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个撒娇狂——嘉予
时间:2020-04-16 09:24:20

  “——所以,你现在也是我的宝贝了。”
  “……”
  回应他的,是少年摔门而去的声音。
  顾辞年摇头笑了笑,抬脚跟上。
  顾辞年依旧开着言落的那辆宾利欧陆,车子平稳地驶上主干道,朝阳铺洒下一片金光,道路两旁披着亮光的风景迅速向后倒退着。
  倪不逾扭着脑袋看窗外,看车子经过他曾经读幼儿园的那条街,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多年都没被人开车送去过学校了。
  小时候读幼儿园时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送他,后来,倪天易性情大变,又很忙,就不再送他了。
  倪不逾胳膊搭在车窗边,撑着下巴,假装若无其事地打量顾辞年的脸。
  扫了一眼,就心虚又别扭地把视线转到前方。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在电台主持人插科打诨的玩笑话中扯了扯唇角,低笑了声。
  顾辞年开车又快又稳,很快到达学校所在的那条街。
  今天是周一,来送学生的家长不少,校门口车流蜿蜒,堵得厉害。
  倪不逾估算了下距离,说:“就在前面路口停吧,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顾辞年隔着墨镜看了眼,“有点远,送你过去。”
  不等倪不逾提出质疑,他直接一脚油门将车轰进了拥堵的车流中。
  事实证明,在堵车的时候,每辆车都没有特权,不管你开的是宾利欧陆,还是五菱之光。
  倪不逾耐着性子换了一首又一首歌,又打了局游戏,才终于到了校门口。
  早起的优势全无。
  顾辞年倒还挺欣慰,手指将墨镜向上推了推,看向早被磨得一脸绝望的倪不逾:“终于到校门口了。这是我第一次送孩子上学,没经验,以后多送几次就好了。”
  “可别。”
  倪不逾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有些事情体验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坚持。”
  他都没好意思对那一脸坦然的影帝说,搁在以前,他这个点已经抄完周末作业交上去了。
  今天可好,不用抄了,直接罚站就行。
  倪不逾到教室的时候,周围三四桌的人围在一起交换答案,边抄边叽叽喳喳地闲聊。
  同学A:“昨晚那场比赛真的绝了!”
  同学B:“绝了绝了,昨天发给你的那个视频看了吗?”
  同学A:“啊?你啥时候给我发视频了?”
  同学C:“啊啊啊啊啊我看了啊,顾辞年真的完全是我的取向狙击,哥哥考不考虑开场演唱会啊,想看哥哥露腹肌呜呜。”
  同学B:“哥哥不爱营业,下了戏就行踪成谜了,我能在18岁成年之前亲眼见他一次我就死而无憾了。”
  同学A:“……”
  ……
  倪不逾把书包塞进桌洞里,从里面掏出几张空白试卷往同桌那里一塞,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倒也不必死。”
  同学B:“啊?”
  逾神刚刚实在笑吗?
  逾神刚刚在和我说话?
  她心里正雀跃地敲着小鼓槌,又听见倪不逾不紧不慢地说:“顾辞年刚从学校门口经过,你现在出去打辆车应该还能追上。”
  “……”
  同学B彻底懵逼了:逾神今天心情不错?
  她羞涩地抓了抓头发,笑起来:“逾神你刚刚是在讲冷笑话吗?真好笑哈哈哈哈。”
  倪不逾:“……”
  ******
  倪布恬做完造型从化妆间出来,迎面撞上了林以平。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林导早上好。”
  “早。”林以平说,“我正要找你。”
  “找我?”倪布恬有些惊讶。
  林以平快走了几步推开休息室的门,示意她进去:“我们休息室里说。”
  “好。”
  到了休息室,倪布恬主动帮林以平倒了杯水,才在他对面坐下。
  林以平抿了口水:“我听彭导说,你主动放弃了他的戏?”
