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哑妻——骈屿
时间:2020-03-27 08:00:53

  “别碰我!”陆追几乎是即刻冒出了这句话,声音冷漠更胜以往。
  说完,他竭力压着心头的那股气力,半句话也不想说,只是脚步沉重的向前走去。
  他很累,片刻得不到安静。
  只是须臾,他感觉自己无论自己走的多快,身旁总是紧紧跟了个人,阮澜身上的清香不知怎的飘了过来。
  那味道像是雨后的青草,飘飘扬扬的洒了过来,干净,却又不失凛冽。
  陆追微微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如何。一次两次的失态,常人早就应该生厌了,她也不会例外。
  若是如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腿上的伤还未长好,掌心也仍是疼,但体力总是回来了的,离开不成问题,更不会因着自己连累她。
  阮澜也跟着停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陆追,过了片刻,踮起脚尖摸了下陆追的头。
  阮澜怀疑陆追昨晚可能是做噩梦了,大概是吓得尿了床,早上这才扭扭捏捏不肯从房里出来。她也理解,这么大个小子做了这种事儿肯定不好意思,中二期的特征之一就是用冷酷来遮掩羞涩。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摸摸毛吓不着。”
  陆追头稍稍向后躲了一下,有些惊异的看着她。
  阮澜冲他嘿嘿一笑,挽上他的胳膊:“走!带你去镇子里买好吃好玩的去,再给你买两件衣服。”
  她在自己家里就是这么哄幼儿园的小侄子的,一哄就好,买一板养乐多或者买个奥特曼蛋,小侄子立刻就能破涕为笑。
  可谁知,陆追的眼神愈发奇怪,他抿了下嘴唇,像是要问些什么说些什么。
  阮澜这也发现,陆追的眉毛压的很低,他眉骨又高,眼睛便愈发显得深邃,除非他想表情外露,否则总是瞧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话多。”陆追突然开口,显得有些凉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词。
  随即,他从袖囊里拿出个小袋子,十分不耐烦地塞到阮澜手上。
  阮澜低头看去,那是个青白色布子缝制的荷包,颜色清亮像是月光一般。荷包的两侧由粗线穿过,只需一拉便能封好口,拉长的线缠在自己手腕上尺寸刚好,不会因着太大而掉下去。
  “给我的?”阮澜翻弄着荷包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要就给我。”陆追没什么好气地回道。
  他原本不想给,只是听她之前说没有袖囊,没地方装银子出门不便罢了。早上出门迟也是在做最后的一点针线活,毕竟身为男子做这些还是有些羞赧。
  阮澜笑了,她笑起来向来放肆,会不顾及的露出牙齿。她右侧有颗虎牙,笑的时候更添了几分俏皮伶俐。
  “要要要!”阮澜连忙说道。又怕陆追反悔似的,将荷包握在手里。这才抬头说道:“谢谢阿追!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给你,要不……”她把手里的小紫花递给陆追:“先拿这个顶着?”
  陆追莫名的接过那簇小紫花,冷哼一声:“谁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可话虽这么说,他仍是没将那紫花丢了。
  阮澜笑的开心,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一蹦一跳的往前去了,背上的行囊跟着跃动。就算是看到那瓷瓶的釉面时,她都未曾笑的如此开心。
  阮澜转过身,冲着陆追招了招手,用口型比着:“阿追!快点!”
  陆追向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手里捏着那把娇弱的小花,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求一下收藏~《大佬们的小团宠》
  宁姝与晋国公世子打小青梅竹马,眼看就要成亲了,却被横插一手,竹马娶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众人都等着看她好戏,谁知她入了太后的眼,召她入宫。
  他们都以为宁姝进宫只是陪伴太后,谁知道宁姝陪着陪着,竟陪成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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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不知道,宁姝能听到瓷器说话。
  青花龙纹扁壶教她如何批奏章;
  邢白瓷粉盒教她美容保养;
  青釉六棱洗教她吟诗作对……
  在诸多瓷器中,宁姝最喜欢的是一个孔雀蓝釉罐。
  她在里面偷偷藏了很多糖,但是孔雀蓝釉罐从不说话。
  宁姝每天摸啊摸啊:“小孔雀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一日,孔雀蓝釉罐终于受不了开口道:“摸了朕,就要对朕负责!”
