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失势后(重生)——道_非
时间:2020-03-18 09:02:40

  可转念一想,何晏与他这般也就罢了,怎能与未央也是如此?
  女孩子家,总是要哄着捧着的,似何晏这种性格,纵然与未央相处多年,只怕也生不出情/愫来。
  不行,他要替何晏描补一二。
  这般想着,萧飞白再度开口,道:“未未,你可知我去找你之前,何世子与我说了何话?”
  未央道:“说了什么?”
  她心中虽然疑惑萧飞白为何对她这般好,但萧飞白说他是受何晏所托,她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萧飞白到底是她的舅舅,萧家如今是她的二外公当家,二外公心中有她这个外孙女,萧飞白哪怕再怎么恨母亲让他与侯位失之交臂,但面子上,仍是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可何晏便完全不同了。
  在天子赐婚之前,她与何晏并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相识,后来她做出的那些事,更是让何晏对她没甚好印象,这种情况下,何晏怎么可能去请萧飞白帮她?
  何晏没有在严睿面前对她落井下石,不过是看在她愿意分他一半家产的份上,对她并无半点夫妻情分。
  萧飞白今日的这番话,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把她当三岁小孩哄。
  “他要我,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萧飞白合上手中描金折扇,认真道。
  未央眉梢轻挑。
  她一个字都不信。
  可转念一想,萧飞白为甚么要与她说这些话?
  难不成是为了撮合她与何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未央很快否决了——萧飞白才不是婆婆妈妈会插手旁人感情的人。
  不是为了撮合她与何晏,又是为了什么,百般在她面前说何晏的好话?
  未央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萧飞白的这番举动,当真是不知所谓。
  萧飞白见未央面色变了几变,正欲说话间,却听到宫人们的哭声越来越大,紧接着,是小黄门叩响殿门的声音。
  多半是来送给太子哭灵用的丧服。
  看来他的打算,只能暂时停止了。
  萧飞白心中颇为惋惜。
  他还未说到关键部分呢,他只需将那些话说了,未央必会对何晏大为改观,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
  萧飞白摇头叹息,让人撤下酒菜,将丧服分给未央一套,各自换上,在小黄门的引路下,去往太子停灵的地方。
  未央扮做侍从,跟在萧飞白的身后。
  天家等级森严,哭灵也是颇为讲究的,按照出身与官职,分派在各个地方。
  似未央这种侍从,是没资格进入大殿的,只能跟随宫人跪在殿外。
  临分别前,萧飞白突然塞给她一个小小包裹,在她耳侧低声道:“莫饿着自己。”
  四月的夜里微凉,萧飞白气息却是微热的,轻轻洒在她脸侧。
  未央不自然地避了避,应了下来。
  萧飞白进入大殿前又停下了脚步,似乎在与宫人们说些什么,只是离得太远,未央听不真切。
  听完萧飞白的话,宫人转身,对身后的小宫人说了几句话,小宫人跑得飞快,去了偏殿。
  不多会儿,小宫人拿来几个软垫,送到未央面前。
  未央谢过,抬头去看萧飞白。
  萧飞白立于殿前宫灯下,朦胧烛火微微洒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丰神俊朗,倜傥风流,他看着未央将软垫垫在膝盖下,笑了笑,而后手摇描金折扇,进入大殿。
  夜风呼啸而过,未央手指轻抚着膝盖下的软垫,忽而觉得,有个舅舅,似乎真的挺不错。
  世家子弟们陆陆续续进入大殿,身后的侍从们便留在殿外。
  侍从们见未央膝下有软垫,不由得分外眼红,便问小宫人讨要。
  小宫人掐着兰花指,声音尖细,道:“呸,你们这帮皮糙肉厚的人也配!”
  “这可是萧公子身边的侍从,萧公子特意嘱咐的。你们想要啊,让你们的主子问我干爹要去!”
  侍从们这才歇了心思,跪在冰冷地板上,无不艳羡地看着未央。
  这一瞧,却都楞在了当场——怪不得萧公子特意嘱咐宫人善待侍从,这般好看的一张脸,无论做了谁的侍从,谁都会捧在掌心里宠着。
  未央并未注意侍从们惊艳的目光。
  这种目光,她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了。
  夜色越来越深,从霜七拐八绕,终于找到未央。
  木槿知从霜未央两人有话说,便挪了挪软垫。
  从霜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与未央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奴婢将帕子上的汤汁灌入皇孙口中后,在皇孙身边又等了许久,发觉皇孙似乎睡得安稳了一些,不再像奴婢初见皇孙时,皇孙手脚梦中抽搐,呼吸不顺。”
  未央点头。
  这便对了。
  只是她不知要用多少三黄汤才能将皇孙身上的毒解去,便只好劳烦从霜多去几趟了。
  未央道:“这几日你辛苦一些,时刻留意皇孙的情况。”
  从霜颔首,正欲说话间,面上突然警惕起来。
  未央与从霜自幼一起长大,见此不再说话,余光扫向周围,果然发现何晏身披莲青色大氅,自不远处走来。
  他来侍从堆里做甚么?
