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了(快穿)——无束
时间:2020-03-29 10:23:04

  科举考试一考就是三天,初春时候,乍暖还寒,冷风料峭。坐在号子里,冻的手脚冰凉,还要答题,着实苦也,但有家里美娇娘激励着,独孤湛还是尽心尽力的考了下来。
  等到时间终焉,试卷糊了名儿缴上去,独孤湛终于松了口气,自觉发挥不错,然而他才刚把东西收起来,人还没动,就见一队官兵咆哮着冲进来拿人。
  想到荣平断言的他,不自觉心一慌腿一软,啪叽一下跌在地上。
 
 
第88章 表小姐5
  孙夫人派去迎接的人左等右等不见少爷出来, 一打听才知道出了科场舞弊大案, 圣上雷霆震怒,将涉事科场所有考生全部捉拿拷问。
  孙夫人一听, 脸色先白了一半儿, 她赶紧派人去打听公案进展, 又求人疏通去探望自己儿子。结果走到监牢一看,当场就哭出了声, 独孤湛蓬头垢面蜷缩于牢房蒲草团上, 焦躁不安,惶惶怵怵, 宛若被野猫盯上的小老鼠。
  孙夫人是父亲意外发迹, 得了锦乡伯的爵位,自己跟着沾光成了名媛贵女, 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 于是得了独孤湛这儿子后,百倍疼惜, 跟天上掉下一条龙似的,养尊处优,出车入轿,从未受过半点委屈。眼见得, 儿子这才在监牢里过了一夜,就已经没个正形了,心疼的恨不得砍断栏杆抱住他,当下就眼巴巴得望着, 儿一声肉一声哭起来。
  独孤湛见到母亲,也见到了救星,他扶着栏杆跪在地上:“我悔不该不听表妹的话呀。”孙夫人一听,哭声立即止住了,我千方百计打通关节来看你,结果你第一句话先提荣平?这还没娶媳妇呢,就忘了娘了。
  “娘,我是冤枉的,我自幼聪慧诗词歌赋哪样来不得?干嘛去抄别人的。”
  “娘当然知道你是好孩子,哎,也是你外公去世了,不然谁敢动你?你放心,你父亲已经在找人打听了,很快就能把你放出来了。”
  独孤湛连连点头,却又道:“母亲,您一定要去平阳侯府一趟,找表妹讲一讲,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孙夫人心道平阳侯府是要去的,平阳侯是你姑爹又是你未来岳丈,他肯想想办法总是好的。但荣平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便是平阳侯,他常年混迹行伍,在文官邢狱方便能耐也有限。
  但这些话此刻肯定不能说给六神无主的独孤湛,孙夫人给他递进被褥和食物就被催促走人。她回到府中,就看到丈夫凉国公和平阳侯正在商议,荣平也在一边旁听。
  “到底怎么回事,可问出来了吗?”
  凉国公瞎声叹气:“不妙啊,今年科考乃是首辅大人亲自命题,他得了陛下允许后,便把拟定的题目封存起来,有人专门看管,原本万无一失。但不知为何,进考场前就有人高价买卖,说押题必中。往年每次科考总会有这么些江湖神棍趁机敛财,所以一开始大家也没在意,但进了考场才发现还真的押中了,还不止一个人知道了真题而是一票人都知道,这影响太恶劣了。”
  孙夫人诧异:“可这管湛儿什么事,他又没有买题目买文章。”
  “还不是你平常纵的他,跟一帮狐朋狗友胡混混,平日跟他一起玩的,什么督尉的公子,齐国公的孙儿,他们都是一起玩的,现在那几个都说买了,湛儿也在旁边,他没买那可能吗?”
