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
这是所有人看到阮书的第一个印象。
阮书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陆慎在这里,她就一点都不怕。
在众目睽睽之下,阮书兀自推开包间的门,然后朝着陆慎走来。
她的穿着、举止,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依旧惹眼。
喜欢陆慎的女生太多,想嫁进陆家大门的更多,但很少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就连张玲玲也不敢不请自来。
“陆慎,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你跟我走吧。”阮书柔声道。
她的脸颊上还有浅浅的粉红,是刚才太过羞燥的缘故。
哎,她也没想到会碰到他那里的……
要不要负责?
阮书是恋爱白痴,不太懂这些。
但如果陆慎要求她负责……也不是不行的。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阮书看着陆慎的眼神更坚定:“跟我回去好么?”
一旁的张玲玲脸都黑了。
她都不太敢靠近陆慎,这女生是怎么回事?还让陆慎跟她走?
张玲玲往陆慎身边坐了坐,她留意着陆慎的表情,没有察觉到他的愠怒,索性就依在了他身上,“慎哥,她是谁呀?怎么总缠着你不放?”
陆慎一把推开了张玲玲。
其实,让张玲玲把阮书气走,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他做不到。
许是不忍心,许是不想让她把自己想的太龌龊,他就是不想用卑鄙的方法赶走她。
甚至于,很想忽略顾一鸣的威胁。
继续和她在一起。
陆慎力气很大,张玲玲被他推到一边,这让她很没面子,看着阮书的眼神十分不善。
“你是怎么回事?没看见慎哥心情不好么?”
她想让所有人知道,陆慎之所以推开她,只是因为心情不好。
阮书并不认识张玲玲,但看张玲玲和陆慎之间好像关系特殊,她心里有点怪怪的难受。
重生之后,她总觉得她和陆慎在这世上相依为命,本应该是同命相连的两个人。
难道是她一厢情愿了?
阮书脸上有些落寞,但她并没有离开,大眼乌溜溜的看着陆慎。
陆慎:“……”
他快崩了。
喜欢的女孩儿又来找他了,还说要带着他走。
陆慎对阮书原本就没什么抵抗力,他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
这个年纪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冲动,和莫名其妙的感伤。
现在是可以豁出一切的年纪,不畏任何。
张玲玲看着气氛不对,她很不甘心,她到底哪里差了?
很明显,就连张玲玲都看出来,阮书在陆慎心目中的地位,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张玲玲:“慎哥,我们玩游戏吧。我来转酒瓶,瓶口对上谁,谁就罚一杯酒?”
什么狗屁智障游戏!
或许可以吓走阮书。
陆慎点头应允,但脸上表情阴郁依旧。
张玲玲加了一句:“不玩游戏的可以出去!”
阮书抿了抿唇,她没玩过这种游戏,也没喝过酒,可她如果走了,陆慎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此堕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真心在意他,把他和自己看作是一体的。
张玲玲坐在陆慎的右侧,阮书想了想,直接在陆慎的左边坐了下来。
陆慎身子一僵。
张玲玲贴在他身边,他都毫无反应。
可阮书一靠近,甚至两人之间还隔着十厘米,他就心慌的要命,脑子里又想对她做龌龊的事。
顾一鸣说的没错,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游戏开始,一张大理石方桌围坐着七八个人,除了阮书和张玲玲之外,其他都是男生。
张玲玲第一个开始转瓶子,她老爸是heaven的老板,她从小就在这一带混熟了,对这种小儿科的游戏非常擅长,当瓶子停下来时,瓶口对准了阮书。
张玲玲勾唇一笑,瞄了一眼陆慎,没有察觉到陆慎有任何意见,就倒了一杯红酒,递给阮书:“轮到你了,喝吧。”
她好像笃定了,像阮书这样的乖乖女,是不会喝酒的,又说:“玩不起就不要玩,没人逼你。”
阮书知道张玲玲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不喝酒,估计是待不下去的。
阮书端起小酒杯,一开始小口小口的抿,她发现红酒里面添加了雪碧,味道还不错,就一口闷了,好像很爽快,但她这副羸弱娇小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哭的有多么痛快。
阮书:“我喝完了,很好喝,谢谢你。”
陆慎:“……”
张玲玲:“……”
轮到阮书转瓶子,她不想让瓶口对准陆慎,喝酒是不对的,虽然味道还不错。
阮书力道适中,瓶口果然没有对准陆慎。
等到下一个人开始转瓶子时,那人看了一眼张玲玲,两人对视了一下,好像达成了某个共识。
于是,瓶口又对准了阮书,她认输喝酒。
就这样,阮书连续喝了三杯,等到第四杯的时候,陆慎突然爆喝出声:“够了!”
