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时,店里的经理忽然走了过来,旁边跟着小于,显然是小于去找了他。
“把手链给这位夫人包起来。”经理朝叶谙赔了个笑,直接吩咐。
黎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她看过网上的爆料,这个叶谙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配音,所谓的嫁入豪门,嫁的也只是个瞎子,这家店的经理怎么会偏向她?
“实在抱歉,这位小姐,手链确实是这位夫人先看到的,您要不再看看别的?我们店里最近刚上了几样新款……”
经理让人将项链包装好,交给叶谙,又转头向黎茉赔罪。
叶谙拿了项链,不屑于再理她,心满意足往店外走去,脊背挺直,背影窈窕,高跟鞋噔噔叩在光洁的地面上,颇有几分女王气势。
施双双跟着出去,仿佛看了一场打脸大戏,竖起拇指:“你刚刚真是太帅了!”
叶谙从小于手里拿过包装好的手链,递给施双双:“我看你好像挺喜欢,送给你了。”
其实她对这条手链并没有多大执念,家里有一套专门定制的红宝石首饰,其中就包括了手链,她就是看不惯黎茉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所以刚刚才寸步不让。
施双双:……姐妹,过于大方了吧?
手链的价格她刚刚瞄了一眼,不是小数目。
“就当是祝贺你升职的礼物。”叶谙笑着补充。
施双双这才接过了,道了谢,高兴地抱着她的胳膊吹起彩虹屁来。
整个一下午,叶谙都在商场内扫荡,看中什么就刷卡买买买,干脆又潇洒,丝毫不手软。
大概是她平日里表现得还算良好,谢家对她在物质方面从无亏待,衣服首饰都是直接给她送过来,以至于她现在在花钱方面变得有点不知节制。
最后走出商场的时候,看着小于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再想了想卡上刷掉的数额,叶谙莫名有点心虚:谢朔要是知道了,不会觉得她败家吧?
回到公司的时候,谢朔还没下班。
叶谙逛累了,也没精力去催他,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揉着酸痛的小腿。
五点半左右,谢朔终于忙完,疲累地捏了捏眉心,问钟覆:“夫人回来了吗?”
钟覆回道:“已经回来了,在休息室。”
谢朔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起身往外。
钟覆跟着他走到门口,忽然唤了一声:“谢总。”
谢朔偏头,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不悦:“有话就说。”
钟覆迟疑着道:“今天夫人在外面的时候,碰上了点事情。”
谢朔顿足:“什么事?”
钟覆将叶谙和黎茉起冲突的事情大致转述了一遍,并告诉了他黎茉的身份。
谢朔听完,微微蹙了下眉,淡声吩咐:“查一下,有没有跟她相关的影视项目或代言,有的话,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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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在外面吃过饭才回家。
想到自己下午败了不少钱,回家后,叶谙对谢朔的态度好了些,替他按完头,又帮他收拾衣服,准备热水泡澡。
冬日天寒,浴室里水汽氤氲,她侧身坐在浴缸边,往里面滴了两滴精油,翻转的腕骨纤细莹白。
谢朔看着她动作,心口仿佛被什么裹了起来,暖意融融,他抬起手,修长手指轻扯着身前领带。
叶谙起身,恰好看见他扯领带的动作,灯影下,一如既往地性感。
她不由得多瞄了几眼,边往外走边往他颈间飘去眼风。
谢朔察觉到她的视线,动作微微一滞,领带已经扯落,他正在解衬衫领口第一粒扣子,指尖就顿在颈下。
想起昨天瞥到的那张“呆毛照”,他不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又想趁机对着他偷拍。
好在叶谙并没有偷拍人洗澡的奇葩爱好,意犹未尽地瞄了最后两眼,叮嘱一句“你别泡太久”,便出了浴室。
谢朔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等她出去,才继续解扣子,冷白的胸膛一点一点显现在灯光下。
脑中闪过这几天一些不经意的画面,都是她悄悄看他时的神情模样。
谢朔目光微凝。
——她真喜欢他?
可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又一心盼着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你喜欢我?
