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完了？”正倚在榻上看书的欢颜见他进来，坐起来问。
“给你看个好东西。”康熙说完，让李德全将东西放到桌上。
欢颜伸手拿起一个玻璃杯对着光把玩一会后道：“还挺漂亮的。”
“这一套就先留给你玩。”康熙见她喜欢，直接道。
“你准备拿出去卖钱吗？”显然，欢颜还记得他之前说缺钱的事。
“朕是有这个打算，还在考虑人选。”
不论这玻璃造价几何，卖出去肯定不会便宜，只有那些有钱人家才买得起，如此也不算与民争利。
倒是人选方便，康熙一时还有些犹豫。
若按往常，他肯定第一个考虑到严家，可经过上次南巡后，哪怕知道严瑶之事与严家无关，他心底始终有点疙瘩。
“我瞧九阿哥似乎挺擅长做生意，不如让他试试。”欢颜随口道。
康熙下意识拒绝：“他连书都没读完，还没到领差事的年纪。”说到底，他心里还是不愿意让阿哥去做什么生意。
“读书和帮你的忙又不冲突。”不过欢颜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不同意便算了。
随后，欢颜注意力重新回到桌上，拿起那只玻璃碗问他：“这碗可以用来吃饭吗？”
“虽然比琉璃耐热一些，不过还是容易碎的，最好不用。”康熙道。
有高兴的事，康熙自然不会忘记与儿子们分享，次日便传他们过来欣赏透明玻璃器具。
第八十七章 双更合一
太子与阿哥们见到玻璃, 惊讶过后, 都很喜欢。
赏玩片刻后，太子道：“皇阿玛，这是何处献上来的宝贝？”
康熙哈哈一笑，故作高深的让儿子们猜。
阿哥们先猜最富饶的江南，后又猜湖广、陕甘、云贵……等将蒙古也猜完后, 又往外猜那些纳贡的属国。
看皇阿玛的表情, 见都不是后，阿哥们只能摇头说不知。
康熙这时候才道：“是你们皇额娘拿出来的方子, 朕让工部造出来的。”
有数的宝贝, 和拥有制造方法的宝贝，那可完全不同, 太子和阿哥们都很高兴。
太子道：“皇阿玛，既然是咱们自己造的东西, 那儿臣就不客气，直接向您讨赏了。”
“朕有好东西, 几时少过你。”康熙点着他道。
胤禔听到这话, 心里有点酸。
随后, 康熙大方的一挥手：“桌上的这些你们随便挑。”
“谢皇阿玛！”
阿哥们谢恩后，都顺手拿了一两样在手里把玩起来。
“皇阿玛，造这么一个玻璃器具, 得花费多少银子？”胤禟拿着一个玻璃杯，忍不住问。
康熙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是康熙这会和颜悦色的态度壮大了胤禟的胆子，他犹豫一秒后道：“儿臣只是觉得, 这种宝贝，若是放出去，应该能卖不少钱。”
“朕自有打算，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康熙脸上的温和收敛起来，胤禟顿时不敢再说话。
阿哥们从康熙这得到玻璃器具后，少不得给自家额娘送一些。
如太子、大阿哥，还会送一两样给索额图、明珠。
如此一来，玻璃器具这样东西，从上往下，渐渐传开，就连京城的一些百姓，也知道有这么一种宝贝。
没多久后，京城琉璃厂出现了一家玻璃店，一经开张，就吸引许多不缺钱的客人来购买，店里的生意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各地商人在京城发现这种好东西后，原本想运一些回去卖，还没行动，就发现各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许多玻璃店。
而康熙，在收到近段时间玻璃器具售卖的账本后，先是高兴，随后表情却有些冷。
坐在他身边看话本的欢颜注意到后，往账本上扫了一眼后问：“不是卖出挺多钱了吗？你怎么还不高兴？”
康熙指着账本道：“这里面有许多都是朝中大臣，平日里哪有灾情让他们捐银子时，一个个哭穷，如今买这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时，一个个倒是出手阔绰……”
物以稀为贵。
各地店铺的玻璃器具并不是无限拿出来，而是营造出一种玻璃很难制造出来的感觉，所以里面的每样器具都不便宜。
见他怒斥官员贪腐之风。
欢颜安抚的拍着他的手臂：“就没有不贪的官员吗？”
“于成龙算一个。”说到他，康熙表情稍微好一些。
“于成龙是谁？”欢颜好奇道。
康熙和她讲了一些于成龙的事情后，许是觉得那些贪官都能用玻璃，凭什么于成龙这种清官连玻璃片都摸不着，于是吩咐人送一套玻璃器具给他。
于成龙收到赏赐后，虽有些莫名，却还是第一时间写折子谢恩。
