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笑的时候看人眼里总带着一丝探究,像是能望进人的心底,令人心悸,感到寒意阵阵。唇红齿白,下巴尖长消瘦,是当下很流行的病态漫撕男长相。
他就直直的站在那,表情阴郁冷漠,像是和阳光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人。
这个毫无生气的眼神,林溪溪和他对视着,心里泛起一丝惧意。
踢了踢床板,装作委屈的说:“霍叙,我的鞋掉了。”
他把鞋踢到床边,坐过来,一只手握住她的脚掌,手劲极大,那股冷意从他的手上传至她的脚心。
他近乎病态的呢喃:“你想穿鞋?你要去哪?”
林溪溪屏着气把脚往后缩,有些颤抖地看着他这个表情,绝望又孤僻,像丢失灵魂的暴徒。
他手很大,一只手就能握完她两只脚,手攥得极紧,感觉她脚尖勾得自己心发痒。
她胸口大的起伏,屏息凸起的锁骨。还有那双惺忪的秀眸,都让他脊背发麻,像有只蝴蝶钻入了骨髓,诱人又性感。
他把手摸上她光滑柔嫩的颈脖,沉郁的开口:“你刚刚说要和我分手,是假的吧?”
那语气让林溪溪想起了电影电锯惊魂里的面具男,变态又带着点快感。
林溪溪看向他垂着的眼,试图让他正常点。她牙齿打着颤,憋出点眼泪,哽咽着开口:“我脚冷,你把我的脚放你肚子那暖暖。”
他抬起头,望进她的眼里,像是在怀疑,但还是依言把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小腹那。
林溪溪带着哭腔,眼泪胡乱的流在脸上,呜咽地问:“是你威胁我老板和我解约,还要我付两亿的违约金吗?”
“是我。”他没选择撒谎,反正她已经知道了。
林溪溪气结,心都凉了一截:“你怎么能这样?背着我做这种事!”
霍叙去摸她的脸,她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寒意。
“你怕我?”霍叙收回手,继续说着刺激人的话,“我做过的不止这些……知道为什么每次你扔垃圾、拿外卖的时候都能碰到我吗?我在你门口装了摄像头,我一点也不想你逃离我。”
林溪溪屏着气,吓得一动不敢动。
霍叙突然不想说下去了,他对她还有更深更病态的欲望。
每次在施工现场视察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幻想钢筋扎进她的蝴蝶骨,钳制住她随时会抛下自己的手脚,他应该用CAD画出她的器官轮廓,打造一副没有钥匙的镣铐,把她囚起来……
“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喝酒,我真的对你不好吗?”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俯下身很温柔地吻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很切题的病娇霍总来了……大家不要向他学习,没有女主他会孤独终老的!
这章霍总(有掉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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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轻松一下):
在游乐园玩的时候两个人走散了,林溪溪交代过公共场合不能喊她名字。
霍叙看着自己身上的女包沉默几秒,而后走向服务柜台说:帮我找个人。
于是整个园内都是霍叙的寻人启事声:林建国小朋友,你的男朋友在柜台等你!
林建国小朋友…林建国……
(霍总:我真是个机智man)
第40章
林溪溪几乎快崩溃了,手腕不停挣扎着,被领带磨得通红。
她不知道霍叙是怎么回到这个怪圈里的,即使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她就明白他的属性——病娇。会因为偏执欲刺激进入无尽的深渊,给黑暗助长气焰,让暗黑更加嚣张。
她声音柔弱又破碎,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让人心疼,脚掌心还不老实的蹭着他,像是在撒娇。
她以前和他恋爱的时候也爱撒娇耍赖,仿佛知道他很吃这套。
“霍叙呀,待会一起去吃饭呀!”
“霍叙呀,帮我写一下这道题好不好啊?”
“霍叙呀,记得帮我去课上喊个到噢!”
……
“分手吧,你管我管得太紧了,我喜欢玩得和你也不一样。”
即使只谈了几天,她就受不了了。
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联系过,她再次见到他时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明明他没有纠缠过。
她在感情方面是个演技很好的女孩子,最会伪装深情。
霍叙解开她的手,有些颓然地直起身,像被抽走骨髓的人,声音嘶哑:“对不起林溪溪,随你想怎么样吧。”
她会跑的,会嫌弃他,想逃离也逃离吧。
林溪溪手一失去束缚就乱拳打在他的胸口,抽抽嗒嗒倒也不像很生气:“你怎么这么坏啊,你这是家暴懂不懂!你这个混蛋……混蛋!”