小叶:不,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
小谢:……
依旧是甜甜的日常,明天,我会努力肥起来的_(:з」∠)_
PS:微博有放小谢的人设图,小可爱们有兴趣可以去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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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灯光静静洒落, 水声在身后响起。
叶谙出了浴室,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屈起双腿, 纤细的胳膊环住了膝盖。
窗外月色清冷, 树影裹在朦胧的光雾中, 她无声望着窗外,澄澈的眼底隐约浮起一丝怅然。
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最近谢朔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或者说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似乎是从研究所回来之后,谢朔的脾气忽然变得温和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阴晴不定了,但他们的关系却没有更进一步, 反而莫名添了些许疏离。
仿佛一潭静水, 无波无澜。
以前他心情抑郁,她得寸步不离地陪着,想方设法逗他开心, 可现在, 他情绪平和,每天忙着公司的事, 不再需要她帮忙, 她就像是突然失去作用,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明明在去研究所之前,他还答应她试着好好相处做夫妻——难道,他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过后后悔了?所以才故意疏远她?
叶谙将下巴扣在膝盖上, 细长的眉轻轻蹙着,有点不能理解。
小腿阵阵酸痛,下午踩着高跟鞋逛了几个小时的街,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她捏了捏小腿肚子,疲惫不已,靠着沙发,渐渐合上眼,睡了过去。
一只细白的手垂落在沙发边缘,指尖隐约泛开光泽。
时光缓慢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水雾氤氲中出来,黑色睡袍下,小腿肌肉结实。
谢朔走到沙发边,看见屈起双腿蜷缩在一角的叶谙,停下了脚步。
柔和的光笼在她白皙的脸上,晕开浅浅辉泽,衬得她肌肤细腻光滑,鼻如凝脂。
她安静地闭着眼睛,漆黑纤长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下,阴影浅淡,红唇微微抿着,饱满如月下玫瑰。
她是侧倚着睡的,下颌弧度精致,脖颈修长,锁骨被衣领遮住,只露出些许莹白。
曲线绵延往下,腰身纤细,他曾于黑暗中握过不止一回。
谢朔静静立着,看了她一会儿,那种不真实感又上来了。
重见天日后,大多数人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分别了一段时间再见面,唯有她,他既熟悉,又有那么一点儿陌生。
七八个月的朝夕相处,他熟悉她的声音,熟悉她身上的气息香味,却不熟悉她的模样,只能凭空想象。
这阵子,他刚复明,急着解决公司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分多少心来思考关于她的事,此刻静下来,倒是突然想好好理一理。
当初答应和她结婚,确实如她所言,只是为了找个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原本其实不愿走这一步,但那时候谢柏言不放心他,一直念叨,老爷子也拖着病体过来劝,他自觉复明无望,心中消沉,便索性顺了他们的意。
他当时的情况,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自然是不愿意嫁过来的,所以挑来挑去,最后挑了这么个毫无存在感的叶家大小姐。出身一般,无人可靠,无路可退,能省很多麻烦——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愿意。
起初,他只当她是为了叶家的利益,不得不虚与委蛇,等结婚之后自然就会换上冷淡态度,敷衍了事。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她非但没有态度冷淡,反而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细心照料,忍受着他的阴晴不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拉他出门,重新面对这个世界,试着接受一切。
——所以,她真喜欢他?
谢朔脑中再次闪过先前的疑惑。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既然已经结婚了,没有其他选择,不如好好跟他过日子?
想起她那句信誓旦旦的“复明就离婚”,谢朔微微蹙眉,面色不悦,弯下了腰。
阴影随之覆下,他近距离地注视着她的眉眼,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碰她的脸。
指尖刚要触及她面颊,叶谙长睫一动,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她眼里神情尚有些迷糊,带着初醒的茫然。
谢朔滞了滞,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敛起情绪,面无表情地将修长的手覆在她脸上,假装摸索的样子。
摸索完,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在沙发另一角坐下。
叶谙:“……”
如果没摸到,你是不是想一屁股怼我脸上?