  宁姝:“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第二日,皇上寝殿里真来人把她接走了。
 
 
第二十四章 (一更)
  进大舆镇要到驿站乘牛车, 不仅仅是阮澜这一个村子里的人,临近的两个村落都由此处中转, 阮澜和陆追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
  有个阮澜看着眼熟的小姑娘,头上裹了个包巾, 神色有些恹恹的, 见到阮澜之后头埋得更深, 像是要把自己完全藏在阴影当中, 他人再也见不到才好。
  阮澜在记忆里搜刮了许久才想起来, 这人就住在阮家边上,本名叫做刘珠。那日秦氏来说给阮澜听的那刘家丫头,便是她。之后秦氏还为了敲点阮澜, 找了村子里的大婶们在她家门外八卦嚼舌根。而阮澜就坐在围墙里面一边挑着瓷石,一边就像听收音机节目似的。
  刘珠家种的是药材, 父亲早些年离世,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母亲又是个没主意的,她是没办法才独挑大梁继续生意养家糊口。
  八卦里说,这刘珠和大舆镇一个男人好了。结果对方是个混日子的, 就单靠这一张小白脸,平日里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为哄她开心, 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掏些银子去赌坊。谁知道刘珠并不肯给他,他也发狠,将刘珠卖给了来讨债的人,还出去到处宣扬, 这事儿就被大家知道了。
  阮澜这才来了刘家村没多久就知道了她的事儿,更别提其他刘家村的人了,加上空口白牙编排些,简直就将她说成十恶不赦的模样,抬不起头来做人。
  原主对于刘珠的记忆也只是祭祖的时候曾见过几次。
  那时候刘珠还是个团子脸,性子已经有些泼辣,村子里好些小子都怕她。她骂的泼辣打的泼辣,大有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
  可就是那样鲜活的一个生命,如今竟然成了这样。
  “看什么呢?上车了。”陆追突然在旁开口问道。
  阮澜“啊”了一声,回过神来。
  她从未坐过牛车,眼看着那所谓的车不过就是个木头板,边上抬起两块钉在一起,省的路上颠簸掉下去人。
  阮澜:这感觉……有点像贩卖奴隶。
  但也由不得她多想,陆追拽了她的袖子一下,低声说道:“快点上车,坐里面去。”
  刘珠在一旁听见这声,转头打量陆追。陆追瞥了她一眼,刘珠连忙埋下头去。
  陆追原本还有些担心阮澜不知怎么上车,却看见她一脚踩在车板上,三步并作两步往角落里一缩,又冲他招了招手。
  陆追:都说了她不是女儿家了,这步子跨的。
  两人坐好,接连不断的又有人挤了上来,小小的牛车上一时熙熙攘攘。最后上车的是个壮汉,阮澜从未见过,想来应该是邻村的人,看模样凶神恶煞的,一个能装下陆追两个还有余。
  这人上了车也不好好坐着,左右挤了挤,硬是给自己空出一块宽松的小地方来。大抵是形象骇人,周围的人吭也不吭一声。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人不知道几天没洗过澡了,身上带着一股浓厚的臭味,熏得人脑袋发晕。
  车夫将文钱收了,这才启程前往大舆镇。
  车走出村子的石子路,跋山涉水的,阮澜这时也才明白陆追让自己快些上车的原因——她坐在最里面,颠簸最少。这牛车上没个座位,搁在木板上颠来荡去,还不够受疼的呢。
  而她此刻就显然惬意很多,看着山水风景,有种在自然景区里坐游览车的感觉,闲了还能打个瞌睡。
  阮澜坐在牛车的一角,陆追就挡在她的外面,背朝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些什么。阮澜看着他的背,倒猛然发现他的肩膀挺宽,和年龄不相符的宽。
  这人若是生在现代,别的不说,但凭这张脸,长大说不准就是个流量小生。
  陆追的身子挡在她前面就像是一堵墙似的,不仅将阮澜和外面的人隔绝开来,也挡住了猛烈的阳光。在这阴影当中,牛车走的慢且颠,她迷迷糊糊的,没过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陆追则静静的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态,这些人都是常去镇子里的,不知有没有些官府缉拿的消息。
  车上的人一切都好,坐在外面的注意些,以免被颠下去,车夫可不停下等人。这些都是村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物件,倒也不担心被他人偷了。只除了最后上车的那个壮汉,不时地朝着陆追阮澜的这处瞟,眼神里透着一丝贪婪。
  陆追不敢大意,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手缓缓的探到宽袖当中,指尖搭上藏在手腕处的刀刃。
  这冰凉的东西反而让他觉得心里踏实,好似曾经和兵刃刀具共同待过许久,也只有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才最值得信任。
  “噗”的一声,陆追感觉自己背上有个软软的东西靠了上来,他背脊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阮澜,怕是又睡着了。
  那丝柔软和他的此刻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倒让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连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下去。
  牛车走的慢,太阳不知觉已经移动了方位,照的阮澜低哼了一声,有些恼怒的情绪含在其中。陆追稍侧了下身子,将阳光再次挡住,身后焦躁不安的那人便也再次安生了下去。
  临到正午的时候,牛车在一处树荫下停了。蹲坐了一上午的人群纷纷下车,从背囊里拿出些简单的吃食,坐在河边鞠两捧河水就着吃。
  陆追和阮澜也不例外,陆追将早上蒸的饼递了一个给阮澜,也不多言,自己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阮澜靠在他边上,刚要咬饼,就听见身旁有个人居高临下的问道:“小姑娘,之前怎得从未见过你?哪个村儿的?怎得生的如此娇嫩?”
