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是夫妻?”虞欢闷声接过话,心中有些疑惑楚魇此举。
对外称夫妻不是更好么,为何要说是师姐师弟呢?就算要用修者的身份,师兄师妹亦可,为何偏偏是师姐师弟……不怪她敏感,只因如此称呼的话,她怕自己更会不小心就把楚魇当成楚阙宁了。
楚魇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抬手轻抚虞欢脸颊,他低下头来与她平视,薄唇一勾,哑声道:“只是觉得,如此称呼,你会喜欢。你喜欢么,师姐……”
“……”
他声音低沉暗哑,和楚阙宁压低声音说话时一模一样。
虞欢咬了咬下唇,面上浮现出几缕挣扎,她不该把楚魇当成楚师弟的替身,可现在他二人从外貌到声音,乃至一言一行喜怒哀乐等等,所展现出的因素,都和楚阙宁毫无二致。
太难了,要分清二人,从焕生池出来的楚魇,就像是楚阙宁从未来穿越过来了。
“不喜欢么,师姐……”
他又开始了……
眉头轻皱着,嘴角往下耷拉,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好似被抛弃的小奶狗般,这个样子的他,和记忆中的楚阙宁完美融合。
虞欢下意识便想安慰他,不希望他露出这样难过的神情来,便抬手捧着他的脸,柔声道:“喜欢的,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那真是太好了,师姐……”
楚魇一秒变脸,沮丧可怜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意味不明的微笑,可惜虞欢在这时已经被他抱在怀里看不见了。
如果虞欢有留意到,她便会发现两人身边,先前楚魇手把手教着画符的小女娃一直在机械重复地画着符,小脸上的表情木讷如同傀儡,而操控她的人,便是楚魇……
作者有话要说: 再温情一下撒~
白切黑的楚魇上线~
第60章 桃花眼2.0
*
要说楚魇和楚师弟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便是绿江不让写的某些事。
楚师弟怕她疼, 每每在一块儿, 总会一忍再忍,更顺她感受心意多一些, 见她受不住,来一回便会停, 宁肯自己出去泡冷水也不肯叫她为难。
楚魇却是完全不一样,又凶又狠, 眼睛暗沉沉, 如狼似虎盯猎物般盯着她, 一副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模样,每每都要将她弄哭弄疼才罢休。
暂时居住的小木屋, 家具简陋又脆弱,才住没几天, 床和躺椅就坏了, 虞欢请隔壁邻居来修时, 对方一脸暧昧的说干脆换木头做的床和躺椅, 不然竹子做的,到了晚上还得坏。
虞欢红着脸想了想, 觉得邻居说的挺有道理,便过来寻楚魇,想让他到山上砍几根好的木头回来。
“没事,也不急,你上完课我们再去吧。”
天色尚早, 虞欢不想打扰楚魇授课,便打算在旁边等他。
环顾四周一圈,只看到桌边画符的小女娃,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今日只有她一个来上课么?”
她记得还有四五个小孩的,他们都很喜欢楚魇,一见他就扑过去抱着他,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楚魇伸长手为她倒了杯水,淡淡道:“入冬后天冷,他们感染了风寒,这几日不会来了。”将倒好的水递给虞欢,“小心烫。”
虞欢接过水暖手,转头看桌边一直在低头画符的小女娃,笑道:“她身体倒是好,没生病。阿宴,她好乖啊,我们在这边说话,她都不会分心看过来。”
楚魇没说话,缓步走到小女娃身边,拿起另一只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虞欢伸长脖子看,便见他在纸上写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封崭?”
师父的名字!
怎么,师父终于要上线了?
“龙族之祸是我之过,我有悔,便想过几日去夜澜仙宗找那些正派的人说清楚,我愿意帮他们清除魔种对付妖龙。”楚魇放下笔。
虞欢道:“那封崭……是阿宴要换名字么?”
楚魇缓缓又写了两个字:“封,寓意封魔诛邪,崭,劈山斩妖,我既从焕生池出来,改邪归正了,自然要换个名字。至于楚魇,今后不会再出现了。”
虞欢抿一口水后去看他写的什么,见纸上写着“楚魇”二字,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你的‘魇’是这种魇,我还一直以为是这个字呢。”说着,她拿过他手中的笔写出另一个她以为的字,“宴,寓意安乐、安闲。”
墨水在粗糙的草纸上晕开,楚魇垂眸盯着那个“宴”字,眼中浮现出几缕嘲讽。
平地一阵邪风突起,外头的天眨眼间变了,一大朵暗灰色的云飘了过来,似乎将整个村庄都遮盖住了。
“要下雨了么?”
