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二七身边,努力拉着二七,将二七拉进来,可酒里下的迷魂散分量过大,白喜儿最后一刻晃着脑袋晕在二七身上。
天晕地裂,世界崩塌。
二三跑的快,但身上就那点花拳绣腿,眼看壮汉的大刀就要落下,旁边闪过一灵活身影,直朝大汉的腹部攻去,大汉直接跪下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无忧!”二三声音含着惊喜。
乐无忧站在二三身前将二三护住,冷静吩咐:“去找喜儿。”
二三点头,转身离开,大汉互相看看,朝乐无忧攻击去,乐无忧三两拨千斤之势将他们阻挡在外。
昨夜,小胖鸽传信回来,萧沉信上说:穆婷婷在流放之路上不忍道路艰难,已经死在路上了。
那时,白喜儿跟乐无忧对视一眼,流放本来就是让人惨死在路上,可白喜儿心里总觉的不舒服。
穆婷婷,那可是穆婷婷,白喜儿想到在大兴城见到的穆婷婷,左侧脸颊带着一条长长的疤痕,奇丑无比。
“让萧沉明天过来一趟吧。”
萧沉现在对乐无忧是言听计从。
乐无忧估算着萧沉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然,一道心惊的声音在乐无忧耳边响起。
【不好了,喜儿他们全部被人带走了!】
乐无忧手腕用力,抢过身边一男人的大刀,将他杀死在眼前,男人流出来的血滴在了乐无忧白色长袍上。
他赶紧回去,原本门扉开敞的大门此刻关闭,乐无忧一脚踹开,浑身杀气。
黑衣人背着白喜儿从窗户逃跑,身后还有为他断路的小厮。
乐无忧刀一横,气场全开。
萧沉赶过来时,看到走廊上死去的人不由心中惊恐。
“给我封锁整个东林,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是。”
萧沉寻到房间,一进去便是一个尸体躺在他跟前,他眼角突突跳。
这死法,这躺着的姿势,是出于他师父没错。
萧沉将二三二七各自放好,在转而去看了黄心双,萧沉垂目而望,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笑容。
“公子,那痕迹好像去往巫山了。”
萧沉脸色一变,巫山,可是土匪聚集的地方,朝廷几次派兵来攻打,都没有攻打下来。
“再去看,确保是不是上了巫山。”
“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萧沉望去,黄心双无知的坐起来,扶着脑袋,眼神闪过几丝迷茫。
“这...这是怎么了?”
萧沉掀开衣袍,坐在黄心双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黄姑娘既然醒了,不如告诉在下之前发生什么事吧。”
黄心双缓慢喝了一口,随后目光看着茶杯,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个花来。
许久以后,萧沉才听到微弱的女声:“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跟白姑娘喝酒,喝着喝着酒双眼发黑。”
萧沉将她们的酒拿到鼻尖嗅了一下,他常年在赌场酒场青楼打混,这酒闻起来倒是好闻,但......
“我想回去找父亲了。”姑娘瑟瑟发抖,坐在一旁,一双大眼睛此刻含着水雾,怪惹人心疼的,尤其眼尾还时不时去看向萧沉。
萧沉想起这姑娘的身份,黄御史的嫡女嘛,那估计...
“公子,黄御史来了。”
萧沉笑了,果然,这女人岂是他想留就留的。
“爹爹!”女子脆生生喊了一声,身子起身,快步跑到那个中年男人跟前,看了一眼就一头扎进中年男人的怀里。
黄御史爱怜心疼的安抚她:“爹爹来了,不怕不怕。”
黄心双无声留下眼泪,这样的眼泪更让人疼惜。
“萧公子,我家双儿也是个受害者,且从下锦衣玉食长大,经历此事,心里定然害怕的很,本官带回去也无妨吧。”黄御史将黄心双拉到身后,脸上是为人父亲的疼爱。
萧沉想到那信里所说,他是想留下黄心双,可身份悬殊,他怎么留呢?
“黄大人说笑了,令千金....”