  倪布恬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神情微微一滞,垂眸笑了笑:“对。”
  “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
  倪布恬沉默片刻,选了个最合理也相对不那么违心的理由:“以前看原著的时候我就很喜欢阮念真这个角色,所以当初听说剧组要试镜,就迫不及待地报了名。可是这段时间,我反复看原著,看剧本,越看越觉得自己人生阅历太过浅薄,怕驾驭不了、辜负了这个角色。”
  “演员有敬畏心是好事。”
  林以平对她很欣赏:“但同样的,作为演员要有舍我其谁的自信,很多机会你错过了,可能就再也等不到了。我作为过来人多嘴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冲动做决定,还是要再考虑考虑。”
  倪布恬虔诚点头:“谢谢导演,我记住了。”
  林以平又喝了口水,这才切入正题:“刚才只是与你闲聊,我今天找你来是为别的事。”
  他拿出手机给倪布恬推了个微信账号,“梅瑶导演近期计划拍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编剧主动推荐你来饰演女主角,这部剧目前还在招商筹备阶段,你先加上梅导的微信,她现在人在土耳其,等过几天回国后想约你见个面。”
  这个消息倒是让倪布恬深感意外。
  梅瑶是国内中生代大导中唯一一位女性,擅长以女性视角切入,平和细腻地叙述生活,引发共鸣与思索。入行以来,她执导的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得奖项,极具口碑。蓝心人生中的第一个影后奖杯就是因为参演她的电影而拿到的。
  像她这样的导演能主动找到刚刚打入电影圈甚至连大荧幕处女秀都尚未杀青的倪布恬来试镜女一号,实在让倪布恬受宠若惊。
  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倪布恬点开梅瑶的名片,发送了添加好友申请。
  林以平将话带到,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检查片场布置。
  临出门前,他又回头叮嘱倪布恬:“这种聚焦社会现实的题材势必会引起不小的讨论度,即使票房成绩不漂亮,也是国内外各类电影展青睐的影片类型,拿奖几率很高。抓住机会,好好演,我期待你能成为第二个蓝心。”
  亲耳听到林以平的鼓励,倪布恬胸腔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劲。她笑着鞠躬:“谢谢导演。”
  林以平笑着挥手:“行了,去准备吧。”
  许是因为一早就在家门口捡到了送早餐的顾辞年,又直接或间接地得到了两位大导的认可,倪布恬这一天的状态都很好,拍摄进展得格外顺利。
  时间一晃滑到下午四点半,雷雪拍摄完最后一个特写镜头,正式杀青。
  雷雪的粉丝早早地送来了蛋糕和花篮,生活制片也提前准备了蛋糕和鲜花,众人帮雷雪举办了一个小小的送别仪式,庆祝她杀青。
  仪式结束后,雷雪卸妆换下戏服,却没急着走,边看其他演员拍摄,边等倪布恬。
  倪布恬今天最后一场戏被排到了晚上,等她终于拍完最后一个镜头,雷雪肚子早就饿瘪了。
  “说好了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你自己挑。”
  倪布恬换上自己的衣服,绾起的长发散下来,慵懒地披在背上,黑亮的发尾卷曲着,别具风情。
  “我发现你真的是那种一眼好看,再看惊艳的长相,越看越上头。”雷雪跑了题,笑眯眯地欣赏美人脸。
  “什么上头,你那就是纯粹的朋友滤镜。”
  倪布恬笑着和她开玩笑:“吹我彩虹屁没用,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和不逾的婚事的。快说,想吃什么?”