霍叙:“……”
看起来被家暴的好像是他吧,等等,她说家暴?
霍叙伸手环住她的腰,抓住她柔软的手:“别哭了。”
这是跨越了将近十年的一个拥抱,没有谎言和难以言喻的暗恋,多了分冰冷的西装革履和带着世俗味的感觉。
她面容姣好艳丽,像是一朵热烈绽放的蔷薇花,花香弥漫涌进他的食道和口腔。
她微微踮起脚尖踩在他的皮鞋上,绵软贴着他的胸膛,仰着明媚的小脸,上衣往上缩,腰线高,半遮半掩露了出来。
那是一块白皙光滑的肌肤,他看得口舌有些干涸。
霍叙面无表情地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捏着她的脚,不急不缓的把鞋给她穿上,末了打上了两个结。
林溪溪看着他的手法,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不管多凶残的人,绑鞋带时还是会绑上两个蝴蝶结。
突然就觉得眼前这冷邦邦的脸可爱起来了,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打了摩丝的原因,发质硬硬的,有点扎手心。
霍叙没偏开头,话语间却有些冷淡:“林溪溪,我有病。”
林溪溪一愣,就听见他以低哑的声音继续说着:“轻度偏执性精神障碍,是遗传的。”
这个事实是他在十八岁那年知道的,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只是因为母亲和别的男人多说了几句话就掀翻了书桌。而在此之前,他们的相安无事来源于足够的爱和母亲给他的安全感。
至少他的父亲在慢慢控制,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而他的自制力在几年后遇见林溪溪再次土崩瓦解,一击即溃,他的掌控欲,偏执欲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你妹妹也……”林溪溪迟疑地问。
“她比我好很多,几乎算正常的。”霍叙顿了顿,“你可以和我分手,我尽量不去打扰你。”
林溪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我分手,然后去和那个夏小姐结婚吗?”
霍叙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谁,下意识回答:“我只想和你结婚。”
“……”
林溪溪被堵的哑口无言,突然灵光一现,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和她结婚了,不就不可能和夏氏千金订婚了吗?
她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霍叙还有点懵,杵在一边盯着她的脚踝。
就见她从乱七八糟的衣柜里掏出一本户口本,说:“那我们走!”
“去、去哪?”霍叙彻底蒙圈了,他怀疑刚刚刺激到了林溪溪的脑子,让她行为有点失常。
“你刚刚不是说想要结婚吗?”
“我想就可以?”
林溪溪点点头:“你想的我帮你实现,去拿户口本啊。”
“……”
她的语气太过于儿戏,霍叙没动,只是垂眸看着她。像是期待她下一秒就笑得没心没肺,告诉他一声“骗你的啦”。
林溪溪踢了一脚他的裤腿:“你不想结?”
“没有。”霍叙低着头,眼圈因为长途飞行发着红,“我怕你会后悔。”
对他这种偏执性精神障碍患者来说,接受一段亲密关系是很困难的。害怕被骗、被辜负,也害怕自己伤害到别人。
她就像是一个被自己拖下来的溺水者,而他被水草缠住双腿,只能看着她在两个人的婚姻中沉沉浮浮。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林溪溪说。
霍叙,我不会后悔的啊,我的存在就是让你惊喜。
*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避开人潮,天才蒙蒙亮,霍叙就带着她去了民政局。
比起林溪溪的淡定,霍叙连签字的时候手都有点发着抖,更何况那里的工作人员了,眼中的惊叹毫不掩饰。
两本红本子拿到手的时候,林溪溪还在叹气:“你说说你,明明长这么帅,怎么在这拍的照表情这么僵硬呢!”
“太紧张了。”霍叙说,他打着方向盘在高速上,还开了点车窗,像是要风吹走他内心的燥热。
他确实太紧张了,以至于牵着她的手上楼时还一反常态地碎碎念。
“林溪溪,我怕我对你不好。”
怕他受不了她离他太远,怕他会不由自主把人圈养起来,变成他的掌心雀。
可那种畸形的爱真的会有人能接受吗,尤其是像林溪溪这样不羁放纵的人。
林溪溪脚步停在门口,把他手上的结婚证拿过来:“那你会对我不好吗?”
