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夫人脑子有坑——岩兮枣
时间:2020-03-22 09:00:45

  谢世安看见苏文卿气鼓鼓的腮帮,忍住想戳一戳的冲动,一边憋笑一边认认真真给她放了几张牌,不能再逗了,再逗猫要不理他了。
  ——
  谢府的生活既安逸又舒服,苏文卿每日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又吃,惬意得简直有一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唯一的遗憾便是鹧鸪先生定好这个月要出版的新作没能按时问世……
  谢父在南方还有差事未完,他参加完婚宴后没待几日便动身南下,而谢世安的婚假也形同虚设,婚后第四天,他就被轮番来请的兵部众人弄回去干活了……
  阖家送走谢父后的第三天,苏文卿正翘着脚在床上“看”书,为什么说是“看”书,因为她盯着封面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翠蝶悄无声息地替苏文卿换掉将手边的冷茶。
  “翠蝶,你养过猪吗?”
  翠蝶被苏文卿突然的出声给了一大跳,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苏文卿的想法,只能谨慎又老实的回答道:“回禀小姐,未曾养过。”
  苏文卿“哦”了一声。
  翠蝶屏息等待下文。
  过了良久,苏文卿:“我也没养过。”
  翠蝶一个趔趄。
  苏文卿见翠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了笑,“我听说养猪就是这样,让猪吃好喝好睡好,最后送入屠宰场。”
  翠蝶一脸懵逼:“屠宰场?”
  苏文卿鲤鱼打挺似的翻身起来,“帮我梳妆,顺便再帮我把嫁妆单子找出来。”
  翠蝶看见苏文卿风风火火的模样急忙追了过去,“小姐您是打算出去吗?您这是又要去做什么啊?”
  苏文卿:“去查看资产,顺便琢磨琢磨该怎么还贷。”
  翠蝶一头雾水,只隐隐约约听懂了最后那两个字,她跟在苏文卿身后面露忧虑,“借袋子钱是犯法的,小姐您要不要等公子回来和他商量一下?”
  苏文卿回头双手搭在翠蝶肩上,表情认真又明媚,“一味靠男人是靠不住的,这女人啊,还是得要有一些自己的事业。”
  傍晚。
  谢世安回府后没有见到苏文卿,他一边将朝服换下一边向身旁的小厮问道:“夫人去哪儿了?”
  小厮:“回禀公子,少夫人去外头查看田庄了。”
  谢世安闻言没太在意,随口问道:“她不是一向不喜欢管这些事情吗?我记得上次母亲让她帮忙管家,她还找了一大堆理由来拒绝。”
  小厮有些犹豫,“少夫人查的不是谢府名下的田庄,而是去看她自己嫁妆单子上的那些庄子了。”
  谢世安换衣服的手一顿,“她怎么好端端地想起查这些?”
  小厮唯唯诺诺道:“小人不知,只是今早听夫人问起管事,如果和离,她带来的那些嫁妆是归她还是归您。”
  谢世安表情十分复杂,他沉默了很久,将腰带系好,转身道:“去和母亲说一声,今晚我想去她那里用膳。”
  谢母院中,梁韫听谢世安讲完整件事情后笑得趴在桌案上抽搐,她第一次在自家宝贝儿子脸色看见委屈这种表情,虽然只是一点儿,“所以你的意思是新婚十日不到,文卿就已经在做和你和离后的打算了?”
  谢世安看着面前满桌子的菜,觉得没有一盘是合胃口的。
  梁韫笑着宽慰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防范于未然,你们在朝堂之上不也经常会替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准备吗。”
  谢世安郁闷地戳了戳碗中的饭,“我没有觉得防范于未来有什么不好,主要是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她产生了和离这种想法。”
  梁韫笑成一团,“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明你没有满足别人啊,你看你天天都在忙朝政,成日早出晚归,新婚第二日就把新娘一个人抛在家里,成婚到现在你陪了她多久,行了几次房事?”
  谢世安:............
  “母亲,我听说您本来要交的手稿没了。”
  “对,原来的想不起来了,我打算重新写一本。”
  “所以您这本是打算以您的儿子和儿媳为原型吗?”
  “哎呀,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 
  是夜, 谢世安一边批公文一边等着苏文卿,结果苏文卿没有等到,等来了小厮带来的她这几天都不回来的消息。
  谢世安放下笔, 心酸地看了一眼冰凉的床, “可有说为什么吗?”
