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娇妃——望烟
时间:2020-03-17 09:31:49

  小娃儿也发现这边有人,停步看了看。待看到回廊下的人时,当即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起来。
  这可吓坏了身后跟着两个宫人,大呼着小心。
  小团子直接跑到回廊下,一把抱上邵予璟的大腿,扬起圆嘟嘟的小脸,“舅舅,带我去玩儿!”
  原来这个五六岁的娃儿正是当今太子,萧墨和邵婉儿唯一的孩子,萧案。
  洛旎旎看去那小小的娃儿,头发都散落一些。不久后,他就会成为大越朝史上年龄最小的帝王。
  邵予璟摸了摸萧案的小脑袋,道了声,“好!”
  萧案拍着手跳了两下,“去哪儿?”
  “去那边!”邵予璟指着花墙处。
  “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萧案嘴一撅,显然是没什么兴趣。
  “那边啊!”邵予璟看了眼洛旎旎,“花开得正好,为何不采?”
  “好吧?”萧案勉强答应,“我过去看看,说不定能逮到一只老鼠。”
  萧案走到花墙下,抬起小脑袋看着满墙的花朵,垫了垫脚尖,也没够着。他看到旁边的洛旎旎。
  “喂,你过来帮我把那些摘下来,我要回去送给母后。”萧案指着一束开得正好的花儿。
  洛旎旎轻轻踮脚,折了下来,送到胖嘟嘟的小手。谁知萧案又看好别的,支使着她又去摘。
  “那些,都给我摘下来!”萧案在墙下来回走动。
  一番折腾,萧案抱了满满一怀的花,觉得满意,便交给了一旁的宫人。
  “你是谁啊?”萧案这才注意到,刚才支使的人并不是宫女打扮。他抬着胖嘟嘟的脸问道。
  “回殿下,我叫洛旎旎,是庆阳侯府的。”洛旎旎回道。
  萧案哦了声,对谁是谁也并没什么兴趣。他捡起自己的小竹枝,走去墙根下蹲着。“你帮我把笼子提过来。”
  洛旎旎闻言,提起地上的笼子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萧案在做什么?
  只见萧案用小竹枝挖出一个隐秘的洞里,趴下身子看了看。
  “我想抓一只老鼠。”萧案亮晶晶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对着洛旎旎眨了眨,“你一会儿把笼子放洞口。”
  老鼠!洛旎旎差点掉了手里的笼子。这小娃儿才多大,胆子就这般了得?她低头看着笼子,见着里面放着一块熟肉,想来应该是用来吸引老鼠的。
  心中懊悔不已,为什么要跟着邵予璟来看什么蔷薇花?
  “你是不是害怕?”萧案又看了眼洛旎旎。
  “没有!”洛旎旎逞强。她比萧案大了很多,要说怕,那不就是说她连个娃儿都不如。
  萧案满意的点头,“等我抓到了,就分给你一只。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把老鼠放到他屋里去!”
  边说,他把竹竿往洞里送了送,神情专注。
  “把笼子递过来。”萧案的小手伸给了洛旎旎。
  洛旎旎刚想抬手,就见墙边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跑过。
  “啊!”她吓得手中笼子掉在地上。
  萧案低头,鞋面上正跑过一只老鼠,直接吓愣了。待反映上来,便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从小的教养,萧案没有哭也没有叫,但是看得出他害怕了,毕竟是个小孩子。
  老鼠自是跑没了影儿,洛旎旎也忽觉自己有些失态,强逼自己憋住眼泪。她蹲去萧案的旁边,小声安慰,“殿下没摔着吧?”
  萧案还惊魂未定,但是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自尊心,“没事!”
  倒是洛旎旎这边不放心,小孩子家的,别摔在地上碰伤了哪儿。就想着将萧案抱起来……
  而游廊这边,邵予璟只是听见洛旎旎惊呼了一声,便见到萧案坐在地上。他无法过去,只能向前几步。
  然后他看到,洛旎旎蹲在萧案身旁,伸出双臂,看样子是想把人给抱起来。他眼光落去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实在想象不出她那点儿力气能不能行。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花墙边上,洛旎旎想抱起萧案,结果抱不动,一大一小两个人,全都摔倒了草地上。
  邵予璟忍不住翘了嘴角,真是个不自量力的。自己有多大力气,心中没点儿数?只是这样,倒是有些傻得可爱。
  两个宫人了连忙跑过去,扶起自家的小主子,慌慌张张的将沾到身上的草叶子扫吧干净。
  萧案连着摔了两跤,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你……”
  洛旎旎忙道:“殿下,我不是有意的……”
  “殿下该回去了。”回廊下的邵予璟道,“抓老鼠?你这也算自讨苦吃!”