“我……我不能对你不好。”站在她面前的青年褪去一身浮华名利场上的精明,以一个新手丈夫的名义笨拙地保证,他说,“我要是对你不好,我就净身出户!”
霍叙生涩地握住她的手,看见了手腕上被领带绑过的红痕,他心都攥着疼。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能够让人信任的,他在几个小时前曾经把他的小妻子吓哭。
但他依旧是成功了的,他娶到了十五岁那年喜欢的初恋女孩。曾经那个女孩的寥寥几眼都抵万尺星河,而现在她居然和自己成为了最亲密的人。
放在几天前,他都是不敢想象的。
林溪溪垫起脚尖亲了他一下:“霍叙,我们还要一起走很久,你别怕呀。”
霍叙手掌发凉:“林溪溪,我第一次结婚,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备注是“夏薇”。霍叙皱着眉掐断,这不是工作时间,他没必要接听这个电话。
他垂头看她,林溪溪已经鼓着腮帮子开了门:“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到领证前的状态,现在应该在吵架生气!”
“……”
“还有,你不能再绑我了!这招和罪犯似的!”
“其实那也可以是……”
“你说什么?”他声音莫名其妙小了,林溪溪走近他,侧着耳朵听。
霍叙舔了舔唇,小声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
“你滚啊!”林溪溪羞愤得要死,红着脸一把把人推开,气哄哄地跑回了屋。
楼道上霍叙呆站着傻笑,而后抬头盯着门框上的针孔摄像头,暗自说了句“得拆掉,不然老婆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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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后的日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两个人都是一时兴起,后续没有安排。
林溪溪该工作就工作,最近回公寓住得少。正和霍叙闹着小脾气呢,居然在结婚第一天情敌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所以她决定好好冷冷他,反正法律上她已经把人抓牢了,于是在片场休息的时候也没有一直拿着手机和他联系。
王露看她最近没什么异常,就下意识认为她是把失恋的痛苦当成动力,一个劲给她接了很多通告商演。
林溪溪剧组片酬和广告外快两边赚的时候,收入简直堪比过山车,直冲云霄。
炒作自然也没停过,微博上已经有了陈律和春雀的副cp超话。有夸自然有贬,但幸好还有一波奇怪又滑稽的热度分走了春雀的黑粉流量。
林溪溪看着霍叙的微博账号简直无话可说,他是真的很直男,只要是她发的微博通通都转发。
如果有自拍的话还会评论几个字,来来回回都是漂亮可爱这些形容词,不过林溪溪从来没搭理过。
在广大网友的眼里,他好像一个笑话。
大家猜测着这可能是个脑满肠肥的富有青年,持之以恒地求.爱,但一直没有回应。
于是侧隐心理和看热闹不嫌事大心理使得他们居然也有了一个超话,名字叫:今天溪溪回应霍总告白了吗?
于是每天打卡的网友否认三答:没有!没有!没有!
她们还在每条微博的字眼里扣糖,评论里发的故事简直能够出书,林溪溪看得眼睛都发疼。
“春雀老师,您的最后一场戏了。”外面的副导演毕恭毕敬地敲门。
林溪溪应了一声,放下剧本走了过去。
摄影画面中女人一身紫色旗袍,衬出曼妙的身材曲线,风情万种的双眼透出淡淡的忧伤。
和她贴身而舞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息,抬眼看着她低声道:“他们对我起疑心了是吗?”
女人没有回答,勾了勾唇,纤细的手在男人肩上摩挲着,凑近他的唇边,似要吻他。
音乐突然停止,一阵枪响!
林溪溪倒在他怀里,嘴里咬破血包,缓缓说出最后一句台词:“我替了你,那也值得。”
“卡!”文导演大声喊了一句,赞扬道,“春雀的戏真的进步很多啊,这段演得太好了,后期一定要剪进片头啊。”
王露拿着外套过来披在她的肩头,听了这话很高兴,不枉之前找了个表演老师给林溪溪。
陈律和剧组其他几个演员也来恭祝她杀青,还说要一起吃个饭。林溪溪拒绝了,毕竟她一个配角,不能抢风头。
凌希在她走之前和她避得很远,生怕自己在被整一道,林溪溪也看过网上那些评论,最搞笑的居然有人说春雀溺水,是因为看见凌希演技太烂了,宁愿第一集就自杀。
她也算是尝到网络暴力的苦了,林溪溪回去的路上春风得意,还哼着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