  孙夫人急了,立即把儿子的书童叫进来一通审问,结果书童表示当时几个人都买了,公子也跟着买了,但他根本没当回事,说天下文章未必有我写的好,所以买了就丢在书房里,现在都没打开过。
  孙夫人的脸立即垮了。
  凉国公叹气:“买了没看说了没人会信。况且进场押题买卖那是民间正常风气,估计其他几个人摸查清楚了就会放出来了,但湛儿的问题出在哪儿,出在他那天刚好蒙陛下召见,进过上书房!”
  荣平恍然大悟。
  孙夫人如遭雷击。这是什么意思,皇帝自己不可能露题,首辅担当司考一职,巴不得万事太平,那可能露题的是谁,只有湛儿啊。
  “他没有,他真的没有。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平日读书都是我逼他的,他根本不会特意去看有字的东西,况且他素来是规矩的,进了陛下书房哪来的勇气乱翻乱看。”
  孙夫人泣不成声。
  平阳侯安慰道:“当今天子圣明,一定会查清楚,还湛儿清白的”
  孙夫人不住摇头,眼泪持续往下掉:“那牢房那么艰苦,酷吏那么凶悍,他刚在号子里考了三天试,身体本来就虚,再来逼问,磋磨,那还能扛得住嘛,他一定会生病,会受罪,你们快想想办法呀。”
  大家自然尽力,只是事情一时半会儿没有转圜之机,科场关系着国家人才选拔,当年出事,主考官都被腰斩,此次偌大干系落在了独孤湛身上,即便凉国公面子再大,也无人敢作保,连宫里的独孤贵妃想要求情,皇帝都闭门不见。
  孙夫人急得焦头烂额,再进牢房看,独孤湛被跳蚤虱子咬着,冷水干馍吃着,几天过去就瘦掉一大圈,虽然看在两府面子上还没上重刑,但也被上了铐镣枷锁,整个人经过几番审问,已经精神恍惚,出现崩溃之状。
  “找荣平,一定找她救我。”
  孙夫人百般无奈,只好去找这个侄女儿。儿子本来不是还看不中她吗,怎么忽然又把她当救世菩萨了。
  孙夫人几日不见消瘦许多,荣平认真看着她的面相,发现舅母这些年变化略微有点大。荣平记忆里,她的子女宫相当饱满圆润,长女宫廷为妃,盛宠不衰,儿子独孤湛俊俏聪颖,儿孙福不错,但最近子女宫却愈发凹陷了下去……面相半路出现改变必有蹊跷。她细细推算一番,发现还是被早年的二嫁命格给影响到了。
  “您原本山根略微有些窄小,但后福殷实,因此无伤大雅,但最近眼下出现了些不太好的纹路和黑点,按照相术的理论,主刑克子女。但您的面相上原本是没有这个征兆的,现在看去是受了夫妻宫凶煞的影响。”
  孙夫人闻言,愤然作色,怎么我孩儿受了无妄之灾,你倒说是我克的?
  “你别在山上听了牛鼻子叭叭两句,就回来大放厥词,我与你舅舅相敬如宾,哪来的什么凶煞……”
  她话音未落,立即愣住了,面上一阵恍惚。
  荣平见她想起来便道:“缘也好,孽也好,彻底了断才能顺遂。可以让我看看您的手掌吗?”
  孙夫人被荣平一语说破凶煞,也自心虚,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去,怕荣平看出点什么,又怕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荣平曼声道:“您这掌纹,情感线上下分为两条,分支破段,一条情感主线由南侧分叉下垂至嫦娥山,这条线着实不太吉利,它走势崎岖破碎影响到了子孙。所以,您的问题还是出在婚姻上,如今您既与大舅琴瑟相和,那就想想别个吧。”
  荣平点到为止。她发现这位舅母的掌纹着实奇特,纵深如芦苇,横叉如梅枝,主策谋高,能力强,但心性狡猾凶恶,并非善类。当下她自己也暗暗心惊,这么多年,舅母在她面前始终是可亲可敬的长辈,在外人面前,是贤良淑德的贵妇人——若非现在窥见一毫根本,她只怕也会被蒙蔽一辈子,若真被算计到头上,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荣平脑海中不期然的闯入自己的惨烈结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送走荣平,孙夫人在室内团团转了一圈,她担心儿子没错,可她也不想叫一个小辈拿下马了。荣平拜了玄门高人为师,现在还真有两下子,若真按照她说的做了,还不是助长得她愈发得意?
