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后天就走了么?”
赫连云庚挑眉,奇怪的看着月牙儿的反映,她不是应该兴奋吗?但看起来怎么还有些紧张。
“怎么?你不是要出门的么,怎么又露出这个表情?”
月牙儿又在赫连云庚的怀抱里扭了扭,掩饰道:“陛下,人家好久都没见到爹娘还有我哥了,这都要出远门了,就是想见他们一下嘛。
“小牙儿,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哦。”赫连云庚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会,人家真的就是这个意思,陛下您误会啦。”
“是吗?”赫连云庚拖重了后音。
“是的。”月牙儿抬头,却见到赫连云庚一脸促狭的表情。
“好吧,朕不问了。”赫连云庚轻柔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算了随她折腾吧,无非就是那里又搞了破坏没收拾干净呢吧。
第二日月宁便被请进了宫与她相见。
自那日姻缘节她同他失散后,如今又是月余不见,连他的秋闱都过了。
“娘娘,您的娘家兄长来了。”冷香对着正在扭腰摆臀练舞的月牙儿,轻声禀报道。
“嗯,快快请进来。”月牙儿停下动作,忙喝了口水让请人进来。
最近她没那么大压力,也就又重拾起了前世的舞蹈,没事开始练了起来,权当锻炼身体。偶尔也会给赫连云庚跳跳,她还找了教坊司的人舞者切磋交流了一番,给闭月羞花的姑娘们,又编排了一些现代的特别的舞,也都让人教了下去。
闭月羞花如今成功在秋闱过后打响了名头,已经有了大量银子进账,自打将障碍扫清后,再无人能阻挡旧时的君怜楼崛起。
香姨按她的手段将闭月羞花经营的很好。
“臣月宁,叩见月妃娘娘。”
眼看月宁单膝跪地就要行礼,月牙儿忙扶起他:“哎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哥你别这么见外啦。”
月宁笑着拍拍她的手:“这不是见外,你现在是皇家的人,这是礼数。”
“哥,那日我出了些事情,后来就没回去了,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今日才找到机会见你一面。最近家里还好么?我不跟你亲自问一问,这心里就总是不踏实。”牙儿笑道。
月宁笑的俊郎迷人,眼角微红道:“倒也没什么不好,也就是咱家出了你飞上了枝头,一直在风口浪尖了一点。不过,我这次中了解元后,陛下也给家里封了侯爵,赐了宅邸。我如今也算是个世子了,日子倒也不算难过,自是没人敢给咱家不痛快的。”
“嗯,那哥你和那个燕澹……怎么样啦?”
月牙儿也是最近几日才听赫连云庚说,燕澹是女子来着,她刚开始也震惊了很久。
实在是燕澹气质太冷冽了,虽然长得是偏瘦削女气了一些,但那个身高,那个气质不要太man啊。
月牙儿如今一听说燕澹是妹子,当即就脑补了一些前世那些身高貌美的大长腿小姐姐,可羡慕死了。
哎呀,大家都混的好棒哦,就她不行,到现在也没升官发财,名份上还是皇帝的小老婆。
“哥你怎么知道她时女子的?”月牙儿好奇,这还是赫连云庚怕她担心,前几日告诉她的,说她哥不傻,也发现了对方的真实性别了。
“她呀,那日和你分开后,她来救我的时时候我发现的。”看着月牙儿好奇的目光,月宁说着说着,又俊脸微红地低下了头:“……但是这不能告诉你。”
月牙儿:“……”
☆、第四十六章
三日转瞬即逝, 前往金郡的皇帝车驾到底还是轰隆隆地启了程,一路风雨兼程。
这一年还发生了个大事,宇文昌果真挑起了大夏隔壁的胡国内乱, 顺利掌控了胡国半壁江山。
金国的宫廷依旧奢靡华丽, 虽然多了些婉约精致, 不如大夏的皇宫大气华贵,但也颇有另一番感觉。
丽妃是金国公主, 国破家亡后, 她很是哭了些日子, 过后该如何如何, 倒也没有什么多余举动了, 月牙儿还因此有些担心。
“陛下,金国没了, 丽妃会不会因此记恨您要刺杀您的?”
赫连云庚给月牙儿布菜的手微微一顿,笑说:“怎么会,别看她出身金国皇室,光鲜亮丽, 可实际上皇室待她并不多好,这一阵子恨我或许有,但刺杀应该还是不至于。”
说着说着赫连云庚又叹了口气:“等这段时日过去,朕找个机会让她带些钱财出宫自去吧, 省的你老惦记。”
月牙儿嘿嘿笑,抱住他的劲腰:“还是陛下善解人意,那其它女人呢?陛下一并都不要了么?”
