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对我们工作的体谅？”护士长皱着眉头道。
“哦，我在问这位护士小姐，可不可以将我的预约提前，我有点等不及了，她说预约时间是固定的不可以更改，我说没关系。”宋圆说完，对护士眨了眨眼，护士露出了感激地笑容。
“哦。”梁护士长点了点头，“小司，这位是TVIP……”
“小瑞！”司护士刚想要尖叫，梁护士长一个眼神过来，她的尖叫硬憋了回去，变成难听的鸭叫。
“您的预约时间是二十分钟之后，请跟我到您的病房换衣服。”梁护士长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司护士。
“TVIP是什么意思啊？刚来就可以预约体检，我还TVB呢。”宋圆吐槽道。
“TVIP是特殊VIP，一般是名人或是别的什么大人物，需要快速体检，所有资料保密。”司护士还激动地抖个不停。
“那男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吗？现在的男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纹眉，化妆……”
司护士一下子冷淡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好气哦，但还要保持微笑，“您的预约在一个小时后，您可以到一层的餐饮区享受美食或饮料，也可以到花园散步。”
宋圆大约知道现在年轻女孩对明星的重视程度，摇了摇头走了。
他刚刚离开，梅莱就推着清洁车来了，“体检室例行清洁。”他递来了工单。
“你没收到通知吗？二十分钟后有TVIP客人使用体检室，例行清洁延后了。”
“真是麻烦。”梅莱黑沉着脸抱怨了一句，“什么都要通知到什么终端，麻烦死了。谁有时间整天看终端啊。”
“这是工作，学习一下吧。”司护士对他可没什么耐心，“没事了就回去休息吧。”
梅莱推着清洁车走了。
宋圆利用各种借口，将所有当天有可能在护士站附近的人问了个遍，他们的口供都是一致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经过。”
他坐在餐厅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写写画画，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普通，很平常……
他喝得是果蔬汁，并没有经验的他以为是平常的果汁，正在写得起劲儿的时候，忽然腹部一阵翻涌，不行了！得上厕所！
他慌乱地站了起来，一不小心将果汁杯碰撒，果汁杯掉到地上，撒了一地。
扫地机器人立刻过来清扫，负责餐厅卫生的清洁工也推着车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清洁工动作麻利地擦拭着桌面上的脏污。
“洗手间在哪里？”
“前面左转。”
宋圆刚想道谢，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清洁工在哪里？谁又会在意清洁工的来来去去呢？清洁工清洁，是不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他刚想到这里，肚子就痛得不行了，赶紧往卫生间跑去，心里却已经有了嫌疑人。
秦霜带着职业微笑敲响了王瑞的病房门，王瑞一小时前已经结束了体检，正在房间里看剧本。
“秦经理。”王瑞坐了起来。
“小瑞，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近看更好看了啊，皮肤好好啊！小瑞已经卸妆了，皮肤还是看不见毛孔，好白啊……比自己这个女人还白啊，她认识的人里只有毛璃璃这么白啊。秦霜收起花痴，轻咳了一声掩饰，“从体检报告上看，你身体状况符合你的年龄，只不过因为作息不规律有点缺乏维生素，吃点市面上的药就可以了。”
“能看出我的骨骺情况吗？”
秦霜呶动了一下嘴，“你的骨骺并没有完全闭合，从你提供的父母资料和基因测序情况，你的最终身高应该是一七零，但因为成长期长期熬夜和过度节食，你现在的实际身高是一□□。”
“我还有希望吗？”
王瑞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是想要长高，秦霜也和吴保罗讨论过这个问题，“可以。”
“然后？”
“费用较高。”费用是吴保罗提出的，秦霜并不同意，然后他是老板。
“多少钱？”王瑞并不在意费用问题。
“六厘米六百万。”
“太贵了吧！”小松说道，“我们之前咨询过别家……最高的费用也不过是三十万啊。”
