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她们四人过去时,小松鼠似乎被惊着了,迅速从树上跳了下去,然后窜进一片灌木丛中。
“快跟上去!”徐矜婠说道。
很快,她们便快速跟了上去,不过让徐矜婠有些疑惑的事,小松鼠不仅没有往松树林深处中跑去,反而一路往山下跑。
而且它似乎在找什么好吃东西,跑一路便停下吃一口,吃完又继续寻找着那个东西。
不过此时的徐矜婠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跟在它的身后,没多久她们便来到山下的一个村子,这里的山下有不少小村子,倒也不奇怪,面前的村子也并不是很大,大概也就十几户人家而已。
那只小松鼠顺着村子的外围匆匆的绕到了最后面的一家茅草屋中,等徐矜婠几人过来时,便看见它正抱着一颗松果在院子里自顾自的啃着。
徐矜婠想了想,便让侍卫去敲门,很快以为三四十左右的妇女便屋里走出来,缓缓打了门,看见她们后疑惑的问道:“你们是?”
徐矜婠还没出声,一旁的梨织便连忙扶着妇女解释了一通,听完那妇女倒也没说什么,便直接开门让她们进去了。
小松鼠似乎吃的正欢,这下也直接不跑了,梨织直接过去便将它抱在怀里,它也没怎么挣扎。
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穿着粗布衣,肩膀上扛着农具,似乎像是刚干完农活回来,听了妇女的话,他便盯着徐矜婠一行人微微打量着,然后又问道:“你们那边山上避暑山庄的官家人吗?”
徐矜婠并不想暴露身份,刚想否认道,便见那男人放下农具靠在一边时,微微裸漏出的胳膊上印着什么痕迹,好像是一只黑色的苍鹰。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之前有位书生去了京城后便没了音讯,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些京城中的消息。”男人嘴上这般说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说完,一旁的妇女也顺势笑着说道:“是啊,现在也正好午时了,各位若是不嫌弃,便在我们这里用完膳再走吧!”
妇女笑呵呵的说着,徐矜婠却发现她鬓边的发丝在阳光下有些暗红,好像是鲜血凝固后的痕迹。
“不好意思,我们还得……”一旁梨织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直接出声准备解释道。
徐矜婠却不着痕迹的笑着打断她:“无妨,既然他们这么热情,又只是有事相问,那我们便留下用完膳后再离开。”
“可是……”
“不过想必安平应该等不及了,你先将绒绒送回去,我稍后便会回去的!”徐矜婠又继续说道。
说完,那边的农户两人似乎并没什么意见。
末了,徐矜婠又只是随意的嘱咐道:“哦对了,昨日楚公子送来的甘棠格外的酸涩,你回去后便让夫君他直接拿去扔了吧!”
第57章
最后在徐矜婠的坚持下, 梨织只能抱着绒绒, 又带了一个侍卫才率先离开村子。
农户两似乎也没别的意思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梨织离去的背影,然后那位妇女才对着徐矜婠说道:“夫人请里面坐。”
“好。”徐矜婠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便直接让留下的侍卫就在农户的门外, 一个人提着衣服缓缓朝茅草屋中走去。
茅草屋虽然从外面看着有点矮小, 不过里面却也不缺什么,也没有徐矜婠想像中的那般混乱, 破落的桌椅虽然也是年老失修, 上面却也是干干净净的。
一眼便可看出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会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性子, 只是现在这屋子真的主人怕是已经……
似乎察觉到徐矜婠有些微愣,那妇女不由又问道:“夫人怎么了?”
“没事。”徐矜婠很快便回过神,让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才微微笑着说道。
说完, 徐矜婠也没再出声,直接跨步往屋子中间的桌子旁走去, 也懒得去看二人的神情,她接着便是随意的款款落座。
桌子上似乎早就特意摆好了一些普通的粗茶淡饭,徐矜婠随意的扫了一眼,便直接抬眸看着一旁的两人:“二位不坐吗?”
“哈哈!”男子闻言突然大笑了两声,便直接在徐矜婠的对面坐下, 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探究盯着她,没由头的说道:“最近这天可真是热的慌啊,让人有些燥的难受!”
徐矜婠淡定的点点头, 应和道:“嗯,是挺热的。”
对面的男子闻言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他忽然伸手随意的挠了挠自己的耳垂下面的地方,似乎不经意间挠起一层什么东西,薄薄的一角在那里曲折起来,看着格外的显眼。
“不好意思,这张皮倒是戴的有些不舒服。”对面的男子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盯着徐矜婠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啪!”
下一刻,只见脑子利落的一把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一层皮,直接甩在破落的木桌上,肉色的皮上还带着浅浅的血丝。
那时一张真的人皮脸!
—
梨织抱着绒绒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不知从何处回来的洛绯寒和楚卿辞,她自从出了村子后,越发觉得当时徐矜婠的有些不对,了她又想不出是为何。
“王妃呢?”轮椅上的洛绯寒对着梨织问道。
梨织一听,便从头到尾的将今天一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完了她又想起徐矜婠最后和她说的话,便又说道:“对了,王妃让奴婢和王爷说一声,说是昨日楚公子送来的甘棠实在是酸涩,王妃让王爷直接拿去扔了。”
梨织的话刚说完,一旁的楚卿辞便不淡定了,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反驳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我那种的甘棠可是任谁吃了都说清甜可口的紧,王妃怎会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你自己没吃上,所以才故意这般胡说的?”
梨织:“……”这人脑子有病吧!
不过她也顾不得楚卿辞,连忙对洛绯寒解释道:“王爷,奴婢没胡说,王妃真的……”
只是梨织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轮椅上的人迅速打断。
“无风。”
“是!”
