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被迫努力——枯木沉香
时间:2020-04-22 09:33:27

  去年国庆那会儿,他已经买了书,后来又和李时煜一起报了包过班,备考了两个月后,又迎来这么一个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机会,一起上网课的时候,李时煜都感慨说,他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
  听阮玥这么说,陆沉也就笑了笑,“那行吧,等我好消息。”
  他一副颇有自信的样子,逗得阮玥抿唇点了点头,“嗯。”
  街边不时有行人走过,两个人也不好太过亲密,依偎着说了一会儿话,陆沉便将人放开,让她回家了。
  顺利进小区后,阮玥回头看。
  陆沉还站在刚才那地方,见她回头,便朝她挥手笑了笑。
  阮玥也举手挥了挥,示意他赶紧回去,等看到他走下台阶去路边拦车,她便放下心,转身继续往家里走。
  一边走着,又忍不住回味这天下午的每一个细节。
  陆沉在她身上驰骋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已然镶刻进她的脑海里。
  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亲热的时候观察过他,每每都将眼睛闭起,欢愉的情绪袭来时,经常还有痛苦纠结如影随形。
  因为她觉得自己下贱。
  就像一句网络语说的那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可这一天,所有的痛苦,就那么消失了。
  她想着陆沉那些表情,心动之余,更有几分痴迷。原来他占据她时,是那个样子,热烈又赤诚、投入又缠绵。
  胡思乱想让她脸颊燥热,走到单元楼门口时,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冷静了几分钟,让晚风吹去了脸上的红晕,才定定心神,舒了口气,开门进去。
  他们家就在一楼。
  她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开门以后,闻到了一阵香味。
  客厅里灯光明亮,玄关处鞋架上,放着两双鞋。
  阮玥正怔忪,听见赵苪知喊:“玥儿?”
  “哦。”
  阮玥连忙应了一声,一边坐下换鞋,一边开口,“妈你怎么回来了?”
  “嗯,今天下班的早。”
  赵苪知拿了个喷壶从阳台上出来,看着她问,“下午出去了?”
  阮玥“嗯”了一声,“看着天气不错,我就出去透个气。”
  说着话,她抬步往房间里走,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了站在灶台前,系着围裙的燕殊宁。
  燕殊宁刚舀出一勺汤尝了尝味道,听见她动静,转头看了出来,笑着说:“担心你这段时间没吃好,你妈一下班就去超市买排骨了。汤也炖了两小时,我再炒两菜,咱们开饭。”
  一楼本就阴凉,三月底而已,他上身就单穿了一件白衬衫,为了做饭方便,衬衫袖子挽起两圈堆在手肘下,轮廓冷硬的一张脸,被厨房里暖黄的光映出柔和居家的感觉。
  阮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有些晕乎乎地“哦”了一声。
  待她进了房间,燕殊宁便对赵苪知说:“白胡椒粉好像没有了。”
  “要买吗?”
  赵苪知走到厨房门口问。
  她不喜欢厨房的烟火气,从小家里就有阿姨做饭,在这方面没用过心,也几乎一窍不通。
  抗疫这段时间,几乎全靠燕殊宁喂养。
  她都没想到,这以前横行大院的燕家二公子,厨艺竟出乎她意料的十分不错,以至于辛苦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体重还上升了两斤。
  “为这个出去一趟也不划算。”
  燕殊宁话说完,揭开砂锅舀了一勺汤盛进小碗,他随手将汤勺放下,端着小碗朝赵苪知,“先尝尝?”
  赵苪知低头,就着他举起的碗,尝了一口。
  连连点头,“好鲜,你都放什么了?”
  “就放了两勺盐。”
  话落,燕殊宁将碗递到她手边,“呐,自己端着吧,喝完。”
  赵苪知这才察觉,自己刚才那个极其自然的动作,有多亲密。
  结婚后,她和阮承颐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
  阮承颐白手起家,多少年在外面忙忙碌碌,她也一样,没有闲下来过,一年到头,大半的时间都围着患者转。
  他们俩也没人会做饭……
  阮承颐是独生子,那个年头,农村的独生子还算挺稀罕,他从小学习好,家里总是不富裕,也从未让他受过委屈。他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长大,骨子里,颇有些大男人主义。
  他们结合,生活很富裕,却不太像俗世夫妻。
  燕殊宁这人,自转业回来后,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渗入了她的生活,并且让她日渐习惯。
  赵苪知心情复杂地喝了碗里的汤,将小碗放在台面上时,又突然意识到,他刚才,好像就是用这个碗尝味的。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想什么呢?”