“你指的是断骨增高吗？”秦霜自信地说道，“我们不需要手术，只需要替你提供营养药剂，每天饮用补足你的营养，保证你在四个月之内长高六厘米。”
“需要脱产吗？”
“不需要。”秦霜摇头，“但是，需要保证每天充足的睡眠和营养，如果你不想吃我家的营养套餐，可以根据营养师提供的食谱每天自己订餐，一天至少需要吃六餐，而且是大量的高热量高钙高蛋白质的食物。每天睡眠时间不能少于十小时。”
“我下面要接的戏对我很重要。”
“你可以在戏杀青之后再长高。”
王瑞摇头，“不行。这剧有大量室内戏，跟我合作的女演员实际身高一六二，公开身高一六五。”也就是说要通过借位之类的，显得他比较高，但是借位总是有限的，王瑞很怕自己的人设崩蹋。“小松，你跟制片人谈，我要迟一个月进组，进组之后要保证我的休息时间……如果不答应，我会退出。”
只不过一部偶像剧，导演和阵容相对来讲比较出众而已，这种剧本他一个月能接十个。
小松刚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走了。
小瑞微笑着看向秦霜，“姐姐，如果我想要长高更多呢？”
“突破基因限制的话，需要的费用更高，且两次增高间隔要超过半年。”
“好，那我们到时候再谈后续好么？”
总共只有三个清洁工，性别，身高一卡，梅莱立刻就凸显出来了。
宋圆将调查结果交给了吴保罗。
吴保罗看了一眼之后没有说什么，而是说起了宋圆的体检结果，“你知道你大脑里面还有一片弹片吗？”
“知道。”他当然知道了，弹片的位置不好，没办法手术，这也是他直接内退的原因，本来残疾了他可以做内勤的，有了弹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倒下，很有可能会让正在执行任务的同事失去支持或造成别的麻烦，不适合再当警察了。
侥天之幸，他活到了现在。
“我认识一些很好的脑外科医生。”
“医生说手术的风险很大，我很有可能会站不起来说不了话。”
吴保罗笑了笑，“这在康复中心不是问题，我们还可以解决一下你的体重和血脂。”
“我没钱啊。”宋圆摊了摊手，说没钱的时候特别理直气壮。当警察不贪不腐不收黑钱，兢兢业业秉公执法，当私家侦探的时候坚守原则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不欠谁的不少谁的，就是没几百万有问题吗？“你这里医保不报销吧？顶格的也不报。”
“我这里缺一个安保专家……”
宋圆愣了一下，“我有残疾，没办法巡逻。”
“我的安保专家不需要巡逻。至于你残疾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讨论，你是不是觉得站着特别难受？坐下来吧，你的假肢也可以拿下来了，十年年前的技术了。”
“我的假肢在现在也属于先进水平。”
“但不是最先进的。”在吴保罗眼里简直原始的让人眼睛疼。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梅莱？”
“梅莱？谈一谈吧。”吴保罗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如果你希望我做你的看门狗，我就得知道你怎么处置梅莱。”宋圆掷地有声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很烦点家的一些“设定”，伤残军人啊，警察啊，落魄付不起医药费什么的，党国真不差这个钱，安置得很好，每月有生活费，残疾等级高的还有护理费，医保也是顶格的，医保报销之后，不能报的党国也给报。
第64章 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梅莱。”
“梅莱是你的新名字， 你真正的名字是谁？”
“我的真名叫梅梦莱。”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天空应该是什么颜色的？”
“你说呢？”
“我曾经以为天空是红色的。”梅梦莱笑了起来，“后来我学会了背标准答案，天空是蓝的，白云是白的， 青草是绿的， 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智慧生物，没有外星人， 更没有外星人对我说话。”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证明我没有疯， 外星人是真实存在的， 你一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话。”
“向谁证明？”
