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给我找！好好一个人，想脱离你们的视线就脱离你们的视线，说没信号就没信号，你们一个个都干嘛吃的？”白少华愤怒地摔了电话。
卢务虚纯属是在给他找麻烦，三天两头的请假四处遛达，动不动就“失踪”，定位手机、手表动不动就没信号，出现的时候借口永远是他在远足、爬山，没信号！
他一定在搞事！一定！
搞事归搞事！不要联累他！他可是要升职的！
冰箱亮了：“心情不好，喝点啤酒吧。”
他走到冰箱跟前，拿出冰箱已经倒满的冰镇啤酒喝了下去，“这是你之前推荐的冰牌？”
“是的。您上次说要尝一尝。”
“确实很好喝。”喝完了酒，白少华的心情好了很多，“你们说卢务虚在搞什么？”
“鲁迅说过，没有人会轻易接受失败。”冰箱说道。
电饭煲插嘴：“鲁迅没说过。”
白少华被这两“人”逗笑，“你们俩个别又吵起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早就料到了，你们啊，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太浅薄，我想知道的是他准备怎么搞事情。”关键是有没有可能通过这件事让卢务虚老实。
说到老实……他就想起那些让他闹心的下属了，他实在烦死那些聪明人，那些“学霸”了，动不动就用“博士”“教授”互称，好像他这个本科所长跟他们在一起连呼吸都不配一样。
要不是他来了，他们这帮人，不知道被卢虚务压制成什么样呢，结果现在卢务虚边缘了，他们又得瑟起来了……“唉，我现在太难了。”
“是不是那些博士又惹你了？”
“是啊。”
“我觉得可以搞一下内部良性竞争啊。”烤箱说道。
“什么？”
“房地产公司那种，销量末位淘汰制。”
白少华笑了起来，这些机器啊，很忠心很替他着想，却也幼稚得像一群小孩，房地产公司的一套，对这些人而言根本没用！
422所是“终身制”只要不犯错误，很难被“开除”就算是“开除”也是恭请到别的单位……
不过……他手里有预算啊，完全可以引入内部竞争机制啊！想要更多预算成为下半年的“带头人”吗？拿不到预算只能抠脚或做辅助哦。
争取的方案嘛……“小秘，替我制定一个内部良性竞争方案。优胜者将获得半年的科研资金，失败者只能做为辅助。”
“好的。”小秘听从安排。
就在他在自己的宿舍和“智囊团”开会开得兴起时，谢安敲了敲门。
“什么事？”
“卢务虚回来了，他说他去远足了。”
“让他滚回自己的宿舍呆着，一个月之内所有休假取销，不得擅自出入研究所。”
“是。”
做为一个外星人，需要“懂”什么？吴保罗懂得有点多，包括作为女性秦霜自己都不太懂的生理结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反应和发声系统。
秦霜摸着他的脸，想要看见他的另一重脸……他抬起手，按住了秦霜的手……
秦霜拢了拢自己的浴衣，从民宿离开的时候，她把两人的浴衣带走了，并且在网上订购了类似款，每一种都是情侣装，除此之外还有内衣和睡衣。
女人真得会变，有人看的时候内衣和睡衣与没人看的时候完全不同。
她过去经常在想那些看起来布料就很少却贵得离谱的内衣和睡衣谁在买，现在才知道买家都是谁。
也许吴保罗并不在意这些，但她自己在意。
她将半湿的头发拢了拢，很随意地看起手机翻看自己昨晚漏掉的新闻，忽地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出卖自己同族的滋味如何？”
她点进去想看，很快消失不见了，小秘跳了出来，“对不起，被恶意程序骗到了。”
“没关系。”那句话却像是在她的脑海里留了一个印子。
吴保罗穿着浴衣从里面出来，坐到秦霜跟前，一手搭着她的肩，一手拿过她的平板，“恶意代码吗？”
“应该是。”秦霜说道，“不是说我的平板是经过改造的吗？”
“我看看。”吴保罗查看了一会儿，“是外星代码，难怪小秘不认识。”他将平板放到了一边。
“外星代码？”
“是的。”
“能看出来是哪个星球吗？”
“盖亚电脑的基本原理是1和0，这个人很懂，用的是最基础的编码。”也就是说对方直接发送了一长串的1和0，完全看不出任何个人“风格”。
吴保罗看着外面出了会儿“神”，手指不自觉地在秦霜的肩头摩画，自从两人突破了界线，这种不自觉的动作越来越多。
过了一会儿，吴保罗眨了眨眼睛，“有一个在监控中的外星人脱离了监控，带他走的人是卢务虚。”
“卢务虚？”
“是的。”从种种迹象来看，卢务虚发现了吴保罗的外星人身份。
“他带走的是什么人？”
“法定称呼为诺曼人，实际称呼为奴曼人的奴隶种族，在奴隶星球利用基因技术培养，从婴儿开始接受教育，五年后既可成为优秀奴隶的奴隶种族。”
