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了(快穿)——无束
时间:2020-03-29 10:23:04

  荣平把自己的推测说给当地的乡绅听。人命至重,犹贵千金,刚经历过病灾,五心惶惶的人更是把性命看得大过天。这位颇有些威望的乡绅立即联络了几个乡贤大户,带了人在城中游走查看。这座城极其附近地区,百姓平日洗菜洗马桶用的是同一条河同一个湖。因为大家觉得水是活的,反正都流走了,所以就没关系,前两天那“人傻钱多”的儿子还往湖里扔垃圾呢。普通垃圾尚且是滋生疾病的温床,那若是有病菌病源的呢?
  “有人急着赚钱,这批富人成了肥羊。”荣平缓慢而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故意污染了几片水域,而有病灾蔓延的几个州府,全有苏和堂的分号。”
  最大的受益者,显然就是始作俑者。
  “他们制造祸端,囤药居奇,再用诛心之论胁迫,赚了个盆满钵满。”
  若果真如此,这罪过就大了,这是谋财害命啊。
  乡绅们不动声色,连着数日盯梢,终于抓到了证据。荣平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修书一封送达京城定国公府,实指望能上达天听。
  当今皇帝得到报告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他知道自己有私心还有浓厚的私欲,更不是什么明君贤王,甚至很多时候显得昏庸残暴,但他有个底线,就是不能让国家在自己手里完蛋了。亡国之君哪个有好下场?所以哪怕为了自己,他也不能对民变的出现坐视不理,当即派人前去按擦。
  还有人比林缈更好使唤吗?或许有,但那是苏妃的。
  苏表弟的堂口不知道被人扔过多少次石头,他怕有人点了他的房子,甚至光明正大的作为“贵客”住进了官府。因此,林缈过来,被地方官员接待,就顺手把他拿下了。
  苏表弟叫嚣:“我是皇帝的功臣,打我屁股就是打皇帝的脸”。然而并没有用,这位年纪颇轻的林大人天生一张淡漠面孔,虽然没有刻意做出冷酷姿态,却仿佛天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表弟向交好的官员求助,官员却摇头叹息,胁肩摊手表示无力。这位林公是油盐不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跟大家都不在一条线上。威逼利诱对他没有用,他本人就很擅长威逼利诱,连当年说服皇帝不要改立皇后,也没有像其他大臣一样从伦理纲常出发,用的理由都是“你要是满足她了,她就没有那么爱你了。”
  “好与宠,不能一下子全部施与,但也不能一点不给。分少量多次进行,可以让对方欲罢不能,又心生依赖,正所谓亲之则骄,远之则怨,关键要秾纤得中,修短合度。一次给一点,断续续断,张弛紧缓,全握在自己手里,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总之,一下子甜头抛出去,往往就没有然后了”
  皇帝听了这句话,颇觉有理,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万年单身的林缈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套成熟又缜密的理论,但不妨碍他心动。于是为了实践这个理论,当即打了林缈五十大板,向苏羽环表示我心里还是很想立你为后,你看敢阻碍的人我都打了。但是阻力毕竟太大,要是都打坏了,没人干活……苏羽环果然更“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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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很会学习*缈
 
 
第26章 医女(10)
  接下来苏表弟和地方官员就见识到林缈不止油盐不进他还不择手段。他二话不说,就把刑狱手段来了个遍。
  “您这不合常理啊,您得先问问招不招,若是嫌犯不招,才能用刑。”
  林缈完全一副我懒得理你的模样,实在被缠的很了,终于冒出一句:“他招不招很重要吗?我是来平民怨的。”
  对方当即哑口无言。
  事实如山,何须更查?只是苏妃盛宠之下,无人敢触雷罢了。
  不出两天,便有苏和堂的一个伙计先承认了。
  原来这个地方的夏令病给了苏和堂灵感,他们特意弄来病人的粪便呕吐物投放于泉眼浅河地带,让大量污秽物集中于人口富积地,而岸边人家各色垃圾都尽数进入河湖所以不会引起警觉,其他州府的分号也受命炮制,很快,比往年凶猛,强烈的多的病灾便扩大开来。
  事情弄清楚,在场之人,无不冷汗满背。这是何等恶毒的人,做着救人的生意却干着害人的勾当,这还是街坊邻居,一方名流……你不怕遭天谴吗?
  简直令人发指!
  愤怒的百姓,冲进了苏和堂,砸了店铺,烧了药材,连苏和堂本店,皇帝赐的那块匾都被摘下来,砸了个稀巴烂。
  苏表弟才刚刚因御赐牌匾而沾沾自喜,结果得意没两天,就身陷囹圄。荣平这次行动大胆心细,而林缈更是动若雷霆。皇帝得知真相,气得脸都黑了,想想“苏和保民”那块牌匾,直觉的是莫大讽刺。
  “那是匾吗?那是一个巴掌,一个狠狠抽在朕脸上的巴掌!”