“天气冷,想睡觉洗澡上床再睡。”谢朔直视前方,用惯常的淡漠语气说道。
叶谙揉了揉眼睛,套上拖鞋起身,小腿又酸又麻,她迈出半步,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谢朔眼角余光瞥见,下意识伸手去扶。
叶谙却站稳了,拖着步子疲累地往浴室方向走,谢朔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眸色幽深,慢慢收回了顿在半空的手。
浴室内重新响起水声,叶谙被热气一蒸腾,脑子越发晕乎了。
洗完澡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清醒了些。
谢朔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而是靠坐在床头,额前碎发乌黑,隐约还残留着湿意,半边侧脸冷峻。
叶谙看了他一眼,做完睡前护肤,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慢慢将腿放上去。
小腿的酸痛仍旧未消,她偏头看向谢朔,想到这几天他奇怪的态度,心口没来由有点窒闷。
难道他真反悔了?
不行,她得试探试探他,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叶谙眼珠一转,倾身过去,趴在他肩头,软着调子唤了声:“老公……”
谢朔侧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庞,长睫轻眨,可以凹出娇媚的表情。
他眸光微动,怕她察觉端倪,将视线往下挪,结果又瞥见了她睡袍领口下的风光。
叶谙浑然未觉,紧贴着他,娇声道:“我今天逛了一下午街,腿好酸,你帮我按按好不好?”
谢朔没说话,目光从她身前挪开。
叶谙抱着他的胳膊,揪了揪他的睡袍:“我平常都帮你按的,你今天也帮我按按……”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谁知,脚踝突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
谢朔掀开被子,摸索着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搁到腿上,轻轻按捏起来。
!!!
叶谙清亮的眸子瞪得老大:还真帮她捏啊?
灯光下,男人低着头,沉默地替她捏着小腿,脸上神情莫测。
这一番举动已经完全超出了叶谙的认知,她呆愣半晌,才缓过神来。
男人指骨修长如玉,缓缓揉捏着,力道不轻不重。
叶谙耳根发烫,莫名觉得有些热,手指蜷了蜷,忍不住想将腿缩回,却被他按住。
她没再挣扎,抿着红唇,偷偷看他一眼,瞥见他低垂的长睫,心口噗通一跳。
转变这么大,难道真想通了?
怪异的感觉从小腿直蔓延到指尖,她将枕头往旁边放了放,侧身靠在枕头上看他动作,唇角翘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这几天的烦闷和失落顷刻间淡去了,她以手枕着下巴,静静看着他,心情愉悦。
神思渐渐变得混沌,视线内男人冷峻的轮廓一点一点模糊,被光晕笼罩,漆黑的长睫扑闪了两下,最后无力垂落下来。
灯影朦胧,映出修长纤细的小腿,莹白如暖玉,掩在睡袍之下。
谢朔的手指逐渐往上挪,到膝盖时,他抬眼看向叶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眼睫耷拉着,面容沉静。
他动作顿了顿,收回手,看着她姣好的睡颜,漆黑眼底似乎也染了光晕,格外柔软。
半晌,他将她的小腿轻轻放下,扯过被子,替她盖好,指尖从她颊边划过,像在流连什么。
灯灭掉,屋内陷入黑暗,枕边馨香轻浅,他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和以往的许多个夜晚一样。
……
----
翌日,谢朔没能再去公司。
老宅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老爷子突然病倒了。
两人不敢耽搁,忙赶了过去。
下了车,穿过庭院往里,每个人脸上都神情肃穆,老爷子年事已高,近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叶谙扶着谢朔,随佣人到了老爷子的房间,私人医生刚刚做完检查离开,屋内空气有些沉闷。
靠近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一盏做工精致古雅的旧式台灯,旁边还摞了两本书。
见两人进来,老爷子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叶谙赶忙上前,扶住他,将枕头往他身后垫了垫。
谢朔在床边坐下,老爷子颤巍巍握住了他的手:“阿朔……”
老人的手枯瘦苍老,谢朔唤了声“爷爷”,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背上。
老爷子抬起浑浊的双眼,看着他,满脸慈爱:“爷爷听说,你前阵子又去小岑那里了,怎么样,好些没有?”
复明的事,谢朔还没来得及告诉老爷子。
“好多了,您别担心。”
老爷子只当他在安慰自己,脸上忧色未褪,拍拍他的手,叹了口气。
看见老人苍老虚弱的模样,谢朔眸光微闪,拉住叶谙的手腕,低声说:“你去替爷爷倒杯茶过来。”
叶谙明白这是要她回避的意思,识趣地起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