  未央心中疑惑,与从霜分别跪好,低头垂眸,跟着小宫人喊的声音哭起来。
  四月初,冬日的严寒尚未完全褪去,冷风又起,未央紧了紧衣袖。
  真冷啊,要是有件大氅就好了。
  何晏那样的就很不错,十样锦的云锦贡缎,她最喜欢的料子。
  那是大氅若是穿在萧飞白身上,她撒娇卖痴讨要一番,或许还能讨了来,可偏偏,大氅是何晏的。
  何晏才不会将大氅借给她避风。
  这个念头刚刚在她脑海闪过,她便觉得肩上一沉,清冽幽香向她压了下来。
  莲青色大氅顺着她跪在软垫上的动作,垂落下来。
  未央手指握了握大氅,细腻柔软的触感在她掌心蔓延。
  这不是梦,这件大氅,正是何晏身上的那一见。
  未央抬头,映入眼眶的,是何晏修长身影。
  星光满天,何晏披在肩头发梢,一贯冷冽阴鸷的眉眼,在星光的柔和下,竟有一分缱绻神色。
  未央怔了怔,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何世子?”
  未央试探道。
  “嗯。”
  何晏微颔首,立在风口处,挡去了席卷而来的夜风。
  风止住了,未央又有大氅披在肩上,身上慢慢暖和起来。
  未央看了看何晏,有些不明白何晏的用意。
  “你的大氅——”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何晏打断了,何晏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你无需担心旁人来寻你麻烦。”
  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
  未央秀眉微动。
  何晏这话,指的是晋王登基之后顾明轩对她的报复?
  可何晏为什么要护着她?
  萧飞白护着她,她尚能想明白原因,何晏这般说话,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何晏道:“若遇到为难之事,只管来寻我。”
  他神色平静,声音略显冷淡,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烫人。
  顿了顿,他又道:“无事,也可来寻我。”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气质光华,阴沉凌厉的何世子,龙胆色的身影走于侍从之中,耀耀如星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未央臆想出来的一般。
  未央低下头,手指握着披在身上的莲青色大氅。
  不是幻觉,更不是臆想,何晏的的确确出现了,且将大氅给了她。
  可何晏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迎合萧飞白那些不着调的话,对她分外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  萧飞白:舅舅的话虽然不着调,但他对你上心这件事,还是能信一信的
 
 
第21章 
  未央握着被何晏披在自己身上的莲青色大氅,陷入了沉思。
  哪怕她重活一世,又得知书中剧情,但她对何晏的了解,却仍是不多。
  只知道何晏是书中反派,出身落魄商户,心思狠辣,不择手段,所有得罪他的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说不出来话。
  太子被何晏毒杀后,天子深受打击,没过多久,也紧跟着驾鹤西去。
  天子临死之际没有立下储君,膝下又无其他皇子,故而众多藩王粉墨登场,在华京城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夺嫡大戏。
  最后晋王在男主顾明轩的辅佐下荣登大宝,顾明轩以从龙之功位列三公,成为大夏立朝以来最为年轻的三公。
  这本是极其荣耀的事情,可偏偏,后面发生的事情,让顾明轩有种想要辞官归田的冲动——晋王立了商户出身的何晏为御史大夫,与顾明轩并列三公。
  商户在大夏的地位并不高,是不能入仕为官的,商户出身何晏与顾明轩同起同坐,让顾明轩深感耻辱。
  许是发觉了顾明轩对自己的不喜,何晏入朝之后,与顾明轩针锋相对,颇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若不是顾明轩有男主光环,只怕早就死在了何晏手中,受顾明轩的连累,顾明轩的岳丈严家一家老小,被何晏害得极惨——于市井街头千刀万剐而死。
  何晏疯狂嗜血的举动让顾明轩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既是书中人,又是书外人的未央,也颇为费解。
  顾明轩只是略微嫌弃了何晏的商户身份,何晏至于这般报复顾明轩吗?
  当真是书中偏执阴郁又睚眦必报的反派,活在书中,似乎就是为了杀人的。
  想起书中何晏的丧心病狂,未央纵然披着暖和柔软大氅,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顾明轩有主角光环,尚且被他害得这么惨,她不过是书中为了衬托女主温柔善良的恶毒女配,有什么资本与何晏作对?
