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小饭馆——元月月半
时间:2020-04-19 08:49:11

  “传说?”贺清溪乐了。
  小白连连点头,“只有你老祖宗的祖宗会做。等等,你也会,他连这个都写食谱上了?”
  “写没写我不知道,我娘做过。”贺清溪道。
  小白:“那就写了。”见胡娘子瞥她,“真的。你没发现?都没人卖这个。”
  “掌柜的做这个卖?”胡娘子接道。
  贺清溪摇了摇头,“这个东西费油,一碗只有几块,卖五文钱勉强裹住本,卖十文太贵。”
  “我们自己吃?”小白一见他点头,兴奋的跳起来。
  小羊看她一下,摇摇头,学着大人模样,老气横秋道,“疯了,疯了。”话锋一转,“大白,我们玩蹴鞠吧。”
  “好啊。”大白最爱蹴鞠,“我们去胡娘子屋里。”
  胡娘子屋里就一个小草窝,空地儿大。
  小羊抱起蹴鞠,大白跳到他肩膀上。
  小白出来看到这一幕,瞪他俩一眼,转身就说,“掌柜的,我帮你炸。”
  胡娘子嗤一声,想多吃点还差不多。
  小白当做没听见,把油倒锅里就让张惠烧火。
  殊不知她有张良计,贺清溪有过墙梯。快炸好的时候,贺清溪让小白去拿盆,而且还是拿四个。
  贺清溪把锅里的焦叶子一分为四,其中一份是张魁和张惠的。一份是他和大白的,一份是小羊和小猫哥俩的,还有一份便是胡娘子和小白的。
  小白傻眼了,“掌掌柜的,你啥意思?”
  “吃完就没了。”贺清溪把他那盆给小羊和大白,“端你们屋里去。”
  胡娘子伸手拿走她和小白那份,“这个端我那儿去。”
  “凭什么?”小白伸手夺。
  贺清溪抬抬手,“要打出去打。”
  小白停下来,胡娘子转身打开柜子拿个碗,“平半分?”
  “分就分!”小白抬起下巴,“我来分!”
  贺清溪亲自切的,每一块都一样。小白挑了一炷香,没能挑出有什么不一样才老老实实分。
  胡娘子不爱吃米面,她那份到手就递给对她最好的张惠,“给你!”
  “她有。”小白提醒道。
  胡娘子:“我乐意。”
  小白噎了一下,端着碗就走。
  贺清溪再次提醒她,“吃完就没了。”
  打算坐屋顶上一下全吃光的小白僵住,转向贺清溪,眼中尽是哀求。
  “这次吃完一个月后再做。”贺清溪悠悠道。
  小白:“那时天都热了,谁要吃这么油腻的啊。”
  “那就算了。”贺清溪双手一摊,去儿子房里,看着他和大白别把零嘴当饭吃。
  小白忍不住嘀咕,“他现在怎么这样啊。”
  “以前对你太好你不珍惜。再不珍惜,我都能取代你。”胡娘子笑道,“我的内伤快好了。”
  翌日,小白变成小哑巴,只干活不说话,吃饭也不再只挑好吃的吃。
  胡娘子见状,就跑到贺清溪面前邀功。
  贺清溪没搭理她,因为小白难忍三天。
  果不其然,第二天小白就变成以前的小白。
  胡娘子想不明白,趁着她送小猫上学的空档问贺清溪,“她怎么又变回来了?”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大白抛下这句,就和小羊去睡午觉。
  胡娘子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见贺清溪仿佛没听见,又把话咽回去。反正小白太出格,贺清溪一定会收拾她。自己犯不着在中间当坏人。
  如此到了立秋,小白都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也是因为最近没什么大事供她折腾。
  八月十六,中秋节第二天,百年小饭馆正常开门。
  未时一到,前门打开,六张桌子迅速坐满。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些人坐下不吃饭不点菜,端起水杯就聊天。
  贺清溪看到这一幕都乐了,“这里不是茶馆。茶馆在隔壁。”
  “我们知道。”冯掌柜回一句,对上贺清溪略带疑惑的神情,福至心灵,“瞧我这脑袋,忘了你没事都在家休息,张魁那小子买了菜就回去,不爱跟人闲扯,你肯定还不知道出事了。”
  贺清溪:“谁出事了?”
  “当朝状元。”
  贺清溪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虞公子?”
  “呵!坐满了?怎么这么快?不是才开门?”虞景明大步进来,就立在柜台旁边。
  贺清溪指着冯掌柜,“那边还可以再坐一个。你也知道?”
