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一桩桩一件件乱麻似的扑天盖地将她笼盖,一件还好,这么多件,头疼。
想到这里,白喜儿又拱了拱乐无忧,乐无忧嘴角的笑容越发没法看,哎,他家夫人可不能在这么愁下去了,该变成小老太婆了。
“卿卿,要不要去齐家看看?”
乐无忧不经意开口,白喜儿眼睛却明亮起来,对啊,西郊花圃东家是齐家,肯定齐家知道点什么,可是刚刚逃离追杀,就去齐家,得用个正当理由。
突然白喜儿想到沐氏父女,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乐无忧看见刚扬起嘴角的姑娘脸又耷拉下去,宠溺的笑了笑。
白喜儿恨不得仰天咆哮德太难了,距离十天之约还有六天,太难了!
但有人替她咆哮。
“喜儿,你在干嘛?!”
尖利女声从羊肠小路道口传来,一身青灰色劲装的姑娘拉着白喜儿起身,弄得白喜儿措不及防。
“你怎可大白天坐在男子腿上呢?”
那姑娘拿着手指戳着白喜儿,白喜儿一开始吓一跳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是谁,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笑容。
“兰兰,你回来了。”
姜兰没好气的看着姐妹这幅心大的样子,耳提面命点着白喜儿小脑瓜,余光偷撇了下她身后的男子,男子已经不喜眉头皱了起来。
“我昨夜刚回来,听闻你出事,宋有生那厮我已经打点好,他在牢狱里不会吃苦,反而是你,要查案跟我说,我一个捕快,查的案不比你多。”
白喜儿伸手抱住姜兰,姜兰余下的话全部吞咽回去。
白喜儿跟姜兰之间的缘分说起来,就要从白喜儿进平湖镇第一天说起。
那日,她刚到平湖镇,就看见一青年着不菲华服强娶民间女子,白喜儿生平最厌恶强娶豪夺之人,当下,宋有生拦是拦不住,白喜儿就冲出去,那青年见白喜儿不知天高地厚连他看中的人都敢抢,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就朝白喜儿攻击过去。
白喜儿武力强大,可一人难敌八手,很快落在下风,宋有生在旁急的不行,围观的百姓缩缩脑袋,幸好这时姜兰穿着捕快的青灰色劲装出现在众人眼里,姜兰与白喜儿并肩作战,才将他们制止住。
青年嘴里愤着盛怒:“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们居然敢——”
“我管你爹是谁,欺负到了平湖镇的底盘,自然爷收拾你。”
姜兰英姿飒爽,这样的女子深的白喜儿喜欢。
后来白喜儿在平湖镇开茶馆,没少了姜兰的帮衬,二人一来二去,也结为姐妹。
只是,宋有生出事时,姜兰刚好被派出公干。
“哎,你现在怎么样?”最终,姜兰叹气,拍了拍白喜儿后背。
白喜儿刚准备回答,她杏眼瞬间睁大,一股力量从后面拽住她,强迫她离开姜兰的怀抱。
“卿卿,你、抱、了、别、的、女人。”乐无忧一字一句说。
白喜儿:“......!!!”
姜兰:“......”
她忘记,她答应不拉别的女人的手,可是她抱了别的女人!
乐无忧好哄吗?不,一点都不!
以前他会像没要到糖的小屁孩哭的死去活来,可现在他会用像小鹿受伤的眼眸无声盯着你,让你心肝肺都不安起来。
“哎呀,无忧,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呀。”白喜儿好言相哄。
乐无忧微微冷的目光看向姜兰,一来就抱卿卿的女人,不喜欢。
姜兰双手抱胸,打量乐无忧,嘴角哼哼几声,耍脾气的男人,一点也不大度,这样的男人不能要。
二人之间展开一场无声对战,视线相交,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白喜儿没注意到二人之间硝烟四起,但她脸冷下来:“你要是在不理我,我回去就让赵先生多给你布置作业。”
这时的乐无忧还不知道,有时候让女人哄男人,越哄会觉得自己越委屈,最后反而是她生起气来,且哄不好的那种。
乐无忧眼睛快速转了一下,审度了下里面的利害,觉得自己厌学的反面人设还是要立住,手握了握白喜儿手,代表他不生气了。
白喜儿摸摸乐无忧头,甜甜笑道:“乖~”
“对了,兰兰,你这是打算去哪?”
“我大姐好久没有回来,打算去大姐家看看。”姜兰还是觉得乐无忧碍眼,索性不看他。
“你大姐家在哪?”
“大姐三年前嫁给了齐家长子齐景。”
白喜儿跟乐无忧对视一眼,不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齐家吗?这不理由来了!
