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峦
时间:2020-04-14 06:58:40

  “如果我有首相先生的手机号,我也不会给首相先生打电话。”桑柔接过李庆州的话,“假如,我碰到首相先生的话,我会和何塞路一号所有员工一样,和首相先生问好。”
  “先生,”桑柔目光定定落在李庆州脸上,“您不需要担心我会做出奇怪的事情。”
  李庆州有些尴尬。
  桑柔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成熟。
  聪明、成熟再配上那双无一丝躲闪的眼眸,李庆州心里的顾虑被消除了一半。
  有些事情只适合知道在心里。
  “桑柔,你要牢牢记住,你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这也是李庆州能告诫桑柔的。
  “我懂,我明白。”桑柔声音真挚。
  停车场,李庆州看到桑柔坐上一名卷发青年的车。
  卷发青年是首相随行翻译官玛雅的弟弟,停车场管理员告诉李庆州,李庆州还从那位口中得知,这是玛雅的弟弟第二次接桑柔下班。
  目送那辆车离开停车场,李庆州笑了笑。
  看来,是他小题大做了。
  就像桑柔刚刚说的“我很喜欢戈兰,我正努力让自己真正变成一名戈兰人,我铭记、感激、尊敬、并祝福首相先生和女王。”
  让李庆州感觉自己大题小做的一半原因来自于首相和女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王和首相的关系悄悄发生了变化。
  当然,是往好的方面改变。
  去年圣诞节,首相秘书室都在谈论首相偷偷光顾内衣店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圣诞节前夜,秘书室最藏不住话员工的妹妹恰好那天深夜班,用那名员工的妹妹话说,首相先生假装不是“首相先生”成功从店里购走几款男人们挚爱款,一开始号称是为朋友女友跑腿,报胸衣尺寸时首相和愣头青们没什么区别,对自己女友胸围尺寸既自豪又恨不得藏着掖着。众人将信将疑间,首相制衣裁缝助理管不住嘴,爆料,圣诞节次日,她清清楚楚看到首相先生肩上的牙印,牙印很深,说着说着这位漏嘴道出她也干过这类事,洗手间里不好出声,最后就变成那样了。
  不巧,这则仅限于首相秘书室的趣闻被李庆州听了进去。
  刚好他也知道了点,比如,有一次他就在首相公事包里见过被扯破的黑丝袜。
  想到这里,李庆州嘿嘿笑了起来。
  当晚,女王官网贴出这样一则消息:女王因肺部感染将缺席二月所有公务前往中南部度假屋休养。
  戈兰民众在表达对女王缺席二月所有公务的行为表达谅解之余不忘调侃首相:
  女王休养的度假屋距离鹅城来回车程需一百分钟,最应该为这一百分钟车程头疼地非首相先生莫属。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时间,女王官网一直没更新关于女王病情的消息,焦急万分的戈兰民众只能寄望于首相先生,但首相先生不爱在公共场合露面。
  终于,这个周一,首相先生陪同到访外国领导人体验戈兰的高速列车期间,一位鹅城居民逮到机会,向首相先生问及女王的身体状况。
  “别担心,女王身体恢复得不错,她很快就会回到你们面前。”首相回答。
  这个“很快”是多快?
  首相先生很耐心回答:据医生诊断,女王三月初身体就会完全康复。
  戈兰民众彻底放下顾虑。
  二月下旬第一个周一,秘书室,犹他颂香见到了桑柔。
  周一是犹他颂香工作量最多的一天,六点下班已成为常态,今天下班时间为六点四十分,他两名秘书十分钟前离开办公室。
  两名秘书前脚刚走雨后脚就到。
  关上办公室门,小段路后,犹他颂香觉得口渴。
  十几步之遥就是首相秘书室办公室,办公室门开着。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也不能说一个人也没有,从茶水区传来的声响可以证明是有人的。
  办公室只开一盏灯,这个时间段早已过了办公时间,茶水区传来的声响显得蹊跷,唯一可以肯定地是,茶水区里的人不会是小偷。
  没哪个小偷敢光顾何塞路一号。
  正好,他来办公室是想喝杯水的。
  犹他颂香放慢放轻脚步,他很好奇这个时间点还待在办公室的人会是谁。
  在戈兰,即使你的服务对象是国家领导人,但一切也得按规矩来,需要加班必须七十二小时前通知,没发通知让加班,没门。
  戈兰的上班族们把上班下班状态分得很清楚,上班时我是精英,下班我就是懒鬼,让自动留下来加班,别提。
  那么,在茶水区的会是谁?