“我看不可。”
萧沉半弯这腰,听到一道沉稳的男声截了他的话,抬头去看,一看来人,他心里惊讶了半分。
黄心双打量着来的男人,男人生的硬朗,目光犹如一把出尘利剑,身上带着沉敛之气,见男子朝她看来,她又赶紧错开眼睛,低头让人看不清容貌。
“黄大人,这件事事出有因,本官想要好好清查一番,还望令千金能再次修养。”
黄御史为难看了一下黄心双,在看看在场人:“姜大人说的对,是下官护女心切,差点乱了规矩。”
萧沉不知道黄大人口中的姜大人是何人,但他听得出来这姜大人绝对位居高者。
萧沉跟在这位姜大人身后,看着他镇定自若审查着,心中升出敬畏。
三个时刻之后,他们得出一致消息,白喜儿怕是被绑去巫山了。
巫山上,白喜儿艰难睁开眼睛,视线混黑,唯有高高的窗户上洒下几许日头。
干硬拉人的草垛让她身子不舒服,来回晃动几番,却不曾想惊动了守门人。
“哟,小娘子,醒了。”
白喜儿等着头清醒,没有应话。
守门的两位小哥心大的聊起天来:“小娘子,你可有福了,要不是上面说了不让我们碰,此刻你可不能安然躺在这巫山上了。”
她反应过来,巫山,以烧杀抢掠出名的巫山。
她也懂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安然是什么意思。
“他们给你们多少银两,我给你们双倍。”
小哥讪笑:“你可给不起。”
白喜儿还想说什么,外面小哥有说:“今个送饭的人怎么换人了?”
沙哑的男声回应:“那是我哥,我哥今日不舒服,便就让我来了。”
“赶紧进去赶紧出来,里面的人重要的呢。”
“好嘞哥。”
白喜儿懒得再费口舌,刚醒过来身子还软,反抗也掀不起火花,还不如听话的得片刻安生。
送饭小哥进来,白喜儿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只躺在那里,像独自绽放的兰花。
“吃饭了。”
白喜儿动了下身子,但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送饭小哥坚持不懈,又将饭菜往她身边端了端,这才白喜儿睁开了眼睛,接近着她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那是...“无!”
话刚出,乐无忧就捂住白喜儿的唇瓣,从怀里掏出一个鸡翅膀:“卿卿快吃。”
白喜儿就这乐无忧的手小声吃着那鸡翅,外面小哥催,乐无忧声音立刻沉起来:“好了哥,你别急。”
乐无忧在白喜儿耳边分析情势,并往白喜儿怀里塞了一把匕首,看了一眼白喜儿方才离开。
白喜儿一下读懂乐无忧眼里的意思,朝他点了个头。
乐无忧端着饭菜出去。
夜半,一声黏人的小猫从草丛中发出来,惹得看门的小哥心情不佳。
可那猫依旧在草丛里面:“喵~喵~”
第46章 心疼师父
小猫的叫声黏稠磨人, 好像要紧紧的一下下蹭着你。
终于,守门的小哥忍不住了。
“我逮住那只野猫, 非打死它不可。”小哥凶神恶煞, 气势冲冲走入草丛之中。
“喵~喵~”
猫咪的叫声似乎更远,小哥继续往里面走, 枯树高枝, 小哥疑惑了,奇怪明明就在附近,怎么找不到。
“喵~”
又一声传来, 小哥抬头往上看,一只纯白色小胖鸽进入到他的视线里。
一只鸽子发出猫的叫声!鬼......吧!
在小哥还犹豫不安时, 小胖鸽又发出猫的叫声, 小哥惊悚的拔腿就往外面跑, 然为时已晚。
一手掌如利刃劈在他的后脖颈,他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就晕了过去。
乐无忧笑了下, 朝天上招招手, 小胖鸽冲着乐无忧飞去, 落在他的肩膀上。
小白鸽叹气, 悲哀,它堂堂姻配系统,鸽子的佼佼者,竟然沦落到学猫叫!
另外一个守门的小哥等了许久,未见同伴归来,看了一眼屋子, 又看了一眼干草丛,紧接着他叫了一下同伴的名字,无人回应。
时间过分,周围安静的过分,他心里开始打鼓,猫的叫声再次传来。
月圆之夜,猫妖在世!
想起那个遥远充满血腥的传说,他仰头望着天,圆月闯进他的视线!
腿一下软了下去,后反应一会,站起来跑了。
【我还没有学猫叫,他怎么跑了?】小胖白鸽疑惑看着那个跑的飞快的男子。
乐无忧也不解,不过跑了倒是省事了。
【你先飞进去。】
在白喜儿的认知里,她并不知道乐无忧能跟小胖白鸽说话。
小胖白鸽挥着翅膀,以一种笨拙的姿态飞向了窗户。
门发出一声响声,白喜儿手下动作一停,闭眼假装在睡觉。
“卿卿,是我。”乐无忧蹲在白喜儿身边,白喜儿一下睁开眼睛,她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割的差不多,乐无忧轻轻一拉,那绳索就断开了。
乐无忧扶白喜儿起来,白喜儿身子没由的来的一软,乐无忧直接背起白喜儿。
“卿卿,我看好路了。”
白喜儿趴在男子宽厚的肩膀上,心里感到安稳,喉咙里发出嗯一声,乐无忧确保白喜儿趴的舒服,开始背着白喜儿赶路。
夜色清明,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风刮在脸上让人感觉疼,但白喜儿心里却很安静。
男子坚定快速的脚步听得直让她心突突跳,她从未遇到一个男子,待她如此之好,那份好有的让她贪恋的不想放手。
倏地,乐无忧停住脚步,白喜儿也感受到周身气息攒动。
白喜儿欲动,乐无忧却扣住白喜儿。
不一会,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群黑衣人,黑衣人手持长剑包围住他们。
白喜儿眉头一皱,身上的力气还未恢复,黑衣人不给他们过多反应时间,直接拿着长剑刺向他们。
这次,他们来势凶猛,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更让人心惊的,这些人全部都是女子!