  小厮想了想, 硬着头皮复述苏文卿的原话,“少夫人说她要好好在那里思考一下产业规划。”
  产业......规划?
  谢世安:“出什么事了?”
  小厮:“苏府那边有几个田庄的庄头中饱私囊、苛待佃户严重, 少夫人说她要好好管治管治。”
  谢世安闻言微微皱眉, 敢做得这么大胆的庄头多半都是苏府的老人, 而苏府内部势力盘根错节......
  “她可有让你带别的什么话吗?”
  小厮闻言神情有丝微奇妙, 他低着头, 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少夫人说那些人背后可能会有苏府的长辈,她不好太过强硬, 所以想借用您的名号。”
  谢世安明白了过来,他点点头,眼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笑意,“行。”
  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再带些人手过去, 以防有人狗急跳墙伤着了她。”
  小厮应下后表情有些犹豫。
  谢世安:“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厮不敢在主子们的事情上多嘴,只能将话又重复了一遍,期待自家公子主动问起,“夫人想借用您的名号。”
  谢世安细细琢磨了一下, 觉得借用他的名号无非就是用来威逼或者利诱,自家夫人嘛,他笑了笑, “嗯,随她去闹吧,当心别让人伤着她就行。”
  小斯欲言又止地将话咽回肚子,应声退下。
  安京城郊外田庄中,苏文卿正与庄头一坐一跪相顾流泪,庄头蜡黄又布满皱纹的脸上遍布泪痕,他跪在苏文卿的脚边边磕头边嚎啕大哭。
  “三小姐,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我看着您长大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若是您就这样将我赶回苏府,等于是断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活路,您这是在要我们的命啊。”
  “我家那妇人好歹也是大公子的奶娘,处置我是小事,但是若是引得您们兄妹不睦,那老奴真是罪该万死了。”
  苏文卿捏着丝绢里藏着的洋葱片擦了擦眼睛,刚止住的眼泪立马又流了出来,双眼通红默默流泪,看起来竟然比地上声泪俱下的人更可怜几分。
  “我久居闺阁,莫说看这些账本了,其实就连一千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我也是不懂的。”
  庄头眼中迟疑,“那您这......?”
  苏文卿流下两滴泪,“我也是被逼无奈,谢......咳,夫君他看中了这片田庄,想要派自己的人过来接管。”
  庄头大惊,“这里是苏家的田产,是小姐您的嫁妆,姑爷他怎么能直接夺了去?”
  苏文卿哭得我见犹怜:“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执意如此。”
  “他本来是想派家丁直接过来赶人,我苦苦哀求了很久,才求得他同意让我亲自过来和你们说。”
  “您也知道,谢府的家丁护院都是跟谢侯爷上过战场的人,行伍之人手脚粗重,我实在是怕他们伤着你们啊。”
  庄头面露不信:“姑爷千辛万苦将您娶回去,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您?”
  “什么费劲心思,不过是想要拆散苏家和三皇子的联姻罢了,”苏文卿小声哽咽,“他......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看......我说话做事只要不合他心意,他......”苏文卿哭得更加伤心了几分,“他......不是打......就是骂。”
  “王伯,您是苏府的老人,是看着我长大的,”苏文卿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庄头被苏文卿话中的信息量和举动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连忙后退,与苏文卿拉开距离,“这......这......这都是您们主人家的事情,我一个管事的下人怎么好插手,老爷和老太君对您一向疼爱有加,不如您去求他们替您做主?”
  “我怎么没有求过,前几天我偷偷派了一个丫鬟回苏府将我的情况告诉祖母,可是祖母却说既然已经嫁入谢家,便该以夫君为天,让我恭敬柔顺,然后.......”苏文卿轻声啜泣,“然后当晚......那个小丫鬟就暴毙身亡了......”
  庄头闻言震惊,这些高门大户从外面看起来是个个知礼光鲜,关起门来的龌龊事却是一家比一家更多,苏家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与谢家起争执,暴毙的丫鬟便是告诉下人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苏家不会为了一个田庄和谢家起争执,左右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好好考虑一下脱身之法。
  苏文卿见状乘胜追击,她擦着眼泪,“虽然他已经同意只要你们将账目上少的银两全部补全就放您们自行离去,而且他也说了,不会告诉苏家您们做过什么......”