  曼迪?妮塔?这是他秘书团队中比较勤奋的两名。
  脚往前一跨,犹他颂香身处茶水区里。
  茶水区空间不大,要找个人太容易了。
  华灯初上时分,刚亮起的照明光从百叶窗以横向形式,一节节折射在那抹正弯着腰,企图把最大号瓶装水接到饮水机的人影上。
  第一眼,犹他颂香就把那抹人影和一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窗外下着雨,雨点打在地上,一声声,声音单调。
  但有人却固执地,把单调的雨声想象成哥哥在叫她“小柔”“小柔”。
  犹他颂香想,或许,他应该去看一趟丹尼尔斯.桑。
  告知:桑,笑起来很甜的小豆丁长大了。
  是的,小豆丁长大了。
  以一种让人猝不及防的速度成长,就那样,忽然而至,导致于他得花时间和精力去辨认,去确认,眼前穿着玫瑰灰长裙的女孩是不是他从叙利亚带回来的小家伙。
  嗯,是小家伙没错。
  那一刻,犹他颂香觉得奇异,不管是暗沉的幕布;是那束从天而降的光线;还是忽然而至的身影。
  以上,是犹他颂香在阔别近两年后见到桑柔的心情。
  再见桑柔,在竞选总部。
  知道桑柔在一周多前成为何塞路一号实习生时,犹他颂香有一点点恼怒,这让他又想起儿时那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雨夜带回来尽心尽力照顾了一个月的小狗不打一声招呼跑了。
  犹他颂香认为桑柔来到何塞路一号实习起码得通知他一声,再怎么说,她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
  可桑柔硬生生在他眼皮底下混了一段时日。
  第三次见到桑柔,就在此时此刻。
  俨然,桑柔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桶装水上,但桶装水的重量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障碍,换角度,卯足力气以抱起式,再一次宣告失败。
  大号桶装水多少公斤来着,二十公斤?二十五公斤?
  饮水机高度也是一个问题,犹他颂香肩靠在门框上,幸灾乐祸看着第N次向饮水机发动进攻的人,这次是以扛起式。
  以扛起式把桶装水接到饮水机也没获得成功。
  桑柔沮丧看着圆径起码比自己腰粗四倍的家伙,她想喝水时恰好饮水机没水了,茶水区是她工作范围,秘书室的人都很好,她希望他们在明天上班时能喝到不费劲的水。
  但桶装水的重量出乎她意料。
  或许,她可以尝试以提起式。
  呼出一口气,桑柔拍了拍自己臂膀:证明你们实力的机会来了。
  臂膀似乎感受到她的召唤。
  桶装水离地,五公分,十公分。
  再加把劲。
  然而,桶装水分量越来越重,桑柔不甘心,继续发力,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眼看,这次尝试即将以失败告终。
  因发力原因,桑柔脑部处于极度缺氧中,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让她以为是幻觉,那抹身影轻轻松松从她手里接走桶装水。
  桶装水被装到饮水机上。
  华灯初上时分,照明从百叶窗以横向形式一节节折射在眼前高大修长的人影上,似真似幻。
  在似真似幻场景中,桑柔眼睛牢牢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人——
  他怎么来了?首相先生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和之前想象中的无数次一样,恭恭敬敬叫一声“您好,首相先生。”
  但,万一眼前出现的人影来自于她的幻觉呢?那么,她的“您好,首相先生”岂不是显得可笑,自己出糗不要紧,若被别人无意间听到,会怀疑她居心不良的,而且,也会对首相先生造成一定的困扰。
  呆呆看着眼前的身影。
  直到——
  耳畔传来:“实习生,能给我倒杯水吗?”
  啊!啊!
  这声音真真切切。
作者有话要说:  首相这个大猪蹄子~剁!
 
  ☆、半座巴别塔
 
  桑柔呆呆看着眼前的身影,直到——
  耳畔传来:“实习生, 能给我倒杯水吗?”
  这声音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 眼前的人影不是来自于她的幻觉了?回神,那声“你好,首相先生”急急冲出。
  等了二十一天, 桑柔等来幻想中的那一幕。
  在他面前, 说一声“您好, 首相先生。”
  幻想中, 在某个走廊,某个过道,或者是大厅露天场地上,他身后跟着人,匆匆一眼,她和同事退于一旁,他从她面前经过时,她那声“您好, 首相先生”混在此起彼伏的声浪中。
  可桑柔怎么也没想到, 她会在茶水区遇到他,他身边没跟着人, 她也没和同事混在一起。
  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说,实习生,”瞅着她,淡淡笑意带着调侃, 似很乐意见她手足无措,身体稍微往前靠近了点,“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回神。
  忙不送“是的,首相先生。”“首相先生,您稍等。”慌慌张张打开橱柜,找出一次性杯子,抽出一个纸杯,顿了顿,桑柔不确定犹他颂香会不会用一次性杯子,据秘书室的同事说,首相先生在一些生活用具上极度讲究。
  不敢回头,问:“首相先生,您也用一次性杯子吗?”
