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娇妃——望烟
时间:2020-03-17 09:31:49

  他的背微微俯下,眼中盛着的全是娇气的姑娘,喉结微微一动。
  洛旎旎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渐渐地更大……她双手攥着,闭上了眼睛,下颌上的那只手更加重了些力气。
  她猛地将脸别开,腮颊上落下一片滚烫的濡湿……
  “很好!”
  耳边轻巧的声音让洛旎旎抖得更厉害,她也管不住自己,就像想避开。
  “我……们还没有定亲!”她壮了壮自己的胆子,“你不能!”
  邵予璟坐直身子,嘴角浮上一抹笑,就这样看着洛旎旎,一句话也没说。
  “我……你,就是没有……”洛旎旎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只能悄悄地想移的远一些。
  “没有?难道旎旎还有别的想法?以为可以像对付秦家那样,摆脱本王?”邵予璟笑,“你当赐婚的圣旨是儿戏?还是觉得我邵予璟会轻易松手?”
  “那也不行!”洛旎旎道。
  “好。”邵予璟直接探身过去,双手掐住细细的柳腰,将还试图远离的人直接抓了回来,抱到了自己腿上。
  洛旎旎吓死了,带着哭腔,“舅……”
  “再说?”邵予璟单手揽住细细的腰身,“把你的嘴缝起来!”
  洛旎旎努力憋着,生怕自己哭出来,一双眼睛憋屈的发红。
  “好了,只是让你看看前方的瀑布啊!”终究是不忍心,邵予璟指去前方,“我不做什么,你也别哭,好不好?”
  洛旎旎看了看邵予璟,他这是在和自己商议?可是,他不是没松手吗?
  “怎么没见着你二哥啊?”邵予璟看着远处。
  一听,洛旎旎也看了过去。现在的地方,正对着的远处双峰山的瀑布。
  前几天丰沛的雨水,让现在的瀑布甚是壮观。水流从高高的山上倾泻而下,坠入底部的潭水,发出轰鸣的声音。
  潭边上,有不少有人,流连于美景,而并不觉得夏日的日头毒辣。
  好像的确没有洛倪召的身影。这个二哥就是这样,性子洒脱,现在估计又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
  风过,吹起洛旎旎的发,轻轻扫在身后人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带着熟悉的花香气。
  邵予璟心中好笑,自己何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抱住的小丫头,就怕见到她哭,委屈,他可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他要做什么,就会直接去做,不会在乎别人心里想什么。
  只是……终究碰到例外了。
  洛旎旎还是觉得别扭,虽然邵予璟的确没在做什么,可是夏日衣薄,想想就……
  却在这时,她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刚到一半,她连忙用手捂住,生生又憋了回去。她看着邵予璟,正好与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相对。
  “小觉迷!”他无限宠爱的捏捏她的脸,“又困了?”
  “没有!”洛旎旎摇头,视线看去瀑布那边。
  “为什么总是睡不醒的样子?”邵予璟问,怀中的虽然是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但是他总觉得她经历了很多。
  洛旎旎眼神黯了黯,睡不醒,那是因为被埋在阴冷的地下,魂魄被钉住,好些年啊!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见了揽在腰间的手。就是这只手,才将她的魂魄放了,她才有了重活一世。所以,其实她应该感激他,不该怕他的……
  看洛旎旎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邵予璟知道自己是猜对了。这个丫头,以前一定经历过什么。看她眼神中的忧伤,他想为她抹去。
  “我们回去。”邵予璟松开手臂,“等你睡饱了,我们在去瀑布那边,可好?”
  洛旎旎点头,忙不迭的从人身上下来。她低头,看邵予璟还坐在地上,有些不解。
  “你不拉我起来?”邵予璟对着洛旎旎伸出自己的手。
  洛旎旎想了想,伸出自己的手。
  两只手相握,邵予璟从地上站起来。他样貌出挑,衣袍翩翩,柔和的脸,实在不像那个阴冷嗜血的摄政王。
  而洛旎旎知道,不久之后,这位的确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手中亡魂无数,另朝中重臣忌惮的人。
  “你总喜欢发呆。”邵予璟没有松开小小的手,他喜欢这柔弱无骨的感觉。“腿好了?”
  “嗯,好了!”洛旎旎看着长裙上留下的青草痕迹,一会儿回去,两个哥哥恐怕又要说自己了。
  “如果疼,我背你!”邵予璟道。
  洛旎旎连忙摇头,她可不敢。为了证明自己,她特意在地上跳了两下。
  咚的一下,她脑门被敲了一记,她不禁抬头瞪着邵予璟。
  “你以为自己是只兔子?蹦什么蹦?”邵予璟帮着洛旎旎揉脑门,后悔自己是不是下手有些重?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戳她,动她,捏她。因为她看上去娇娇软软的,实在可爱!
