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应该一起去酒吧吗?为什么几个人突然都是这副表情?
钟田不明状况的看向刚才还一块称兄道弟的同学,一脸疑惑,他胆怯的小声询问:“咱们有话好好说,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都...都...”
钟田话还没说完,站在他面前的刘亚楠忽然飞身一脚,狠狠踹到他的肚子上。
有力的一脚下去,除了剧烈的疼痛以外,钟田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间涌起一股酸涩,忍下想吐的冲动,他颤着声问:“你为什么打我?”
周围的几个小伙子没人吱声,看到刘亚楠打人的这股狠劲,纷纷吓得不敢说话了。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刘亚楠忽然低下头,两眼狠狠的盯着钟田,看到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只想两巴掌扇过去。
知道这人嘴臭,于是他忍住了。
“你这张嘴不是很会说吗?说我初二的时候打死了人,是你传出去的吧?”
刘亚楠忽然轻笑,问完话,没等面前的人答复,他又握紧了拳头直接朝他的脸挥了过去。
钟田一个没站稳,被他一个拳头打得侧翻在地,就连眼镜也掉在地上,接着他便听到,镜片被踩碎的声音。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不是,不是......”
钟田害怕得语无伦次,其实那些谣言的确是他听说的,但他初中的时候确实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和程宏,还有死去的秦瑞同住在一处弄堂,这件事是不是谣言,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刘亚楠的厉害,他现在是真的怕了,惹不起。
周围吓得不敢出声,当看到刘亚楠接下来的举动,几个人顿时觉得惊恐。
只见刘亚楠忽然蹲下身,两只手指轻拿起一片的眼镜碎片,径直凑到钟田的嘴边,阴冷着脸,沉沉开口:“咽下去。”
众人一看刘亚楠的神色,认真的可怕,尖锐的碎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又微弱的光芒。
钟田吓得涨红了脸,疯狂甩着脑袋摇头,就在刘亚楠用力掰开他的嘴的那一刻,一道清丽的女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住手!”
陆苗抱着野鸦椿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来时无声无息,几个大男孩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
女孩看样子和他们相差不了多少,或许跟他们一样,都还是学生。
刘亚楠看着这个长相还算漂亮的女生,看了眼地上的钟田,终于慢慢站了起来,嘴边挂起一抹讥笑。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同学?”
“怎么,没见过男生玩游戏吗?”
刘亚楠轻挑的话钻进陆苗的耳朵,陆苗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小兔崽子,她的岁数都可以当他姑奶奶了,竟然还敢说自己毛都没长齐!
陆苗事先将野鸦椿放在了没人的角落里,此时哼哧哼哧走过,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大声道:“姑奶奶我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
“看看到底是谁的毛没长齐!”
陆苗前脚刚踏出去,后脚便被人像拎小鸡似的给揪住了。
男人温凉好听的声音忽然响起,陆苗心里一喜,兴奋的扭过头去,果然看到黑暗中的傅承君,此时正站在她身后!
男子一袭黑色的风衣,清冷俊美的容颜似乎夹带了晚风的气息,傅承君将身前的女孩轻轻一带,便将陆苗护在了怀里。
看了眼前方的一群屁大点的高中生,又看看怀里撸起袖子,露出光洁白皙的臂膀,正准备跟人干架的陆苗,傅承君眼底闪过无奈,动作轻柔的替她拉下长袖,然后轻声开口:“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交给我来就好。”
“你乖乖看着我就好。”
说完,傅承君又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远处的几人早就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刚才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清楚的看到,女孩的身后竟多出一个人!
似鬼魅一般出现在黑暗中。
刘亚楠一向胆子大,刚才那一幕他自然看得比谁都清楚,可他一向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于是他大着胆子走过去,气势一点也不弱,依旧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他妈敢给老子装神弄鬼?”
“以为我们一个个都是吓大的?”
刘亚楠一边说着,一边朝傅承君走过去,刚走过去,他的脚忽然定在原地。
傅承君不知何时依旧出现在他身后,此时骨节分明的长指直直卡住刘亚楠的喉咙!
“你...你放开老子!”