他一吼,整个包间都不敢说话,就连张玲玲亦然。
谁都知道陆慎真的发起火来,有多可怕,他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偏生他长的帅,又够野够狂,轻易勾起女生的各种想,很招人心动。
阮书目光木讷,她不害怕陆慎,因为她知道,陆慎是真心对她好。
阮书眯着眼笑,人已经不清醒了,还傻乎乎的说:“陆慎不要吵,我们玩游戏,这个酒真好喝呢,你是因为没有喝到才生气么?”
“……”
陆慎站起来,这几天所有的坚持都消失殆尽,他之前甚至打算好了一系列的计划,等的阮书找过来,他就怎么怎么把她气走。
可原来他根本做不到。
他喜欢她,想要她,想和她在一起。
阮书被陆慎拉起,少年的个子很高,直接将她圈在胳膊下,将她带了出去。
包间内,张玲玲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们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都滚!给我滚!”
她是heaven的公主,谁也不敢招惹她。
包间内一瞬间一哄而散。
张玲玲拨通了一则电话:“帮我查清楚,陆慎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对,长的漂亮,个子不高,皮肤也很好白,就是她!”
“你说什么?她追到了陆慎,现在是陆慎女朋友?!”
挂了电话,张玲玲气的直接摔了手机。
……
从heaven出来,夜色微凉,阮书又自觉的往陆慎怀里钻了钻,她身子软软香香的,搅的陆慎心思不定。
他马上就要成年了。
他太清楚自己现在想干什么。
陆慎:“不要乱摸!”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姑娘,又气又想笑。
不会喝,还非要喝。
才三杯就醉成这样,那还是添了雪碧的红酒,要是真喝酒,她是不是直接一杯倒?
不过……
倒是很可爱。
阮书一直都是好学生的样子,像今天耍赖皮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阮书仰起小脸,被凶之后仿佛是受到了委屈,她知道这里是heaven,也知道今天来找陆慎的目的,她只不过头有点晕而已。
“跟我一起好好学习,好不好嘛?”
阮书一只手揪着陆慎的衣领,小姑娘耍赖的时候,跟撒娇没甚区别,衣领拉的太低,胸口就露出来了。
阮书呆呆的看了一下,小手试着摸了一下,啧道:“茜茜说你的身材很好,摸起来会很结实,原来是真的。”
陆慎:“……??”
一班不是好学生么?
没事讨论男生的身材是几个意思?
陆慎声音突然喑哑,夜风也热了起来:“不准胡闹!我送你回去!”
回去?
阮书一点不想回到那个家。
上辈子如果不是二叔一家子,她也不会那样死,更是不会连累陆慎去杀人。
阮书一把抱住了陆慎的胳膊,一直仰着小脸,天鹅颈伸的长长的:“你太高了,我跟你说话好累,你低一点嘛?”
陆慎:“……”
真是哔了狗了,他竟然真的很顺从的低下了头。
阮书很满意他的乖顺,又说:“跟我一起住校嘛,我不想回家,既然你也不想,我们正好呢。”
正好什么?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自己在说什么?
陆慎苦笑。
被人邀请一块住校,怎么有种同.居的羞耻感?