  “舅舅,你怎么说我?”萧案又瞪了洛旎旎一眼,“是她笨手笨脚!”
  “她笨不笨,不用你来管。”邵予璟道,看了宫人一眼,“送殿下回去。”
  宫人领命,带着萧案,拿着捕鼠工具,抱着花,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邵予璟瞥了三人一眼,“把花留下!”
  萧案不乐意了,刚才自己受了惊吓,又被洛旎旎摔了一跤,现在舅舅连花都不让带走,岂有此理,他好歹是一国太子!
  “这是我摘来,要送给母后的。”
  邵予璟掏出帕子,“我看着可不是你摘的,要送,自己亲手摘!”
  “舅舅,你偏心!”萧案直着脖子,一脸不服。
  “是吗?”邵予璟毫不在意。
  “是!”萧案道,“你还以大欺小!抢外甥的东西!”
  “哦!”邵予璟手中帕子拭去嘴边,“知道了,你走吧!”
  萧案也没办法,最后只能带着宫人离开。那一大束开得正艳的蔷薇,放在了回廊中的靠椅上。
  这边,洛旎旎心有余悸,自己刚才摔得可是以后的大越国君。她拍拍双手,从地上站起来,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长裙,心中再次感叹这花就不该过来赏。
  “摔着了?”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洛旎旎抬头,正是邵予璟走了过来,他握着帕子挡住了半边脸。
  “没有。”她摇头,“这边……舅舅还是离远些的好,您会碰触到花的。”
  虽说他捂住鼻子,不会呼吸到什么,可是一墙的花,难免不会沾到衣裳上,到时候再像上次在昭阳观一样,晕倒在自己身上……
  邵予璟没说话,只又上前一步,眼睛里印上细细的人影。
  他悠然伸手,稳稳的将眼前人拉来自己身上。
  “啊!”洛旎旎的鼻尖撞上眼前的胸怀,来不及喊疼,只有惊慌失措。她这是扑在了邵予璟身上?
  “那就染得彻底试试!”
  她耳边响起这句话,似乎是带着笑的。然对她来说只有惊吓。
  “舅舅!”洛旎旎慌忙退后,双手无措,低头看着裙摆。心中想出个对策,却只是越来越乱。
  “你看看你身上。”邵予璟轻笑一声。
  洛旎旎觉察到头上落下什么,抬眼见是邵予璟的手。
  他细长的手指,轻轻从她的发间捏下一片紫红的花瓣,紧接着是另一片。
  娇嫩的花瓣在他的指尖上留下浅淡的红色,衬得那手越发白皙好看。
  “谢谢舅舅。”洛旎旎远离了些。
  邵予璟始终捂着帕子,有些东西想要靠近,真的不容易。不过,他觉得这是一种乐趣。
  “花热症,恐怕我又要难受上一番了。”邵予璟叹气,“你可会去探望?”
  洛旎旎眼睛眨了下,“会!”
  “知道你口不对心,但是我听了一样觉得开心。”邵予璟转身,往着回廊的方向走着,“那就等着你。”
  洛旎旎提着裙子,踩在松软的草地上,一步步的往前走。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可是仔细想,又想不明白。
  回廊中,两人之间已经离了几步的距离。
  “带回去吧,你刚才摘的辛苦!”邵予璟示意着靠椅上的花束。
  “不用的。”洛旎旎的视线也落到了花束上,“这些是太子殿下要的。”
  “他要可以自己摘,这是你的。一定带走……咳咳!”邵予璟轻咳两声。
  洛旎旎明白,这肯定是花热症的原因,便也没再挣。
  “回去吧,这里是皇宫,应该不会给你管饭,若是在晋王府,一定有你的饭吃。”邵予璟说完,喉咙似乎不舒服的咳咳两声。
  “那旎旎回去了!”洛旎旎弯腰,从靠椅上抱起那一大束蔷薇,深深的吸了一口,那香气她很喜欢。
  宫门外,一直等的陈妈妈见洛旎旎出来,脸上大惊。
  “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头发怎么乱了?”她的视线自然也落到了洛旎旎的衣裙上,不若进宫时的规整。
  洛旎旎将花交到一旁婢子的手里,便道:“是在花园里,碰到了太子殿下,他要摘花给皇后娘娘,我便帮了忙。这些花是给我的!”
