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主旋律题材的电影有大量动作镜头,而且爆炸戏很多,时不时就要被炸个满身灰。温凯为了拍这部电影,的确是吃了大量的苦头。
衡玉笑了下,“那拍完这部电影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说到正事,温凯连忙坐直,“现在业内有很多人都是演而优则导,就连周晟哥,他现在也逐渐从台前转到幕后。我休息的时候没什么事情要忙,除了做慈善公益外,我打算去央影学习如何导演电影。”
也许他以后不会成为一名导演,但人生那么漫长,总要多学些东西。
而且很多事情都是共通的,他学会如何掌控镜头,也能举一反三学会如何在镜头前追逐镜头。
衡玉很支持他的想法,“挺好啊。”
八月初,《荣光》在电影院正式上线。
这种主旋律题材的商业片一向是叫好又叫座,再加上主角是温凯,出品公司是逆光,电影上映第一天疯狂收割5.2亿票房,口碑也十分好。
在国庆前几天,这部电影以42.1亿票房下映,顺利突破四十亿大关。
凭借《荣光》这部电影,时隔两年,温凯再次来到金象奖颁奖典礼现场。
衡玉和之前一样,是作为逆光工作室的老板受邀而来。
她坐在台下,但这时候,星尘娱乐的负责人已经换了一个中年人,而且他的位置相对靠后。
仅凭一个座位的安排,就能看出星尘娱乐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衡玉来到自己的位置时,周围所有人都向她打招呼致意。
“久仰顾总大名,今日一见,方知何为见面更盛闻名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顾总年纪轻轻,就把一个小工作室拉扯成为娱乐圈一流制作公司,这种手段实在是让我们这些人汗颜啊。感觉白长顾总这些年岁了。”
每个人说话都很客气。
衡玉含笑落座。
这一次,凭借《荣光》这部电影,温凯成功斩获金象奖最佳男主角,成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影帝,登顶娱乐之巅。
当主持人站在台上宣布这一消息时,现场到处都响起掌声。
观看直播的不少粉丝,激动得生生落了泪,这一路六年光阴,她们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终于亲眼见证他登顶娱乐巅峰。
音乐声响起,镁光灯对准温凯。
一身酒红色西装的温凯从位置上站起来,往舞台上走去,接过主持人手中的奖杯。
他站在镁光灯前,对着无数镜头勾唇轻笑。
出道近六年时间,他一笑起来,一如刚出道那般纯粹而热忱。
“我选择进入娱乐圈,最开始是因为我堂兄说了一句,你以后也就只能靠脸吃饭。我一气之下就闹着要进娱乐圈,心里赌气想着,我不仅能靠脸吃饭,还要靠实力吃饭。”
“其实我一开始的演技真的很差,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玩票进入娱乐圈,几个月后悄无声息离开。”
“但我遇到了一个立志把我捧糊的经纪人。”
温凯眺望她,勾唇轻笑——顾姐姐,至少在这件事上,是我扳回了一筹。你一定不知道,早在我爷爷知晓我待你的心意时,就已经把你出卖了。
直播镜头对准衡玉。
其他人听不出温凯话中含义,衡玉却听出来他话中的其他含义。
难道当初她要捧糊温凯的事情,温凯已经知道了。
转念一想,衡玉有些哭笑不得。不用说,肯定是温老爷子那边透露出去的。
她遇到的都是什么队友。
舞台上,温凯继续道:“一开始我在娱乐圈能坚持下去,是因为想成就她的金牌经纪人地位,与她共同站上娱乐之巅,告诉所有人,我和她是最佳拍档。”
“后来她成立了工作室,我坚持的理由又多了一点,我想贡献一份力,让她的工作室成为娱乐圈顶尖的制作公司。”
“直到今时今日,逆光已经是娱乐圈顶尖的制作公司,我站在娱乐之巅的所有荣光,都与她共享。”
星光迢迢,一生热望。
你是我一生热望。
第198章 为往圣继绝学1
衡玉这一世来到了古代,胎穿。
她的身份,说尊贵的确是顶顶尊贵,可要说不幸,也自有其不幸所在。
这一世,她有一个因战功被封为镇国公的祖父,一个同时拿下文武双状元的父亲,一个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长公主母亲。然而,在衡玉还没满一岁时,她的父母为抵御狄戎南下,与城池共存亡。
镇国公府本就人丁单薄,衡玉的父母死去后,镇国公府只剩下因多年征战而暗疾颇多的镇国公傅岑,和刚刚能坐稳的小女婴。
父亲和皇帝是结拜兄弟,母亲身为长公主,是太后爱女,皇帝娇宠的亲妹妹。
他们两个人这么英烈而亡,太后和陛下感念他们,打破祖训,加封当时还是个婴儿的衡玉为“镇国公世女”,即女世子,以后可平级继承镇国公之位,她的孩子也可以继续继承她的爵位。
因为这道圣旨,衡玉一个未满一岁的婴儿,咳咳,莫名成了娃娃亲市场上炙手可热的人选。
她的身份说起来,比一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还要尊贵上几分。如果在帝都长大,那绝对会被太后、皇帝等人娇宠着长大。
不过在衡玉两岁时,镇国公傅岑暗疾爆发,太医诊断后,觉得以镇国公的身体更适合回他的老家江南那边静养。
原本太后是想把衡玉接入她宫中扶养长大,不过傅岑寻思之后,还是婉拒了太后的提议,收拾好行李一路水路,带着衡玉回了老家湘城。
眨眼时间,便是五年光阴。
因为当初那道圣旨,延伸出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有关衡玉的教学问题。
若无意外,她定然会是未来的镇国公,即使不出入朝堂为官为辅,眼界格局也要培养得很大。
傅岑思考过后,最终拍板决定他是如何培养义孙容谦言,就如何培养衡玉。
这段时间经常上演的一幕戏,再次在镇国公府内上演。
“傅衡玉你给我站住!”