  本要求情的苏羽环吓了一跳,忍下恨意,当机立断,从求饶变成了赎罪。脱下钗环,换上素衣,口口声声都是:“臣妾受了蒙蔽,督教无方。”
  皇帝看着苏羽环这幅模样,只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儿,心道这个爱妃原来不仅宠起来舒坦,虐起来也合手,她似乎更依恋自己了。
  苏表弟呆在牢里都还在幻想苏妃保他,等被送上了断头台,才明白自己成了弃子。
  “毒妇,毒妇!苏羽环,你逼我的,你不得好死……”他刚喊两声,就被堵上了嘴。
  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指望着跟苏羽环享福的,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出钱出力,谁知道一遇到事就被舍车保帅,心里焉能不恨。
  咒骂声中,远在京城的苏羽环睡梦中惊出一身冷汗。皇帝罚了她的份例,还申斥了她娘家,还把她禁足,断了她与外界的联通。幸好她用的是表弟,要是亲弟,只怕自己也牵扯进去了。她不断后怕,又心中恼恨,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奇怪,怎么觉得冥冥之中,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呢?
  红红火火,四五年开遍大江南北的苏和堂说倒就倒,于此同时,《荣氏知堂》以简便经典实用的有点,受到热烈欢迎,还有不少药馆和医馆来找荣平商量,研制经方中的汤剂,散剂,丸药,荣平稍作考察便会答应下来,但是要求他们制药时,统统印上“荣知堂”的符号。每当问起荣知堂,荣平都会郑重告知,“我爹荣知堂,是个大夫,小女今日所作所为,都是继承亡父遗志”。
  不需要刻意宣扬赞美,百姓心里,荣平就是医仙,那她父亲,更是圣人一般。
  苏羽环如今幽闭深宫,得不到外界消息,否则看到随着苏和堂倒下而兴起的“荣氏”流派,只怕会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荣平在此地盘桓很久,除了治病救人,还告知地方百姓,疏浚泉眼,挖深井,保持用水清洁,以后夏季到来前先做好洁净用水工作,所谓夏令病自然就可缓解。
  “你去哪里?”林缈理清本地事务准备离开,却发现荣平也收拾好了行囊,踏上征程。
  “回京。”荣平笑容清浅。
  林缈眉心微动,忽然对未来生出期待。
  ——
  京郊的亭子除了送别践行,日常也会有行人歇息。只是今天这里的气氛似乎不太一样,一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中间有一位姑娘晕倒在地上,有人在为她诊脉,而她的母亲趴在一边呜呜的哭。周围有人劝她,“你别哭了,你以为这是谁呀,这是京城第一的太医陆陆勉。”
  “遇到他算你们交了好运,一般人想要太医看病哪儿能呢。”
  陆勉收回了诊脉的手,面色沉稳,神态庄严:“赶紧去准备三七粉续断菊马齿苋,还有天南星甘草,这些药是止血消肿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受了伤,很重的外伤,脊背和腰臀,肯定有棒疮。”
  那母亲一听,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她就是在婆婆家男人老打她,我这才特意接她回娘家住两天,谁料这半路上就晕过去了。”
  “不慌不慌,我这药箱里恰巧有常用药,你煮些给她吃便好。”
  老母亲忙不迭点头道谢:“您不愧是太医,不需要解衣裳,不需要看身体,一摸胳膊就知道身上有伤,这手法,这眼光,啧啧。”
  眼瞧着药物煎好,就要喂给病人,这时她身后却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来,稳稳捉住了药碗:“只怕这药她吃了会更危险。”
  这话一出,顿时平地惊雷,才刚刚散开的众人又围了过来。陆勉急着进城,却被雨阻在这里,心下正不耐烦,拨开人群走过来,没料到对方却是一个熟人。荣平冷冷的看着他,眸色凌厉,那目光清冷而明锐,带着审视和考究的意味,仿佛直直看到了他心里。
  陆勉心里又惊又喜,刚要问一别多年你往哪里去了,荣平却已转过视线,认真审视仍然在昏迷的姑娘。对方显然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看了片刻,转过脸来,张口便问道:“你就给她用收敛消痛的药物?”
  “她明显是体量单薄,禀赋娇弱,病痛加劳累昏过去的,先止痛难道不对?”
  荣平没有答话,而是皱眉切脉,半晌后,转过身去低声问她母亲一个问题,得到了回答后,果断道:“她明显不是疼痛损伤,而是瘀阻迷闷,肝气郁结。应该用“桃红四物汤配合加失笑散花蕊石散治疗,祛瘀,养血,行气。只有这样,才能把病人救醒,她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你倒是赶紧按照我的法子来治”。
  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嘲讽起来。
  “你谁啊这么狂?
  “女流之辈,有什么见识?连陆太医的问诊也敢指手画脚?”