十月，因陕西连年荒灾，又有疾疫，康熙下诏，免其次年赋税。
十二月，随着第一场雪落下来后，欢颜过上窝冬的生活，轻易不离开房间。
唐朝叫不出来她后，只能去找阿哥们打发时间。
临近年底，康熙才带着欢颜与阿哥们回宫。
沉寂许久的皇宫瞬间热闹起来，到处都在张灯结彩。
后妃们期盼的想，皇上离开这么久，回来后怎么也得看看她们吧，可等了又等，最终还是希望落空。
直到除夕晚宴上，后妃们才终于得见龙颜。
她们惊讶的发现，一段时间未见，皇上看起来反而变得更年轻一些。
年轻的妃嫔还好，那些宫里的老人，忍不住轻抚自己的脸，有些受打击。
就连宫宴，康熙也没多待，坐了一会后就带着欢颜离开。
恭送他们离开后，不少妃嫔露出苦笑。
这一刻，许多妃嫔算是打消心里争宠的想法了，毕竟比不比得上皇后另说，就冲皇上连正眼都不看她们，这宠也争不下去。
不过，有甘心的，自然也有不甘心的，那些不甘心的妃嫔，私底下开始嚼舌根，说皇后再受宠又如何，独占着皇上大半年，还不是连个龙嗣都生不下来。
这日，唐朝来找欢颜，说她天天窝在屋里不好，提议去御花园赏梅。
欢颜想着已经拒绝她那么多次，还是同意了。
二人还没走到梅花林那边，就听到前面亭子里，有两个妃子在那里嚼舌根，说皇后再美，生不出儿子总有一天会被皇上厌弃之类的话。
她们压低了声音，还时不时用手掩着嘴，寻常人可能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可唐朝和欢颜两个都属于五感敏锐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唐朝这个死忠粉怎么可能让人当面嘲讽欢颜，二话不说冲上去道：“谁规定结婚一定要生孩子了？又不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
欢颜跟上来就听到这话，哭笑不得道：“家里确实有皇位要继承。”
唐朝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未来，不能这么怼。
她拍着额头道：“我重新来一遍——”
“皇后娘娘饶命！”
她话说到一半，被回过神的那两个妃嫔打断。
欢颜扫她们一眼后，语气不冷不淡：“便是有皇位要继承，也有太子在，本宫生不生孩子，与你们有关系吗？”
两名妃嫔摇头后，继续求饶。
唐朝看她们一脸惊恐的表情，想不通既然会害怕，干嘛还要嘴贱。
欢颜觉得没意思，看了眼唐朝后，转身从亭中离开。
唐朝对着那两个妃嫔“嘁”了一声后，抬脚追上去。
“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
见皇后娘娘懒得与她们计较，两名妃嫔磕头谢恩后，长松一口气。
然而，她们这口气，却是松早了，欢颜不计较，自然有人替她计较。
康熙得知御花园之事后，直接以以下犯上为由，将二人打入冷宫，并派人申斥掌管宫务的四妃管教无方。
消息传开后，其他人且不提，太子却是为她那句“便是有皇位要继承，也有太子在。”而感到高兴，觉得不枉他当初没同意叔公的提议。
当天晚上，云收雨歇后，欢颜依偎在他怀里，忽然一个翻身趴在他身上：“玄烨，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你会介意吗？”
修仙者，修为越高越不容易留下血脉，欢颜如今的修为，放在前世或许不算什么，在这里估计已经很厉害了，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拥有和他的血脉。
同时，对于生孩子这种事，或许是受出生时残留的那点记忆影响，她总是觉得有些……吓人。
“怎么会。”康熙伸手抚上她的脸，“朕有你就够了。”
生孩子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经历过那次雷劫之后，康熙可不想再担惊受怕。
怕她不信，康熙干脆说出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再说，若有孩子，朕还担心你将注意都放在孩子身上，到头来冷落了朕。”
欢颜放下心来，亲着他唇道：“我怎么舍得冷落你呢。”
康熙见她还有精神胡思乱想，本就有些意动，被她亲上后，直接搂着人一个翻身。
“玄烨……”
床幔中传来欢颜嗔怒的声音，随后化为略微急促的喘声。
外面寒风呼啸，白雪皑皑，寝殿中却是春意融融。
初春后，康熙重新带着欢颜回到畅春园。
这时，前朝后宫才反应过来，皇上显然是准备在畅春园久住。
