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花心者
时间:2020-03-28 08:16:47

  假如主事真的刻意为之,八成也会等着她,是不是真的有别的意思,去看看就知道了。
  *
  亥时,慎邢司很热闹,主事出钱,买了酒肉给大家压惊,长锦宫的事着实吓着了他们,现在都不敢提,假装聊别的,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个个还都有些后怕,瞳子里满满都是惧意。
  早就听闻冷宫怨气重,听说和亲眼见到,这区别还是很大的。
  慎邢司经常接触死人和尸体,挖坟也不少次了,什么世面没见过,每次也最多就是一些小动静。
  比如说猫路过,或是哪哪年久失修,掉下来个什么东西,今儿委实怪异。
  那地面就像活的似的,动来动去,要说幻觉吧,它也不可能所有人中的幻觉都一样,所以肯定是真的。
  那玩意儿还想活埋了他们,土填到脚腕,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裤腿上还有印子。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离了那之后身上的血变成了泥,说明已经脱离的危险,这里那玩意儿够不着。
  这个点已经很晚了,喝完了酒,吃完了肉,大家还完全不想动,怕离开了人群会落单,也有可能是屋里点了灯,所以有安全感一点?
  打破平静的是主事,主事年长,且胆子大一些,主动提出要送他们回寝屋,众人感激不尽,主事太会来事了,正怕着呢。
  有主事在,果然安心了些,主事在前面打头阵,他们在后面跟着,按着主事的吩咐,挨的极近,到了寝屋点了灯,才纷纷放心下来。
  主事要走,外头黑灯瞎火的,司员们有些担心,但是主事说他一身正气,不怕,在长锦宫时,本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是被他们大呼小叫影响了心境,其实一个人更能冷静。
  司员们羞愧难当,没话说了,让主事走,不然的话他们还要去送主事,这送来送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主事也确实胆子很大。
  别了其它司员,主事一个人在清冷的小道里走着,过完了年,元宵也过了,现在其实算立求,倒春寒,天气还有些冷,尤其是晚上,风刮的厉害。
  他单手提灯,空出一只手放在唇下吹了口气,走了一会儿,听到声音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是慎邢司办案的,对这个十分敏感,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跟踪了。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第一声没人应,他又喊了一声,“不出来我走了。”
  花溪犹豫片刻,还是从角落走出来,微微伏身,朝主事行了一礼,“见过主事大人。”
  主事笑了,“居然懂了?”
  话里有几分惊讶和意外,似乎没想到一样。
  “主事多番暗示,奈何奴婢笨拙,回去后好生琢磨了几遍,这才决定碰碰运气。”没想到叫她赌对了,主事果然一个人出来。
  大半夜的,他又是主事,完全可以带几个人,但是他没有,就好像在给她接近和跟踪的机会一样。
  主事笑意更深,“能找来,说明还不是很笨。”
  他的行为和做法互相矛盾,一方面是慎邢司主事,事事都要以慎邢司为主,另一方面夹了私心,想将这两件事同时办好,不太容易,也因此,别人更难判断出他的本意。
  花溪能猜到,多少说明她有些本事。
  花溪头低下来,“主事大人,奴婢想不通……”
  “我为什么会帮长锦宫是吗?”
  主事抬起头,瞧向天上的明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疾恶如仇,总想着趁职守方便,对那些人下狠手,不小心留下证据,那时候是娘娘在主持后宫。”
  “她看出来了,知道那人为人如何,默默替我瞒了下来。”
  “那时我便向娘娘发誓,将来有一天,但凡娘娘用上,万死不辞。”
  “娘娘只是笑,说用不着如此,替她完成三件事便可抵了人情债。”
  “后来我升了上来,成了慎邢司主事,一直等着娘娘的那三件事,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娘娘被打入冷宫,自杀身亡的消息。”
  “她死了,那三件事自然也无需再做,不过前几天我插入长翠宫命案,偶然间发现蹊跷,自从你们搬进冷宫,冷宫似乎极不安宁,一连出了三起命案,所以我便将目标锁定在你长锦宫。”
  花溪苦笑,原来是这样查到长锦宫的,不得不说能办案的人,角度清奇。
  “长翠宫命案是你做的吧?”
  花溪没回答,因为不能说,她还不确定这位大人是不是骗她的,假如只是为了让她承认杀人的罪证,那她死的太冤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在原文里,根本没有主事什么事。
  “我看到你院里的草了,后院的青砖掀掉,没有种菜,反而种了草,定是要那些草有用,所以才去长翠宫拔草,结果意外碰上那四人。”他分析,“那四人都犯过事,最近慎邢司在查他们,大抵是说了什么,叫你起了杀人的心思对不对?”
