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民宅!可知道我是谁!他奶奶的!放开老子!” 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
黑甲卫是什么人,隶属圣上太子的,办事儿什么阵仗没见过,这人的威胁根本一点儿都没放在眼里!直接就把人拖了出来,拖到了大庭广众之下,除了男人还有一个裹着棉被的女的!
那男人被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那脸上还有口脂印呢,一看就跟青楼里那些找乐子的一模一样。
赵宁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拿鞭子把这男的脸抬起来,道:“方才就是你从青楼中逃出去的?说!你是什么人!”
“什么青楼不青楼的!你是什么人,敢抓小爷!” 那男的被五花大绑了,也没什么还手的余地,就只剩下一张嘴还没被堵上了。
赵宁煊毫不客气一脚踩到人脸上,踩得死死的,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在本世子面前自称小爷?你算个什么东西?来人,把这身份不明的刺客给我送到大理寺去,严刑拷打!”
“你胡说八道!”那男的拼命挣扎,怒吼道:“我乃是京卫指挥使之子江简!你们谁敢动我!”
赵宁煊听完又是毫不客气的补了一鞭子,冷眼瞧他:“满口胡言!谁不知道京卫指挥使之子江简是个极为正派的正人君子,从不曾踏足这些烟花之地,更别说是住在这些暗娼馆了。给我把这人拖走,先往死里揍一顿再说!污蔑江公子简直是其心可诛!”
江简气得发疯,他到底是今日犯了什么太岁,这被府上老娘臭骂一顿就算了,出来找个乐子还被人当成刺客抓起来!他奶奶的!
“你他娘的胡说!”江简破口大骂!
赵宁煊皱了皱眉,被江简的出口成脏气着了,直接抽了黑甲卫的刀架在了江简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已然出了一道血线。
他凝视着江简,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冷冷的说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边。”
江简被赵宁煊这气势给吓着了,当下就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哪怕是脖子上的刀凉意彻骨,他却坑都不敢坑一声。
正在这时候,武田有些害怕的上前,看了看被长刀架着的男人,看清楚了之后,往后缩了缩,说了句话。
那句话声音不大,但斩钉截铁,也足以让在场的百姓们都听到——“世子爷,这,这位是指挥使长子江公子没错了,我见过他!”
这句话一出,百姓们就纷纷骚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了。
“什么?这是江简啊?不是说他洁身自好出了名的那个嘛?”
“哎哟看不出啊,这人模狗样的!”
“啧,可真是玩得花。还专挑暗娼馆呢,要不是今日,还不知道是这么个东西。”
“听说还定亲了呢!”
“那那家姑娘可倒了大霉了,这么个玩意儿!”
百姓们的闲言碎语全都传进了江简的耳朵里,他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看向赵宁煊的眼神里也变得害怕不已。
赵宁煊听了武田的话,厌恶的把长刀移开,说道:“个狗东西!给本世子把他扒光了扔到江家门口去!简直是丢了金陵世家子的颜面!”
武田惊恐的看向赵宁煊,结结巴巴的说道:“世子爷,这……这个不好吧?他毕竟是指挥使的儿子。”
“指挥使的儿子怎么了!败类玩意儿!”
“对!败类玩意儿!”
听到武田的话,百姓们生怕赵宁煊官官相护的护着江简,便义愤填膺的骂了起来,一句比一句激动。
赵宁煊冷不丁的把刀架到了武田脖子上,吓得武田立刻不敢动作,赵宁煊看了周遭百姓们一眼,一字一句道:“黑甲卫按本世子说的去做,他江宏有意见就亲自到广宁王府来找我赵宁煊!”
“是!”
黑甲卫都完全不迟疑,就三下五除二的把人扒光了,再五花大绑起来,直接带走了。
百姓们看着这人被带走,都高兴的欢呼雀跃,说赵世子是个好人。
赵宁煊看了贺阎一眼,贺阎只好提他收尾,上前说道:“好了,夜深了,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是了。”
百姓们这才慢慢的散开了去,这街道上便只剩下几个人了。
赵宁煊看了武田一眼,武田立马就缩回了小队里,也分辨不出来刚才的小兵是谁了。
“李井。”赵宁煊喊道。
“小的在!” 李井从巡城楼的小队里站了出来。
赵宁煊拿长刀点了点他的盔甲,说道:“你负责把剩下的巡视完成,明日给我汇报,明白吗?”
