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成长计划[快穿]——归川
时间:2020-03-19 07:41:19

  周律师说:“他说什么你都信?他当着我的面都敢撒谎,我身为父亲难道不该教育他?”
  眼见周家夫妻现场就要争执起来,费臣冷冷笑了声:“也?都有谁有病?”
  周怀不再说话,躲在他妈怀里。
  费臣转动着拇指上的金戒指,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费度,他们说你没有理由就打人,你和我说说,是不是这样的?”
  费度沉默了。
  费臣停下手上动作,此刻不像是那个脾气暴躁又吊儿郎当的暴发户,反倒有种别样的沉着:“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因为我是你爸,亲的那种。”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孩子,我们该赔就赔,该认错就认错。你是个爷们儿,哪怕还是个小爷们儿,你也该学会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那句“爷们儿”像是给了费度勇气,这一瞬间费度终于决定好了什么:“是我……”
  门口却陡然响起一道细声细气属于小女孩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不带有任何感情:“我有病。”
  众人看过去,伶仃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身后站了个头顶鸡窝头的男人。小姑娘指着自己的左耳,一字一句地:“这里,常常会听不清,别人在讲什么。”
  “所以他们——”小姑娘的手一转,指着以周怀为首的今天被揍的三个高年级男生,“都叫我小聋子。”
  “今天,他们拿石子砸在我身上,在背后笑,问我聋子为什么也要上学。他们还问我,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有病,所以才生下了我这样有病的孩子。”
  小姑娘就那样看着面色渐渐惨白的男生们,还原着当时的情景:“然后,费度出现了,他说你们不可以欺负女孩子。你们说,欺负聋子没关系,反正我也听不见。你们又说,要是费度不肯走开,就让他也看看你们的厉害。”
  “费度没有走。”
  “我看见了,是你们先动的手。”
  说完这些,小姑娘垂下了眼睫,站回了身后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应该是小姑娘的父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呀呀乖,爸爸在。”
  刚还耀武扬威占尽上风的家长们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心目中乖巧听话的孩子。
  周怀的母亲当场大闹:“不可能!我家怀怀乖得很!你们别以为合起伙来演戏就能成功栽赃陷害我儿子!”
  周长青打断她:“够了!孩子就是被你惯坏的!周怀,她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你肯不肯承认?”
  周怀的母亲大叫:“周长青你才够了!为什么别人都相信自己儿子,你却总觉得自己儿子是错的?”
  在母亲的叫嚷声里,面对着父亲严厉的目光,周怀把头偏了过去,似是不想面对这一切:“是……真的。”
  真相大白,办公室里再次吵闹起来。这次却不是家长们围攻费度,而是家长们各自质问自家孩子为什么要那样做。
  而费度,已经先和他爸费臣出了办公室。父子二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从楼梯上往下走。费臣抬腕看了眼时间,是时晚上八点过,离今晚的晚会还有一小时不到,从这里过去则需要一个多小时。
  如果现在过去的话,也许还能看到K先生?然而费臣也只犹豫了一瞬,回过头,看见身后的费度扶着栏杆跟螃蟹走路似的往下挪。电话里说是他把几个高年级男生打了,但其实他受的伤一点不轻,毕竟他小别人两岁,又是对付三个人,哪能那么轻松。
  费臣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叫他:“费度!”
  费度刚抬起头,就感到自己的身体离了地,费臣把他扛在自己肩膀上,嘴上万分嫌弃且骂骂咧咧:“磨磨唧唧!等你走下来,我一局斗地主的花儿都谢了。”
  费臣的身材高大结实,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费度一路上都没说话,乖乖地攀着他的肩膀,好似初生雏鸟攀附在父母身旁,寻求依靠。
  等两人一起坐车回了家,费臣赶紧将费度移交家里的张管事,交代他监督费度赶紧洗完澡上床睡觉。
  张管事点头:“好的,好的……费先生您呢,需要为您准备洗澡水吗?”
