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
“应该是他自己的伤口,不过也不怀疑是魔域禁术的可能——我也就说着玩,你别信。”
戏无衡笑着结束话题,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既然我们都没有玉牌联系岭南,那现在就去找找他吧,”他说着,顺带找了个理由,“把他的储物袋也装满。”
岑歌叹气,为着要在浩渺海底找人这事感到头大。抓着他的手站起身,一起朝外走去:“我以为整个门派都有你的玉牌呢。”
戏无衡扭头朝她笑了笑,琥珀浅色的眼眸看着她,竟有几分深意。
岑歌忽然记起来,她穿来之前,原身也是没有他的玉牌的。
戏无衡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用爽朗又轻快的声音回应着:“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专门发玉牌的。”
“当然,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百八十个。”
作者有话要说: 百八十个情侣号,真的不会太夸张了吗?
复习打卡——
把前面的错题翻了一下。
第51章 是人是鬼都在怂,只有皮皮真害怕
灵脉的通道挺长,来时持剑探路,去时直接踩上剑,御剑飞出。
岑歌踩上凡剑后,看着同样御凡剑的戏无衡,终究有些叹惋:“可惜你之前的那把寒剑了。”
没记错的话,柔光剑是他的本命灵剑,联结灵识。也不知道剑碎掉的那些时候,他是不是都在强撑。
戏无衡笑着指回归戒指形态的魔焰剑,笑道:“光说不做可不行,你把这柄剑送我怎么样?”
岑歌也笑:“我倒是想送你,但它已经是我的本命灵剑了,除非我死了,否则——”
“你可没机会死,”戏无衡还是笑的模样,“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的。”
“喂……”岑歌微微睁大了眼,这个回答很难让人不想多吧?
“我说的是事实,”戏无衡嬉皮笑脸的,“如果有人攻打门派,绝对是北寒峰在守护着你们。在他们攻破北寒峰这道防线之前,你是不会有事的。”
“对对对,是事实……”
岑歌有点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她听到这标准答案后,居然有些失望?
她期待听到什么回答?
戏无衡承诺会保护她,那时候萧婳还活蹦乱跳,越戈也在暗处蛰伏。现在一切重归和平,他们都开始玩寻宝游戏。
还期待他给予深情的承诺吗?她又能给出什么回复呢?
.
又聊了些琐碎的剑道,主要是戏无衡说。片刻后就到达了灵脉出口。
外头似乎发生过一场地动,出口被砂砾灵石遮挡住,只剩下仅供一人进出的小通道,需要向上爬。
岑歌见着,二话不说跳下剑去,三两下爬了上去。伸手把戏无衡也帮着拉上来。
戏无衡借她的拉力,潇洒地跳到地面,握着她的手道:“谢啦。”
适时,隔壁水属性灵脉的出口处,传出细碎的“咔咔”动静。
扭头一瞧,只见皮皮虾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一对大钳抱在头顶上,被厚甲包裹住的尾巴不时因为颤抖而磕到地面,传出“咔咔”声。
皮皮虾身后的岭南,一身黑袍,浑身散漫冷漠,背对着白色光芒,神色沉寂地看着他们。
他平常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大概就是这般令人怀疑他是不是生气的模样。
但岑歌一眼看去,就有直觉——
岭南在生气。
——直觉同时告诉她,现在放开戏无衡的手,上前与他闲聊就可以化解这番局面。
她正想放开手,戏无衡却已经抢先一步,松开手,走到岭南面前。
“你是去找我的吗?”
他的语气有奇异的平静感,并不是愉快,也不是烦闷,可以说是克制住所有的感情。
岭南面无表情,用同样的克制语调,点头,“嗯。”
戏无衡忍不住,声音带了点感慨般的气音:“我以为你会直接去找她……”
岭南定定地看着他,面庞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我认为她会去找你。”
——情敌提前宣告了他的胜利。
一瞬间,戏无衡脸上的神情十分有滋味,酸甜苦辣咸都齐了。
岭南看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不远处投来疑惑目光的岑歌(他们聊什么聊这么久?)、甚至是近在眼前的戏无衡看来,情绪一分都没有透露。
只有完美无缺,只有无懈可击。
但只要听见了他说的话,理解他话里无可压抑的酸苦味,就能将他的伪装彻底腐蚀,直至崩裂。
戏无衡揉了揉自己的脸,忽然笑了,“你也太怂了吧?”
