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为花幼阮一个四岁的小寿星,坐在上方,头一点一点的,无聊的恨不得马上就能睡着。
太后见旁边的小姑娘摇头晃脑的,也起了玩心,伸手轻轻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小姑娘竟然没醒,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哼哼”声,可爱极了。
“儿臣提议,既然是妹妹的生日,父皇不如允了我们投壶!这样的活动,相必妹妹会喜欢的。”
花幼阮正嬷迷迷瞪瞪的摇头晃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听到投壶这两个字瞬间就来了精神,可睁大眼睛看到花幼蕊站在下面,瞬间就又蔫了。
今天下午自己的姐姐在御花园里咄咄逼人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提不起好感了。
但皇帝并不知道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发生了什么,见花幼阮似乎是不喜欢这些宴会传统表演,自然就觉得花幼蕊这个提议不错,当即便点头同意了,介于太阳已经落山了,皇帝还特意吩咐宫人去收拾出一处大殿来,准备在室内进行这场活动。
花幼阮一向对自家父皇不亲近,见父皇同意也就没说什么,总归不过是一个游戏,她还不怕这个。
本身不过是讨个好彩头的事情,花幼阮年纪又小身份尊贵,大家也就各自收敛了打定注意要讨小公主开心,还能给小公主一个好印象。
但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花幼蕊今天下午在御花园丢了脸,回去换了衣服回来就一直惦记着要把丢掉的脸面都挣回来。所以她提出来投壶,才不是什么讨妹妹高兴,就是想出出风头。
她这样的心思,不远处站着的令锦一眼便看出来了。
“殿下的妹妹,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他拐弯抹角的这一句话,太子在旁边是听的真真的,刚刚花幼蕊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又不是没看到,自然知道这个丫头再在打的什么注意。
“那可不是?本殿下的妹妹,自然是数一数二的!”
太子想了想,似乎又觉得这话不对,看了看不远处拉着祁月手的小姑娘,又补了一句。
“不过可不是说她啊,你且看着吧!”
令锦笑了笑,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小朋友:谁戳我脑袋来着……?
第19章 (?ò ? ó?)
“不过可不是说她啊,你且看着吧!”
令锦没有说话,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正拉着祁月和江淮雪,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宫人们将一切准备妥当,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花幼蕊见一切准备就绪,没等别人开口,就自己站了出去。
“古人以投壶饮酒为乐,当是一件雅事。今日是小公主的生辰,看歌舞过于无趣,飞花令对小孩子来说又着实有些难度,所以本公主想着,唯有这投壶才最能起到助兴的作用,相必妹妹也是喜欢的。”
太子和花幼阮这位小寿星皆在场,做主的人不是太子也该是花幼阮,但花幼蕊却毫不客气的站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太子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显然是想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庶妹到底想要干什么。
“投壶助兴是妹妹提出来的,想必太子哥哥不会介意,对吧?”
她一副‘你不同意就是兄长欺负妹妹’的可怜模样,太子看过去只觉得一阵恶心。可在外人眼里,这难保不会成为兄友妹恭的和谐场面,太子为了皇家颜面,也就忍住恶心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娘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这花幼蕊可跟她母亲陈贵妃有的一拼。
花幼蕊见太子点头,笑了笑便继续说了下去。
“这投壶的规则相必大家都知道,本公主也就不过多重复了,一人八只矢,三人一组,其中一人为司射,剩余二人投壶,二者胜出的人与另一组胜出的人对决,最后拔得头彩的人......”
她说了半天,将投壶的规则简单的说了说,正说到头彩部分,就见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进了殿。
因着过来玩投壶的都是孩子,所以皇帝和太后也就没有过来,而是派宫人来添了彩。
“陛下添彩——”
众人一听是皇帝添彩,纷纷正了身子支起耳朵去听,内侍总管见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也就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拔得头筹之人,只要是在允许范围内,陛下会允诺此人一个要求,此为陛下所添之彩!”