“我以为银河系是高度文明的。”
“在某些文明看来基因编辑克隆人跟生化人、机器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有一些接受了外来平权思想的人，则认为这是无法忍受的野蛮行径……”吴保罗讲了伍山的故事，基本内容跟伍山讲的区别不大，不同的是……“因为奴隶种族是从属性人格，完全无法独立，我将他的记忆洗去，穿上成长型太空衣，变成五岁大小，送给一户殷实善良的人家抚养。”
“后来呢？”
“他确实成长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考上了大学……直到他养父母担心他考完大学离开后会抛弃他们，跟他商量让他放弃让大学，他很顺从地同意了。后来他留在了农村利用自己的才智帮助整个家族致富，他娶了养父母安排的女人。”
“转折点发生了，他妻子也是强势型人格，他变得像听从养父母一样听妻子，他妻子让他与养父母一家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不再理会。妻子没有生育村子里风言风语他毫不在意，依旧开心的听从妻子。直到他们夫妻两个发生车祸，他妻子死亡，他的头部受到重创，太空衣保护性重启，他找回了记忆，而诺曼人是不会撒谎的。”
这也是基因决定的，一个好的奴隶必须是听话的、忠诚的、不会对主人有任何隐瞒的。
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他默认养父母是“主人”，结婚后主权“转移”妻子成为了主人……
恢复记忆后，面对代表“权威”的警察，他将自己的故事坦白地讲给了来调查车祸情况的警察，警察直接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对他来讲，精神病院应该是最好的安排，我一直利用他的帐户，每年转医药费给他。”
“他是什么级别的奴隶？”
“他是受了五年特殊训练，被初任奴隶权派主人进行过严格教育的技术型人材，智商相当于人类的平均智商的十倍，体能相当于人类专业运动员水准的十倍。”
“跟你差不多？”
“他只受了二十年的普通教育，我三百年来一直被顶级教育家教育。”智商和体能一样，教育不同，教育时长不同，怎么比？
所以，诺曼人非常有潜力，非常聪明，非常有能力，却甘做奴隶？
“出卖同族的滋味如何？秦霜一闭眼，这句话就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
第146章 酒肉朋友
网络教学是四十年代很流行的教学方式， 但大脑联接教学呢？
梅莱可能是唯一一个。
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草坪上盘腿坐着，旁边坐满了虚似的“同学”，穿着亚麻色猎装西服外套的吴保罗站在黑板前讲解航空科学。
梅莱不停地记着笔记和吴保罗交流着，很多现行科学没办法解释通的原理， 他理解了。
现代的科学离吴保罗讲授的知识差得只是“临门一脚”， 缺乏的是钥匙，吴保罗将钥匙交到了他的手里。
课程结束后吴保罗提醒所有人
“别忘了， 明天是论文的截止期限。”
梅莱举起了手， “老师， 我已经把论文发到了你的邮箱。”
换来了周围人仇恨的目光， 虽然这些人都是虚拟的，梅莱的自尊心还是得到了百分之百的满足，当学霸时没有学渣衬托， 乐趣至少少了一多半。
“我已经看过了， 并且注明了需要修改的地方发回了你的邮箱，下课后你可以按照标注修改。”
“谢谢老师。”梅莱很“狗腿”地说道， 果然又拉了一波“仇恨”。“老师， 我可以把这篇论文拿去发表吗？”
“修改之后给我看过了， 就可以。”
卢务虚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 想了想又删了， 虽然伍山说替他的手机做了防护， 他的手机不会被人监听， 他还是决定越少和伍山交换信息越好。
他将研究所里所有能找到的各学科的书藉、专业刊物全都找了过来，利用外星人的智商和速度海绵一样迅速吸收着知识， 不够！一切都不够！时间完全不够！
以至于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仍然手不释卷， 不是在看书记笔记就是在看平板，他这种“疯狂”的举动， 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各个都以为他疯了。