  沿着原路,两人牵手往回走。
  洛旎旎的手心全是汗,可是不敢抽回来,只能跟在邵予璟的身后。
  他的脚步比以前慢了不少,她以前被他拉着,都是必须跟着小跑的。
  经过那从雾蕊花的时候,洛旎旎想起了心中疑惑。邵予璟并没有说,他现在为什么敢接近花了。难道……他只能靠近这一种花?
  回到住处,洛旎旎没有去刘夫人那边,怕她看到自己身上摔倒的痕迹。
  柳叶过来,帮忙给她换了衣裳。
  换了衣裳,又把自己洗了一遍,洛旎旎这才清爽了起来,身上也没了邵予璟的气息。她趴在床铺上,把枕头抱进怀里,下巴搭在枕头边上。
  视线可以看见外面的巨石,以及远处的山峦。
  屋外滚滚热浪,隔壁洛倪昶与老夫人说着外祖家的事情。
  洛旎旎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滚了一圈,蜷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觉得脸颊上痒痒的。想也不想,直接抬手拍过去……
  “二哥!”洛旎旎糯糯的声音带着不满,她最讨厌别人打搅她睡觉。
  “觉迷!”洛倪召手里一根狗尾草,轻轻扫着洛旎旎娇嫩的脸颊。见妹妹生气,也不停手,乐此不疲!
  洛旎旎从床上起来,抓起枕头就丢了过去!
  洛倪召接东西的本事早已经练了出来,动作麻溜。屁颠颠的把枕头又送回到洛旎旎手里。
  “太阳落山了,一会儿该下山了!”洛倪召道,手里的狗尾草又去扫洛旎旎的额头。
  他手下一顿,视线落在妹妹发间的雾蕊花。
  “你改脾气了?怎么带上花了。”洛倪召问。
  洛旎旎一愣,手下意识的摸去发间,手心中落上一朵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样子。
  “哎,二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洛倪召叹气,看洛旎旎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她自己带上的。
  那仔细想想,也只有一个人了。
  看着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洛倪召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有些发空。以后,恐怕再没有人拿东西扔自己了。
  “我想留下来陪姨母。”洛旎旎道,她来这里还没和刘夫人说上几句话。
  “不妥!”洛倪召手中狗尾草摇了摇,“西面竹林还住着一个人,恐会有闲言碎语传出。”
  “晋王没走?”洛旎旎问,邵予璟不用回京处理事物?
  “没有,齐清道长去了那边,不知道什么事。”洛倪召道,“旎旎,你说晋王下棋怎么样?”
  “会吧!”洛旎旎不擅长下棋,虽然和哥哥们下她总赢,但她知道那是他们让她的。
  “我看见竹林亭子里有一盘残局,很有意思,倒是想和他试一试。”洛倪召道,“马不行,下棋我肯定赢。”
  “人家未必有空。”洛旎旎从床上下来,去了桌边,拿起一个水杯。
  “那就可惜了。”洛倪召遗憾道。
  本来还想留在山上,但是洛倪召的话也的确是对的。天将黑时,洛旎旎便跟着大哥下了山;二哥留在山上,说是想找齐清对弈。
  回到别院时,正是掌灯十分,下人们脚步匆匆,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知道洛家兄妹回来,于婆子赶紧到了前厅。
  “怎么这么乱,出了什么事?”洛倪昶问。
  “世子,闵夫人不见了!”于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闵夫人?”洛旎旎问,“她怎么会不见的?”
  “中午,有人去送饭,放在窗台上。平时都是她自己往里端的,送饭的人吆喝了两声,就走了。”于婆子双手不安的搓着,“晚上再去送饭,才发现中午的饭根本没人动。”
  “纪玉檀呢?”洛旎旎又问。
  “表姑娘倒是在她的房里呆着。”于婆子回道,“昨日她跳水,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着了凉,正发着烧呢!”
  “大哥,你说闵夫人为什么会离开?”洛旎旎看向眉头深锁的洛倪昶。
  “应该不会啊!”洛倪昶听了于婆子的话,心中也是十分不解。一个母亲丢下自己生病的女儿,跑掉?
