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徐矜婠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近日这天格外的热,徐矜婠望着这艳阳高照的五月天,不由有些感叹时光飞逝,她刚来王府还是早春,如今却已是盛夏了。
这天一热啊,人就特别容易感到倦乏,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说好等府中的荷花开满池的时候,她都懒得去看了。
自从上次她因为月事疼晕过去后,洛绯寒便开始控制她吃碎冰了,任徐矜婠如何说,也不肯让她多吃。
这天,徐矜婠正让梨织帮她偷偷拿点碎冰回来时,洛绯寒突然便过来了,害得她只能一口吞了下去,舌头差点冰的没知觉了。
“王爷怎么过来了?”佯装淡定的徐矜婠看着轮椅上的洛绯寒问道。
洛绯寒不着痕迹的瞅了一眼桌上还没来得急手下去的碗,不过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说道:“阿婠这几日让梨织帮忙收拾好东西。”
“嗯?”徐矜婠疑惑不解的盯着他。
收拾东西干嘛?她近来也没什么事需要出远门啊。
洛绯寒又解释道:“宫中已经传来旨意,不日整个皇室和一些大臣们将会一起前往避暑山庄避暑,两个月后才能回京。”
闻言,徐矜婠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她倒是忘了这件事,每年皇室都会去避暑山庄避暑的,不过之前她还在国公府的时候,徐国公倒是没带她去过,所以她也就没太在意这事,如今她是漓王妃,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反应过来的徐矜婠连忙对着洛绯寒点点头,应道:“我知晓了,我这两日就会收拾好东西。”
其实徐矜婠也没什么多少的东西需要收拾,不过半日的功夫,她和梨织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等她累的躺在软榻上时,徐矜婠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她要离京两个月,怎么也得去和徐矜清说一声,想想自那次以后,她还没去见过徐矜清,于是她便想着在离京之前再去一趟。
思及此处,徐矜婠便很快和洛绯寒说起这事,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他这几日也有事要忙,也就不能陪她一起去了。
闻言,徐矜婠随意道:“无妨,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王爷若是不放心,派个人保护我也行。”
洛绯寒自然是不会任由她一个人出城去见徐矜清,这事梨织还不知情,徐矜婠自然也是不能带上她,最后也只能让无风陪她去了。
就她和无风两个人,徐矜婠本想不坐马车的,不过想想自己又不会骑马,也只能作罢,最终还是无风驾着马车带着她出了京城。
徐矜婠坐在马车上暗暗的想着,她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学学骑马了!
这次她过去时,倒是正好见到了那个猎户,他看起来一副挺老实憨厚的模样,看着徐矜清是眼底都是浓浓的笑意,徐矜婠突然就想起徐矜清上次对她说的话,莫名感到欣慰。
由于徐矜婠去的晚,正好在徐矜清那里用了午膳后才回来的,只是刚到京城的时候的,她突然发现自己给徐矜清准备的礼物被她落在马车上了,她和徐矜清一见面便聊的火热朝天,一时倒是忘了这事。
她连忙叫住无风,说道:“无风,我给五姐姐准备的礼物刚刚忘记交给她了,你能帮送过去吗?”徐矜婠知道无风会轻功,来回也不过需要一刻钟的功夫,所以才这么说道。
“是。”无风闻言接过徐矜婠递给他的包裹,应着说道。
徐矜婠点点头,道:“那麻烦了,时辰还早,你也不必着急,我就在前面的酒楼中等你。”
很快,无风便带着包裹离开了。
想着无风很快就能回来,徐矜婠也就没有特意要一间房,而是在酒楼大厅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着。
她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很是朴素的衣服,所以徐矜婠的出现倒也没有引来酒楼中其它的目光,她自顾自的要了一壶茶缓缓等着无风回来。
不过徐矜婠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那个三皇子表哥洛绯肆。
只见洛绯肆一身绯红的锦袍,腰间系着一个色泽光润的玉佩,他甫一进来便吸引了不少目光,在他随意向四周扫了一眼时,角落的徐矜婠连忙微微低着头,好在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洛绯肆也并未在酒楼的大厅多呆,转眼便被小二领着去了楼上的包间。
徐矜婠有些疑惑的瞟着他的背影,这里离京城中心来说,还是有点偏僻的,洛绯肆这个时候一个人过来这边做什么?
正当徐矜婠感到不解的时候,酒楼外面再次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嘉禾,只见她笔直的走进酒楼,然后问了酒楼掌柜一声,便直接去了刚刚洛绯肆订的那个包间。
这下大厅中的徐矜婠更加不解了,若不是刚刚一切都是她亲眼看见,她都有些不相信了,按照之前洛绯寒和她说的,许嘉禾应该想攀上太子洛绯衡才对,怎么又突然和洛绯肆这般私下见面?