“是,世子。” 李井会意的点头。
赵宁煊这才翻身上马,把长刀扔给了刚刚那个黑甲卫:“走。”
直到这时候,今夜的事儿,才算完了。
在回广宁王府的路上,贺阎看了赵宁煊好几次,赵宁煊不耐了,回头盯着贺阎:“你今天特别婆婆妈妈,有话就说。”
“你以前从不管闲事。” 贺阎道。
赵宁煊无所谓的抖了抖缰绳,笑了:“你也说那是以前,等着看啊,明日就有热闹瞧了。”
贺阎看了他一眼,没作声,直接调转马头往宁国侯府去了。
赵宁煊也不管,慢悠悠的就往广宁王府去了。
今日的事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江家人,看起来挺聪明的,能有本事和靖远侯府联姻。可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这个意思了,哪怕是拿到了一张好牌,也能生生的给弄没了。
等着看吧,靖远侯府怎么会放过江家,放过江简呢?
必然,会有一场大戏啊。
·
翌日。
魏令仪这边才早起去给琼华郡主请安,这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呢。花婴就匆匆忙忙的进来了,跟琼华郡主耳语了几句,魏令仪就看到她娘亲脸色大变,从皱眉到畅快的迅速变化!
“好!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琼华郡主听到了江简夜里逛窑子被赵宁煊巡查的时候当刺客抓了起来他自报家门结果被赵宁煊剥光了被丢到江家的事儿简直是大快人心!
花婴也是十分解气,这件事也是她和墨葵两人去调查的,自然也是为表小姐鸣不平,哪晓得这么快就有报应了。
琼华郡主正高兴,便问道:“侯府那边知道了吗?”
“想必是知道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昨个夜里就在传了,现在是整个金陵都知道了。” 花婴说道。
琼华郡主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夸了一把赵宁煊,这好小子,可真是让人觉得心头痛快得很哪!
魏令仪一脸茫然,这都是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愣神,看着娘亲这么高兴的样子,她问道:“娘亲,什么事儿让娘亲这么高兴?”
琼华郡主看了魏令仪一眼,想了一下,把这件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魏令仪,包括那天小八跟她说的话,和她去靖远侯府的事。看到魏令仪神色变得愤怒,她又跟她说了昨夜发生的事儿,魏令仪都惊呆了。
她这才刚知道这件事,江简居然就已经有报应了!
这…这也太快了!
琼华郡主想了想,也没觉得赵宁煊是无意撞破,在她看来,这就像是赵宁煊设的一个局,一个江家人猝不及防而且无解的死局。
她看了看还在震惊的女儿,想着这傻姑娘刚知道这件事,想必也不是她说的。
可……是谁呢?谁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宁煊吗?
想来想去,琼华郡主觉得不管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宁煊,她们谢家都欠了赵宁煊一个人情。
而靖远侯府那边,不出意外的也是一大早就得知了这件事。.. .. ,,
第56章 二十七只小娇娇
江家和江简的事儿在金陵传得沸沸扬扬, 而与江家即将联姻的靖远侯府自然也是备受关注。
琼华郡主要去靖远侯府看看,自然也带上了魏令仪。
到了靖远侯府,魏令仪便被谢安意接了去,直奔谢安翎的院子。
在路上魏令仪还在问谢安翎情况如何, 毕竟这件事是她订了亲的未婚夫婿。
谢安意摇摇头,“你等会自己去看就是了。”
魏令仪也不解谢安意的态度, 始终没有放心,两人加快步子去见谢安翎, 却发现谢安翎依旧如往昔一般,坐在小亭子里等着两人,还煮着茶呢, 看到两人过来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魏令仪见状,也不问,上前同谢安翎坐在一处。
谢安翎挥退婢女,给两人倒了茶, 轻声道:“我知道你们两过来是担心我,不过倒也不必担心, 对此事我本就没有太在意。”
谢安意沉默了一下,看着姐姐面上平澜无波的样子, 问道:“不在意, 故而现在也不在意?”
“不在意。” 谢安翎笑了笑, 看着堂妹苦大仇深的表情, 说道:“此事还未成定局, 只是定亲, 哪怕是成亲了,觉得他不是个玩意儿,也能和离。”
“这倒是。” 魏令仪接话,“不过如此一来,难免劳心伤肝。”
谢安翎却不当一回事:“遇人不淑罢了,自身立得住,遇见什么人,只不过是增长了些相处的难度罢了。”
谢安意听得似懂非懂,魏令仪却好像是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是因为有底气吗?所以有底气就不畏惧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见什么样的事?