  “都传遍了。也只有你整日窝在家里不知道。”这半年来虞景明时不时过来,跟贺清溪熟了,而贺清溪又只比他大两岁,同龄人说话也不再用尊称敬语,见冯掌柜那桌坐五个人,干脆倚着柜台,“我就在这儿吃。”
  “你确定先吃后说?”贺清溪笑着问。
  虞景明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也笑了,“我这记性也不行了。”停顿一下,“其实我们都不讲,不出三天你也会知道。”
  “张魁?”贺清溪转向给食客们添水的张魁道。
  冯掌柜摇头,“非也!礼部尚书亲自来告诉你。”
 
 
第36章 贺掌柜抓鬼
  贺清溪除了会做菜,还会“捉鬼”, 倘若礼部尚书喜欢他做的菜, 直接过来便可,无需告诉贺清溪他是当朝礼部尚书, 更无需跟他聊朝中大事——新科状元出事了。那他过来的目的便只剩一个——捉鬼。
  “状元郎中邪了?”贺清溪很是笃定。
  虞景明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救命恩人。”
  “朝廷供养的捉鬼师呢?都不在长安。”贺清溪好奇地问。
  虞景明摇摇头, “非也,非也。状元郎情况有些特别, 或者说很严重, 那个鬼魅跟他的魂魄融到一起了。所以捉鬼师不敢贸然出手。”
  “贸然出手会怎样?”冯掌柜转过身直面他问。
  虞景明回想一下从他父亲那儿听到的, “不死也得变成傻子。”
  “那么多捉鬼师都没办法, 贺掌柜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都是个病人。”金银玉器店的蔡掌柜忍不住问。
  虞景明:“朝廷哪怕知道找贺掌柜没用, 可是不让贺掌柜看看,他们也不死心。”冲贺清溪努一下嘴, “这种情况你灵魂出窍时见过没?”
  贺清溪摇了摇头,“没见到人, 我不敢断定。”
  “礼部尚书想找的其实是胡娘子和小白吧。”冯掌柜突然开口。
  虞景明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听我老爹的意思礼部尚书不日就会来找贺掌柜。对了,还是我家老爹向他推荐的你。”
  贺清溪猛然转向他, “你爹?”
  “我爹知道你救了我,后来还知道你会做菜, 还开了个小饭馆,能把店铺扩大,却执意守着祖业,就认为你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虞景明道, “所以就建议状元郎家的人来找你。状元郎还未成亲,父母长辈都不在长安,这事礼部尚书就揽下了。”
  贺清溪明白了,“回头见着令尊,请他跟礼部尚书说一声,把状元郎带过来我看看。”
  “也行。”虞景明应下来,吃饱喝足就直接回家找他父亲。
  贺清溪上午得做菜,晌午得开店做生意,虞景明便同他父亲讲,贺清溪只有下午有空。
  翌日下午,张魁把前面店门关好,打算和张惠去屋里歇一会儿,侧门被敲响。
  昨日贺清溪和虞景明聊天时,张魁就在旁边,而下午又不适合去人家做客,张魁不作他想,“主人,礼部尚书来了。”
  贺清溪从卧室里出来,张魁把门打开。贺清溪走到跟前吓一跳。
  礼部尚书是来了,但他状元郎不是他领进来的。状元郎被五花大绑,四个人抬进来的。
  初秋开学,贺清溪就把小羊扔私塾里,和小猫在同一家私塾。此时家里没孩子,贺清溪就请礼部尚书把人松开。
  身着便服的礼部尚书担心,“他这几日病的越发严重,松开他……”礼部尚书看一眼他极为看中的新科状元,眼底乌青,脸色灰白,内心的担忧毫不加掩饰,“我怕他伤着贺掌柜。”
  “有我们在,伤不了他。”胡娘子从她房里出来。
  礼部尚书来之前已详细问过虞景明的父亲小饭馆的情况,见其一身火红长袍,“这位便是胡娘子吧?”
  胡娘子颔首,指着站在廊檐下,身着素白长袍的小白,“她是小白。”
  礼部尚书见两个大妖都出来了,给随从使个眼色。
  随从把绳子解开,把人抬到张魁搬来的椅子上,贺清溪这才看清状元郎的长相,五官普通,眉毛杂乱,鼻梁高但不挺,太阳穴还凹陷……看到这里,贺清溪不禁皱眉,哪怕他很少给人面相,也看得出这不是富贵相。
  “贺掌柜,怎么了?”礼部尚书问。
  贺清溪摇摇头,“没事。”发现他后脑勺有一张符纸,“这个是?”看向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叹息道,“他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咬,见东西就抓,我们不敢靠近他,就请朝廷供养的捉鬼师让他安静下来。捉鬼师说这个符有静心凝神之功效。你看是不是?”