  看着她出神,燕殊宁状若随意地问了句。
  赵苪知摒除杂念,又问他:“你还准备做什么?”
  “时间有点晚了,炒两个素菜。”
  抬下巴指了指已经备好的两个菜,燕殊宁道。
  赵苪知点点头,“麻烦了。”
  这骤然而来的客气,引得燕殊宁一笑,他一边往炒锅里倒油,一边开口打趣,“吃我的都快两个月了,这话是不是晚了点儿?”
  也不知怎地,赵苪知突然觉得脸热,偏头往客厅里看了眼,她随口说:“我去擦一下桌子。”
  话说完,她便出了厨房。
  燕殊宁举着锅铲,目光投出去,看着她躬身擦桌子的身影,勾勾唇笑了一下。
  年近半百,赵苪知已经不年轻了。
  可和秦老爷子寿宴那天比,这一阵子,又显得年轻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平安夜那晚,他趁着酒意吻过去,她竟显出几分和年龄不符的慌张和无措。
  油锅里“滋滋”的声音,陡然拉回了燕殊宁的思绪。
  他炒菜这工夫,阮玥很识趣地一直没出来。
  等赵苪知将碗筷摆上桌,才朝次卧唤了一声:“玥儿。”
  三个人坐在了餐厅里吃饭。
  从始至终,阮玥的目光也就盯在自己饭碗上,话很少。赵苪知和燕殊宁则一边吃饭一边交流疫情相关的各种消息,因为近一段时间两个人就是这么度过的,所以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阮玥却觉得,他们这相处,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饭后,她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洗碗的活。
  赵苪知将燕殊宁送出了家门。
  A市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下午回来后,她已经将自己的东西从楼上搬了下来,住自己家。
  不过两三步距离,就到了楼梯口。
  燕殊宁住二楼,一直以来都习惯走楼梯,回头看着赵苪知被头顶感应灯罩住显得柔和的面容,他笑了笑,“得,回去吧。”
  赵苪知点点头,“晚安。”
  脚步却没挪动。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燕殊宁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一丝微妙的情绪,目光将她注视一秒,便半认真半玩笑地问:“怎么,舍不得我?”
  “……”
  赵苪知一愣,蓦地发现,原来她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不舍。
  冷不丁被这么戳穿,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抬眸看了燕殊宁一眼,转身就要往回走。
  燕殊宁迅速出手,扯住了她手腕。
  门扇吧嗒一声响。
  他将人摁在门口的墙壁上,垂眸,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覆在她耳边:“好姐姐……”
  这一下,简直让赵苪知头皮炸裂。
  她抬起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燕殊宁一眼。
  这人,是不知道自己几岁吗?
  刚才那一瞬间涌起的冲动,是让燕殊宁有些忘乎所以,他也没想到,自己四十好几的人了,能在将人摁住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喊出这么一句,令他都觉得肉麻的称呼。
  可喊也喊了,他深知打铁趁热的道理,在赵苪知的注视下不仅没退缩,还摆出一副“我想这么喊你已经很久了的”架势,大手从她肩头滑到腰上,声音低低地继续说:“让我照顾你们母女,嗯?”
 
 
第70章 正文完
  隔着一层毛衣, 赵苪知都能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
  头皮发麻、大脑发懵,终于回过神的时候, 她一把将燕殊宁推开了。
  头顶的感应灯灭了, 楼梯口光线昏暗,旁侧一扇小窗,将外面早春清冷的月光引入。
  许久的安静后——
  赵苪知听见男人的声音:“相信我的诚意,嗯?”
  “我有点乱。”
  赵苪知忙不迭地打断他, 低声说道,“以你现在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可是已经浪费这么多年了。”
  燕殊宁似是笑了一下。
  语气里的苦闷,却让赵苪知心尖震颤。
  她再说不出诸如“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话,感觉无论说什么, 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可是她真的很难接受燕殊宁。
  先不说她比他大了好几岁,单是结过婚, 女儿都二十多岁这一条,都让她在他的面前自惭形秽。
  她不年轻了, 纵然在同龄人里, 算保养得宜。可眼角的细纹、头上偶尔显现的白发、日益松弛的肌肤,这一切, 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她已然年近半百,青春不在。
  人生走了大半,如此庸碌。
  “阿宁。”
  她几乎是有些自卑地唤起他的小名, 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讲,“你在部队里待了二十多年,难得见到几个女人。转业回来也没多久,忙忙碌碌的,生活里接触最久的异性可能也就是我。这种环境,一定程度上会左右你的判断,让你错以为自己喜欢我唔——”
  最后一个字,被迫转了音。
  燕殊宁低头将她吻住。
  成何体统!