  花溪还是不说话,任由他一个人猜,就是不承认。
  “长储宫的命案也是你做的,扶月公主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花溪依旧不说话,沉默到了极点。
  “如此三件事,我已经帮你瞒了两件,剩下一件,好自为之。”
  花溪抬眼看他,“依主事的,主事怎么说,就怎么算。”
  这句话似是而非,看似是承认了那两件事是她做的,实际上是想要那一件事,如果能得到主事帮一件事的承诺,份量可重了。
  即便真的有人埋伏在附近,偷听他们谈话,她也有借口,说是怕主事,主事说什么她都会照做,担心惹怒主事,主事要怎样就怎样。
  她有后退一步的余地。
  “我会好好珍惜的。”这句话余地更大,模棱两可,珍惜什么?珍惜花啊,草啊,树啊,兽都行。
  主事叹息一声,语气里有一丝无奈,“天晚了,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花溪点头,“主事慢走。”
  主事边走边摇头。
  “狡猾的小姑娘。”
  花溪在前世一步一个脚印,吃了不少亏,不狡猾不行,她也没走,送主事回寝屋后才回去,为了抵消方才猜忌惹人家的不快。
  冷宫里没有鬼,只有她知道,所以她无所忌惮,也不怕,别了主事自己回到长锦宫,一翻墙进去了。
  古扉还在睡,没醒过,花溪栓上门,脱了衣物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花溪起床时古扉已经起来了,还在闹别扭,自个儿做好了饭,也没有叫她。
  她没有古扉那么薄的脸皮,照吃不误,不知道古扉生不生明生的气,毕竟明生没有帮他,其实明生是无能为力,他应该是知道的,花溪还是打了碗饭,去了门口,发现明生不在,不过门口已经有了一份饭,是古扉放的。
  看来他已经不生明生的气了,大概也晓得明生不是不愿意帮他,是帮不了。
  好像还在生她的气,一直到晚上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始终自己玩自己的,倒还算懂事,没人监督自己写了作业,洗了衣裳,水也浇过,还知道做饭,就是没跟她说过话了而已。
  花溪一点都不在意,意见不合的时候闹别扭很正常,生活生活,就是财米油盐和磕磕绊绊过日子。
  今儿明生来的很晚,大概太阳出来的时候,中午也在,只晚上花溪做好饭,给他送去,发现他又不在了。
  一次两次她没有在意,两次三次都是太阳出来再来,晚上天不黑就走,因着他们下午五六点,天即将黑的时候做饭,所以很容易猜到时间和原因。
  明生是被吓着了,他害怕。
 
  ☆、第53章 快七岁了
 
  花溪瞧了瞧手里的饭, 十分怀疑是不是那天晚上下手太狠?明生全程观看,吓出了心理阴影?
  他胆子还不如古扉吗?
  古扉也全程都在,而且看的比他仔细,记得他当初站在外围来着, 古扉的位置更近,事后古扉活蹦乱跳,反倒把站的最远的他给吓出了问题?
  大概是古扉心系母妃,且女鬼就是‘贵妃娘娘’, 所以才不怕的吧?
  明生不认识贵妃娘娘,加上前任被吓死, 担心自己是下一个, 倒也能理解。
  要不要找个时间解释一下?
  花溪仔细思量了一下可能性,半响摇摇头,作罢。
  如果解释是她动手机的话,就要解释怎么动的手脚, 不可避免会暴露空间,所以还是算了。
  让他继续怕着吧, 怕着怕着就习惯了。
  花溪把饭端回去,本打算倒回锅里,想起古扉还没吃, 于是将饭端给古扉。
  没叫他,让他自己过来。
  吵架的时候, 谁先与对方说话, 就意味着谁先低头, 花溪没觉得自己有错,所以不低头。
  小屁孩也十分有骨气,她做的饭从来不吃,每次都赶在她之前做饭,如果没赶上,比如做功课不小心误了时间。
  他每天要抄十几页的话本,虽然里头的内容多数无营养,不过很多他都不认识,抄下来是为了熟悉。
  花溪以前给他布置的作业,让他自个儿选印象深刻,或是找精彩的地方背下来,抄下来,这习惯一直保留着,他自己也喜欢读书。
  喜欢的东西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快,很容易忘记做饭,今儿不是第一次了,昨儿午饭也忘记了,花溪做的,他知道后已经晚了,也不过来吃,快傍晚的时候花溪发现剩下来的稀饭被人喝过。
  虽然很努力想伪装成没有喝的样子,但是稀饭凉了之后上面会有一层膜,是米油,古扉一喝,大片的米油登时少了一块,不要太明显。
  他也不算笨,干脆把整块米油都喝了,但是时间不够结第二次米油的,所以还是暴露了。
  花溪也不戳穿他,本来就是给他留的,但是他表面装的道岸貌然,背地里偷偷的喝掉。
  还真是——可爱呢。
  今儿估摸着也是如此,花溪不管,随他去,反正饿不着,半夜会假借上茅房的名义去偷偷的吃。
  不是第一次了,她心里明镜似的。
  花溪一个人端着两个人的饭菜,进屋当着古扉的面细嚼慢咽,古扉躺在床上,听到了动静,心里那个操蛋啊!