  贺清溪绕到状元郎身后,仔细看一遍,点头道,“是的。可这个只能管一时啊。”
  “贺掌柜不愧是高人。”礼部尚书进门之前还有些不安,担心贺清溪救虞世南只是巧合,“那位捉鬼师说可管两个时辰。”
  贺清溪:“他是不是还说过,万万不能把这个碰掉?”
  礼部尚书连连点头,贺清溪真是高人,他都没说就猜到了。看来他看中的人才有救了。
  贺清溪伸手撕掉。
  礼部尚书脸色骤变,“贺掌柜这是作甚?”
  “大人有所不知,这张符能让他安静下来,也把他身上的邪祟吓得不敢露头。”贺清溪解释给他听,“只有他醒来,邪祟动起来,我们才知道邪祟躲在什么地方,才方便抓他。”
  礼部尚书仔细想想,是这个理,“那会不会伤着他?”
  贺清溪正想说什么,看到状元郎的眼皮动了一下,“你们都去廊檐下,别在这里。”
  “小人也去?”张魁忙问。
  贺清溪点头:“快点!”
  张魁连忙拉着张惠,见礼部尚书不动,顾不上尊卑,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大人,快走!”
  礼部尚书踉跄了一下,正想说什么,椅子上的人霍然起身,眼睛还是闭着的……礼部尚书心中一突,连忙往北跑。
  贺清溪后退两步,小白闪身飘到贺清溪身边。胡娘子见状,飞到状元郎身后。
  状元郎直勾勾看着贺清溪,一动不动,像个假人似的。
  小白抓住贺清溪的胳膊,“掌柜的,他傻了?”
  “你才傻了。”胡娘子开口道,“掌柜的一身功德金光,邪祟最怕这个,不敢靠近而已。”
  礼部尚书小声问张魁,“是这样?”
  张魁点头,“我家主人祖上善人多,主人自己也做了许多善事。”
  礼部尚书不禁感慨,“来对了。”
  贺清溪的身体已好了大半,身上也有些许灵气,能暂时把那些耀眼的金光收回去。所以贺清溪便让小白离他远一点,收敛起息变成寻常人。
  状元郎的双手抬起来,小白正想过去,贺清溪抬手自制。
  小白僵住,状元郎纵身扑向贺清溪。
  “主人小心!”
  贺清溪后退一大步,眉头紧锁,这人怎么跟僵尸似的。
  状元郎见他扑了个空,脸上有些血色。在贺清溪看来是气的,贺清溪便故意气他,冲他招招手,“过来!”
  状元郎纵身一跳到贺清溪面前,胡娘子就想出手,贺清溪抬手挡开扑上来的双手,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贺掌柜!”礼部尚书脸色大变,“不可!”
  贺清溪点头,“我知道,尽可能别让他受伤。可是不惹怒他,我无法看到他身上的邪祟。”盖因事实和虞景明说的一样,邪祟躲在状元郎魂魄里,或者已经和魂魄融为一体,贺清溪开了天眼也无法看到是妖还是魑魅魍魉。
  礼部尚书松了一口气,“那就听贺掌柜的。”
  地上的人爬起来,贺清溪抬起手,“胡娘子,给我一个棍。”
  小白抬手递给他。
  贺清溪拿在手里感觉不对,扭头一看是铁锨,“我要棍!”
  “这个大。”小白道。
  贺清溪抡起铁锨,“打你?!”
  小白哆嗦了一下,跳上杏树掰掉一根杏树枝。
  贺清溪见状元郎又扑过来,连忙躲开,“快点!”
  小白慌忙扔过去。
  胡娘子飞过去把铁锨拿走。
  贺清溪瞪一眼小白,扬起树枝朝状元郎手上一下。
  状元郎陡然停下,礼部尚书别过脸,不舍得看。
  状元郎愣住,大概没想到眼前的凡人敢踢打,还敢抽他,回过神顿时大怒,脸色涨红,大吼一声朝贺清溪飞来。
  贺清溪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迅速后退,“小白,保护大人。胡娘子,过来!”
  “怎么了?掌柜的。”小白忙问。
  状元郎脸色红的发紫之际,贺清溪看到一团黑气从他身体里出来。可惜他还没恢复如初,没能看到那团黑气是什么。
  贺清溪担心他借机攻击朝廷命官,只能这样吩咐,“胡娘子,你的剑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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