  两人最终去吃了日料。
  倪布恬点了一堆菜,结果两个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倒是雷雪看餐厅包厢装潢高雅别致,拉着倪布恬拍了一堆的合影。
  晚上回到家,雷雪给倪布恬发来微信,让她去和自己微博互动。
  倪布恬登录上微博,看到雷雪发了九宫格图片,由于存图太多,有几张图片还是由不同照片拼接而成的长图,前面都是今晚的美食照片,中间三张是她和倪布恬的自拍合影。
  微博配图格外暗戳戳:“嘘,吃别人的嘴短。@倪布恬”
  倪布恬笑了笑,一眼看出她在打什么哑谜。
  她给雷雪评论了两颗爱心,切换回微信页面给她发消息:【我可不是为了堵你的嘴巴才请你吃饭的。】
  雷雪秒回:【知道知道,你是怕我按捺不住对弟弟伸出魔爪才决定先堵住我的嘴。】
  倪布恬:【停止,再说你狗命不保.JPG】
  雷雪:【对了,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她直接丢过来一张微博截图。
  倪布恬定睛一看,截图内容是一个名叫“年年有甜”的超话,超话头像是她和顾辞年在飞机上的那张合影。
  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现在想来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那个时候她还从未想过自己和顾辞年之间的任何可能性,此刻却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两万CP粉。
  她来了兴致,打开微博点找到了那个超话。
  超话简介很简单,只写着一句:年年甜甜百年好甜。
  倪布恬向下拉着页面,看主页里的帖子。
  两万粉丝在明星CP超话里实在算不得多,最多也就是个不出圈的冷门超话,因此主页里的帖子也都乏善可陈。
  倪布恬随意向下拉了一会,一个ID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个ID为“倪布恬初恋男友”的账号是超话主持人,每天都会打卡发帖,帖子内容大多为“甜甜早安。”、“甜甜晚安。”
  然而在这清一色的早安晚安里,时不时就会跳出一句奇怪的——
  “今天的甜甜比昨天更好看。”
  “甜甜主动亲我了。”
  “甜甜喜欢蹭我胸口,她一定也很喜欢我。”
  底下的评论是阵容整齐划一的——
  “大哥几个菜啊?”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还是梦里好,啥都有。”
  “大哥等等我,有梦一起做。”
  ……
  倪布恬上扬的唇角慢慢拉平,抿起。
  她顺手点进了那个人的账号——头像是一张夜色下的雪景,粉丝数为0,明明总是在超话里说一些博人关注的骚话,简介却是一句有十足装逼之嫌的:请勿关注,关注自动拉黑。
  倪布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手刷新了一下页面,一条崭新的微博内容适时跳进她眼皮子底下——
  @倪布恬初恋男友:想对甜甜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倪布恬:“……”
  这是什么神经病幻想狂?拉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备注:“想对甜甜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出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第十四首》
  原句:我想对你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第71章 CP
  如果倪布恬此时再刷新一下页面, 应该就会发现刚刚那条微博内容已经看不见了。
  可惜, 她没有心情再多看一眼那人的微博, 直接将他拉黑了。
  毕竟单纯的喜欢和越界的幻想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顾辞年发完那条微博后自己都摇头失笑, 虽然小号没人关注,他还是谨慎地将这条微博设置为仅自己可见。
  自从被言落科普了微博超话后,他现在已经对各种微博功能得心应手了。
  顾辞年进门时, 倪布恬刚刚结束和雷雪的聊天。
  她伸了个懒腰, 略微惊讶却又意料之中地看向开门进来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顾辞年眉梢微抬, 单手拽下口罩。
  倪布恬踩着拖鞋起身:“我给你密码可不是让你深夜闯门的。”
  “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顾辞年走过来,揽过她的腰将人往胸前一拉,声音压下去:“我以为你给我密码, 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吐息之间, 他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往倪布恬耳后吹,“抱歉, 是我自作多情了。”
  倪布恬:“……”
  早上告诉他密码时她其实没想太多, 只是看到他大清早带着早餐默默无声地等在门外, 心一下子就软了, 像被谁攥了一把, 隐隐地泛着心疼。
  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把房门密码告诉了他,还顺便帮他录入了指纹。
  这会被他撩拨着轻问,倪布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早上是不是故意在使苦肉计, 为了博她的同情?
  他从小就心思深沉细腻,惯会搞这些弯弯绕绕。
  没等倪布恬想明白,顾辞年的下一步动作已经印证了她“一时心软引狼入室”的想法——
  男人微俯着身子,猝不及防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他微眯着眼睛,像一只不知餍/足的猫,漫不经心地舔了舔,从喉咙间溢出一句低沉上扬的:“嗯?”
  在他的手指开始不安分之前,倪布恬及时从那阵酥麻的战栗中清醒过来,推开他的肩逃回到沙发上。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
  后面那半句话她没说,但相信顾辞年从她的表情中已经读懂了。
  她毫不讲理地,将在那个“陌生网友”那里感受到的不舒服的情绪通通连坐给了顾辞年。
  顾辞年面色微哂,低头扯了下唇。
  对于倪布恬的控诉,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不清楚别的男人在面对喜欢的女人是怎样的,只知道自己想要时时刻刻地看着她,时时刻刻能碰触到她,对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兴趣。如果可以,甚至想把她变成钥匙、变成项链、变成肋骨,变成一切可以随身携带在他身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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