  “当然。”
  桑柔松下一口气,这里只有这种饮水杯,此茶水区只负责秘书室的职员,首相茶水间为单独区域,只有秘书长有钥匙,也不在这里。
  满上三分二的水递到犹他颂香面前,桑柔垂手待立于一边。
  她是不能以好奇的目光去研究首相先生是怎么喝水的,但她可以通过那面全身镜看到他喝水的样子。
  当然,是偷偷看的。
  桑柔心里希望他不要太快喝完水,又希望他快点喝完那杯水。
  狭隘空间里,他的存在让她悸动。
  空了的纸杯回到桑柔手上。
  “首相先生,您还需要别的东西吗?”毕恭毕敬问。
  “不用。”
  犹他颂香走了,桑柔在茶水间发了一会呆。
  离开办公室时,桑柔带走了犹他颂香用过的那个纸杯。
  漫天大雨让桑柔发愁,她没带伞,可她得早点回公寓,公寓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做,咬了咬牙,桑柔决定冒雨前行,有人叫住了她。
  是员工管理中心门卫。
  门卫把一把扇交到桑柔手里,这是何塞路一号专属雨伞,桑柔心里一动,问门卫扇是从哪里来的。
  扇是首相先生保镖之一给他的,首相先生保镖还交代秘书室应该有人需要它。
  扇是黑色的,大又厚实,撑着它在大雨中行走一点也不需要担心被雨淋到。
  撑着扇,从员工通道离开;撑着扇,桑柔走在前往公车站路上,她对每一名擦肩而过的行人微笑。
  桑柔想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在她耳畔和。
  “总会有关心你的人,只要你去争取。”
  刚下过大雨的夜晚,苏深雪带上书房门就看到了犹他颂香。
  这家伙,不是说今晚不会来吗?
  今天可是犹他家长子最为讨厌的周一,犹他家长子总是抱怨,周一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
  从苏深雪以休养名义住到郊外度假屋,犹他颂香每周周末来一次,时间允许的话,周三也会跑一趟。
  昨天是周日,他昨晚住这里,今天早上刚走。
  早上刚走晚上又来。
  对于忽然出现的人,苏深雪心里高兴得紧,自然,这高兴是不会百分之百表现出来的,否则,犹他家长子又该得意忘形了。
  慢吞吞走到他跟前,问怎么来了。
  什么也没告诉,他就那样安安静静注视着她。
  这人,一看就是从后门进来的,后门两侧林木没修剪,大雨刚过,枝桠沾着雨水,打湿了他肩膀和额前头发。
  度假屋位属山坳地带,一到晚上气温骤降,这样会生病的。
  可眼下,她又没有毛巾之类的,庆幸地是,她今天穿的外套是棉质纤维布料,捏紧外套袖口,踮起脚尖,擦拭抖落在他肩膀的雨水。
  想擦拭他头发时,他拉住她的手。
  一扯,她就跌落于他怀里,他顺势拥抱她。
  那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久到什么程度呢?久到她都想在他肩膀打起瞌睡来了。
  之前犹他颂香几次过来,他们都是分房睡。
  分房睡是她要求的,即使医生说同房睡什么问题都没有,她还是怕把病菌传染给他。
  但,今晚他是怎么也不让,煞有其事说首相先生已经被首相夫人晾得够久了。
  好吧,她还能说什么呢?那她睡床他睡沙发总可以了吧,还是不可以,那只能他睡床她睡沙发了。
  “我反对。”犹他颂香高举双手。
  犹他颂香的反对还表现在行动上,抱起她,往床上丢,一个美式足球假摔,把她牢牢压制于他身下。
  “周末时间,我总想和他腻在一起,什么也不干,你也许会说这很无聊,不,这一点也不无聊,光是数他眼睫毛就够我忙乎了,我尝试过一个下午数他眼睫毛次数达到三十七次。”这是苏深雪不久以前从一个论坛留言板上看到的。
  现在,苏深雪能理解点了那种感觉。
  把时间花在数一个男人的眼睫毛上,一次数比一次更起劲,这听起来十分无聊。
  这无聊事她已经干了不短的时间。
  让苏深雪心里乐坏的是,犹他颂香也并没表达这是无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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