  费臣说:“别管我,我还要出去一趟,谈笔生意。看好费度,那个混帐小子就交给你管了——”说着四处找寻混帐小子的下落。
  顺着栏杆往上看去,男孩身影出现在二楼卧室门口,正是费臣口中的混帐小子。混帐小子迎着老子的目光,啪地一声,把门关了。紧接着咔嚓一声,费度锁上了自己的卧室门。
  楼下的费臣深受儿子挑衅,一瞬暴跳如雷:“不用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张管事明智地转开头,他可什么都没听见。这么多年啊,他亲眼见着费臣学会了世故,懂得了人情,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但偏偏在面对儿子费度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脾气暴躁、不懂收敛的少年费臣。
  费臣从家里赶到晚会现场的时候,晚会已近尾声,K先生不见踪影。等费臣忙完回家,又是十二点过。除了今天的意外,费臣不知多少个晚上是在凌晨过后才回到家。守夜的张管事习以为常,上前来告诉费臣已为他作好洗漱准备。
  因奔波而略显疲惫的费臣点点头:“好,对了,费度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张管事说:“一直没出来,房间里的灯亮到了九点半就关了。”
  向自己卧室走去的费臣半路上转了弯,将袖子一挽,怒气冲冲:“反了他了……张叔,费度他房间钥匙在哪?”
  张管事拿来钥匙后欲言又止,最终出于老人家的慈悲心:“这么晚了不如让孩子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早起来再说也不迟。打是不要打了,费先生我和您说,棍棒底下是出不了孝子的……”
  不知从哪倒腾来家用医药箱的费臣眼神奇怪地看着他,然后接过钥匙打开了费度的房门。在张管事担忧的目光里,再次锁上了房门,拧开了费度床头的台灯,拎着医药箱坐到床边。
  白日里,大大咧咧说出“男孩子都会受伤”、“这点小伤算什么”的费臣先生顶着缝了十三针的脑门,低下头,给费度清洗过伤口再涂上了药。
  平时自诩老大爷们儿的费臣,此时拈了个兰花指,动作放轻又放轻,语气却十分不友好地念叨着:“臭小子,打架也不知道护着点自个儿,蠢成这样也不知道谁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费度:爸,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心中应该有点数
 
 
第3章 
  清晨七点,费度在床头闹钟叮叮咚咚的叫声中醒过来,他掀开被子,从床头柜上拎出保姆阿姨早就放好的衣服,自己套上上衣,再穿上裤子。
  昨天他被那几个混蛋掼在了地上,摔破了膝盖,昨晚换睡裤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等等,刚刚脱下的好像不是昨晚他给自己换的那条睡裤,那他昨晚穿的那条睡裤呢?睡裤上染的血呢?他膝盖上的绷带又是哪来的?
  费度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自己赖床时间太短,整个人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等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刷牙时,清晰地看到嘴角的OK绷时,费度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自己在做梦。
  费度一口吐掉涮牙水,打开房门,咚咚咚冲了出去:“谁干的?”
  楼下餐厅饭桌上,正在吃早餐的费臣放下了刚吃蛋炒饭用的刀叉,端起边上的现磨咖啡喝了一口,并顺便挡住唇边的慈父笑容。
  紧接着又听到费度愤怒的声音:“是谁昨晚拿钥匙开了我房门偷偷溜进来?难道只有你们大人才需要**,我们小孩子的**就可以随意侵犯了吗?”
  费臣:……
  刚和新来的清洁阿姨吩咐完要求的张管事,正从外间进门来,只听到了几个“拿钥匙”、“开房门”的关键词,抬头再对上嘴角还贴着OK绷的小主人,心里一惊。
  昨天费臣父子俩一起回来,费度一溜烟跑了上去,忙乱间他根本就没看到费度还受了伤。现在看到费度的模样,再回想起昨晚大发雷霆的费臣……张管事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
  唉,看来他的劝告还是没有起到作用,费先生还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下了毒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他并没有听到声音。而且费先生做了就做了,眼下看起来似乎还不肯承认。此时张管事作为称职又贴心的私人管家兼背锅侠,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
  然后,张管事十分诚恳地进行了一番道歉:“对不起,少爷,都怪我。昨晚费先生让我监督你,可你又锁了房门,我只好拿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夜深看不清,我不小心才……”
  把你嘴角揍破了?这样的谎话,张管事也编不下,只好做了恰到好处的停留。
  好在费度也没深究,同时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等费度洗漱好下来后,甚至还跑来和他道歉:“爷爷,对不起,刚刚我太凶了。老师说小孩子是不能对爷爷奶奶这样说话的。”
  多懂事的小孩啊,可惜摊上了这样一个爹。张管事乐呵呵摸了摸费度的脑袋:“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费度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吃早饭的时候,他主动亲近张管事:“爷爷,学校食堂的午饭太难吃了,我想从家里带个便当去。”
  张管事连忙答应:“好好好,爷爷这就叫你做饭的高姨准备去,你喜欢吃些什么?”