“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精神病， 我没有妄想症！是你！是你绑架了我！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你一直在我耳边对我说话。”
“我没有对你说话。”吴保罗没有否认绑架，也没有否认自己对梅莱现在的状况负有责任，“你来看这个。”
他让开了身体， 让梅梦莱站在显微镜前， 梅梦莱低下了头，在显微镜下， 一个个如同蚂蚁爬虫一样的机器人整整齐齐， 排列有序。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纳米机器人。”吴保罗说道， “我曾经对人类做过一项试验， 将随机的十个自闭症患儿传送上送船， 进行研究和治疗， 在结束后对你们进行了分别跟踪和观察， 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除了共情能力消失， 情感缺失之外， 没有别的问题，而你不知为什么竟然和我留在飞船上工作的纳米机器人产生了共鸣……”
“不止我一个人？是10个人？”
“是的。”吴保罗大方承认， “后来我发现是你的纳米机器人对命令程序理解出现了偏差，它们试图模拟人类的情感神经传递信号，频律却和我飞船上的机器人对接了。当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为了治疗你，我只好将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断开联接。”
“都是你做的？”
“是的。”
“妈妈！我不是疯子！不是疯子！我真得被外星人绑架了！”梅梦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快对我妈说啊！对所有人说啊！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吴保罗弯下了腰，抱住了他颤抖不停地身体，手按住了他的头部，“我的手连接你的大脑，我的思想与你的思想联接……”
宋圆站在门外，隔音门窗让他只能看见室内的情形，没办法听见里面的声音，他只看见吴保罗和梅莱对坐，梅莱情绪十分激动，吴保罗则极为冷静，后来梅莱从椅子上滑下来大哭，吴保罗半蹲下来搂着他的头，安慰他。
这么人性化吗？这是抓住“商业间谍”“黑客”之后的态度吗？这是嫡亲兄弟相认吧？
梅梦莱渐渐冷静了下来，他陷入了某种意识幻觉，在幻觉中他渐渐高飞，从医院飞翔到天空，穿越云端，穿过客机的航线，穿过有无数飞行器和太空垃圾的近地轨道，穿过月球，穿过火星……
宏大瑰丽的宇宙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嘴角渐渐露出了微笑。
“你是个幸运的人，战胜了你自己的偏见，战胜了你自己的恐惧，你面前是星辰与大海……”
“宇宙，人类最后的边疆。”梅梦莱昵喃道。
“是的，人类最后的边疆，你难道不希望成为带领人类走向太空的人吗？你不想去探索宇宙吗？”
“我妈妈……”
“你妈妈内心深处知道你是对的。”
“那些医生、亲戚、朋友……”
“天才注定是孤独的，狭隘的人没办法理解你，只需要有一天站得很高很高，让他们仰视你就够了。”
“我能做到吗？”
“你已经做到了，你入院之前，是高考状元，Q大的优秀学生。你现在只需要把这一切都捡回来。”
“我能捡回来吗？”
“当然能。”吴保罗摸着他的头发，“喜欢宇宙的话，就去学习航天。”
“是的，去学习。”
“聪明的孩子。”吴保罗的手挪开了。
梅梦莱有些茫色地坐在那里。
“从今天开始，我负担你的学费、杂费和生活费。”
“谢谢。”梅梦莱有点糊涂，他好像作了很长很长的梦，头脑既清晰又迷茫，看见吴保罗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吴保罗。”
“是的。我是你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他继续笑了起来。
“所以……梅莱的处置结果是送他去读书？”
“是啊，我拜托欧先生帮他申请麻省技工，那边已经拿发出了录取通知书。”精神障碍嘛，在国内可能很难重新继续上学，在那边不录取他有可能被告歧视。
“他的病……”
“医生证明他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他是怎么转变过来的？”
“他只是个寂寞的孩子啊，在他心里我是他的朋友。”吴保罗说道，“他一直能听到我的通讯，包括我跟太空衣之间的，严重超出他承受范围内的知识让他陷入迷茫，他将自己听到的事告诉了别人，别人以为他幻听，再加上一些别的症状，他就被确诊为精神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