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死狐狸,保重。
余小晚直接穿透他的身形,朝来路飞去,刚飘出去半丈,也就是一米多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落地响,随后便是玄睦的吩咐声。
“你们先行一步,明日一早杞镇见。”
马蹄声渐渐响起,众人真走了!
余小晚瞬间僵直了后背,缓缓转回身来。
却见玄睦抱小孩儿似的,单手拖着她的臀部,任她趴伏在他肩头,牵着马便进了一旁小树林。
三转两转到了林中一处青石旁,将那马拴好,他面不改色地把她放在了青石之后枯叶堆中。
“你好像真走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着话,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低头先是一吻,那吻极为辗转缠绵,余小晚悬浮在他身后,看不到那羞耻的进行时,却还是挡不住那一声声亲吻声传入耳中。
余小晚强按住狂跳的心,安慰自己,他不敢的,他绝对不敢的!!!
第234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35)
玄睦不敢?
没过五分钟, 余小晚就被自己的安慰啪啪打了脸。
玄睦这死狐狸有什么不敢的?!
他竟然还故意四处张望着,挑衅的直接摸上她的衣袍。
“不出来?不可别后悔!”
顺着肩衣,一路跳到她的袍带,准确的说是她同乔莘儿换装后, 乔莘儿的袍带。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扯开了,他竟真的扯开了!
他疯了吗?!!
他一定是疯了!!!
余小晚脑中乱七八糟一团乱麻,脑子抽筋的逻辑都混乱了, 什么乔莘儿的袍带扯开了不算扯她的,她的袍带还在乔莘儿身上,就算玄睦扯了她的衣袍也不是扯她的,因为那分明是乔莘儿的衣袍。
然而这些眼瞎脑残的自我安慰, 很快便被玄睦接下来的动作彻底打破, 玄睦扯开了不是乔莘儿而是她的嫩红肚兜, 这还是耶律越亲手烘干了要她穿上的。
【穿上它,为我守贞, 你我之间, 再不需要其他任何人。】
耶律越的话犹在耳畔, 她骗了他那么许多,就连当日以为一定能守住的“你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个男人”这一句, 最后也没能守住,还是失在了时晟手中。
今时今日, 难道她还要失信于他吗?
余小晚飘了过去想要阻止他, 只要她穿透他的身形让他知道她还在就可以了。
可她最终还是停住了。
不能, 她不能过去。
时晟的二十万大军就在离此不远处,耶律越一旦联络上,两头围堵,莫说玄睦身中疫毒内力大不如前,便是他清清爽爽之时,也不可能逃得过千军万马!
失信耶律越还能补救,可玄睦死了,便真的死了,再也没有了!
她强忍着没有过去,任玄睦扯掉那肚兜,心跳如擂。
玄睦微微起身望着昏迷不醒的她,突然笑了,吃吃的低笑声听不出情绪。
“被我这般轻薄都不出来,看来是真走了,如此也好,横竖我早就想要你了,今日便要个够。”
声音落下,他的唇也跟着落下。
余小晚真想拔腿就走,随他的便,反正那不过是她借用的肉身,严格说起来,根本不算是她。
可飘了两步,她却又再度停住,以玄睦那不正经的样子,若真就在这儿跟她啪三个时辰,待耶律越追来又该如何是好?
耶律越可是会控蛇控鸟的,发现玄睦的踪迹必然不难,何况这儿虽是荒郊野岭,可离路边并不算远,被发现的几率就更大了些。
若耶律越看到玄睦这般轻薄她,便是她主动离魂寻他,他也未必会饶过玄睦。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余小晚苦思无良策,气恨地转身,真是打死这臭狐狸的心都有了!
他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她却不能。
他这分明就是在为难她!
“还不出来吗?真走了?”
不过思量了这么片刻的工夫,那死狐狸居然将她身上衣袍除了个干净,她只随便瞟了一眼便险些被那一片白花花晃瞎眼!
无耻下流下贱不要脸!
尼玛!好想掐死他捶死他咬死他挠他满脸花怎么破?!