虞欢理一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有些奇怪地看着外面,刚才还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乌云压境狂风四起了?
“想来是要下雪了。”楚魇不咸不淡道,接着弯腰凑到小女娃身边,轻声细语道:“今日便到这,你先回去吧。”
小女娃立刻放下笔,一字一句道:“老师再见。”说罢转身往外走,手脚看起来不太协调,走路姿势十分怪异。
见此情形,虞欢正要追上去问她是否不舒服,楚魇忽然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形将小女娃完全挡住,对着她轻笑道:“趁着还没下雪,我们快去山上找木头吧,不然今夜你我二人便要在地上睡了。”
“睡地上也是怪你。”虞欢红着脸娇嗔一声,说完发现外头已看不到小女娃的身影了,不由嘀咕出声:“跑这么快?”
楚魇权当不知她在说什么,拉起她往外走,同时,背在身后的手轻动,将夹在手指中的纸人燃毁,不留半点痕迹,连灰烬都没有。
……
天确实越发冷了。
尚在神木国内,不敢随便乱用灵力,怕招来其他修者,便真用力气将大树砍倒后取可用的木头,再用人力拉回临时居住的小院子。
院中生了火盆,把木头交给会做家具的邻居后,虞欢拉着楚魇到火盆旁取暖。
风已经停了,但天还是很黑,那朵乌云就像一张大网架在那,等着网住哪条鱼。
“我们何时动身去夜澜仙宗?”
当下的夜澜仙宗,便是千年后的栖云宗。
身前是木炭烧红的火盆,坐在旁边只觉得暖意阵阵,但楚魇的手还是冷的,不只是手,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冰冷的。即便把手放在火盆上方,他也感觉不到暖意。
“阿宴?”
楚魇没说话,虞欢扭头看他。
“你不是喜欢唤我师弟么。”楚魇似乎对火盆很有兴趣的样子,幽邃的眼眸盯着火盆,面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只是一个称呼,都可以的。”虞欢说着,两手伸过去,把他抬起的手上下包住,歪头对他笑:“怎么样,暖不暖?”
“……”
火盆中有一缕火苗跃动了一下,楚魇静静注视着,那缕火苗倒映在他眼中,也跟着跳动了一下。
少顷,他低低出声:“嗯。”
很暖,所以想方设法要占有,让她从今以后只能暖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寒假啦~明日一定粗长~不粗长就诅咒我过年胖十斤!
第61章 岁月静好
*
一片雪花从天而降,它落的地方不好, 恰好是一个大火盆上边, 便尚未落到地上就在半空中被热气蒸化了。
“下雪了?”
这本书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出现雪景, 一年四个季节,就不能写点别的嘛?不愧是晋江第一糊比作者, 文盲又词穷,难怪写文扑街!
冬天有什么好, 以前在现代生活时, 冷空气一出现她就会得过敏性鼻炎, 鼻塞到半夜窒息醒来,吃什么药都不见好, 真是怀疑人生……
因此,天一冷, 虞欢便条件反射性要进屋里去, 好避免自个儿的鼻子受不了冷空气得鼻炎。
鼻涕不可怕, 可怕的是鼻塞!
虞欢朝天翻个白眼, 再在心里吐槽了糊比作者一通,末了拉起楚魇去屋里。
邻居大叔是个木匠, 做起家具来得心应手,半个时辰左右便把床给做好了。
“叔,您好厉害啊!”
摸着没用一枚钉子却完美拼凑起来的木床,虞欢不由赞叹八卦锁真神奇,古代人民的手艺真牛掰!
大叔抬手抓抓后脑勺, 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仙子抬举了,这没啥,一张床罢了,明日我还得抹抹油做一下防虫。天色不早,我怕打扰仙子和仙人休息,那躺椅也明日来做吧,今个儿这天太冷,我这工具不太好使了,冻得慌。”
下雪天当然冷了,虞欢忙道:“辛苦了,您快回去吧,这天真的太冷了。”
反正床已经拼好了,晚上不用打地铺就行,至于躺椅,可有可无,少了它等于少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那啥而已。
一想到那啥啥的,虞欢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楚魇站在她身边,看她小脸晕开两抹红,冷不防抬手用手指背面蹭了蹭。
虞欢飞快地拿下他胡来的手,杏眸凶巴巴瞪他,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人在呢!”