是,卿卿,就用这个理由。
“兰兰,你带我俩一起去呗,我俩还没有吃早饭,肚子饿得不行。”白喜儿说的这话是真的,一睁眼随便垫了几口粥,就莫名开始逃亡。
这有什么不可,姜兰一口答应带着他们去往齐家。
然而,没想到,刚到齐家家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
第24章 硬闯齐府
姜兰带着白喜儿乐无忧两人来到齐府,她刚说了是他家大夫人的亲妹子,看府的小厮就立刻拦住姜兰,不让姜兰他们三个人进去。
“你进去通报一声,我真的是你家大夫人的亲妹妹,你难道都没有看出来我们姐妹俩很像吗?”
姜兰耐着性子解释,白喜儿在来的路上饿的实在不行,买了点吃食,此刻她正跟乐无忧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
守门的小厮很是为难,是,他们看的出来你和大夫人长的很像,但是齐大爷出门前说了,不让进就不让进,他们也没有办法。
白喜儿乐无忧站在大门吃饱喝足,姜兰无精打采回到他们二人身边。
姜兰大姐姜燕儿是平湖镇有名的才女,性格是出了名的温情,跟喜欢女扮男装不拘礼节的姜兰截然不同,好像姜家两个女儿站在了对立面。
“阿姐每月都会回家一次,可她已经有两月未回,阿娘担忧,便写了一封书信,岂料那书信也没人回,大哥曾经来看,但姐夫说阿姐一切安好,阿娘还是不放心,便再次让我来看看。”
白喜儿拿着手帕给自己擦擦嘴角又给乐无忧擦拭干净,安慰的话她说不出来,因为她看着高门大户的齐府很是古怪。
“不如硬闯?”白喜儿试探性说一句。
姜兰啊一声,眼眸犹豫,她也是平湖镇的捕快,硬闯民宅,这好像不太行。
“我再去看看。”
姜兰又开始磨小厮们。
白喜儿望了望高墙,心想能不能翻过去。
“不是你亲骨肉你不悲伤。”尖利的戏子声音从高墙之内传出来,白喜儿看向姜兰,姜兰脸色一下臭了起来。
“刚才唱戏的是齐家老爷还在世时最宠爱的玲娘,玲娘出身烟火之地,会唱着一嗓好听的小曲,把齐老爷哄的不知道多开心,不过直到齐老爷死后,她都没生下一个孩子。”
女子戏声不断,白喜儿可以想到高墙内那所唱之人是一副什么模样。
“齐老爷死后,齐大爷接手,那玲娘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齐家?”
妾室身份卑微,只比奴仆高一个阶位,《大兴律》中有一条,若是被大户人家买回来的贱婢,应随买回来之人同死。
姜兰冷哼,“那齐老爷临死前可是嘱咐姐夫,一定要留下玲娘,玲娘受尽孤苦,要齐府保她安稳无忧。”
当初还因为这件事,阿爹就不同意阿姐嫁给姐夫。
宠妾灭妻?白喜儿不是很赞同的摇摇头,希望齐景不要走他父亲那条老路。
紧闭的大门打开,出来一丫鬟,姜兰欣喜跑过去,丫鬟看见姜兰立刻跪下来:“二姑娘,大姑娘在这里待得一切都好,只是大姑娘偶感风寒,不宜见客,说让二姑娘今日回去,过几天就回家探望家主夫人。”
姜兰一听,心悬上来:“阿姐严重不严重,大夫如何说?”
丫鬟一一仔细回答下来,让人挑不出毛病,就像是背下来吧。
白喜儿听的出姜兰话里的担忧,脑海里浮现出她仅见过一次的姜燕儿,只一眼就知道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
倏地,白喜儿渐渐散漫的视线有了焦点,目光像老鹰一般凌厉的起来。
她刚刚好像看见穆婷婷。
白喜儿循着方向过去,看到一身姿曼妙的姑娘站在齐府后门不知同周围人小声说什么,女子着丫鬟打扮,侧脸清清楚楚落在白喜儿眼里,白喜儿胸腔里燃起怒火。
对,齐家花圃种罂粟花,她就应该想到穆婷婷肯定跟齐家有关系。
她又强忍着胸腔里的怒火,指甲却悄无声息入了肉,可是她没有感觉。
她硬生生看着穆婷婷笑容满面走进齐府大门,她欲跟上,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卿卿,别去。”
白喜儿被愤怒冲上头的冲动在少年温热的怀抱里慢慢平复下来,少年侧了下身子,白喜儿就被他抱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手顺着白喜儿衣袖找到白喜儿的手,十指相交。
白喜儿蔫蔫的头抵在乐无忧下巴,似乎要将自己埋进去。
刚才是她冲动了,今生的穆婷婷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即使她记得上一辈子的事,可是穆婷婷不是上一辈的穆婷婷。
缓了好一会,白喜儿抬头,乐无忧垂下头,二人额头相碰。
红豆任务浮现在乐无忧脑海里,乐无忧恢复点记忆,可是他知道这远远不够,他曾私下找到小白鸽,让他把余下碎片全部给他,小白鸽神神叨叨,只说时间未到。
目睹刚刚有反差的白喜儿,乐无忧再次肯定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无忧,我们走吧。”
“好。”
白喜儿不希望乐无忧去问,乐无忧自然不会问,他牵起白喜儿手走回大门。
“喜儿,我们回去吧。”
姜兰一股子放心,也没有看出白喜儿异常。
白喜儿点点头,想着晚上在返回来看看。
三人刚动,猛然从后门跑出一人来,那人衣服凌乱,身上染着血迹。
“二姑娘二姑娘,救救大姑娘,大姑娘快要死了。”
声音亮而利,一下吸引姜兰,姑娘刚喊完,她身后就出现一群奴仆,死死捂住她的嘴,将她扑倒在地上。
但一切晚了,姜兰已经注意到那丫鬟。
“白露?”