  “全部补全?”庄头闻言惊呼了出来,这些年他可没少贪,他去哪里找这么多钱来补全这个窟窿?
  苏文卿为难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钱,我也替您们求过他了,但是他不同意,他说给你们十日时间,如果不还,他就派京兆府过来拿人。”
  庄头心中一惊,苏谢两家都是世家大族,谢世安断断不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就闹上公堂,谢世安这番话明显就是警告,因为如果真将此事捅了出去,苏家绝对不会放过他。
  苏文卿哭腔中带着决绝:“王伯,我知道十日内你肯定凑不齐这么多钱,但是您看着我长大,在我心里您就和我的家人一样,所以我决定了,如果真闹到公堂,我就站在您这边,用他打我、虐待我、家暴我的事情帮您告他。”
  庄头闻言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若真是那样,他绝对会被苏谢两家联手第一个灭口!既然这里已经不能留了,谢世安又答应不会将他中饱私囊的事情告诉苏家,他不如就坡下驴,留住名声,说不定回苏府还能另谋个好肥差。
  不就是钱吗,他还!大不了先把棺材本拿出来垫上!
  “三小姐,”庄头面含惭愧和悔意,“苏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是我对不起您们,这钱我该还!”
  苏文卿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急忙用丝绢掩唇,她努力忍住语气中的笑意,故作难过道:“王伯,那我的事情您就不管了吗,他不仅打我,虐待我,还有各种奇怪的癖好......”
  “哎呦我的三小姐啊!”庄头急忙打断,他惶恐地看了一圈门窗,生怕隔墙有耳,“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您们这些贵人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能管的,这些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算老奴求您了,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您告诉过我这些事情。”
  苏文卿苍白的薄唇欲言又止,“王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难道您真的忍心看见我继续在火坑里受苦吗?我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啊,您不能......”
  庄头额头冷汗直流,生怕苏文卿再说出什么不能听的话,“三小姐,明日我就会将这个田庄的一应事务交接,银子也会在十日内准备好,请您和姑爷说一声,多谢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给我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文卿哭音楚楚可怜,“王伯......王伯......”
  庄头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苏文卿努力憋了一分钟,终于忍不住捶案大笑。
  当了一晚上木桩子的翠蝶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姐,她想像不出来如果公子知道此事后心中的阴影面积会有多大。
  苏文卿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的产业规划草稿,在这块田庄上打了一个勾,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谢世安着想,若是她直接借用谢家的权势赶人说不定谢家会被说成仗势欺人,人言可贵啊。
  而深宅内院的隐私是这些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他们哪怕是烂死在肚子里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啧,苏文卿默默在心中给自己发了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自从苏文卿走后,谢世安就开启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八个时辰都泡在兵部的加班生活,反正回去也是孤枕凄凉,不如先将手头事务处理完,等自家夫人回来再调休。
  五皇子萧昀见自己兄弟新婚不久便饱受孤苦,不得不寄情朝政,生怕他会因为想不开而做出什么报复社会的举动,所以日日踩着饭点带着美食佳肴来慰问。
  这一日,萧昀刚走到兵部门口就看到谢世安从里面走出来,他惊讶道:“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你竟然这么早就打算回去了?”
  谢世安显然心情不错,张口就胡说八道:“昨日我夜观星象,见北七宿东移,北者,玄武也,东者,青龙也......”
  萧昀:......“说人话。”
  谢世安眼中带笑,“玄武走青龙,宜玩乐,不宜干活。”
  萧昀:......“你家那位要回来了?”
  谢世安点了点头。
  虽然谢世安的表情和平日无太大差别,但萧昀总觉得他脸上每寸皮肤都洋溢着得瑟,看着真是令人......十分......不爽......
  “恕我直言,”萧昀嫌弃地看着谢世安,“你就不觉得你这副深陷爱河的痴情形象与你整个人不太相符吗?”
  谢世安嘴角轻勾,拍了拍萧昀的肩膀,“成婚的乐趣,你孤家寡人,是理解不来的。”
  萧昀:......
  谢世安调侃玩萧昀后便打算叫人帮他把马牵过来,结果走了一段后瞥见萧昀还跟着他,而且似乎并没有要各回各家的意思,他挑了挑眉,停下脚步,“你有事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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