  她为什么还不来找我说话?
  已经闹别扭两三天了,花溪每次都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干活,始终没有跟他说过话。
  明明是她没有提前告诉他,母妃跟别人不一样,父皇有那么多孩子,他不是最特殊的那个,所以父皇并没有对他多上心,也不会经常过来看他,一年也就见个十几次面吧,大部分时间都是母妃一人把他带大。
  所以他与母妃的关系是最亲的,要挖母妃的坟,他肯定不许,花溪早就知道,还不告诉他。
  说什么怕他暴露,明明就把他支开了,怎么可能暴露。
  其实提前告诉他,他也可以配合着不出来,或者直接藏进花溪怀里闷声大哭,问他话就装傻充愣不说,他是皇子,慎邢司还能拿他怎么样不成?
  就算不告诉他,提前给他一个提醒也好啊,比如他那天在空间见到的坟头,花溪如果说是一个故人的,或是重要人的坟,他大概也能猜到,就不会以为她是坏人了。
  再不济死死摁住他也行啊,他不知情,反应那么大,还拆了花溪的台,不是更容易暴露吗?
  假如一时冲动,为了不让挖坟,直接抖出花溪怎么办?
  她就不怕吗?
  所以是她考虑不周的,她先有错,他才犯错的,必须她先低头,要不然下次她还会这样,瞒着他,自己单干。
  是不信任他,其实他已经很可靠了。
  他会洗衣服,会刺绣,会种菜,会浇水,还会做饭,会的可多了。
  古扉瘪瘪嘴。
  所以为什么还不来找我说话?
  快点找我说话!
  快点找我说话!
  快点找我说话!
  床单又被抠破了。
  花溪吃饱喝足,起身去洗碗,锅里还有很多剩饭,灶底下些许余热,加上盖了盖子,应该能保温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去做点什么,给古扉腾出空‘偷吃’。
  他中午吃过一顿凉的饭菜,晚上再吃,又是大冬天的,会冻着。
  花溪洗完碗后回到屋子,当着古扉的面进了空间。
  空间内外时间不一样,就算古扉吃的很急很快,也要三五分钟,还要观察一下她会不会回来,加一起预留十分钟,也就是三个多小时的样子。
  这三个多小时没事做,花溪把菜地成熟的类似于番茄和黄瓜的瓜果都摘了,开花的授粉,又拔了些结过果,不会再结的老菜,放在青砖上晒,之后逮了三条鱼,杀了准备明天煎着吃,螃蟹也很肥了,是时候逮出来吃了。
  螃蟹喜欢钻洞,不好逮,不过它们也喜欢钻到石头下,为了能吃上螃蟹,老早就放了几块石头在浅水区。
  搬开一看,果然,很多蟹和小鱼,小鱼不要,捡了些蟹,肉蘸料吃,黄做酱,蟹黄酱。
  前世花溪身在城市里,很喜欢看美食主播自己倒腾老家的特产,或是山上海边的美食,有一次就见着了蟹黄酱的做法。
  很多材料没有,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不过没办法,谁让她在冷宫,又身无分文呢。
  现在全身上下大概有五十个铜板,留着买盐的钱,动不得,至于娘娘那个玉镯子,和古扉的玉,不到危机关头,她不会用。
  古扉绣帕子倒是赚了二三十文钱,不过那是他的,花溪也不会动。
  这不行,那也不行,日子就艰难了。
  花溪在刷蟹,边刷便叹气。
  一个月了,那些神仙水应该已经用完的人还没来找她买新的。
  柴火快用完了,面因为老是做馒头,也是,米倒是还剩了点,可以吃米饭,但是那太奢侈了,天天吃米饭过不了几天米也要补。
  再没人来买神仙水,怕是要缺一少粮了。
  花溪刷完了蟹,坐在草屋廊下歇息,意外注意到枣树居然开花了。
  在冷宫一个月,相当于空间二十多个月,一年多了,枣树和梨树,桂圆树,葡萄树,石榴树,樱桃树,包括香蕉树都长大了。
  香蕉其实是有籽的,特别成熟的香蕉里头会有一条黑线,那个就是它的籽。
  小贩给她挑的一看就知道没熟透,她后来把根部泡在井水里,它自个儿变黄,彻底成熟,然后炸开,里头的籽还很青涩,不过有井水在,还是叫她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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