过去的他持才傲物，别人花几小时才能了解的知识点，他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人的时候眼神里只有三个字“你好蠢。”
现在居然当众读书学习？
不过大家现在也没心思去管他，所谓当家三年狗都嫌，任何人来当领导都免不了“得罪人”，白少华这位最高学历是本科的“领导”，与这些人的“蜜月期”也就是二十四个小时。
卢务虚彻底失势之后，这些人开始看他不顺眼了。
没想到白少华直接来了招狠的，挑动群众斗群众，凡是类似的或互有替代性的项目，全部实行竞争，赢者通赢，输者只能做为辅助。
那些没有跟自己有竞争项目的也不用“开心太早”达不到评估标准的话，一样会被砍。
偏偏他提出的评估标准又很“科学”，这帮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一个本科生懂这么多干嘛？有内鬼？互相看了看，觉得哪个都像哪个又都不像。
他们也曾经放过狠话，全部消极怠工，看“本科生”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是头天这么说了，下班的时候自己刚想按时下班，就发现竞争对手“挑灯夜战”……果然谁也不能相信啊。
总之呢，现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是“军队速度”顾不得细嚼慢咽，连八卦的时间都没有，各自形成小团队各自抱团，看对方的眼神里都带着警惕。
所有人都散了之后，卢若愚端着餐盘坐到卢务虚的桌子旁，“你在忙什么？”他太了解卢务虚了，过去除非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是不会学“乱七八糟”的知识的，要知道他现在捧着的可是一本地质学！
卢务虚从书本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碗里剩下三分之一的饭全部扒拉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拿着书走了。
卢若愚狠狠打了自己一下，明明已经决定不理他了，还是没办法完全不管自己的哥哥，又热脸贴冷屁股了。
他离开了食堂，恰好遇见从“员工”食堂出来的谢安和他的几个朋友，谢安跟那几个朋友告别之后，往卢若愚这边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了？脸拉得老长，你不是说你的项目进行的不错吗？”
“别提了。”卢若愚摇了摇头，“你们餐厅今天吃什么？”
“我们当然不会像你们那些科学家一样吃得精细，就是些红烧肉啊、炸带鱼啊，这些朴实无华的劳动人民口粮。”科学家嘛，都是吃小灶的，少油少盐低脂健康，行政人员、一般工作人员跟他们是分开吃的。
卢若愚咽了咽口水，“我回去煮方便面去。”健康？人活着连红烧肉都不能吃，活一百岁也没有意趣。
“我替你单装了一盒红烧肉。”谢安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密封了三层的红烧肉。
卢若愚眼睛顿时就亮了，“好兄弟！我那里还有我自己酿的酒，等会儿跟我去试验室取。”卢若愚是研究天文学的，目前在研究小行星，除了各地的射电望远镜数据，根本不需要别的，但是，他还是从别人那里搞了一套淘汰下来的蒸馏设备，自己酿威士忌喝。
422所这么玩的科学家不少，毕竟山里太寂寞了。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酒肉朋友？酒肉朋友有时候比所谓“真”朋友更铁，你有酒，我有肉，大家在一起喝酒吃肉吹牛，不讲那些烦恼的事，也不议论所谓的科学，就是瞎扯，那才叫快意！
卢务虚正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小心谢安？
谢安是被阳光集团治好的，谢安除了第一年在研究所一直是“研究对象”之外，一直是做为安保队伍的第二把手存在的，他工作做得很好，人缘也很好，但是不是太好了些？
转念一想，阳光集团治愈的人无数，包括许多现在健康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精英阶层，要不要防备他们？
白少华的那个评估打分方案，很显然不是他一个本科生能制定出来的，幕后有高人在指点，高人是谁？
谢安？或者白少华本来就是卧底？
到底多少人被控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