  “我过去看看!”洛旎旎往外面走去。
  一旁的于婆子赶紧抬步跟上,跑去前面引路。
  夏日的夜空,繁星璀璨,像深色幕布上点缀的晶石。
  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中低鸣,头顶上有偶尔飞过的夜行蝙蝠。
  于婆子走在前面,手里打着灯笼,嘴里提醒着:姑娘小心些脚下。
  别院中,到处是灯笼的点点光亮,人们都在找寻着闵氏的踪迹。虽说是人暂时住在这边,等着纪家来接的,但是人丢了,那也是大事一件。保不齐,侯爷就会怪罪下来,他们也就擎等着挨板子吧。
  一路走来,洛旎旎才发现,于婆子所说的西南角厢房是何等的偏僻。简直就是乱草堆中的几间小屋。
  周围没有别的房屋,这几间厢房孤零零的立在墙角,看样子平时也很少有人过来打理,四周黑漆漆的。
  “这边就是了。”于婆子指着隐在夜色中的房屋轮廓。
  “过去看看。”洛旎旎小心踩着脚下,这边的路极不好走,坑洼不平,草又深。
  到了屋前,只有一间偏房是亮着的,开着的窗扇,里面传来女子的嘤嘤哭泣。
  洛旎旎能听出,那是纪玉檀的。今天的哭声,应该是真情实意的,无助,担忧,恐惧……
  这些她曾经都有过,就在秦府的偏僻角落里。命运真是有趣,只是现在换做了纪玉檀。
  闵氏的屋子里,早已空空的。
  洛旎旎在里面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桌子上的剪刀针线,吸引了她的注意。
  地上有几缕布片,应该是裁衣裳剪下来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洛旎旎从闵氏的屋子出来,想回前厅看看,有没有闵氏的消息。她还是不相信,闵氏会丢下纪玉檀,自己一个人跑掉。
  这母女俩一直是在一起的,闵氏心中对纪玉檀也是给予厚望的,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孩子……
  她低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冷不防,一旁窜出一个人来,一把狠狠的推上了她。
  洛旎旎躲闪不及,纤瘦的身子一个趔趄,幸亏一旁的于婆子赶紧伸手扶住。
  “洛旎旎,你这个害人精!”纪玉檀嘴中咒骂着,扑上来还想出手厮打。
  于婆子身形一闪,伸手一把就揪住了纪玉檀的头发。别看她身形偏胖,动作起来毫不拖泥带水,一脚揣在纪玉檀的腿弯出。
  纪玉檀一个不稳,直接跪在地上,手依旧往前抓着,“洛旎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我娘回来!”
  洛旎旎想也不想,迎着上去,一巴掌扇在纪玉檀的脸上。
  纪玉檀的骂声被这一巴掌打没了,连着她的眼泪,也被打飞了出去。
  “嚎什么嚎!”洛旎旎收回扇痛的手,出口的话冷冰冰的,“纪玉檀,我不欠你的,别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就是你!害得我和娘离开了侯府,在这里被这群下贱的人欺辱!”纪玉檀捂着肿烫的脸颊,咬牙切齿!
  “害你?你听听多好笑?侯府是我洛家的,你姓纪,凭什么赖在那里?还是想从洛家得到些什么?”洛旎旎反来质问,“你说谁下贱?就你高贵?你不也是跟着你娘寄住在洛家,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我恨你!”纪玉檀歇斯底里,声音响起在这糟乱的夜晚。
  “那你就恨吧,我不在意的。”洛旎旎轻轻一笑,“人啊,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纪玉檀气得浑身发抖,偏偏于婆子手劲儿很大,抓着她动弹不得。
  “表姑娘,做人要讲良心,你们娘俩吃侯府的,住侯府的,对我们姑娘这么说话。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久,还真的见着活的白眼儿狼了!”于婆子手中狠狠就这纪玉檀的头发,恨不得扯下她的头皮。
  “你!”纪玉檀吃疼,伸手去拍打于婆子,却只是手脚乱舞,根本用不上力。“你也不是好东西,当初我娘给你……”
  “啊!”一声惨叫,纪玉檀忙捂住自己的嘴,指缝中是留下的血液。
  于婆子手里扬起鞋底,又是狠狠的扇去了纪玉檀的嘴,她可不管什么姑娘如花如玉,下手死狠。
  洛旎旎当然知道,纪玉檀要说什么,不过是揭露当初于婆子苛待刘夫人的事。
  但是有时候事情不能做太绝,于婆子这种人,是谁有好处,就跟着谁。也许正如邵予璟所说,当你强大到所有人都不敢欺负你,原本的敌人,也会为你跑腿儿。
  纪玉檀被于婆子的鞋底扇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嘴里的血汩汩的往外冒。
  洛旎旎看着,今日纪玉檀所受的,可有当初她的万分之一?
  “表妹,为什么就不懂呢?”洛旎旎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倒在地上的纪玉檀,眼中冰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