“二姑娘,快,救救大姑娘,大姑娘快要死——”
一婆子捂住白露的嘴,狠狠揪着白露的头发,白露疼的嘶牙咧嘴。
“姜二姑娘,您见笑了,她犯了点事,这就带她回去。”老婆子掐笑,白露拼命挣扎。
江兰看到白露这般还会愚蠢的相信婆子的话吗?要知道白露可是阿姐从娘子带过去,且从小伺候阿姐的。
“给我松开。”
婆子怕了,姜兰的耐心已经在跟小厮磨得时候用完,再说了最后一遍:“给我放开!”
婆子松手了,白露一下爬到姜兰身边:“救救大姑娘,大姑娘要死了。”
白露衣裳带血,看的姜兰血液沸腾,转身闯进齐府,白喜儿看了一眼姜兰,和乐无忧一同为姜兰开路。
今日来的还算及时,齐景不在家,一群小厮想拦也不敢太使劲拦,姜兰怒急了眼,一路冲到最里面。
才堪堪看到准备跌倒在床榻上浑身是血的姑娘。
“阿姐!”
声音撕心竭力,白喜儿身躯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更迟了,求见谅~
第25章 开始反击
姜家府邸,灯火通明,姜父姜母围在房屋外面,等待姜之牙的诊断结果。
白喜儿抱着姜兰安慰她,可姜兰通红的眼睛丝毫没有消减。
“姜大夫!”
“姜大夫!”
几声齐出,大家一用上前围住出来的姜之牙,姜兰见状也赶紧跑了过去。
白喜儿看着门口杂乱的场景,心里有点难受。
穆婷婷阴阴的笑容浮现在白喜儿跟前,那是她出来时,偶然一瞥,看见穆婷婷站在走廊内侧。
她为什么要那个时候站在哪?
白喜儿心生疑惑,姜之牙沉重无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进去见姜大姑娘最后一面吧。”
多好的一姑娘啊,竟然遭遇家暴,遇人不淑啊!
姜之牙脑海里还是他刚来平湖镇,姜燕儿还未及笄,总是爱往他跟前凑,后来小燕儿嫁人了,往来也少了,可是他总能听到百姓说齐家大夫人是何等的贤良淑德,今天救济了哪里,昨日又去哪施粥。
果然老天爷都是不开眼,好人总是早死。
姜母哭的不能自行,姜父拥着姜母进屋去看姜燕儿。
姜兰站在门口迟迟未动,她的脑袋哄哄,好像有上千只蜜蜂在耳边齐鸣。
“齐景你这个王八蛋,我要你为阿姐偿命!”
姜兰怒号,后红着眼,黑着脸,将长剑佩戴好,就往马厩走去。
姜兰大哥几日前刚刚被调走,已放出消息,但要回来还需要几天。
白喜儿赶紧跟上去,拦住姜兰要骑的马绳。
“你现在不能去。”
姜兰狠狠拉了一下缰绳,声音冷如深冰:“放、开。”
“我们把阿姐救出来,齐家现在肯定知道我们会去找他,我们鲁莽而去,他们定想好万全之策对付我们,只会折在那里。”
“那我阿姐就这样冤死吗?阿姐向来最最与人和善,她凭什么死?”
失姐之痛,烧着姜兰的血液,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齐景抓过来,拆了他的皮骨,放空他的血。
白喜儿冷笑:“当然要报,可是不能便宜了齐家,而且既然要报,就那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姜兰冷静下来,对,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可是下马威也要施。
当夜,姜父第一次私用兵权派出五十名身强体壮的士兵围住齐府,哼,想准备脱身的证据,休想!
一个苍蝇都甭想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