看到两个妹妹的表情,谢安翎又笑了,这次有些轻松:“其实你们都不必为我担心,母亲教养我多年,不是让我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件事就丢失了自己的分寸和自己的骄傲。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一定是能看清的,起初是的确觉得江简不错,不计较门第的同他定了亲。而今闹出这种事,不管是爹娘还是靖远侯府,亦或者是谢家都不会放过江简,也不会放过江家。”
“既然一定会被解决,我倒也不必因此再去动怒。”
“而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因为我不在乎而已。”
魏令仪默默的点头,补全了谢安翎说的话:“表姐的意思我明白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倒也不必动心思去想。这些都能做得很好,可若是自己很在意的人,做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就会放在心上,为此伤心难过。”
“娇娇真聪明。” 谢安翎对着魏令仪笑了笑,目光之中带着赞赏。
谢安意一直有些沉默,听着姐妹们说这个东西,她好像一开始从什么地方就有些错误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什么东西,太快了,她抓不住。
看着魏令仪和谢安翎两人,她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一样,可她也想不起来漏了什么东西。
魏令仪久不听见谢安意的声音,侧目看她,却看到她好像是在发愣,她和谢安翎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谢安意这是怎么了。
“安意,安意?” 魏令仪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谢安意。
“啊?” 谢安意回过神来,看着姐妹两个担心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方才听到姐姐的话,我总觉得有些地方是我遗忘了的,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 谢安翎愕然,少了什么?
魏令仪皱了皱眉,“是你自己不记得什么还是这件事你漏看了什么?”
“这件事。” 谢安意道。
魏令仪摆摆手,了然道:“必然是江简还没遭到来自我们的报复。”
谢安意一愣,立刻反映过来,说道:“对!”
谢安翎也是愣住了,没想到娇娇会说这样的话。
“我听说他是被赵宁煊和贺阎两个丢到了江家门口,啧,都被剥光了,真是丢人。” 谢安意眯了眯眼,眼神之中带着些戾气:“可姐姐不在意归不在意,江简却是太不尊重人了,也不把姐姐和谢家当回事。”
“这可不行。” 魏令仪跟着说道:“怎么着,也得让他接收一下来自咱们的报复才是。”
“你觉得怎么办?” 谢安意完全无视了旁边有些愣神的姐姐谢安翎,直接看向魏令仪。
魏令仪磨了磨牙:“怎么办?最简单的就是叫上哥哥弟弟们,把那小子揍一顿,最是解气了。就算是谢家寻衅挑事,他江家无耻再先,还敢多说半个字不成?”
“好。” 谢安意觉得很是不错,家中兄弟姐妹合该如此团结。
“不算我三哥四哥,魏家有六个哥哥,还有表哥们。” 魏令仪想到江简这人简直无耻至极,心中便十分不快,这种人非打一顿不可。
谢安意跟着点头:“我大哥加上小弟鸿岳还有嘉誉,揍个江简绰绰有余了。”
“走走走,去找大表哥!” 魏令仪怕也是气着了,虽然表姐好性儿,但不代表她没人护着。表姐不生气,她生气啊。
江简,该打!
谢安意比魏令仪还快,拉着魏令仪就起身跑了,来不及同谢安翎说一句。
谢安翎愣在原地,都看了看跑得飞快的两个妹妹,都没来记得告诉她们,大哥已经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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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翎和江简的婚事,当时是由晋王妃牵线的,这去退亲自然也要脚上晋王妃。
饶使是赵宁煊把江简在外寻花问柳养外室的事儿给捅了出来,谢二太太还尤嫌不够,叫人去添了把火。
命人在外散布传言,说这个外室也不是别的人,就是江夫人身边的婢女。
这尚未成亲就养了外室,有了身孕也罢,居然还是母亲身边的婢女!这简直不敬不孝,有违常伦!
这种事儿做出来,那就不是江简一个人的错,连带着江夫人,整个江家都被人诟病。这就是丢人丢出了新高度了。
从前也有混不吝的纨绔子弟,那也不至于对长辈身边的人下手,那简直不是个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金陵城里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说是靖远侯府可真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一家人结亲。
故而,靖远侯府去江府退亲的时候,不少人闻风而动,都去江家门口看热闹的。
靖远侯府去的人是靖远侯的长子谢鸿飞,他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阵仗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