  费度说:“炒火腿、炸鸡翅还有糖醋排骨。”
  张管事没有任何迟疑:“度度喜欢吃肉啊?好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爷爷一定让你高姨给你多做些肉。”
  还在饭桌边看报纸的费臣就看见费度凑在张管事身边,一老一小十分亲近,其乐融融。一时不是滋味,费度和他还没有这样亲近的时候。
  听了两人的对话,费臣忍不住说道:“学校里一样的饭菜,大家都吃,就你说难吃,哪个爷们儿像你这么娇滴滴?搞什么特殊待遇。还有长身体哪能光吃肉,不吃菜你就长得高了?”
  刚还笑眯眯拽着张管事的费度:“……不要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去!反正你也从来不管我。”
  俨然是昨晚费臣说过的话,拿同样的话堵完他爹后,费度就抱着他的便当盒冲出门去上学了。
  至于那一句“反正你也从来不管我”,虽是小孩子的气话,但也是他的真心话。自从他出生以来,身为父亲的费臣总是不在身边。
  小时候,他还问他妈:“妈妈,我是你一个人生出来的吗?你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呢?”
  妈妈搂着他,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啼笑皆非:“你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呢?你可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相爱的结晶。”
  费度迷茫了:“爸爸?爸爸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啊?”
  小小的费度敏感地察觉到那一刻妈妈的沉默里藏了些许的忧愁,然后妈妈亲了亲他的小耳朵,故作轻松道:“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之一啊,只是他现在很忙,忙着赚钱养我们才回不了家。”
  是这样的吗?可是,如果他真的有爸爸的话,为什么这个据说最爱他的人——在他生日的时候没出现过,在他生病的时候没出现过,在妈妈脆弱需要安慰的时候也没出现过?!
  费度充满了对爸爸这个人物的好奇,他开始留意爸爸在他生活中留下的足迹。然而家搬了一次又一次,房子越换越大,他收集到的那些“爸爸不用的钱包”、“爸爸丢失的领带”等等关于爸爸的东西,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搬家中,失去了踪影。
  费臣也在总是看不到父亲的失望中,失去了对父亲的兴趣。
  他找到的唯一能够证明爸爸存在的证据,或许只有那装修愈加奢侈华丽却空荡荡的大房子了。费度和妈妈两人住在广阔却寂寥的大房子里,互相依偎,然而有一天,妈妈再也无法忍受,把费度留给了费臣选择自己离开。
  妈妈离开后,费度和父亲费臣住在一起。这两年来,他见过父亲的面屈指可数。不管他等多晚,都等不到晚归的费臣,有时候费臣甚至彻夜不归。即便是见了面,费臣对他的态度也是凶巴巴的。
  对于他,费臣只会拿钱打发,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我出去谈笔生意,要钱你自己家里拿”,在费度眼里看来,他的父亲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少有的让费度真正感受到父亲这个词所寓含的不一样时,大抵便是那夜来自高大男人的宽厚肩膀,让人有种可以依靠的信赖感。
  费度还在想凶神恶煞的魔鬼一枚和给予信任的可靠男人这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才是他父亲的真实形象呢。出神间,一道细细轻轻的女孩声音将他唤醒:“费度。费度?你爸爸来了?”
  费度回过头,孔熙涯从后面拍了他肩膀两下,叫他。她是他的同班同学,也正是那天被费度帮助过后来出现在办公室替费度解释的女孩子。
  此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排着队走在从教学楼到食堂的路上。孔熙涯指着不远处从教学楼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满脸喜色的校长,一个是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正是费度的父亲费臣。校长喜滋滋拉着费臣的手握了又握,费臣则不以为意,狭长眼眸微眯,锐利目光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费度赶紧把头一低,等他再回过头去时,费臣已经不见踪影,只看到他爹常坐的那辆黑色宾利从门口开了出去。
  孔熙涯好奇,问:“你爸爸怎么来了?”
  费度双手搁脑后,假装出一副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谁知道呢,他没告诉过我他要来学校。”
  其实费度能猜到原因。每次他爸出现在学校里时,过不了多久,学校就会开始修建新的大楼、操场或是绿化建筑。随着不断搬家,费度也换了不少学校,那些学校里都有他暴发户老爹留下的建筑。
  有钱就很了不起么?哼,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收买所有人了么?费度心里正忿忿不平,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阵惊叹且满足的“哇”、“啊”的声音。
  这些小孩子,控制不住兴奋情绪,大声向后面的同学报着喜讯:“学校食堂换菜了!”
  “好多肉啊!有炸鸡翅、排骨汤、火腿肠,还有小蛋糕和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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