邻居大叔在收拾地上的工具,并未留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他心中感激虞欢和楚魇,便道:“谈什么辛苦,仙子和您师弟一来村子就把周围的妖怪邪祟都除了,还教我们的娃娃识字画符,该是我们全村人谢谢你们才对。”
“捉妖除邪本就是我们修者应当做的事,大叔不必多谢。”
这地方先前有几团怨气作祟,使得村里的孩子经常生病,还有几只地阴徘徊不走,吓得村民不敢走夜路。她和楚魇来此后,随便用点小法术就把这些杂物给除了,村子恢复平静后,村民都对他二人很感激。
邻居大叔十分热心,收拾好工具还想让自己的媳妇过来打扫,虞欢哪好意思,忙再三拒绝,将大叔送到院门口。
待大叔走后,虞欢回到屋里,发现楚魇已经在打扫地上的木屑了。
屋里一股子新鲜木头味,砍的树好像是松树,松枝的气味挺好闻的,她记得,师父封崭身上便时常有这个味道。
可凝眸看拿着芦苇扫把清理木屑的男子,其容貌并不像师父,沉稳缄默的性子亦和师父封崭张扬霸道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看着看着,虞欢又要恍惚了,分不清面前的男子是楚师弟还是快要变成正道战神的师父封崭……
“你在想他。”
不知何时,楚魇的目光对了过来,直勾勾看着出神的虞欢,幽暗的眼眸似蒙着一团黑雾,雾气后面藏着不可捉摸的心思。
虞欢蓦然回神,“啊”了一声,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挽起袖子走过去帮忙。
“不必了。”
楚魇说罢,竖起两指在地面扫过,那些小木块便活了过来,蹦蹦跳跳开始打扫起地面来。
这种小法术不会引来修者,虞欢便也随他了,毕竟真要自己打扫,满屋子的木屑清理起来怪麻烦的,还是法术省事。
便道:“那我们去柴房准备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过来。”
楚魇甩了下袖子,放在柜子里的被褥便出现在木床上,他在床边坐下,哑声道:“试试这床如何。”
“……”虞欢的脸瞬间爆红,手揪着袖子,“可我们还没吃晚饭……”
然楚魇已没有耐心等她,她不过来,他便过去,几个大步蹿到面前,不由分说拦腰抱起。
半哄半骗的,虞欢真是鬼迷心窍了,迷迷糊糊就按他说的做了,嘴里含着,喉咙里咽下了一些东西,不算难吃也并不好吃,差点还呛着。
楚魇托住她的脸,大拇指轻柔地拭去她唇边来不及吞下的东西,哑声问她:“晚饭还吃吗?”
“……”
虞欢张嘴咬他手指,面上又羞又恼。
太过分了吧,叫她用这样的东西代替晚饭!
“当然要吃了,长夜漫漫,我可不想半夜饿醒。”
“不会。”楚魇将她拉起来。
“不会什么?”虞欢搂住他脖子,低头看他,他的脸也有些红,不过不明显,想来是方才释放时情动所致。
“你不会在半夜饿醒。”楚魇伸长手拔下她固定头发用的木簪,三千青丝散落,淡淡的桂花香跟着散开,他仰起头,眼神炙热,一边嘴角有些魅惑地勾起,“你可以想一下夜宵吃什么。”
“你在……唔?”
困惑的话尚未说完,唇瓣已经被堵住。
气息渐渐被掠夺地一干二净,虞欢忙着呼吸求生,脑子里浑浑噩噩,根本没空去想他话的意思了。
“会一直……”
“……”
他想说什么?
虞欢抓着他有力的胳膊,灰纱帐子放下来了,本就昏暗的烛火被隔绝,使她此刻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屋外的冬雪已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天很冷,冷到院中的水池都结冰了。
屋里倒是一点都不冷,帐中更仿佛是另一个天地,与世隔绝无限春光。
“会一直到半夜,你想想夜宵吃什么吧。”
“……”
都是骗人的鬼话。
实际到后半夜终于停下来时,虞欢又累又困,身子似被搅成一滩水,四肢酸麻无力,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更别提爬起来吃什么夜宵。
楚魇抱她去沐浴时她都睡着没醒,只隐约记得趴在浴桶边沿昏昏欲睡时,他给她喂了点甜甜的蜂蜜,好像是村里一个大娘送的……
……
风声萧萧,清音鹤鸣。
睁开眼醒来时,虞欢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楚魇抱在怀里,两人正御剑在天上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