“你还敢跑,告诉我,这个月已经气走多少位夫子了!”
一册书直接从高空飞过来,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往衡玉脑门砸。
她年纪虽小,这具身体也有些圆滚滚,动作却是极为利落,一个闪身躲过了“暗器”。
傅岑看她躲得利落,原本还在懊恼把自己最喜爱的书扔了出去,现在心底的怒火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傅衡玉,你不知道这是你爷爷我最喜欢的兵书吗!你居然还敢躲!”
衡玉转身,停下脚步。
她穿着一身红色锦袍,脸上带着婴儿肥,眉间还点着一抹朱砂,整个人精致圆润得像个福娃娃。
衡玉瞥一眼摊落在地上的书册,果断和傅岑拉远距离,两只手背在身后,“祖父,我这细皮嫩肉的可不经砸。而且你从小教我打磨根基习武,闪避已经成为我身体的本能,这真不是我故意的。”
“再说,谁知道你会把自己最喜欢的兵书扔出来,这能怪我吗?”
前一句还好,后一句就是在火上浇油。
傅岑隔着一张桌子,狠狠瞪她,“你给我过来,听到没有。”
衡玉眼珠子一转,已经听到书房外隐约传来的呼唤声,连忙转身把书房门打开,“肖嬷嬷,玉儿在这呢,我祖父又打我了。”
傅岑隔着她三四米远,别说打了,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他刚一瞪眼,被唤着“肖嬷嬷”的年老嬷嬷已经边咳嗽着边拄着拐杖站在书房门口,“国公爷,这使不得啊。”
衡玉连忙往外跑,小心和婢女一块儿搀扶住肖嬷嬷,把她扶进书房休息。
肖嬷嬷今年五十有七,比傅岑这个国公爷还要年长九岁。
她从小在傅家长大,是傅岑的贴身婢女,后来傅家因嫡庶之争出了不少乱子,那时候傅岑年纪还不大,身边没多少可以信任的人。
肖嬷嬷本已到出嫁的年纪,为了照顾傅岑,自梳发不再出嫁,心甘情愿留在傅岑身边继续照顾他。后来衡玉的父亲也是由肖嬷嬷一手带大,包括衡玉也是。
可她从没因这些事情僭越过,一直本本分分做事。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个仆人,但在人丁单薄的国公府里,没谁把她当仆人看待。就连傅岑这个国公爷,对待肖嬷嬷也一直尊敬有加。
傅岑一挥袖袍,直接在椅子坐下,也没和肖嬷嬷见外,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公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在时尚且能庇护她一时,我若是不在了,偌大国公府无人护她,她若不能自己立起来,日后该如何自处。你别忘了,陛下和太后开恩,允许她日后继承我的爵位。”
“她身负国公之爵,所学的东西应与男子一般。我对待谦言是什么要求,对待她就是什么要求。”
说到这个话题傅岑就生气,“你看看她,一个月里气走了三个夫子,哪里是个学生该有的模样。”
衡玉朝肖嬷嬷一笑,那张明艳恍若春光潋滟的脸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绝对是能让长辈喜爱的标志模样。
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锦袍,身上挂着的玉佩也多了些,但因她的气质,绝对不显得庸俗,反而是精致。
肖嬷嬷一看到她的笑容,顿时疼到了骨子里。
无奈一叹,“你虽是好意,但找的那三个夫子……德行也确实一般。”
傅岑头疼,他是武将,对找夫子这种事着实不在行,听说谁名气大,就派管家去请人了。
第一个夫子从给他这孙女上课来,总是之乎者也一通乱说也就罢了,话里话外还流露出对女子轻蔑之意,对当下官官相护现状的不满。
如果这位夫子当真如此清高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言语奇高郁郁不得志,只会空口白谈之辈。
他这孙女性情素来张扬,那天抬眼驳问了一句——“夫子对此不满,只因夫子此时郁郁不得志。若先生当真高中,鹏程万里,可能一如既往?”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那个夫子却觉得是衡玉不敬师长,愤而请辞。
能因为这么一句问话就动怒的,也不是什么品性高洁之辈,更像是恼羞成怒罢了。
所以傅岑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把人送走,还结了那个夫子当月的束脩。
结果倒好,那个夫子离去之后为他这孙女宣扬了一番,便为后面寻夫子留下隐患。
后面来的两个夫子的人品傅岑考察过了,没什么大毛病,清高也是真清高。结果人家先入为主对他孙女没什么好印象。
而他这孙女也不是善茬——你怀疑我的人品,我干嘛要和你学?