“都不要了!”
“耶, 陛下真好~”
两人吃的正甜蜜,忽听左公公急报:“陛下,千机阁的巧匠,已经在南河镇摸清了藏宝图位置,宇文昌等汉国的人也启了程,目的地似乎正是此处,奴才请辞前往!”
“去吧,尽力就是,若那里还有巫医药典的传承尽量带回,没有也无大碍,记得性命要紧。”
赫连云庚走下台阶,轻轻扶起了半跪的左刚开口道:“尽量不要与那些人硬碰硬,他们或许才是被这天道所眷顾之人,不可强求。”
左刚听出了赫连云庚心中的担忧,心中有数,感动道:“这是自然,奴才记得陛下的话,必定要活着见到大夏繁荣昌盛才肯闭眼的。”
“嗯。”
左公公匆匆离开后,月牙儿也没了用膳的心情,赫连云庚似乎很敏锐,他也发现宇文昌运气很好的事实了么?
“陛下,那藏宝图的事情还有什么秘密吗?”
“这说来话长……”赫连云庚定了定心神,牵着她的手,这才慢慢诉说起了他多年心疾的病痛。
赫连云庚由于被月牙儿影响,没有像书中那般暴虐无道,乱了性情。这才再燕国二王子燕澹投奔之时,没有被离了心,成功让对方归顺了他。也因此才让他提前得了原本是男主的藏宝图。
那份藏宝图虽然被赫连云庚做过手脚,失去了一些关键信息,但男主的气运逆天。这又如何能阻止他的崛起之路。当他宇文昌的地图最后和汉国新帝的那一份地图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阴差阳错被对方成功寻得了位置。
赫连云庚的人才堪堪摸着边。
这处藏宝图的地点是一处荒废数百年的遗迹,相传此族巫蛊之术盛行,还是从前替赫连云庚换心的那位巫医的传承来源,不可小觑。他对那些财宝之类的倒是不太急切,反而更着重那些巫蛊之术相关的巫医传承。他希望能在那处寻得救治自己这颗玲珑心的方法。
烈阳高照黄沙漫漫,蒸起一片金灿火红的滔天热浪。在原金国与汉国的交界处,这里是一片荒野连接着沙漠。
燕澹与左刚等人刚风尘仆仆地从风化的沙地中满载而归,前后脚宇文昌的人也将将才进。
左刚笑的心满意足,还好他谨遵陛下嘱咐,并未扫的一干二净,不然这些人废了这么大功夫却一无所获的话,又要死缠烂打,狗急跳墙了。
左刚燕澹等人紧赶慢赶地回了宫,将此行所得尽数交给了君主。由于并未曾有巫医传承相关之类的东西出现,他怕错过,只得连藏宝地的壁画字帖也未曾放过,一一拓印了带了回来。
赫连云庚得到这些字画繁多,语言不通的拓印,也是非常头疼。只得尽数交给了朝中学识渊博,博闻广记的学者一一辨识。
其中一段拓印因为石壁略有残缺,不得完整,便被赫连云庚收着,他总觉得这段拓印与他有些用处,光是看着这些不知其意的文字,似乎都能让他心疾疼痛暂缓些许。
月牙儿偶尔看见这些残缺的拓印,觉得熟悉便随口念出了残缺部分。
赫连云庚心里一咯噔,当即递笔给她:“你知道这缺失的部分是什么?”
月牙儿心想,这不就是我前世家里穿下来的一部清心诀嘛,怎么穿越了还能见到?
不过她也没想这么多,当下回道:“……这怎么了?”