玄睦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她悬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出他动作慵懒,声音更是轻佻到没边儿。
“我终日混迹风月之所,见过多少男欢女爱,人人都言其乐无穷,我却从未试过,今日有幸得尝,万一上了瘾,你可别怪我终日痴缠不顾惜你的身子。”
余小晚:“……”
“对了,险些忘了。”玄睦突然拍了下额头,从袖中取出她偷来的那几枚预防药,含在自己口中,喂服给她,“免得你被我传上疫病。”
余小晚:“……”
亏得他还记得他疫病在身。
一个恍神的工夫,玄睦已蓄意待发,余小晚不想看,是真的不想看!原本悬在他身后也是看不到的,却不想,玄睦不知是故意亦或随性,突然换了个方向,整个人连带那昏迷不醒的肉身全都面朝她悬浮的灵体,好似他能看见她似的。
余小晚:!!!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说不清楚是害怕亦或是旁的什么,当日时晟也曾啪过上官锦与采琴的肉身,她虽遗憾没能守住与耶律越的约定,却从未有过这种惶惶不安。
玄睦,你待等下,别,别再……
求你别再这样了成吗?!!
当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玄睦这可是真不要脸了!明明猜到她还在,居然还敢这么大咧咧……
当初那个在浴桶里被条小蛇看到就耳朵尖红的“小可爱”哪儿去了?
等等!停住!
不要!不要再靠近了,不要!
余小晚险些没控制住直接冲过去拦他。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
他疯了吗?!
那肉身里没灵魂啊喂!跟尸体差不多啊喂!
好吧,比尸体多了呼吸和体温,那也是没有意识的植物人,他怎么下得去手?!
玄睦玄临渊!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有厌女症的设定啊别忘了!
当初被摸一下就吐了真的不是你在演戏吗你确定?!!
余小晚也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不能让玄睦碰她,哪怕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不能。
玄睦垂眸望着昏睡的肉身,忍得辛苦,却并未有下一步举动。
“傻蛇……”
伴随着这低喃般地轻唤,他突突然抬头,直勾勾地望向她!
余小晚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以为他能看见她。
然而并非如此,他的视线略有偏差,虽差得不多,可依然是差。
他看不到她,不过是揣测出了她可能在的方向。
阳光透过枝叶漏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沁着薄汗的脸上,越发显得他山眉浅淡,桃目妖冶,脸侧沾着的一缕汗湿的青丝更是撩人心弦。
唇红齿白青丝如墨染,这还真真儿是邪骨天成,风华难掩。
余小晚恍神了那么一瞬间,情动的玄狐狸果然……极美,像极了传说中惑乱天下的九尾狐妖。
“你还在的,对吧?”
空荡的小树林中,只有玄睦一人的声音回荡。
玄睦苦笑一声,微动了动,箭在弦上,隐而不发,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同为男子才能明白。
余小晚不是男子,不能感同身受,却也知晓绝不好受。
玄睦在忍,拼命忍耐,胸口剧烈起伏,眼角憋的隐隐泛红,额角的薄汗一层接着一层,几次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却还是在忍。
“真的不出来?真的要这般眼睁睁看着我为所欲为?”
余小晚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却偏偏就是迈不动半分,她也不知她为何不走,她脑子很乱,乱得几乎无法思考,那不安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玄睦,别逼我,求你别逼我……
余小晚的心头五味杂陈,望着他执拗的视线,不安渐渐攀升,越来越强烈!
怎么会这么不安?
怎么会?!
她不能任由玄睦这般任性,他不可以这样,真的不可以!一旦被耶律越知道,他绝对必死无疑!!!