乐无忧躲着这些女子,女子目标却是白喜儿,乐无忧脸色一下狠辣,将白喜儿从肩上抬下来,白喜儿与乐无忧比肩而战,但在一举一动中皆是把白喜儿护在身后。
“说,你们是什么人?”
白喜儿察觉出来,问道,回应她的自然是长剑。
“无忧,打她们下盘。”
女杀手身姿灵活,但白喜儿观察出来,她们每次落地都有点不稳,若非她这种常年行兵打仗,怕是看不出来。
乐无忧点头,从一女子手中夺下长剑,刺向她们下方,但终归只有一人,一人难敌四手,乐无忧在顾暇不及,猛地,一女子砍向乐无忧右臂,乐无忧眉动一下,白喜儿瞳孔放大。
她拿下另外一女子长剑,作为自卫。
“无忧,别贪战,我们快走。”
乐无忧点头,一面打一面撤退,可来的女刺客武功并不低,乐无忧想走也走不到。
倏地,有一女子将长刀砍在乐无忧左腿上,身子恍惚一下,差点就跌下去,幸好,白喜儿及时护住乐无忧。
血腥味开始在空中飘散开来,白喜儿呼吸沉重几分。
【小胖白鸽,你给我出来。】
小胖白鸽挥着翅膀飞出来,白喜儿看着它,它一向只有吃喝睡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别的神色,那眼神仿佛在无声的问她: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白喜儿目光坚定,珍重点了下。
乐无忧不知道白喜儿跟小胖白鸽在打什么哑谜,但从心里觉的那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白鸽得了白喜儿答案后,张开双翅毅然决然飞向了夜色。
女刺客下意识去杀了那只白鸽,但白鸽身子灵活,跟平日的慵懒笨拙不像一个鸽子。
白色闪着细闪的粉末从天空飘下,也是同一时刻,白喜儿赶紧捂住乐无忧口鼻,也捂住自己口鼻,女刺客一一不甘心的倒下来。
白喜儿眼神示意乐无忧离开,乐无忧身上受了伤,加上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追兵,巫山上的土匪何时会追来,他们只能走着。
乐无忧努力保持神态清醒,他还有人要护,他要她平安,他不能倒下。
刻到骨子里的信念支撑着他,白喜儿也不敢放松,她眼睛四处扫这,看着附近哪有有地方躲藏。
终于,在金乌扫过第一道光时,白喜儿扶着乐无忧进入一处山洞,山洞摆设奇怪,但白喜儿已然没有精力去管她,她照顾乐无忧,让他躺下来。
男子容隐的不发出一丝喘息声,想竭尽全力表现出他伤的不严重,但伤疤已无声宣告了事实。
白喜儿拿起旁边在山洞另一端的瓶瓶罐罐,鼻子嗅了一下味道,眼睛闪出一道光来。
“老大,官兵打上来了!”土匪老大还在抱着美娇娘睡着回笼觉,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让他不喜,后意识清醒,立刻穿衣起身。
出门拽住那人衣领:“你、说、什、么?”
那人瑟瑟发抖:“官兵、官兵...打上来了。”
官兵一向不敢来巫山,老大心里弯弯绕绕走了许多,顿时问:“昨天抓的那女子呢?”
阴沉的脸让人心发鼓。
“守门的一个小伙死了,还有一个说有猫妖就跑了。”
没法管了!
“老大,快跑吧,我们扛不住了。”
一句话刚落地,轰鸣声从天而降,一批批官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了整个巫山。
一道道长刀架在土匪脖颈上,被叫住老大的男人还在反抗,有一男子在众人拥护中走出来,淡定拉出旁边侍卫的长刀,一下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瞬间不动,周围人全数被抓起来。
“我问你,昨日你绑的那女子在哪?”
......
姜怀义看着跟前死去的女刺客,脸色越发的深沉,他站在一个树干前凝视片刻,蹲下来从干草上用拇指蹭了一下干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