  “你知道陆太医是什么身份吗?京城疗愈界第一人。”
  荣平不置可否而是用眼神示意老太太,你女儿的命现在掌握在你手里了。老太太果断选择了荣平的药,毕竟御医不御医的,咱没有见识过,但荣平刚刚那个问题却问到关键处了。
  一大碗药灌下去,不一会儿这姑娘脸上便有了活人气,又一碗药灌下去,一个时辰后,这姑娘便醒了。
  方才各种挤兑戏谑的人顿时闭了嘴不说话,陆勉站在那里着实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要用桃红四物汤?这也不是治疗外伤的方子,是用来调经的吧?”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行医用药定要谨慎,望闻问切四诊法,一样都少不得。”
  跟女性问病,多要关照其月事,她刚才问她母亲的问题,就是你女儿是否正在葵水期间。陆勉所用止血收敛之法,平时或许有用,但病人当时大患在体内。月经期间,淋雨,重伤,惊吓,气恼,再收敛,人就堵死了。
  只是女儿家这种事毕竟私密,不好公开问询,荣平也没有声张。
  陆勉在一边看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中医中的望诊最为神奇,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往往一看人脸,就知道对方哪个地方有毛病,难道荣平也到了这个境界吗。他偷眼观察,发现眼前这个姑娘双眸莹润,神态飒落,眉宇间一股英气如青松负雪,而眸子里一片沉静,又好似月射寒江。荣平,这个当年甜甜叫他哥哥的小妹妹,完全长成了另一个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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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_
 
 
第27章 医女(11)
  雨停了,陆勉看着荣平仿佛有许多话要说,荣平却径直离开了。
  她悄然返回京城,没有惊动旁人,然而刚到老宅没两天,就有一位妇人上门求助,她携了荣平的手细细打量:“这么多年不见了,哎,你可能已不记得我了,我夫家姓陈,治我家老爷中风的那张方子是你写的。”
  荣平恍然大悟,是了是了,她记起来了,曾经在外地时,遇到一位回京赴任的官员,说是要捎带一张方子,缓解中风病人的痛苦。荣平见不到病人,自然不敢随意开药,于是就给他几张最常用的,并嘱咐他若是无效或病情有变就立即停了。这会儿她才知道原来那方子到了陈阁老手里。她不贪功,当下只笑道:“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万应碇,那方子恰好对了阁老的症,也是阁老自己的福气。”
  话到此处,荣平已经想起了这位妇人是谁。苏羽环不止一个爱慕者。她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名叫陈竹雨,这陈竹雨家室清贵,祖上乃是三朝元老,内阁大臣。可他在苏羽环入宫以后,一直消沉,行事放浪起来。这个妇人就是陈竹雨的母亲。
  怎么母亲来了,陈竹雨自己倒不来?“陈公子已病得起不了身了?”
  妇人叹息:“他不愿见人。姑娘跟我来,看了便知。”
  荣平见到陈竹雨的时候吃了一惊,终于明白他为何不愿出门。面前这张脸,只有个俊俏的轮廓,其他的肌肤都已被各种红肿带浆的痤疮毁的一塌糊涂。
  陈竹雨见到到所谓大夫是个陌生的姑娘。还是个俊眼修眉,气质卓然,如远山碧云,清扬婉约的姑娘,他一怔,转过身去挡住了脸……动作里满是慌乱和自惭形秽。
  “我是大夫,我眼中没有人的皮相,只有人的病灶。”荣平轻声安抚。
  这种病不仅影响外貌还影响心理,荣平现在看着他,几乎无法相信这是苏羽环“清秀夺人,儒雅明湛”的青梅竹马,初恋情人。
  他明明还年轻,神色中却满是疲惫,面暗唇红。整个脸庞都透着红色,泛着油光,痤疮大如豆粒,还泡着白色脓头,下巴上尤其严重,一点好皮都不见了。  陈夫人热切的盯着荣平,显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荣平身上。
  荣平认真切过脉后,便道:“公子是否还通宵不寐心情烦躁?这面容有损,一则与情志有关,一则是人体浸液循环出了问题,心情燥郁,五内耗损,只涂药膏是不行的,要吃药调理。”
  “你这脸,我能治。”荣平轻轻一句话,听在母子二人耳里却不啻天籁。
  陈竹雨眸光微亮,轻轻笑了笑:“我听说过你的故事,我相信你。”
  一个被逼上绝路的孤女都能原地奋起,逆风翻盘,他一个男子汉怎能永远萎靡下去?
  “张开嘴,我看看舌头。”
  咽喉暗红,舌头也发红,舌苔却腻中带黄。
  荣平又切了脉,心里已有注意。“陈公子平素身体强健,面上呈紫棠色,眼中也有红光,唇色更比常人红些,体内显然湿热过甚,把体质调理好了,面上自然就好了。”
  荣平挥笔开下一剂连翘解毒汤:“这药先吃半月,半月后必见明显效果。”
  夫人十分感谢,封上大大红包,荣平只取了问诊费:“谢礼等痊愈了再说,我素来治好病才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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