洛绯肆既然想争皇位,那他自然是和太子是两边的,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虽然徐矜婠不太关心他们之间的事,不过好奇乃是人之常情,所以她便安静的坐下楼,眼神却时不时的瞄着楼上的房间。
房中的二人似乎也并没有聊多久,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又是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虽然徐矜婠心中满是疑惑,不过她一个人也却也没想着过去深究。
一刻钟也过去了,徐矜婠估摸着无风应该也快回来了,刚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楼上再次传来开门的声响,听着声音好像就在洛绯肆刚刚那个房间的隔壁。
本来徐矜婠也没有想太多,就是随意的向上看了一眼,这一眼,却又让她愣在那里。
楼上开门的人居然是太子洛绯衡,而且好巧不巧的,他正好向她这边望过来,正好撞上徐矜婠的视线。
洛绯衡看见她的时候,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朝着她笑了笑,那眼神仿佛再说:真是巧了!
徐矜婠:“……”
第50章
徐矜婠实在不明白, 洛绯肆和许嘉禾出现在这里就算了, 怎么洛绯衡也在这,他们的房间还是在隔壁,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意外。
定了定神, 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能转身离开, 便只好对着楼上的洛绯衡微微礼貌的笑了一下,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楼上的洛绯衡已经转到楼梯处了, 似乎马上就要下来了, 徐矜婠觉得他被自己这般撞上,八成会过来和她聊聊人生什么的, 思及此处,她不由有些头大。
好在此时正好回来的无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徐矜婠面上不显,跨着步子便走了过去, 余光却一直落在洛绯衡身上。
许是发现了无风,洛绯衡似乎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徐矜婠也松了一口气,这才看着无风问道:“东西送给五姐姐了吗?”
话落,无风点点头应道:“王妃放心,属下已经亲手交给了五小姐,王妃可还有其它的事要办?”
徐矜婠一听, 便摇摇头说道:“没事,我们这就回府吧。”
最后徐矜婠便跟着无风出了酒楼,重新坐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至于酒楼中的洛绯衡,她也没再去多注意。
等她回去的时候,发现洛绯寒并不在府中,徐矜婠本来还打算和他说说今日这事的,看来也得只能等晚上了。
无风将她送回来后没多久,便也出去忙了,徐矜婠只能无聊的坐在屋子里,又拿出她新买的话本来一边消遣,一边吃着瓜子,倒也挺悠闲自在的。
傍晚的时候,梨织忽然跑进来看着徐矜婠,一副神神秘秘的说道:“王妃,奴婢刚刚在膳房碰见了李嬷嬷,她和奴婢说了一件事,奴婢觉得王妃应该知晓这事。”
这话说的倒是让徐矜婠有些疑惑,她不由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抬眸望着对面的满脸笑意的梨织问道:“什么事?”
“回王妃,李嬷嬷说明日便是王爷的生辰,为了这事,今日府中的人一早便都在准备明天的事宜。”梨织出声缓缓解释道。
徐矜婠一听,微微有些发怔,这么说她倒是想起来刚刚她回来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倒都挺行色匆匆的,原来是为了这事。
想想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漓王妃,若不是听梨织说起,她都不知道洛绯寒是何时生辰,思及此处,徐矜婠不由感觉有些羞愧。
此时,一旁的梨织再次开口提议道:“王妃要给王爷准备礼物吗?”
说起这个,徐矜婠不由有些头疼,若是早些时候知道洛绯寒的生辰,她肯定会好好准备一下送他的礼物,不过明日便是他的生辰,现在时间又有点紧促,她实在不知给准备些啥好。
仔细想想,洛绯寒身为王爷,什么没见识过,好像也不缺什么东西,要送什么确实是个难题,此时徐矜婠委实感到头疼不已。
似乎知道徐矜婠在想些什么,梨织想了想又出声说道:“奴婢觉得,王妃可以亲手帮王爷绣一个香囊啊!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徐矜婠:“……”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想到自己的绣工,徐矜婠顿时便想直接放弃算了……
想归想,最后徐矜婠还是决定就按梨织说的那般,亲手给洛绯寒秀个香囊,虽然她绣工差了一点吧,但是应该也不会到不能见人的地步。
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打定主意后,徐矜婠便开始着手拿起她许久没碰过的针线了,梨织本来准也留在一旁帮她打打下手,却又被徐矜婠组织了。
“梨织你去外面守着,王爷若是回来了,记得及时说一声。”徐矜婠对着她吩咐道,没做好香囊之前,她还不打算让洛绯寒有所察。
知道徐矜婠的想法后,梨织也就没留在屋子里,便转身出去在外面候着。
“奴婢见过王爷!”