  阮澜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主要是那人身上的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她很钦佩这一车的人,一边颠着一边闻着这个味儿都没人吐的。
  此刻这人站在自己身旁,那感觉就像堆了三天没人清扫的垃圾桶,迎风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她没应声——生的娇嫩关你屁事?
  那壮汉并不知道她是个哑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又说了一句:“我坐这儿了。”
  陈述句的语气,没有任何的问询,就要坐在阮澜身旁。
  阮澜:那我还能吃得下去饭?!
  她猛地一抬头,眉头蹙起,一张嘴刚要拒绝,就听见临近的地方有个女声响起:“这不是阮妹子吗?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接着,刘珠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动作麻利的将自己包袱里面的两份小咸菜搁在了草地上。
  阮澜心知自己方才险些说了话,幸好刘珠来了。她冲刘珠点了下头,笑了笑表示感谢,再也没看那壮汉。
  刘珠这一嗓子把周围人的目光都招了来,于衡厌烦麻烦,舔了下嘴唇走了。转身走到一半又回头看了眼阮澜,嘴角一挑,大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刘珠见他走了,这才舒了口气,往一旁坐了坐与阮澜拉开距离,也没了方才那副熟稔的模样。
  阮澜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解围,拉着陆追从背囊里掏了块饼递给刘珠,又眼巴巴的看着陆追。
  陆追在心里叹了口气,替她开口道:“早上新蒸的。”
  刘珠接过饼,眼睛在陆追脸上扫了好几遍,这才低声解释道:“方才那个人是于家村的于衡,因为长得魁梧,在大舆镇给个富商家里当打手。他喜欢小姑娘,看见好看的就要撩拨两句,占两下便宜。他在大舆镇还有群狐朋狗友,常做些不好的营生。阮家妹子,切记别和他牵扯上关系。”
  阮澜一听,呲着牙做出一副厌恶之情。
  刘珠见她明白了,便再也不多言,只自己吃自己的。
  干食吃着噎得慌,阮澜吃了没几口便站起身来,跑到树下摘了几片叶子折扭成了个茶杯的模样,从河里盛了水,自己先喝了两口,又端着两个盛了水的树叶杯子走了回去,递给陆追和刘珠一人一个。
  “谢谢。”刘珠小声说道,头埋得更低。
  明明方才还帮了自己,此刻却又这么怯懦。
  阮澜咬了一口饼,觉得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操蛋了。人家是自由恋爱,又没吃别人家粮食,关村子里这些人什么事儿?睡了又怎么了?还不准成亲前试试尺寸吗?
  但阮澜也知道,这个时候女人的地位可不就是这样。
  她拍了拍刘珠的肩,表示慰问。心里的话虽然不能说出来,但总是为她打气。
  村子里女人无论年龄大小,见了刘珠几乎都是绕着走的,好像坏名节这种东西会传染似的。消息总是一传十十传百,坏的不传好的传,就连大舆镇的好些人也知道了,连带着她家药材的好几个老主顾都不愿意再买,压得价格一低再低。
  但总不能因为便宜就不卖,人总是要活着的,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刘珠便只能硬着头皮干活,硬着头皮卖货。若不是家里还有人,她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可如今阮澜的这幅举动倒把刘珠吓了一跳,她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阮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她才哼出一声:“阮家妹子,我是刘珠啊,和你一个村儿的,你知道不?”
  阮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刘珠便更郁结了,她这话的意思便是提醒阮澜自己的名声不好,别与自己凑的太近,以防影响了名声。谁知阮澜压根没什么反应,反而抻着脖子闻了闻,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刘珠面前的小咸菜,吞了下口水。
  刘珠见了,连忙把咸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小声说道:“这是自家腌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阮澜点头,用指尖拎了一小根放进嘴里——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堕落至此,连根咸菜都觉得如此美味可口!
  她吃完,冲着刘珠比了个大拇指——好吃!
  大概是阮澜太热情,好似没什么芥蒂似的,刘珠反而脸红了起来,又把咸菜往她那儿推了推:“喜欢就多吃点,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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