此话一出,殿内的人均是抽了一口气。试问陛下这样大的彩,以前谁见过?在场的最大也就是太子和令锦,其余的都不过是几岁,细说起来这就是一群孩子们之间的游戏,皇帝却是添了这样大的彩,大家是谁也没听说过。
当然,大多数公子贵女都只是惊讶罢了,可唯独花幼蕊,听到自家父皇添彩,心中的嫉妒都快要溢出来了。
想想自己六岁生辰的时候做游戏,父皇也是添彩,添的什么?是一对红珊瑚摆件,尤为少见,当时让那些公子贵女们好生羡慕。可如今这个不过四岁的小娃娃生辰,父皇竟然愿意做这样大的彩,与当时的红珊瑚简直是不能比的。
花幼蕊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瞬间甚至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而在殿中的其他贵女,自然是想起了花幼蕊六岁生辰时的那对红珊瑚,三两人成群时不时的小声议论几句。
“本殿下还想着时辰不晚,可没想到父皇竟然已经添过彩了!”
太监宣了皇帝的添彩,自然是早早的退了出去。正当殿内安静的时候,门口那处走进来一身黑衣的人,大家便将目光全部放到了那人身上。
“妹妹怎么不说了?”
他朝着花幼蕊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皇兄!”
花幼蕊看着面前的人,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并不是别人,而是花幼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花兴元。
“二弟也是,跟大妹妹的眼神一样不好,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太子知道花兴元干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他这个妹妹撑腰,顺便搞乱自己妹妹的生辰宴?这对兄妹,没一个省油的灯,就是他的克星。
花兴元本来就是有意忽略太子的,打的就是屋子里站着这么多人他没看到太子的理由,倒是忘了太子一向是个难缠的。
“太子殿......”
“得了得了,快开始吧,本殿下是来看诸位投壶的,可不是来听人说话玩的。”
花兴元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子的话打断,只见他摆了摆手,一脸的冷漠。众人见太子发了话,也就纷纷组队去了,气的花幼蕊直跺脚。
这一组队就快了,花幼阮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是第一组。因为祁月不会玩,江淮雪又因为出门前被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要 出风头所以不愿意出手,最终也只是做了司射,花幼阮便和吏部尚书家的小姐一队,二人对决。
那吏部尚书家的小姐不过就是个平日里在闺阁绣花的娇娇女子,对于投壶也只能说是玩过罢了,自然是敌不过花幼阮这个从小跟着两个哥哥玩闹长大的鬼灵精,最后毫无疑问是她赢了。
就这么一来二去,最后也真是巧,竟然只剩下小姑娘和花幼蕊两个人走到了最后。花幼阮倒是不惊讶自己的庶姐投壶技术好,毕竟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若是好也不奇怪。
可花幼蕊却没想到花幼阮玩的这么好,看到最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还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她也不怕,花幼阮还是个小姑娘,人才比壶高不了多少,也就是和那些千金小姐们比起来能赢,再加上有些贵女打着讨好花幼阮的注意,不乏故意放水的人,自己和她们可不同。
“阮阮让一让姐姐,便由姐姐先开始吧。”
花幼阮一点也不怕,甚至还颇有礼貌的歪着脑袋提出要让花幼蕊先开始,乖巧的像一只猫咪。花幼蕊倒是丝毫没客气,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矢就扔了出去。
“漂亮!”
花兴元倒是毫不吝啬的给自家妹妹鼓了掌,众人见他鼓掌便也跟着鼓了起来。
旁边司射的是江淮雪的哥哥江淮宁,他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不偏不倚,这差事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朝着那壶看了看,说了出来。
“平阳公主,贯耳,得四筹!”
花幼蕊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花幼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看不出来平阳公主还是有两下子的。”
令锦看着花幼阮,嘴上说着花幼蕊厉害,心里却丝毫不担心,就连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旁边的太子撇了他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
“一会花幼蕊哭的时候你可别笑的太夸张啊,不然本殿下可不好给你收场!”
二人的目光皆盯着花幼阮,嘴却没闲着,压低了声音说话,生怕打扰了小姑娘发挥。
“这话殿下该说给自己听才是。”
令锦笑着回了一句,太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没说话,继续认真听自家妹妹投壶去了。
花幼阮见花幼蕊一上手就是贯耳,便知道自己这位姐姐是有了必胜得心思,可她自己这小脾气倔起来,心里也是胜负欲燃烧,自然也不示弱,从宫人手中一股气将两只矢一块儿拿了过来。
众人见她取了两只,心中便知晓花幼阮要做什么,却又纷纷摇头。
可那两只矢却是像长了翅膀似的,花幼阮伸手一投,便轻松的同时落入了两边的壶耳,看的在场之人目瞪口呆。
“小公主,双耳,得六筹!”