  可要是不做,湛儿怎么办,凉国公若知道是自己带累的,必然也跟自己生嫌隙。正犹豫不决呢,派去盯守的小厮心急火燎的来报:“夫人,不好了,咱家少爷在里头发了高烧,都开始说胡话了。”
  孙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一咬牙做了决定:“好好好,还真逼我到这种地步了,我年年给你烧纸钱还不够吗?还得给你来个大道场。”
  她立即筹备人手,让他们赶往孙家屯,寻到一户张姓人家,赠予牛羊绫罗,金银田产,还做了好大一场水陆法事。
  那法事做的漂亮啊,道众僧徒,念经唱号,飞纸扬帆,热热闹闹做了七天。满庄屯子人都去看热闹,夸凉国公府有气派,好大方。
  据说那张户人家正值缺医少药缺吃少穿,得了国公府送的救命钱,开心的不得了。
  孙夫人在府中着急的等待着,过了几天便传来消息,说皇宫有个宫女出来作证,有望还独孤湛清白。现在刑狱司正在核查,事情顺的话,不出几日,独孤湛就可出来了。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孙夫人满天神佛谢了一遍,也没忘暗搓搓的谢地下的某位。大松口气的同时,再想想荣平这个侄女儿,孙夫人内心有点微妙。
 
 
第89章 表小姐6
  消息传来, 平阳侯府也松了口气, 下人纷纷道贺,恭喜小姐, 您未婚夫得救了。
  荣平一想到自己要喜提一个孙氏婆婆, 就脊背发寒。她忍不住好奇孙夫人的凶煞是怎么招惹的。
  孙夫人出身锦乡伯府, 这伯府的底细,荣平清楚。
  孙家这爵位不是文治得的, 也不是战功得的, 是天赐的救驾之功。
  当年老皇帝出山游猎,结果不幸遇到一头黑熊, 连马也惊了, 危难之际一个村民挺身而出保护了他。
  因为这救驾之恩的勇迹,皇帝大力奖赏那孙姓村民, 封爵位给俸禄。那孙氏村民就是孙夫人的老爹, 于是孙夫人就从农户的女儿一跃成了侯爷的贵女。
  按道理这样的人家不过昙花之美,在贵圈是不入流的, 但孙夫人跟她老实巴交的父亲不一样,是最聪明不过的。她迅速就跟荣平的舅舅凉国公之子成了好事,荣平舅舅原本是次子,结果长子因瘟疫殁了, 舅舅袭了爵位,她就成了国公夫人。
  后来她交好一众贵人,等生下女儿,入选成了皇子侧妃。老皇帝五个皇子, 这皇子登基为帝,她女儿便是现在盛宠无两的贵妃娘娘。
  这路走的,这宝押的!从此贵圈再无人敢看不起锦乡侯府,尤其不敢小瞧孙夫人。
  这些事都不算什么秘闻,不过她的凶煞怎么来的?荣平悄悄派人去查,这一查,还真给摸出来了。
  原来这孙夫人未发迹之时,跟同村一户张姓人家订了亲,请客帖子都发了,花轿都订了,就差几天过门拜堂。结果孙家一朝富贵,于是上门退亲。那张姓人家死活不同意,还发生了点口角和斗殴,就说闹到最后,那张姓公子回家就死掉了。有人说是孙家动手的时候让他受了点伤,也有说是他自己气性大把自己气死了。
  荣平听了颇为感慨,这对孙家是天降之福,对张家就是灭顶之灾,几天时间喜事变丧事。只那张姓公子没了命,他家里却还有老母弱弟,他这个劳力没了,孤儿寡母根本活不下去。这么多年,日子苦哈哈……
  听说孙夫人派人送去东西的时候,那弟弟正病在床上,而老母已经几天没见米粒了。
  “这事说到底,是舅母不厚道,这人命欠的……”
  荣平把事情说给父亲听,平阳侯也颇为惊讶。他作为一个武将,战时出马,太平时间在家赋闲,不交际,不应酬,虽有道听途说,却还不知此间根苗。
  他当下皱眉道:“你这未来婆婆可有点厉害。”
  荣平连连点头,然后用特别纯良特别柔弱的眼神看着父亲,您瞧,您可怜的女儿在人家嘴里就是个小白菜,经不起两下嚼巴的。
  “还好是你婆婆,要是你仇家,那就抓瞎了。”
  荣平无语,平阳侯一个大男人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婆媳是冤家,冤家成仇家。
  “爹爹,要不然我还是别嫁过去了,保持舅甥关系多好。”
  “瞎说八道,订婚十年了,说悔就悔?”