就成了现在这样。
——
任由傅岑和肖嬷嬷继续纠结她的教育问题,衡玉瞧着时间差不多,就从书房溜了,坐着马车去接她义兄容谦言。
湘月书院今天休息,容谦言和同窗边讨论问题边从书院里面走出来。
十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削高挑,已经长开的眉目清雅如同一副最为别致的水墨画。
“兄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谦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和同窗们拱手道别,便往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容谦言上下打量衡玉——没什么被收拾过的痕迹。
“听说玉儿又把一位夫子赶走了?”容谦言笑道。
衡玉讪笑,“这个消息传这么快,居然连你们书院里面都知道了。”
她上午才把人赶走,下午消息就传到容谦言耳里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倒不是。是傅爷爷特意派了小厮来找我。”
“让兄长你训斥我?”
那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容兄长绝对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不是,傅爷爷托我帮你寻一个夫子。他想着,若是我的同窗教你,你顾忌我在同窗间的名声,是不会像之前那般行事的。”
江南乃文教兴盛之地,而湘月书院是湘城最大的书院,里面的教员都是举人。
容谦言现在正在里面上学,准备后年考取乡试。
湘月书院里除了秀才外,还有不少在备考春闱的举人。其中一些人家境贫寒,进国公府教一个女童启蒙就能拿到大笔束脩,还能和国公府搭上关系,这样的好事应该还是有不少人乐意的。
衡玉顺着容谦言的话一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那些迂腐的夫子和他兄长的同窗不同。那些夫子怎么宣扬衡玉都无所谓。
她从不在意一些庸碌之辈的看法。
但她兄长的同窗不同,这会影响到她兄长在书院的风评和处境。
衡玉摇头一叹,“兄长,我要辜负你和爷爷的好意了。”
容谦言含笑瞥她,似乎是想看看她又要怎么忽悠自己。
“我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我的老师,为人正直端凝,讲究有教无类,性情宽仁不因学生的辩驳而心有不满。”
“再说老师的学识,当是那年纪轻轻便高中的风流人物。这还不算,我觉得老师定然曾任过朝堂高官,得陛下尊敬,得朝臣称颂,得天下百姓感其功绩,即使后世史书笔笔如刀,也格外青睐于他,令他负尽天下盛名……”
容谦言目瞪口呆,头一次绷不住自己的形象。
听听这是什么话?
你这老师怕是得从曾经入过内阁的大臣里面找吧。
不对,“负尽天下盛名”这一点,怕是只有圣人才能当你的老师吧?
容谦言看着衡玉那副美滋滋很可能当真的模样,果断闭口不言,没有出声打击衡玉。
倒是晚上,傅岑听完衡玉的壮志豪言,嘴角抽搐,“你异想天开。”
路都没会走就想上天!
“你看不起人!”衡玉指责他。
“你觉得现在的你哪里能让那样的大人物看重?”
“我长相最讨老人家喜欢了,老师那样的身份地位年纪肯定也不轻了,我刷脸都能比你刷多出很多好感。还有还有,我口才可好了,老师肯定喜欢和我聊天。”
傅岑:“……这是找徒弟呢还是找晚辈聊天呢。别人家中晚辈多了去了,还要你凑上去献殷勤?再说就你那纨绔做派,一般的老师也不敢收你当弟子砸自己的招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