谁能相信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能投的出双耳?
可谁也没有花幼蕊惊讶,她见那两只矢竟然同时落在壶耳里,惊得半天没有说得出话来。旁边站着的花兴元见自己妹妹不动了,急得伸手拍了她一下。
“妹妹?”
吓得花幼蕊立马回了神,也不等宫人递过来,自己就从桶里拔了一只矢出来。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壶瞄了半天才扔出去,却是连壶都没能进去。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平阳公主,空!”
江淮宁的话就像是打在了花幼蕊的脸上,他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那只矢,不可思议的摇头。
花幼阮倒也没笑她,而是镇定地接过一只,看了看那壶,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矢,用了些巧劲儿便扔了出去。
这一只出去不要紧,屋子里却是人人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四岁的娃娃投出来的?一个四岁的娃娃竟然能投的出依竿?
“小公主,依竿,得十筹!”
所谓依竿,就是投出的矢不落壶底,而是倾斜着靠在壶口的边缘,颇有些难度,别说是花幼蕊,就是在场许多公子哥,都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让本太子看,好像没必要再继续了吧,你说呢大妹妹?”
投壶投到这个地步,别说是花幼蕊,就连一边站着的花兴元都觉得丢了脸面,毕竟这游戏还是她自己的妹妹提起来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本就是个乐子,何必那么较真呢?”
他这话说的让太子直皱眉,正准备说话,令锦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陛下添了彩头的比赛,怎么到您这里就变成找乐子了?”
令锦的一句话直接将皇帝搬了出来,花兴元即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个皇子,自然不敢和自己老子拧着来,当即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小公主,拔得头筹——”
江淮宁见时候正好,毫不犹豫的宣布了最终结果,紧跟着令锦和太子身后,又无形中给了那兄妹俩一个大嘴巴子,彻底让两兄妹丢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小朋友:猜猜阮阮会拿着彩头提什么要求呀!前文有提示哦!阮阮觉得各位哥哥姐姐肯定会踊跃参加的对不对?猜对有小红包哦~
(周四晚九点更新)
第20章 ( p_q)
自从几日前自己生辰宴上她拔得了头筹之后,手里捧着父皇给的颇有重量的彩头,却苦于没有好的愿望,硬生生急得她一连三天顿顿都少吃一碗饭,愁的就是到底该提些什么要求才能不浪费这个实现愿望的好机会。
可是她有什么愿望呢?
希望每天可以多吃一颗粽子糖?
希望以后可以即使在饭后也可以吃多一些小点心?
希望明天午膳的时候可以加一碗樱桃酪?
不不不,这些愿望未免太简单了,能靠自己争取来的,绝对不能浪费一个实现愿望的好机会!
“阮阮,我来你国之前曾听皇兄说,过了年节,十五的时候民间会有花灯节,特别好看!你去过吗?”
祁月坐在旁边,无精打采的盯着正认真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花幼阮,突然抛出了这个话题。
花灯节?
祁月的话倒是提醒了花幼阮,她是知道花灯节的,之前就听连枝说过,民间的花灯节最是热闹,大家早早的吃完晚饭,带着家里人,一起到街上走走,那里会有许多漂亮的灯笼......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花幼阮正想的入迷,猛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只见是她的文宣哥哥和太子哥哥来了,当即从圆凳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刚刚跨进来的令锦。
“文宣哥哥有没有去逛过京城的花灯节?阮阮听说花灯节可漂亮啦!”
她个子矮,也只能抱住令锦的腿,令锦低下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将她脸蛋上的点心碎渣轻轻的擦干净,这才笑着将她抱了起来。
“文宣哥哥自然去过,是很漂亮,不过,阮阮怎么想起了这个?”
花幼阮降生的那一年,他跟着父母回京,是一起去逛过花灯节的。只不过小姑娘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是没有这项活动的,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祁月姐姐说,花灯节很热闹很漂亮,阮阮想去!”
她这样说倒是让令锦怔愣了片刻。放在往常,只要小姑娘的要求合理,他都会尽力满足,可若是说要去花灯节,他却是做不得主的。不用说他,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带小姑娘出宫去。
“阮阮,你还小,日后等你长大了,太子哥哥带你去好不好?”
太子自然知道令锦无法完成小姑娘的愿望,而她自己也不行,所以很是干脆地将这个问题抛向了以后,给小姑娘打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并毫不客气的瞪了祁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