岭南厌烦地一皱眉,“怂?”他右手虚虚一晃,烧火棍就握在了手上。
“你在说我怂吗?”
戏无衡迅速见好就收,嬉皮笑脸的:“没有没有!我在嘲笑我自己怂!”
岭南冷漠地看着他:“……”
戏无衡硬着头皮,嬉皮笑脸地看回去,心里打着小九九。
他才不会说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不会把自己的怂人怂事和别人……尤其是同样喜欢岑歌的家伙说呢。
就算有人问他,他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发觉到岑歌想松开他的手,走向岭南,因此害怕惶恐,宁愿自己先松开她的手,抢先和岭南寒暄什么的……
绝对不会承认的。
相比之下,把瑟缩退让明晃晃展现出来,宁愿终身以朋友生活苟在岑歌身边的岭南,难道不怂吗?还不让人说了?
岑歌听着两人的云山雾罩的对话,辨不明白,走过来问道:“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怂又不怂的,黑话吗?”
岭南侧头朝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黑眸如星,笑意近乎狡黠。
戏无衡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戏无衡怂了,”岭南已经开口了,“我找到了一条密道,火、土、木灵力充沛,戏无衡听了之后怂了。”
戏无衡:“……”
他不怂,他只是单纯想跪下。
他感觉自己骑皮皮虾下海一趟,不是来救岭南,而是被岭南救。
————————
对于岭南的好运气,岑歌淡定多了。
升级流男主走过的地面被挖出宝物,这很稀奇吗?
没有宝物才是稀奇!
……也因为她是金属性单灵根的修士,对于火土木属性都没有需求,所以能够很泰然吧。
岭南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只用烧火棍点了一下皮皮,“带路吧。”
绕往金属性灵脉的背面,与岛屿被海水淹没的斜坡山脉形成“V”型。
地形陡峭,岑歌和戏无衡御剑,岭南则坐上皮皮虾,以同样的急速朝前方去。
很快,一个密道,近在眼前。
火木土,三个属性的灵力十分充沛,到了海水都无法灌入的程度。
戏无衡五灵根,岭南火灵根,都能进入。而岑歌若要进入,就需要使用屏息术了。
岑歌站在门口,想了想,把密道起源的指路松鼠抱了出来,连着一包灵瓜放到岭南手上。
岭南没忍住,rua了一下松鼠后,才疑惑地问她:“你不进来吗?”
岑歌摇头:“我进去有点麻烦,并且也没有什么我需要的。”
岭南点点头。
戏无衡见岑歌坚持,也不坚持。
岑歌目送他们进入密道后,懒散地靠在灵脉山坡上。
有一点她没说,她不能和任何人说。
……她担心自己进去后,像魔焰剑一样,莫名其妙地,在“巧合”中,又抢了谁的机缘。
她有这种直觉,处在虚幻中的直觉。
不过,人一天都有千八十个直觉的,曼德拉效应都甚嚣尘上呢。
从理性上讨论,她本来也没必要浪费功夫再进密道的。
岑歌自嘲笑笑,笑自己的瞎操心。
她随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草药集册,借着灵脉的金光翻看。
看久了眼睛有些疼。她选择换一种娱乐方式——从储物袋里翻草药进行辨认。
翻完自己的,翻越戈的。
越戈的储物袋里不少珍稀草药,有大半认不出来。
岑歌随遇而安,把认不出来的划拢到一边。回头再认。
因为这一翻,还有先前找岭南解药的时候,把越戈的储物袋翻得一团糟,岑歌顺带把储物袋整理了一下。
灵石,草药,药丸,宝物,整理完了。
……怎么感觉少了什么?