  更何况,现在的她,亲妈早死,亲爹对她满心算计,身后无退路,身前无靠山,拒绝何晏不知所谓的好意,与何晏硬碰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未央思前想后,决定先暂时接受何晏对她释放的好意,将喜怒不定的何晏稳住后,再偷偷背着何晏救下皇孙,扶持皇孙登基。
  不就是深情款款做戏么?
  作为一个合格的恶毒女配,她当然最爱权势滔天的男人了!
  未央打定主意后,在心中列出与何晏相处的一二三四五,甚至还用手指按着喉咙,掐着嗓子,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演练了一遍与何晏的对话。
  “何郎”二字被她叫得黏糊糊,甜蜜蜜,她方觉得满意,不再演练,只待再度与何晏相见,便用何郎来称呼何晏。
  未央想好与何晏的相处方式后,便开始思考如何去营救皇孙的事情。
  她以前与何晏话不投机半句多,与萧飞白更是不曾有过往来,故而不知道何晏与萧飞白是关系颇好的朋友,如今知道了,书中许多她原本想不明白的疑团便豁然开朗了。
  顾明轩是晋王明面上的人,何晏则是暗中辅佐晋王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替晋王毒杀太子,至于萧飞白,此时虽然不是晋王的人,但很快便是了——何晏日日在他面前说晋王的好,晋王一朝登基,难道萧飞白还会拒绝向他效力不成?
  更何况,萧飞白似乎是知道朝阳草的事情的,否则不会提醒她,让她别碰何晏养在窗台上的花草。
  他知道朝阳草,那么何晏毒杀太子呢?
  未央细细思索着,心中很快有了计划。
  她救皇孙的事情,不仅不能让何晏知道,也不能让萧飞白知晓,她只能瞒着二人用自己的力量去救皇孙,她身边有从霜,给皇孙解毒倒也不难,难的是,她要如何见到皇孙,取得公主的信任。
  这个时间一定要快,天子本就年迈,唯一的儿子薨逝的消息对他打击极大,她不知道天子能撑多久,她要赶在天子崩天之前,让天子定下皇孙为继承人的事情。
  可现在萧飞白与何晏都不能擅自走动,她一个扮成萧飞白侍从的人,更不可能在行宫里乱逛了。
  当然,哪怕宫人与卫士们不限制她的行动,她也很难见到公主——天家公主哪是那么好见的?
  萧飞白与何晏求见公主,公主尚且不一定接见他们,更何况她了。
  至于装作萧家侍从,去找陪在公主身边的县主,借此机会见公主的法子,她与萧飞白在刚入行宫时便用过了,根本行不通。
  未央蹙眉想了半日,也不曾想到一个能见到公主且取得公主信任的办法,然而就在这时,前方宫灯盏盏,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年闯入未央眼眶。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身着羽林郎的劲装,并未待头盔,只用红绸子系着黑发,高高挽成马尾,随着他的落在肩上。
  他的佩剑比之寻常羽林郎的更为精致华美,缀着耀耀生辉的红色宝石,手背上略带银质护甲,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他大步走着,后面跟着一个小跑着追着他的老黄门,并一群年龄稍小的宫人。
  “哎呦,六郎啊,您慢着点。”
  老黄门擦着汗,气喘吁吁地道。
  “快点。”
  少年声音清朗,轻纵且狂,道:“一会儿皇孙哭起来了,有你们受的。”
  未央眉梢轻挑,计上心头——眼前的这个红衣少年,能将她带到皇孙身边。
  未央挪了挪软垫,稍微靠近木槿,道:“还好咱们有软垫,要不然跪在地板上,不冷死也要硌死了。”
  木槿笑着道:“是萧公子宽厚仁和。”
  旁边的侍从听了,轻哼一声,把脸偏在一边,不去瞧未央膝下分外柔软的垫子。
  然而不去瞧,未央的声音还是会飘入他的耳朵。
  明明是两个人感叹主子人好,体恤下人的话,他听了却只觉得刺耳。
  他最讨厌这些凭脸蛋上位的侍从了。
  身边人的话仍在继续,他有些不耐,阴阳怪气道:“怪不得萧公子一把年龄尚未婚配,何世子刚刚大婚便与夫人闹得满城风雨,我以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日见了你们几个,倒是全部知道了。”
  “原来萧公子与何世子都被男狐狸精迷住了眼。”
  侍从摇头讥讽道:“啧啧,当真是世风日下,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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