男子极为高大,饶是刘亚楠一米八几的身高,此时被黑衣男子紧紧制住,庞大的躯体一时间动弹不得。
对于这种小子,傅承君根本不用吹灰之力,看着这家伙肥头大耳的样子,光长了一身的肥膘,多余出来的力气都用来打人了。
手中的小伙子啊还在不服气的直哼哼,傅承君冷笑一声,记起刚才这家伙对陆苗说的话,俊脸顿时一沉,接着只闻“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小腿被人狠狠一踢,这踢人的力道远比自己要重得多,刘亚楠疼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声音大得如同猪叫。
周围一起的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见到这惊悚的一幕,纷纷四下飞奔逃跑。
其中有一个注意到,地上靠着墙躺着的钟田,于是一把扶起他赶紧跑路!
傅承君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这个家伙虽然看着长得高,但还是个未成年,自己犯不着跟个小屁孩动手。
就在傅承君松手的那一刻,刘亚楠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可他脚还没站稳,面前突然出现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明天继续一万字更新,我的肾还能坚持住!
第40章
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惨白面孔,刘亚楠吓得咬紧牙关,猛吸一口凉气!
面前的秦瑞惨白一张脸,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他的脸上,暗红色的血迹,诡异的顺着他的腥红的眼角滴落,顺着他惨白的脸颊,划出两道血痕。
惨不忍睹的可怖模样,让刘亚楠看过一眼之后,忍不住开始呕吐。
刘亚楠捂着胸口,喉间一阵一阵泛酸,大脑瞬间满满的堆满了恐惧,此时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他惊恐的弯下腰,不敢去看身后。
他清楚的知道背后的东西是人是鬼,两年过去,这人就算死了,尸体也已经化成灰了,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秦瑞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忽然牵唇冷笑,原来这个人渣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秦瑞早就没有了投胎下一世做人的准备,这一世他惨死于他人之手,就是眼前的人,害得他原本的家庭支离破碎!
这些恨伴随他两年,每一夜他都从噩梦中惊醒!即使成了植物,但他依然在噩梦中被人拳打脚踢,直至死亡,他发誓,如果能重来一次,让他站在这人渣的面前,他定要将刘亚楠生吞活剥,让他不得好死!
傅承君看了眼化形后的男孩,不知他为何要以死前的模样现身,毕竟这样看着,有点吓人。
想了想,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陆苗。
秦瑞自然没想到,傅承君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毕竟此人是上一任结界官,若是现在杀了刘亚楠,必然会让陆苗陷入两难的境地,沉思片刻,秦瑞心里有了打算。
冷冷看着那人一眼,面前的苍白身影忽然消失。
只剩瘫坐在地上的刘亚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就像刚跑完一千米长跑似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渗出。
陆苗鄙夷看着这家伙,从那张油腻的脸上看到惊恐的神色真是难得。
不过陆苗这才想起来,傅承君怎么知道她在这?
陆苗抱起角落里的野鸦椿,不管他是怎么找来的,眼下看到他,心里自然是再欣喜不过。
傅承君看了眼,已经自个慢慢爬起来的刘亚楠,继而淡淡收回了目光,为了让人怀疑,他隐去了两人的身形。
“以后跟人干架的事,交给我来就好。”
傅承君忽然想到陆苗刚才撸袖子的样子,忍不住勾唇微笑,还好今天遇到的只是个小年轻,以后要是遇到个胆肥的,难不成这丫头也要像刚才这样,撸起袖子直接上?
傅承君摇摇头,觉得太危险。
一听傅承君不准自己打架,陆苗无奈的摊手,她也不能看人被欺负了,站在旁边围观吧,尤其是像刘亚楠这样,专挑弱小的人欺负的!
陆苗气呼呼的叉腰,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傅承君宠溺的看着她,清隽的容颜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以后打架斗殴的事让我来。”
“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闻言,陆苗不知为何,瓷白的小脸渐渐浮上一抹粉晕,傅承君说的话,总让她...无言以对。
地上的那人已经溜了,虽然被傅承君一脚踢断了小腿骨,但逃跑的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
陆苗思索着要不要继续跟着,但看花盆里的野鸦椿,好像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陆大人,我想去见见我的父母......”
野鸦椿忽然开口,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陆苗点点头,继而扬起小脸对身边的男子说:“既然来了,能不能送我们一程啊?”
傅承君的空间瞬移可比那些交通工具快多了!