“我们就这么碍眼么？皇上连宫里都不住了。”荣妃苦笑着对来她宫里小坐的惠妃道。
惠妃捧着茶道：“怕是嫌咱们碍眼的另有其人。”
“再是美人，独宠那么久还不够么？”荣妃说完，忽然又庆幸起来，觉得还好皇后生得晚，否则还有她们什么事。
宜妃爱恨分明，从儿子口中得知，他在畅春园没少承皇后的情后，明里暗里都没再议论过她。
既然皇上与小儿子都不在，她便干脆将重心转到大儿子身上，顺便也多去陪陪皇太后。
同样的，德妃也将全部精力放在小儿子身上，对大儿子，只偶尔想起来才派人去关心一二。
由冬到春后，妃嫔们甚至开始习惯宫里没有皇上在的生活，学会各自找乐子。
不用争宠后，她们心态都变得平和一些，往日有些不对付的人，如今也能约着喝喝茶，赏赏花。
而另一边，系统在遍寻宿主无果，还曾吓疯一个宫女后，终于认清一件事——它不可能找到比得过欢颜的宿主。
系统不想被困在这个世界，直至能量耗尽而亡，于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它只能将目光放到欢颜身上。
以康熙对她的爱意，只要让她绑定自己，那么任务就会自动完成。
[叮~人生赢家系统已启动，请宿主选择绑定。]
欢颜正在窗前欣赏她亲自嫁接出来的牡丹，望着那颜色不同的花苞，期待花开的时候。
忽然听到平板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她表情一瞬间变得冰冷。
[系统，你竟然敢来找我？]
当初欢颜就怀疑过，系统可能没死，对于它突然出现，并不是特别惊讶。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这会系统已经确实，她是真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存在？又为何会在这里？]
系统沉默片刻后，问出心中疑惑。
[拜你们所赐，我死后便在严瑶身边，亲眼见到你与她是如何狼狈为奸，所以，你现在装作没事人一样过来找我，不觉得可笑吗？]
系统万万没想到，此世界的失败，竟然是前一个世界结下的因果，愈发后悔起当初纵容严瑶肆意对付本世界的土著。
沉默片刻后，系统语气平板中透着几分诱惑。
[欢颜，你想不想回到修仙界？只要你选择绑定系统，我可以送你回去，回到一切都未发生之前。]
欢颜想回去吗？
她自然是想的，这里再好，终究不是故土，唯一让她割舍不下的唯有一人而已。
可欢颜不傻，若系统真有这个本事，它当初为何没有带着严瑶逆转时间，重新开始攻略？
[你以为我会信你？]
欢颜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用神识在识海中寻找。
[只要你绑定，我就可以送你离开这里。]
系统话落，欢颜冷笑一声，拿起花盆旁边的金剪子，咔嚓一声剪掉牡丹花上的一片叶子。
[只怕是送我到另一个世界，替你完成所谓的任务吧？]
[当然不会。]
被她猜中的系统迅速反驳，只是底气不怎么足。
许是心虚，两秒后，系统主动加码。
[只要你绑定，我可以给你提供双修功.法。我还可以等你在这里与他过完这辈子后，再送你回去。]
[他是凡人，便是有双修功.法又有何用？]
正道自然也有双修功.法，结为道侣的二人可以修炼此功.法提高双方的修为。
欢颜虽没见过，却也听说过。
[你依靠他的龙气修炼，再依靠双修功.法将灵气传给他，如此一来，他虽不能修炼，延年益寿却没问题。]
显然，系统通过暗中观察他们，也发现不少事。
欢颜听到它提起龙气，眸光微闪，猜测这恐怕就是它想从玄烨身上图谋的东西。
能让康熙延年益寿的双修功.法，她自然是想要的。
[我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
见她态度有些软化，系统立刻保证。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真一直跟在严瑶身边，就应该知道我的本事。]
这会大部分功能都已经失灵的系统哄骗道。
[你先将双修功.法给我，我才相信你。]
[只要你一绑定，我立刻就给你。]
欢颜没再理它，而是一面修剪面前牡丹花的枝叶，一面继续用神识寻找它。
系统努力说服半天，想劝她先绑定，始终无果后，只能同意先将双修功.法交给她。
系统之所以会同意，一个是觉得有之前的“仇恨”在，先给点好处她或许会顺利一些；另一个则是，双修功.法乃是前世严瑶兑换后，系统数据自动存储下来的，对它来说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