自打入了那独悟峰,她的直觉就格外的敏锐,她不能放任玄睦再自寻死路。
她飘了过去,刚想穿透他的身形,告诉他她还在,玄睦却突然垂下了头,半绾的青丝滑落,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沙哑的嗓音透着浓重的悲凉。
“真的走了?完全不在乎的吗?想来也是……不过是暂且寄居的躯壳,你又怎会在乎……横竖随时都能弃掉……就如同……弃掉我一般……”
啪嗒——
一滴水痕划过微光滴落,玄睦的苦笑越发显得凄凉。
“哪怕是这般卑劣的法子,我也想留住你,却还是……留不住……”
他放弃试探,轻吻了下她的唇,长长一声凄叹:“你对我……当真是无情啊……”
随意整了下自己的衣衫,玄睦抬手帮她层层整好袍带系牢,抱着她趴在他肩头,以指代梳理了理她的长发,笨拙地绾着。
区区一个简单的团子头,他绾了十数次才绾好,拿起草丛的宝蓝钿子,小心地帮她鬓上,他突然搂紧了她,头埋得极深。
“我后悔了,真后悔了!真的!若能回到当初,我决计不会骗你!更不会伤你!明明是你我先相识,明明比那耶律越早……”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傻蛇……我知你怕我身首异处,可死有何惧?我怕的是纵使我得了这天下,却还是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想要,想要的……不过只有你而已……”
心中的不安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心酸,余小晚没敢再靠近,无声无息地飘远,她该去寻耶律越了,赶在耶律越寻到玄睦之前。
她飞得极高,视野也极好,顺着原路朝着营地方向赶去。
这一飞便是一个时辰,算上在小树林墨迹的时间,六枚离魂消耗了整整三枚,她倒是有些后悔没多兑几枚了。
眼看第四枚离魂也开始计时,她心急如焚,却也安心了不少,身为阿飘,速度自然是比骑马快许多的,她急行了这么久都没遇到耶律越,说明他离玄睦还远,玄睦也更安全几分。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远远的小路尽头,依稀有几个黑点在移动,余小晚微微蹙眉,紧赶几步过去。
夏日傍晚,夕阳染红天际,也染红了策马而来的大队人马,为首的一袭白衣染霞,长长的暗影斜在身侧,疾驰的晚风扑簌着他半绾的青丝,长眉入鬓,琥瞳如玉,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唇抿成一线,不是耶律越还能是谁?
第235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36)
余小晚降下身形, 四散的裙裾水袖如烟似雾,高高向后扬起,所过之处星尘点点,带着优雅的弧度, 缓缓落在小路中间。
耶律越策马而来,越来越近。
呼——
陡然穿身而过。
呲呲拉拉——
余小晚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处,莹白电流残存在她灵体深处。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缓下停住,余小晚转回身, 耶律越却并未回头,只挺直了脊背,一动不动,侍卫们也一个个停下, 不敢多言, 老老实实等着命令。
马打响鼻, 蹄踏扬尘,一骑如此尚且不显, 数十骑如此, 乱糟糟一片。
余小晚飞身而起, 穿过众人,飘到耶律越身后, 轻轻抱住了他,贴上了他的背。
流窜的电流噼里啪啦, 安抚了她一路的焦躁。
【晨之, 我来了……】
明知他听不到, 她还是说了。
耶律越拽着缰绳,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不时拂过的山风扬起几缕青丝,与她飘渺如烟的长发纠缠在一处,缱绻缠绵。
踏踏——
马蹄声渐起,耶律越驾着马踏步而行,如在夕阳之下散步一般,不复之前的急进。
“你此时过来,是为何意?为自己说情?还是为他?”
余小晚微叹,他果然还是不能信她。
她悄然穿透他的背,自胸前而出,搂上他的脖子,为了让他感受真切,几乎全身都嵌在了他的体内。
【答应你的,不会食言,真的只是情非得已。】
飘渺的声音似是诉在他的耳畔,他却听不到半个字。
耶律越沉默地驾马行了十数丈,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三个时辰。”
什么三个时辰?
不等余小晚想明白,耶律越猛地一抽马鞭,再度压低了身形,直冲而去。
她赶紧追上他,紧贴在他身上,让他知晓她一直都在,原本还想着帮他引路早些寻到自己,也好帮玄睦求情,刚行了不远她便赫然发现,耶律越根本无需她的指引,他一路狂奔,丝毫不曾错路!
这可是去往朱国的方向,照理说耶律越不是应当先怀疑他回玄国的吗?为何这般笃定地往朱国跑?
且,去朱国可不止这一条路,他怎就知晓玄睦走的这一条?
没有人帮她答疑解惑,耶律越一路疾驰,并没有因着她的出现有丝毫减速,反而越发急切了几分,如玉的面容映着夕阳,残红似血。
一个半时辰后,最后的三枚离魂即将消耗殆尽,耶律越从头至尾都不曾停下半步,疾风吹裂了他原本还算润泽的唇,隐见血丝。
余小晚四处张望一圈,还未追到玄狐狸干坏事那片小树林,可时间已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早知如此,真应该直接兑换十枚离魂的。
十,九,八,七……马上要被拽走了!
余小晚最后又搂了搂耶律越。
【不是我要离开,是时辰到了,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