岑歌的灵识和储物袋里晒干后的蚕蛹对视了片刻。
“……”
深海祥和,只有海水与灵脉边界碰撞哗啦的水声。
岑歌的灵识却已经被深渊之水滔天扑来,瞬间淹没。
为了保证越戈的尸体不会腐烂在灵脉里恶心人,也是为了给宗门一个交代,她把尸体扔到灵石堆里,保鲜防腐。
一具尸体,怎么就从储物袋里凭空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设定:储物袋是空间扩展术,本质也就是个大亿点的密封袋子,算是普及化的空间异能。
一个设定:灵石可以当防腐剂用。
一个设定补充:越戈原先的确是死绝了,可以烧纸祝往生了。
完毕,可以猜测越戈是丧尸复活了(狗头保命)
今日复习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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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死而复生,生生死死
她以为她穿进的是玄幻文,现在剧情却在悬疑文的路上一路狂奔。
岑歌有些心累。
如果越戈又是用他惯有的那个招数,让他的灵宠抵命,那储物袋里也该有灵宠的尸体,还有属于他身外之物的衣服。
如果他用的是其他未知的脱身套路……
现在她已经孤身在灵脉边上待了很久,他居然没出现,继续用他一意孤行的深情来烦扰她?
奇怪,奇怪,真的很奇怪。
越戈的原文是短篇,她并没看过。原身是恶毒女配,只负责助纣为虐,篇幅很短小。因此她对越戈的认识也不多。
所以……
果然还是搞不明白,而不明白的存在,就像是迷雾深渊,全是未知的鬼魅,令人不敢迈步上前。
四周静谧,以至于让人心生恐慌。岑歌飞速决定——进密道。
祭出魔焰剑护身,岑歌从灵脉上凌空跳到密道入口。衣袂翩然,动作利落,落地。
燃起用不完的金属性灵石,亮度稍小,随着燃烧有金色碎末逸散在空气中。
——如果要炼制以金属性为主的丹药,用金属性灵石作为燃料,能有奇效。
眼下,金属性灵石只能当做有点费眼睛的悬浮小灯泡,照亮前路。
地板上有泥泞的积水,她走进一小段路,老鼠飞蛾受惊一般地到处跑,耳边叽叽喳喳窸窸窣窣,岑歌听着后脊背发抖。
同样是密道,差别也太大了吧……
岑歌又一次踩上积水,并发现水里有不知名的蛊虫后,默默拿出凡剑,坐在剑鞘上,慢慢往前飞去。
密道总体是天然的,有不少曲折的路,还能看出有人暴力突破的痕迹。
有岭南用烧火棍砸出来的,也有戏无衡用凡剑劈出来的。
之后,分岔路出现了,一左一中一右。
该往哪里走?
岑歌略一想,挥手熄灭灵石。
黑暗中,分岔路两端都亮着细微的光芒。
左边,火红色,中间,漆黑无物,右边,棕黄色。
岑歌没有犹豫太久,就选择原地停下。
她清楚她的目的。
她只是害怕,在渺无人烟的海沟,在密道门口,孤苦伶仃地面对越戈,迎接他未知的奇诡能力。
岔路口,已经是闹出动静的情况下,能激起他们警觉的距离。
她没有打算将祸患引到两个人身上,卖友求荣的意思。
所以,如果越戈真的来了,那她就能在这岔路口,拦住他,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
……乃至于杀了他。
岑歌定下了决心。
做下决定之后,为了消磨时间,她倒出几十颗灵石充作光亮,拿出书来看。
为了确认,她在拿书前又翻了一遍储物袋。
果然……没有任何用作替代的灵宠尸体,还有留下的衣服。
就算那些节肢动物是灵宠,也解释不出来,他身上衣服的去处。
看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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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进入秘境的第十八天。
辰时过半,岑歌合上草药集册,吃了一粒清心丸,朝通往密道入口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她感到很无聊……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像是死刑犯紧张刺激地等待刽子手将自己斩首,结果刽子手却始终没有到达。
身侧传来脚步声,岑歌都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转过头去。
戏无衡一袭湖蓝长袍,皱着眉,坦荡地表露出他的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岑歌摇摇头,“没事。”
戏无衡明显没信,自顾自作出猜测:“岭南出事了?”
“啊?”岑歌没反应过来:“岭南又怎么了?”
“……”戏无衡换了一个猜想,“你一直在这等我吗?”
岑歌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外面等无聊了,索性进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