  陈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宫里规矩多,要时刻警醒着。”
  轻轻嗯了声,洛旎旎便上了马车。这半天下来,身上一点儿力气都不剩。当着陈妈妈的面,她又不能倚着抱枕躺下,只能规规矩矩的坐着。
  又想起了明霞殿,去了一趟,也就是和邵婉儿说了几句话,而且就自己一个人,后来皇上来了,就扯到了赐婚……
  越想越乱,洛旎旎干脆不再去想。她看着为自己整理衣裙的陈妈妈,心中想到什么。
  “纪家那边可来人了?”
  陈妈妈拿着木梳,跪去洛旎旎身旁,“纪家在汤州,来回也要费上一段时日的。不过,老夫人的信纪家现在应该是收到了。”
  “我一直不明白,怎么会出这种事?我和玉檀就像亲姐妹。”洛旎旎微微一叹。
  “姑娘啊,不是妈妈多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把人家当姐妹,人家只当你是绊脚石!”陈妈妈道,手中仔细为洛旎旎挽着发。
  “妈妈说的是。”洛旎旎点头,“就是觉得心中发寒。”
  “你看,这人都是往高处走的。闵夫人一直留在侯府为了什么?还不是以后的锦绣富贵?”陈妈妈一语道破,“只是没想到她们这么贪心,惦记荣华也就是了,还想害人性命!”
  的确,上一世洛旎旎和刘夫人都被害死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刘夫人的毒是闵氏下的,但是利益相关,闵氏是最大的受益人。
  “若不是这次揭了出来,那表姑娘以后指不定掀出什么风浪。她的野心大着呢!”陈妈妈又道,“若是表姑娘跟了什么了不起的贵人,我相信她回头对付的第一个人,就是姑娘你了!可惜她苦于没有门路和身份。”
  “妈妈看得透彻!”洛旎旎道,想来这些在后宅不言不语的下人,眼睛才是看得最清楚的。
  回到侯府,洛旎旎先是去了慈安堂,跟老夫人说了进宫的情况。
  老夫人见一切顺利,也就放心下来,没有多问。
  一身疲惫的回到采玉轩,洛旎旎直接躺去了床上。浑身放松,舒坦的叹了口气。
  屋里,红依和翠容仔细修剪着蔷薇,插到屋里各处的花瓶内。
  在剪刀一声声的“咔嚓”中,洛旎旎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洛旎旎又是被红依从床上拉起来的。
  用完膳之后,洛旎旎整理了一下,想过去找自己的两个哥哥。刚要出门,却碰到洛凌安进来。
  “要出去?”洛凌安问了声,“先进屋,父亲跟你说件事儿!”
  桌上的瓷瓶里,是修剪好的蔷薇,娇嫩的紫红,甜蜜的花香。
  洛旎旎抽出一支,拿在手中玩耍。她不说话,也不问,就等着洛凌安自己先开口。
  “咳咳!”洛凌安捞起桌上的茶碗,低头吹着,茶水微动。“身子可好些了?”
  手下一顿,洛旎旎道了声:“父亲问的是中毒吗?”
  洛凌安一噎,“事情还没查清楚,也不能这么早就确定是谁干的。”
  “大哥说让官府来查,父亲又不同意,那自然不会知道真相。”洛旎旎口气冷淡,这个父亲对她可有一丁点的歉意?
  “有些事,不能闹大,关系到侯府的面子。”洛凌安道,看起来很有耐心的解释,“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不懂!”
  不懂!总是拿这些借口,有意思吗?她洛旎旎可是活了两世了,前世不懂的,现在她懂了。
  “那父亲就说来听。”
  洛凌安放下茶碗,“你是不是听了谁的挑拨?告诉父亲。以前你和玉檀无话不说,表姑母对你更是时时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就变了?”
  “父亲为何这么问,您认为我错了?”洛旎旎的指肚碰上花枝上的尖刺,蓦地一疼。
  “难道是不是夫人说的?”洛凌安又问,“她容不得你表姑母,所以……”
  “所以夫人身上的毒是假的?她年后卧床不起,受尽折磨,不成人形,只是在装?”洛旎旎实在听不下去,洛凌安的话岂是出自一个丈夫之口?刘氏真是悲哀,竟跟了这样一个男人!
  “你……”洛凌安极力压住怒火,他今天过来就是想让洛旎旎松口,所以才这般好好商量。
  “父亲,近半年了,您可曾去看过夫人一眼?”洛旎旎又问,“今日来采玉轩,女儿很开心,心道父亲记挂女儿。可是你是来为害我和夫人的人求情!”
  洛凌安脸沉了下来,可他无言反驳。
  “我从小肚量就小,所以我这里不会答应的。”洛旎旎直说出口,不给洛凌安一丝希望。
  父女二人僵持着,洛旎旎不相让,洛凌安气怒攻心,但是到底心中一丝愧疚,不忍心在责备瘦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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