傅承君微笑,当然乐意效劳了,毕竟这个时候,是吃豆腐的最佳时机。
陆苗将野鸦椿放在脚边,傅承君向她伸出怀抱,但笑不语的看着她。
两人也算正常的男女朋友了,这种亲密的动作,陆苗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她上前,同样伸出双臂环抱住了他,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陆苗这才觉得身前的这人硬得跟石头一样,说不定,还有腹肌......
陆苗在心里悄咪咪地想着,耳畔忽然响起一道低沉魅惑的声音,“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热的气息暧昧的萦绕在她脖颈,两人的姿势暧昧,关键是她的脚边还放着一盆花,野鸦椿说到底还是个未成年啊!
傅承君这家伙,是想让这孩子长针眼吗?
陆苗的脸一红,这个时候跟她提条件,这家伙准没安好心。
果然,身旁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以后你要每天都给我抱。”
“答应我,我现在就带你走。”
陆苗小声嗫嚅了几句,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乘人之危的家伙。
“麻溜的,赶紧飞起来。”
傅承君沉沉一笑,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护在胸前,不多时,两人带着那盆花消失在昏暗的小巷中。
秦瑞的家一直还在那个城南的弄堂里,而两年过去,这里变得破旧不堪,很多水泥墙壁上写着红色的“拆”字。
这一带很多人已经搬出去了,依然还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一些钉子户,要么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当三人到了这里以后,野鸦椿在无人的角落里变化出自己正常的形态,但只有傅承君和陆苗能看见他。
看着面前的建筑,他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走了几步竟然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看着他哭,陆苗也跟着难受,但她却无法安慰他,并不是每一个植物的遭遇,都是她能感同身受到的。
傅承君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凉的声音淡淡开口:“你的时间不多,该做些什么你只管去做,我不会拦你。”
闻言,野鸦椿忽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眶中还有晶莹的泪水,他看向面前的结界官,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陆苗只负责度化你,但选择权在于你自己。”
说完,便见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神色,倨傲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看向身旁的女孩时,深谙的眼底才浮现温柔之色。
早在看到刘亚楠的第一眼,野鸦椿就暗暗做了决定。
沉思片刻,野鸦椿终于向陆苗和傅承君道别,除了感谢陆苗这两年来的悉心照顾,还感谢了傅承君。
陆苗疑惑,野鸦椿和傅承君什么时候混得这么熟了,自己居然不知道。
告别两人以后,秦瑞寻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了弄堂里的家。
两年过去,家里的变化并不大,似乎一起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当他的魂魄轻易的穿过那扇门时,进屋的那一刻,他终于看见了自己的爸爸。
两年前的秦阳精瘦干练,三十几岁的年纪但看上去精神焕发,如今眼前的人,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头上的白发让人看了心惊。
秦瑞红着眼,眼眶一阵酸涩,他甚至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老人”是不是自己三十多岁的爸爸。
他跑过去拥抱秦阳,可透明的身体却无法触碰到他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秦瑞慢慢注意到自己卧室的动静。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地板上背对着他坐了一个人,此时正靠着他的床。
妇女的头发很短,即使背对着他,秦瑞依旧能看出她熟悉的轮廓。
是他的妈妈。
此时她手里拿着他穿校服的照片,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在对照片里的人说着话。
秦瑞的泪已经留干了,即使见到了他的父母,可一颗心却是空空落落的。
他将身体轻轻依偎在他母亲肩头,听着她失了心智后的喃喃自语。
嘴里一边一边重复呼唤的都是他的名字。
“妈妈,我好爱你们。”
秦瑞说完这句话时,看了眼准备晚饭,脚步不太利索的爸爸,最后他慢慢消失在昏暗的房间中。
秦妈妈手里捧着照片,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儿子的声音。
仅仅是一句话,但她听得真真切切,那是她儿子的声音!
泛黄的照片上,不知何时落了一滴水滴,秦妈妈激动的攥紧手中的照片,猛地站起身,疯了似的,开始朝四周呼喊秦瑞的名字!
她刚刚真的听到儿子的声音了,她听到他说话了!
秦妈妈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客厅里的秦爸爸一惊,以为妻子又受了刺激,毕竟这种失控的情况,每个月都会发生一两次。
就像现在,他也以为妻子是间接性神经失常。
“秦阳!我听到儿子的声音了,我真的听到他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