  “那我要是嫁过去被挟制了呢?”
  平阳侯拿出一口宝剑给她:“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
  荣平确认了眼神,发现自家爹是个铁憨憨,他诚挚的认为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有利于在婆媳关系中胜出。
  ——
  身陷囹圄的独孤湛重获自由,凉国公府合府上下欢天喜地。孙夫人特意筹备了宴席,给儿子压惊,还让戏班重新演上了小戏。
  开锣前班主特意检查了签筒,把《琵琶记》给抽了出来。“幸好被我发现了,给你说多少次了,还会记不住。”
  “为啥不能演啊,这个戏咱们排的多成功,那平阳侯府的小姐还看哭了呢,咱们可得了不少封赏。”
  “为啥?因为咱们国公夫人心里有鬼呗。”班主压低了声音。
  因为最近科考案这个微妙的节点,不少眼睛正盯着国公府,所以孙夫人尽管已经低调行事,但她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没瞒过有心人。有一个知道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百个。因此现在不少人都明白,哦,原来孙夫人是个“蔡伯楷”,她逼死了“赵贞娘”。
  孙夫人自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但这些话只要不讲到她面前来,她都能把持得住。只是再佯装无事,心里也着实恨的慌,她不能对儿子丈夫发泄,顺理成章迁怒荣平。
  那小妮子不知学了多少玄门法术,就来挑我的浓疮。如今她自以为知道了我的阴私,那成了我的儿媳,岂不会想着压到我头上?
  独孤湛此刻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兴奋中,全然不懂母亲的内心。
  他自顾自乐道:“娘,我竟然不知道平妹妹现在变得这样厉害,铁口神算啊!断人吉凶,还能帮人破灾消恶,你看,我就说了她能救我吧……”
  “你给我闭嘴!”
  孙夫人瞪了他一眼。“看你以后还不知检点,跟一帮纨绔子弟瞎混。”
  独孤湛嘴上认错,心里却委屈,我怎么就不检点了,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才能逃出一劫嘛。
  他寻了机会,准备了礼物到平阳侯府去答谢荣平。他原本是觉得这个妹妹有点不大容人,以后无法享妻妾之美,但现在知道荣平这玄而又玄的本事,顿时又觉得,唉呀,无论如何这个妹妹他娶定了!有她在自己身边,以后驱利避害,那前途一片坦荡啊。
  荣平接了他的谢仪,笑眯眯的道:“恭喜表哥逢凶化吉,蒙冤得雪。”
  独孤湛哈哈大笑:“也是多亏了妹妹指点,我娘亲按照你说的做了,第二天就有小宫女挺身而出,证明我的清白。”
  原来那天独孤湛在皇帝到来之前未曾踏入上书房,一直在外面等着,皇帝来了,才跟着进去的。独孤湛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偷看题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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