎飞鸾精修的柳叶眉紧皱:“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小,但是跟我儿遇害又有什么关系?”
“唉!对行尸这种存在感兴趣的人,不管是哪方面的兴趣,都肯定会追查行尸形成的原因,草民先前说过,当时遇到泥石滑坡的人是傅北王爷和一群野兽,他们要追查,野兽们倒没什么,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就能做到。”
“可傅北王爷一行呢!遇难的丫鬟仆人,甚至亲卫队都好说,可连草民都听说傅北王爷在那次事故中受了重伤,但被救援出后,不过一时三刻就生龙活虎一般,没几天伤势就彻底痊愈了,假如,草民是说假如啊!”麦家康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
令自觉追不上他思路的金栋、成炎飞鸾一阵脸热:“假如对行尸感兴趣的人在那些野兽、丫鬟奴仆亲卫身上找不到行尸线索,那重伤后不久就如生龙活虎,以远超常人伤势复原速度的体质,肯定会引起那些人的兴趣和怀疑,不都说天家有真龙之血、是天之子。”
“皇室血缘也非常特殊之类吗?他们要是产生出傅北王爷受伤后流出的血对行尸毒形成有什么影响?或者对行尸毒在皇室成员血脉上会有什么变化而感兴趣,那您觉得在傅北王爷招惹不起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找一些其他皇室成员进行试验?”
“所以这第三个可能是有人只因为我家成洙有皇室血统,比傅北王好得手,可以用于感染行尸毒后的观察结果,就对他出手?”金栋不敢置信的问道。
实际自家媳妇的推论是,傅北王的身体可能在那次遇难事故中产生了某种变化,既然金狼部族是以狼为名号、图腾,那么这个部族很可能跟云朝之前,万族中的狼系族群有关,而狼系族群里还有一个尸狼族。
若是傅北王成了尸狼族觉醒者的话,哪怕他失去记忆,一时没意识到自己的觉醒,估计也很快会察觉到自己体质的与众不同,那么无论是对自己这个变化的好奇心,还是智慧种群特有的寻求同类心理。
都可能促使他试探金狼族血脉,从中找出同类,或弄明白自己这个体质变化的原因,而在边境附近这个省,可能距离他最近的金狼族血脉,就只有金栋这一大家子,加上金狼族以双姓双字名者为尊的习俗规矩。
第116章 行尸来源
致使傅北王先入为主的认为, 金栋和他那些个单姓单名字的金狼族血脉没资格成为他的同类,从而选择了双姓单名字的金成洙进行试验,又因为傅北王自己当时可能是在受了致命伤后觉醒, 所以他认为同类也可能在这种状态下觉醒……
麦家康先前觉得心惊, 正是因为何雨竹这个怀疑, 此刻听到金栋的问话, 他没有认可、也没有反对,只是勉强用平静的声音道:“草民只是觉得有这三种可能性而已,具体是为何,还要大人自己去查, 才能弄清楚。”
“去查?”金栋闻言一顿,他刚被麦家康的一大番话绕晕了脑袋, 此刻突然听麦家康这么说,一时想不起从何查起了。
而一旁的成炎飞鸾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知道些什么,为了包庇某些人而不想查,当即不顾家丑对金栋横眉怒目道:“姓金的,你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不肯去查, 不会是为了维护什么人吧?如果成洙遇害的事跟你那个心肝宝贝母子有关, 我绝不会放过你。”
“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想包庇了。”金栋闻言面上老大尴尬,瞥了麦家康一眼,见麦家康低着头,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心里尽管知道他肯定听到了。
面上却觉得稍微好过了那么一点,这才低声跟成炎飞鸾道:“你别胡搅蛮缠,我就是觉得麦公子说的这三点太复杂,一时想不起该从何查起。”
成炎飞鸾闻言,表情这才舒缓了一些,对他没好气的道:“这有什么,就算再复杂,麦公子既然能分析出这些,肯定对怎么查有主意,你何不问问他。”
“嗯!”也对,金栋点点头,正要开口询问,门外却传来牛大人的求见声,他听到是老牛回来了,着急结果的他,顾不得追问,立刻道:“进来。”
“大人,属下审问了知府府所有的人,大部分丫鬟仆妇、小厮都不知情,只有知府府的一些管事扛不住招了,据他们所说,糯米可解尸毒的法子府城内虽然人人可以做到,但是……”得到召见。
牛大人一身衣服湿透的模样走进屋内,浑身打了个冷颤禀告道:“在府城的福源赌场出了一种新赌法后,有一些人就不顾家人亲情,把感染后还没痊愈的行尸毒病患卖给了福源赌坊,知府弄来给三少爷开眼界的行尸,全都是来自福源赌场。”
“福源赌场?新赌法?”金栋听后一愣。
“福源赌场是府城一家数一数二的赌坊,背后东家是出了个大皇子妾室的齐家,他们出的新玩法是把行尸毒感染者培养到能活动,然后扔新鲜血肉到他们笼子里,让它们为了血肉争食,继而争斗。”糟糕,看来这回回头该大病一场了。
早知道换身衣服再过来,但是……以自家老爷现在的暴脾气,看到他还有心情换衣服,而不是先跟他禀告的话,肯定会把怒火撒到他身上,到时罚奉是轻的,还可能打板子,唉!总之他无论怎么做,都免不了受场罪,牛大人忍着一身湿站在冰室里,骨头缝里钻冷风的寒意。
边在心中想着这些,边连忙点头道:“然后赌客们就赌它们谁能赢、谁会输、或者打平,因为这种赌法对行尸毒感染者消耗很大,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就四处去买感染者回来,或者用手里的行尸故意给手里买下的其他人口染毒,以供赌坊消耗。”
“可恶,如此歹毒的赌法,就算背后靠山是大皇子,本地知府是吃白饭的吗?忘了本朝新律法就是因为人口逐年暴跌才拟定的吗?”金栋好歹是一省知州,大局观还是有的。
闻言首先想到的是这种赌法对民力人口的耗损,再想到他儿子因此而死,不由暴怒道:“立刻派人把福源赌坊给我封了,把赌坊一应人手全给我抓来。”
“回大人,属下审问出结果后,就派人去了,可是……赶到时,福源赌坊内已经空无一人,银库也四敞大开,大概他们怕您问罪,已经连夜撤走。”牛大人说到这里。
想起先前衙役回禀的事,虽然觉得或许关系不大,但为了避免万一,还是在犹豫后接着道:“不过先前芦苇人的案子,倒是也跟福源赌场有些牵扯。”
“芦苇人?”金栋暴怒的心情在听到芦苇人三个字后,想到芦苇人的案情经过、验尸结果,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面色一变。
牛大人低着头,看不到金栋的变化,只是按照结果一字不差的禀告道:“衙役们根据平安客栈内客人们的证词,受害者的衣着打扮等,查到这四位遇害者生前曾在最近半个多月内,多次进出福源赌坊。”
“至于他们进赌坊的目的,是为了赌博、还是为了其他,因福源赌场空无一人,属下还没有查到,大人,是否派遣人手前往齐家审问?”牛大人说到这里,忙抱拳行礼请示。
“呵……不必了,齐家有大皇子做靠山,怎会理会我这一方小小知州,你先退下吧!”金栋听了,不由想到麦家康先前的分析,当即冷笑一声,对牛大人命令完后,侧头对麦家康客气问道:“麦公子,还请你告诉我该怎么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