“这部晦涩难懂的经文,似乎能减缓些许心疾的疼痛,朕想要知道这缺失的地方是什么……”
月牙儿当下宽心:“那真是好极了,我刚好知道呢。”
当她洋洋洒洒地补完了那缺失的百十个字,赫连云庚再看这幅拓印在心中默念数遍,心疾的疼痛当即便有所好转。
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不过男女主感情线也圆满了,剧情也走的差不多了。
等我再收个尾。
顺便让男女主生两娃。
☆、第四十七章
赫连云庚的心疾彻底好了。
那部残缺的经文, 彻底镇住了他的病痛,往后他将再也不需要月牙儿的陪伴,也不用时时刻刻抵御心疾给他带来的混乱。
他心情复杂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却在往后对她没有药的需求后的日日夜夜, 依旧对月牙儿无法放下, 已经习惯了月牙儿的陪伴。
赫连云庚回忆往事,只觉感情这种事情捉摸不透, 与月牙儿最初的相识, 也是愈发玄妙非常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 可能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便已经对她动了心了。
月牙儿说的那一句‘给陛下侍寝’, 给当时孤独苦闷的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她月牙儿让他知道,她和其它害怕他的女子不一样, 她是个鲜活无畏的灵魂,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让他喜欢的气息,也长成了让他心动的样子。
他仪表出众,一向喜欢的女子也是偏端庄大气的美人, 却没想最后在她这个幼稚鬼身上栽了下来。
可能每个人都有个命中注定的爱人吧,你一见到这个人,眼里就也再容不下别人了。
就像如今的他,无病无痛, 明明再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去见月牙儿了,他还是一天天的,一会儿不见她就觉想念。
时光飞逝,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与大夏相邻的胡国传来了内乱的消息。宇文昌与胡国高官勾结,成功分裂了胡国,拿下了胡国半壁江山。
赫连云庚思虑甚重地下了朝,刚进了太微殿,便有一名小宫人兴冲冲地行了过来。
左刚呵斥道:“何事如此乱闯,没一点规矩了。”
小宫人笑的开心,竟然还大胆地抬起头和左刚对视了:“公公,月妃娘娘有身孕啦,今日晨时娘娘醒来,便一直人体不适,刚才招了太医一瞧……”
赫连云庚手中的杯盏当啷坠地,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滩水渍,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古怪地问道:“月妃有孕?”
左刚和小宫女又确认了一遍,当下也笑弯了眼,不计较小宫女的没规矩了。转头和赫连云庚禀道:“是啊陛下,说是月妃娘娘怀了龙种呢,咱们可要去瞧瞧?唉!?陛下您等等奴才呀……”
赫连云庚一听这个事情,就彻底心里乱成了一团,一个早已被断定无子的人,他唯一的女人居然怀孕了。
他当然不会怀疑月牙儿的忠诚,只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担心是太医误诊。左刚和李敢不知他注定无后,可他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么。总不会是巫医拿这个骗他,对方可是为了救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原先被李敢拿下的金国,也早已被治理的稳定了下来,他们如今还是在大夏都城的皇宫。
月牙儿在高床软枕中呆呆地望着幔帐穹顶,虽然很久之前便也期待过有个属于她和赫连云庚的孩子,但对方都和她开成公布地说过了不能生育的事,怎么如今她还是怀了孕?
她也有些担心是空欢喜一场。
如果她肚子里真的有了个小生命,如今这位赫连灿小皇子的地位便也尴尬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此发生手足阋墙的惨剧啊。额,不过现在就想这个好像有点早了哦……月牙儿失笑地忙打消了这些念头。
“娘娘,陛下来了。”冷香在殿外遥遥地喊了一声。
月牙儿看见熟悉的人影向她榻边走来,有些难为情地拿被子蒙住了脸蛋,往床里蹭了蹭。
赫连云庚一身玄黑冠服,衣裳都未及换,便撩开了床幔,轻笑了一声:“牙儿这是害羞了么,不过朕也有些不知所措呢,快,来给朕瞧瞧。”
他三下五除二地便把月牙儿从被子里剥了出来,搂住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来让夫君我瞧瞧,这是真的怀了……?”
习武之人经常受伤,赫连云庚由于少年时的经历,久病成医之下也就大都通些药理。复杂的不一定能看,但摸个脉治点小伤也是可以的。他慎重地在月牙儿的皓腕凝神试了试,心中的恍惚激动当即难以言喻。
确实是喜脉,他的月牙儿竟然真的怀了。
莫非是因为那部拓印的经文……他心疾痊愈,所以身体便也恢复了?
“陛下……”
月牙儿羞涩地瞧他一眼、又一眼:“你不是说你不能生么,怎么我还……”
赫连云庚一笑:“朕也只是听曾经的巫医如此说,也没和别的女人睡过实践一下,勿怪勿怪……”
月牙儿生气,小拳拳捶他胸口:“你还想和别的女人实践?不要脸!”
赫连云庚哈哈大笑,又好好安慰了她一阵,这才揭过不提。
月牙儿怀孕后,自此成了宫中的大宝贝,皇帝都是把她供起来那种,也不敢再在她身上‘逞凶’了,每次靠近她,抱抱她,夜里和她同塌而眠都是甜蜜的折磨。
不过还好他定力强。
虽然由奢入俭难,但但说到底这一时欢愉,都没有月牙儿重要。
这段时间隔壁胡国的分裂也愈演愈烈,宇文昌招兵买马,似乎被权势迷花了眼,对大夏的势在必得昭然若揭。
赫连云庚冷笑,根本没把他这个小弟弟放在眼里,倒还想感谢下他把胡国分裂了呢。
宇文昌估计是昏了头了,他大夏如今国力昌盛,蒸蒸日上,会就这样让他分裂胡国慢慢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