都怪自己脸皮太薄,三言两语又被撩了。
少女已经开始发育,陆慎被她抱着胳膊,她抱紧了晃了晃,陆慎神经都快爆炸了,他能十分清楚的感觉到那里的柔软弧度,甚至还有体温……
陆慎眼神一暗,立即脱下了外套,把阮书给包了起来,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把她塞了进去。
上了车,阮书软绵绵的,已经开始昏昏欲睡,陆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再见我了,我不好。”他说。
他以为阮书没有听见,却闻她低低道:“陆慎呀,你最好,真的,我从来不撒谎。”
陆慎一低头,发现她是闭着眼睛的,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出租车行驶在霓虹七彩的南城大街,陆慎失神了。
她说她不想回家,而他也不想。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此把她带走。
少年的头稍稍倾斜,鼻端都是沁甜的蜜桃气味,他心脏狂跳。
就放纵一次,行么?
就一次。
最后一次了。
她睡着了,什么都不会知道。
陆慎的唇靠近,在阮书额头上一擦而过,温温软软的,像极了她的人。
陆慎得逞,当即坐正了身子,他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烧烤,从内到外的煎熬。
他亲她了。
内心的巨大空洞前一刻被完全填满,可下一刻再一次被人掏空挖尽。
他是恶魔,是狂徒,是失了智的疯子,可重新遇见了她,他又成了最虔诚的信徒,轻易就能醉死在她浅浅的注视中。
但,她不属于他。
第21章 20
到了小区门口,阮书还没醒。
时机催促着两人下车, 陆慎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他明明还没成年,但司机明显感觉一怔, 仿佛是被震慑到了。
陆慎扔了几张百元钞票给司机,嗓音低沉, 但很有威压:“再等一个小时!”
司机没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而且他一路上都在留意小伙子, 并没有发现他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收好了钱, 也就没有多管闲事。
车内很安静,耳边是清浅的呼吸。
车窗是开着的, 夜风卷着桂花残香吹了进来。
陆慎享受着这一刻的感受,她就在自己身边, 依靠着他, 小手揪着他的衣服一角, 乖的不像话。
一个小时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却又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陆慎和自己斗争了良久。
他知道今天晚上不应该给阮书好脸色。
他应该更狠一点,把她赶走。
总不能等到有朝一日, 让她知道,害死她爸妈的罪魁祸首是陆家,而他是陆瑾尧的儿子!
那样对她太残忍,对他自己也残忍。
就这样吧。
他终究是配不上的。
他这样的人,身上流着肮脏不祥的血, 老天都不想让他好过,又怎会让阮书和他在一起?
陆慎开口说话时,嗓音喑哑的不行,像是吞咽了沙子,声线低沉阴郁:“醒醒,到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真的很想说:“你跟我走吧,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和其他人都无关。”
阮书被唤醒,酒醒了大半,就是脑壳有点疼,发现在自己已经到了小区大门外,阮书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看陆慎,大约能想起了自己是怎么从heaven出来的。
她小脸一红。
真是太丢人了。
怎么就醉了呢?
也不晓得有没有给陆慎找麻烦,他好像都没什么耐心哎。
阮书坐直了身子,很担心陆慎,又担心自己会给陆慎制造困扰,她说:“陆慎,军训还有一周,一周结束后,你会来学校是么?我听我说,我……”
她很想告诉他,陆家不安全,可她毕竟不了解陆家的状况,她也不知道陆慎上辈子是怎么摔断了腿。
车里还有司机,她当着别人的面,讨论陆家的情况不太好。
陆家是南城的顶级豪门,不少媒体记者都想深度挖料,她哪能随口就说出来?搞不好会被指责造谣的。
陆慎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被积雪覆盖的内心,瞬间暖和了不少。
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温暖,对他而言,也如雪中送炭,让他感受到这世间还有他期待的东西。
陆慎面无表情,冷酷的要死:“去不去学校看情况,跟你没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书僵住。
她和他前几天还好好的,陆慎还……亲了她。
怎么才过几天,他就在这般冷漠?
如果陆慎不在意她,没有必要送她回来。
阮书很聪明,从小没了父母,让她的心思很铭感。
是不是陆家出了什么事?
想到了陆慎上辈子的遭遇,阮书鼻头一酸,这个人啊,真是嘴硬!
他是想把她赶走么?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呀。
阮书非但没有被陆慎的冷漠给吓到,反而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陆慎,你跟我下车,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