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又是渡心劫又是渡执劫又是渡本我劫的,看起来像人格分裂,真是难为他到现在,还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
吃完后,徐清钰将碗筷收了,朝初元笑道,“师父,我去洗个澡,将身上油烟味洗掉。”
“去吧。”初元点点头。
徐清钰再出来时,换了一身青色长衫。
他头簪白玉莲花冠,手拿着白玉扇,腰佩碧玉环,脚穿皂色长靴,靴背上镶嵌着几颗红宝石做梅花状,整个人如世家公子般,精致又风-流。
他走过来时,头发半挽半放,脸庞全露,仪态从容。
初元微微一愣,道:“你怎么忽然打扮得这么”,初元一时想不出形容词,勉强措辞,“打扮得这么正式。”
徐清钰手中白玉扇轻摇,低眉顺眼笑道:“这不是师父您说过的吗,身为您初元仙人的弟子,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更是您的脸面。无论何时何地何等情态,都得保持仪态。我这一身穿着,不丢您仙人脸面吧?”
初元:“……”
您记忆里真好,差点忘了您过目不忘。
这么久远的事,这么句话,您都能从旮旯里翻出来。
惹不起,惹不起。
初元朝徐清钰拱拱手,甘拜下风。
徐清钰避过初元这一拱手,笑道:“您这是何意,这是置我于不义之地么?身为您的弟子,怎敢受您之礼?师父,您记忆里不行啊,连伦理纲常都给忘了。”
记忆里不行,这又是当初初元埋汰徐清钰的话,现在又被徐清钰丢回来了。
初元收回手,扶额道,“既知我是你师父,那你能不能将你心意收一收?”
徐清钰立马从本我劫里脱神而出,蹲在初元身侧,脸颊贴着初元肩膀,委屈道,“初元,您都答应我了,哪可以这样反悔啊。言必出,行必果,不是您教我的么,难道您要出尔反尔?”
“我没反悔。”初元开口,“我还是那句话,等飞升后,你心意未改。”
“肯定不会反悔的。”徐清钰美滋滋地开口,“初元,我们肯定能长长久久。初元,我们缔结神魂道侣契约吧。”
初元:“……”
如果这小徒弟的执劫,她估计牺牲不了。
她转移话题道,“好了,你该去教弟子了。”
徐清钰仰头,凑过去亲了初元侧脸一下,之后起身,又凉凉地开口,“我知道,身为你初元仙人的弟子,不能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最后一句话,初元曾经丢到小徒弟身上,现在小徒弟原封不动还回来。
初元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不过她知道自己一笑,小徒弟肯定会恼羞成怒。
她扭头,无声笑了下,又抬头望向徐清钰,道:“没有,你很勤奋,不愧是我初元的弟子。”
徐清钰忍不住害羞地小小笑了一下,这笑容极浅,又转瞬即逝。
他昂起下巴,道:“勉强勤奋吧,总归不会给你丢脸的。”
徐清钰离开后,初元笑出声,渡本我劫的小徒弟太可爱了吧。
这是要当初她说的话,全丢回她身上吗?
徐清钰回到求知广场。
雅风见到徐清钰,道:“师弟,你终于要教导其他的了?”
之前徐清钰将事情推给他,并让他做一件事,监督下边这些人练习基础剑招,以及剔除放弃的修士。
因为徐清钰这三年一直让他们练习基础剑招,没有教其他的,不少修士都觉得这是浪费时间,来求知广场练基础剑招的修士日复一日减少,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徐清钰望着底下这三根独苗苗,问雅风道:“师兄,有没有兴趣再收徒?”
雅风诧异,“你不是打算给你这脉留个传承弟子?”
他以为徐清钰这是打算收徒,故意留下考验呢。
“我不收弟子。”徐清钰摇头,“师兄若有看上的,就收下。”
雅风道:“其实我还真有个看重的。”
雅风一指中间那名,道,“既然你不收徒,那他我便收了。”
雅风指的,是当初与徐清钰说过话的那名小弟子。
那小弟子被人流冲击摔倒前被徐清钰扶了一把,立马变成徐清钰的拥趸,这三年纵然有半年不见徐清钰,每日教课是练习基础剑招,他都没走,而是一直坚持下来。
他相信,雅钰道君这般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此时,他正双目炽热地盯着徐清钰,见雅风指了下自己,不由得有些提心。
是他这些时日,有哪做得不好吗?
这名小弟子的焦心上边徐清钰和雅风都没有在意,到他们这个境界,也无需太过在意旁人情绪。
徐清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后盘坐在上方,开始讲解剑道知识。
雅风没走,也在旁听着,时不时点头。等到后边,歇了自己评点心思,专注认真地听课。
徐清钰讲得都是基础知识,浅显易懂,却很齐全,涵盖了方方面面,无论剑修想走什么路,这些基础知识牢固了,日后都不会犯错误,走偏路。
他这一讲,日夜不停嘴不停歇地讲了三日。
讲完后,徐清钰道:“我这堂课,正式结课。从此刻起,你们不必再来。”
下边有个弟子闻言,忍不住大声问,“雅钰道君,您不收徒?”