洛绯寒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而徐矜婠正绣的聚精会神,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梨织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她反应及时,连忙手忙脚乱的将手上的针线活收拾好,然后迅速抓起桌上的话本子,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洛绯寒进来的时候,徐矜婠便抬头笑着说道:“王爷回来了!”
话刚说话,她便发现洛绯寒的表情有些难以诉说的味道,正当有些疑惑的时候,便听见他开口说道:“阿婠怎么了?”
“什么?”徐矜婠愣愣的盯着他。
“阿婠的话本子……拿倒了。”轮椅上的人缓缓开口说道。
徐矜婠:“……”
“是……是吗?”徐矜婠瞬间讪讪的笑起来,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话本子,又继续说道:“还真是,王爷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
好在洛绯寒没再多说什么,徐矜婠忽然发现自己仿佛有种小偷一般做贼心虚的感觉,做什么都有些束手束脚的想法。
为了转移洛绯寒和自己的注意力,徐矜婠便和他说起了今日在酒楼中遇到的事。
听完,洛绯寒没由来的来了一句:“定候府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闻言,徐矜婠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因为这个,她那个表哥洛绯肆肯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定候府站到太子那边去,而许嘉禾要的却只是一个后位,至于这人是不是太子洛绯衡也并不重要,所以他们倒是有合理的条件谈谈。
“那他们的谈话,太子在隔壁应该听的很清楚,王爷要和三皇子说起码?”徐矜婠也只是随意说到,她知道洛绯寒是站在洛绯肆这边,这事肯定会说的。
不想洛绯寒听了却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王爷不是站三皇子吗?”徐矜婠不解的看着他。
说完,洛绯寒没什么表情的顿了顿,说:“我的事早已完成了。”
看他的模样,徐矜婠最终没再出口继续问起,只是有些感叹的说道:“我觉得太子好像人也挺善良的。”
虽然她和洛绯衡不过碰见两次面,但是她从洛绯衡身上确实没有感到什么恶意,她莫名觉得尽管他听见了洛绯肆和许嘉禾的谈话,也不会真正的做什么。
“皇室中最可怜的便是善良,他确实不合适坐那个位置。”洛绯寒视线落在漆黑的窗外,淡淡的说道。
说完,屋里一时间便安静下来,徐矜婠盯着他,忽然有些懂了。
第二日清晨,徐矜婠一早便醒了。
今日是洛绯寒的生辰,她心中还惦记着自己那个香囊,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绣好交到他的手中。
只是今日洛绯寒好像又无事可做,用过早膳后便一直在她的屋子里看着书,急得徐矜婠恨不得伸手赶他出去……
好在没多久,府上便有人过来给洛绯寒祝寿,他听了下人的禀告,这才放下书,准备过去前厅。
见他彻底离开后,徐矜婠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又将昨日的针线活拿出来,然后开始了继续绣个香囊。
由于府中的荷花开的正好,徐矜婠特意准备绣一个荷花香囊,只是这香囊虽说看起来小小的,绣起来却也是格外的费劲。
临今中午,王府中也陆陆续续来了不让人过来给洛绯寒祝寿,所以一时半会他倒也没时间过来,徐矜婠倒也安心的在自己屋里绣着。
只是徐矜婠许久没人碰针线了,绣了好几回都不满意,只能改掉重来,所以绣了大半天也才绣了一半左右而已,着实令她头疼。
正当她感到烦躁的时候,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不点的身影,徐矜婠定眼望去,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十一公主安平。
只见安平一路蹦蹦跳跳的从门口跑到她的身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你这是在做甚?”
闻言,徐矜婠继续手上的活,似乎没看见她似的。
“本公主问你话呢!”安平顿时不乐意了。
徐矜婠依旧不动如山。
安平小公主只好妥协的说道:“好吧,皇嫂你这是做甚?”
听了这话,徐矜婠才抬眸看着她,开口说道:“我在刺绣啊,以后安平也要学这个的!”
话落,安平不由够着头靠近看了看,然后惊讶道:“你……皇嫂绣两只鸭子做甚,而且这鸭子好丑啊,本公主以后才不要绣这个!”
绣着鸳鸯的徐矜婠会心一击:“……”
“公主不懂可不能乱说这,这不是鸭子……”徐矜婠试图替自己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