  这是赵苪知在那个瞬间的念头。
  她发了狠地将人往外推。
  可她忘了,燕殊宁终归是个男人,还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魄健硕、作风强硬的男人。温水煮青蛙只是策略,当他捅开了那层窗户纸,自然存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离婚后,冷了好几年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被他唤醒了。
  被禁锢在方寸之间,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和渴望,赵苪知狼狈不堪,胡乱地偏着头,躲避那些火热的吻。
  下巴被掐住的时候,她发出了一阵“唔唔唔”的声音。
  说不清过了多久,燕殊宁缓慢停下,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低声喘息着唤:“姐姐。”
  赵苪知崩溃了。
  身子软得一塌糊涂,抖着声音说:“你何苦?”
  “姐姐。”
  四十多岁的男人,跟一条缠人的狼狗似的,在她耳边哑着声音说,“我见过的女人不少。部队上找不到合适的,这都是骗我妈的鬼话,你信?你能喜欢傅恒那个伪君子,又愿意嫁给阮承颐那种混蛋,考虑一下我又怎么样?”
  他咬着她耳垂,“跟我试一试,嗯……我肯定比他们好。”
  “别说了!”
  “想要我是吗?”
  他下流起来,大手捏住她臀,长腿抵住她腿,低沉暗哑的嗓音,好像魔鬼的诱哄,要将人拉入地狱沉沦,“要是因为难为情,那你就别将我当成燕殊宁,随便当成其他什么人都行。名分那些虚的我也不在乎,我肖想了你这么些年,唯一的执念不过是得到你。”
  赵苪知一手掐着他胳膊,几乎站立不稳。
  她甚至幻想,下一瞬,眼前这男人,会直接将她抱去楼上。
  她可能难以拒绝。
  成年人的情潮,往往来的汹涌又直接,理智都难以抗衡。
  可燕殊宁那只大手游走了一会儿,反倒停下,他一手捏着她后颈,迫使她仰起头,又一个深吻之后,压抑着气息,在她耳边说:“我给你时间考虑,要不要我这个人。”
  蓦地被放开,赵苪知被空虚席卷了。
  她双腿发颤,几乎站不稳,一只手扣在墙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燕殊宁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垂眸看着她,身侧的一只手攥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很隐忍地说出一句:“冒犯了,见谅。”
  这话说完,他迈大步上了台阶。
  耳听那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赵苪知仿若劫后余生一般,腿一软,靠墙蹲了下去。
  这一刻,她想要燕殊宁。
  什么礼义廉耻,人情法则,好像一下子,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也没想到,燕殊宁不过是一番试探后,笃定地用了这么一招欲擒故纵,他刻意地激起她的欲望,不过是想让她念着他、关注他,将目光和思绪不由自主地投向他,被他牵引,为他魂不守舍。
  这做法有些许卑劣,可在他内心深处,是想折磨一下赵苪知的。
  他刚才说了谎……
  事实上,他不仅想要她这个人,还想要她一颗热乎的心,更想要她给的名分,他期待有一天,他成为赵苪知的男人。
  可这一切,赵苪知完全不知道。
  燕殊宁的痴缠、强横、冲动、柔情,种种种种,将她打动,让她震撼,她没想到,在经历了两段失败的感情后,这世上有一个人将他炽热的心捧到了她眼前,乞求她的垂怜。
  他是那样骄傲的男人,却说出“别将我当成燕殊宁”这样丧失尊严和底线的话。
  她何德何能,得到这样的对待?
  蹲了太久,起身的时候,赵苪知脚麻了。
  她扶着墙,心不在焉地回到家里,客餐厅的灯都已经关了,阮玥在公卫洗澡,给她留了玄关一盏灯。
  浴室里传来水声,客厅却很安静,温馨的氛围,渐渐地让赵苪知静下心来。
  有点没心情睡觉……
  脑海里全是燕殊宁那些话,以及这一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瞬间。这一切通通涌入还不够,年少时有关他的那些画面,也从记忆深处跑了出来,将她思绪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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