“不收。”徐清钰的声音传下来,三名弟子脸上都露出明显失望神色。
依旧是那弟子壮着胆子开口,“雅钰道君,您不觉得您不负责吗?这三年,您只让我们练习基础剑招,从不教我们剑法。好不容易讲课了,却又只讲解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基础剑道知识。您不觉得自己这堂课,有些玩笑?”
徐清钰还没答,雅风先开口,“若你真决定走剑道,你会感谢这三日日复一日地练习基础剑招;若你能将这三日听到的知识全都记住,并牢记于心,日后你将受益无穷。”
徐清钰不再停留,消失于求知广场。
去任务处交了任务,徐清钰无事一身轻。
他总算可以腻在初元身边,与她谈情说爱了,这下,看她还能拿什么话,将他赶出符元峰。
回到符元峰,他见初元正在作画,忙走了过去。
见山水画上旁边留白,徐清钰凑过去对初元道:“师父,要不要我替您替首诗?”
初元一听他这声师父,就知他又要作妖了。
现在小徒弟三劫并渡,喊她初元时是心执劫,喊她师父是本我劫。
她放下画笔,让开位置,扭头看小徒弟,笑道:“好啊。”
她要看小徒弟,要将哪句话丢回给她。
徐清钰用毛笔蘸满墨汁,即将落笔前,又将毛笔放下,笑道:“师父,我这字不行啊,比刚握笔的幼儿还差。要不,等我和新弟子开蒙后,再来替您提笔写诗?”
初元:“……”
很好,这是当初她让小徒弟手臂酸疼默写道经时说的话。
她笑道:“怎么会呢,你的字自成一家,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字。”
徐清钰禁不住昂起下巴,骄矜地开口,“行吧,既然你如此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用幼儿丑字,替你提诗。”
“多谢小徒弟了。”初元一本正经地开口,肚内却快笑翻了。
第124章 亲啦
徐清钰是正经学过诗作的,且诗写得还算有灵气。
他沉吟片刻,便有了诗词腹稿,在心底加以润色,之后落笔,一气呵成。
他放下笔,在诗词之下,落到自己私人印章。
初元瞅了片刻,夸道,“写得不错。‘日出江山丽,云淡海晏清’,这一句又大气又应景。”
“初元喜欢就好。”徐清钰勾唇一笑,又恢复成小可爱。
他指尖落到自己的私人印章旁边,对初元道,“初元,你在这也落下你私人印章嘛。”他和初元名字排排坐,四舍五入就是婚书了。
初元拗不过徐清钰撒娇,顺从了。
徐清钰望着自己名字和初元名字并列在一块,眸子亮晶晶的。虽然不能琴瑟和鸣,但书画合璧也一样能见证爱情。
他道:“初元,这幅画我收着,好不好?”
“你喜欢就拿走。”初元伸手在画上一抹,画上墨迹瞬间干枯。她让开身形,偏头道,“可以了。”
徐清钰用灵气将画塑成膜,又小心翼翼的装裱好,之后再卷起放入储物戒中。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全,在本命剑的剑柄上,用空间规则开个一米见方的小空间,之后将他收藏的画作全都放进去。
初元盯着他一举一动,问:“有必要这般?”
徐清钰开口,“初元,你不是说过,到了仙界,修真界的这些灵器法器都不能用?储物戒到了仙界自然不能用,我担心这些画放到储物戒里,在进入仙界时,这些画作会随着储物戒空间崩毁而毁掉。”
“你高兴就好。”初元没就这个举动发表什么意见。
她要带到仙界去的东西,都放入剑域里,小徒弟放到本命法宝内,好似也没什么不好。
放好画,徐清钰望望天色,道:“天晚了,初元,晚上想吃什么?”
初元再次报菜单。
徐清钰毫无异议,高高兴兴地去了厨房。
这种烟火气,有种他和初元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哪怕他天天要做饭菜,心底尽是甜蜜。
他从没想过,自己某天会为了一个人,而不断研究做菜技巧,明明当初他住在永合村时,只求菜熟能入口而已,现在他会摆盘,会研究菜怎么做更好吃,会让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而且这一切,他心甘情愿,乐意至极。
吃过饭,初元和小徒弟告别,起身往自己房间走。
徐清钰跟在初元身后,跟到门口。
初元推门进去,反手关门时,徐清钰长腿灵活一迈,也跟了进去。
“你还有话跟我说?”初元转身问。
徐清钰溜达达地到了屏风前,害羞地不敢进入内室。
听到初元问,他无辜地抬起头,道:“初元,咱俩都在一起了,睡在一起,不是正常的么。”
初元:“……”
“你见过,还未成亲,便先睡在一起的?”初元开口,“还是说,你对待感情这般随意?”
徐清钰听到初元拒绝,并不气馁,他本就猜到自己这要求初元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