身后的无风听了洛绯寒的声音,迅速的便推着他往山下走去,这简单的对话,让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哎!王爷这是要去哪?”回过神的楚卿辞这才连忙对着洛绯寒和无风的背影喊到,然后又对一旁的梨织恐吓道:“小丫头,等我回来再找你家王妃告状!”
说完,他便迅速朝着洛绯安两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王爷,等等我啊!”
等梨织反应过来这偌大的地方便只剩她一个人抱着十四公主的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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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矜清素来喜欢八卦,一般总能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徐矜婠记得她有次和自己提起过关于匈奴人的事。
“阿婠你知道吗?听说边境那里的匈奴男子,自小便会在自己的胳膊上烙下一只翱翔的雄鹰,寓意着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徐矜婠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旭旭说来,说完还不忘评价道:“阿婠你说他们是不是傻,还雄鹰呢,我看也就是只猫头鹰,脑子都不好使,把那么滚烫的铁烙在自己身上,不是傻是什么?”
那时的徐矜婠倒也没怎么在意这事,权当听了一个笑话,说来也是很巧了,如今倒真的让她碰见一个匈奴人。
看着被男子甩在桌上的人皮脸,徐矜婠倒真的被吓到了,她不奇怪这人会戴人皮面具,可这确实真真实实的一张人皮脸,任谁看了怕是都会惊慌失措。
不过好在徐矜婠确实被吓得有点发懵,一时间倒是忘了本能的惊呼出声,反而依旧看似淡定的坐在那里。
喀喳尔又笑着将人皮脸扔在一旁,目光紧紧的盯着徐矜婠,半响才不由出声称赞道:“王妃果然是好胆色!”
闻言,徐矜婠一时有些无语,她突然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喝一口压压惊,这才盯着喀喳尔,说:“我这点胆色,倒也不及你们匈奴人。”
“哈哈!”喀喳尔大声笑着,有些意思的又问道:“王妃不怕水有毒?”
“有吗?”徐矜婠问他。
“没有。”喀喳尔如实的说道。
徐矜婠笑了笑,又喝了一杯,说:“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好怕的!”
“王妃是怎么认出本领的?”喀喳尔又问。
这下徐矜婠倒是老实的摇摇头,道:“你怕是弄错了,我并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匈奴人?”
徐矜婠无奈的耸耸肩,视线示意着他胳膊上的苍鹰。
喀喳尔顺着她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才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王妃倒是好眼力,本领突然有些明白了洛绯寒为何会取你作为王妃了!”
“这个嘛,自然圣旨难为了。”徐矜婠淡淡的说着。
“是吗?”喀喳尔发现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说来徐矜婠一大早便为了找小公主的绒绒,费了多番功夫,连早膳都没吃,此时不免饿得不行,她她盯着眼前倒也还算正常的饭菜,不由伸手叨了一筷子。
吃完了她不由抬眸盯着对面的人,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这饭菜可是你做的?”
“嗯?”
这话题跳跃的有些快,喀喳尔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见徐矜婠鄙夷的声音。
“难吃!”
“……”
第58章
徐矜婠自顾自的放下筷子, 然后又大大咧咧将面前的饭菜推了推, 无奈的摇摇头道:“说实话,挺令人倒胃口的。”
一旁的那名妇女装扮的女子听了不由冷哼一声,似乎有些生气, 语气很是阴阳怪气的嘲讽道:“王妃心可真大, 这是怕做个饿死鬼?”
“那也挺好的。”徐矜婠不以为然,淡淡的回道:“怎么, 难道你们想看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还不与留点力气,说不定我就能逃走呢?”
“你休想!我……”女子似乎徐矜婠气到了, 双目满是怒火的盯着她,不过喀喳尔却抬手阻止她继续说道。
“王妃多虑了,本领可不是那种喜欢见血的人。”喀喳尔缓缓说道,似乎是想给徐矜婠吃一颗定心丸。
闻言, 徐矜婠余光又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张人皮脸,然后盯着面前的人, 那眼神似乎在问他,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爱见血?
喀喳尔:“……”客套话不懂?
“若是你们想拿我威胁洛绯寒的话,我倒是不得不说一句,你们怕是得失望了,难道你们不曾听闻和他素来不怎么待见我这个王妃, 我们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罢了。”徐矜婠淡淡开口说道,那般无所谓的神情,倒是半点也不像是在话中参了假。
“哈哈!”
徐矜婠抬眸看着他, 又问:“笑什么?”
那边的喀喳尔这才缓缓收起笑意,语气似乎很是兀定的说道:“是吗?本领倒觉得王妃很是有趣,毕竟我和洛绯寒也打过不少交道,我想王妃还是有用的。”
徐矜婠:“……”
话说到这个地步,徐矜婠也是有些无语。
这时,对面的喀喳尔挑了挑眉,又说道:“不过本领可没有要威胁洛绯寒的意思,毕竟这么久过去了,我们可是并未派人去给他送消息。”
话落,徐矜婠突然便想到了被她送回去的梨织,她似乎才意识到她有些自以为是了,这人明明一早便知晓了她的用意,所以连派人通知洛绯寒的事也被她代免了。
思及此处,徐矜婠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真的不妙,不过她心里还是相信洛绯寒的。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啊!”徐矜婠似乎放弃活着回去的念头,幽幽的自哀自叹的说道。
对面的喀喳尔一听,不由抽了抽嘴角,他这明明什么都还未做呢。
“放心,黄泉路上会有人陪你的,洛绯寒杀了我们半个族人,我们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一旁的女子似乎越说越是满腔怒火,她不由捏紧了拳头,仿佛已经想到洛绯寒落在她手里的场景一般。
“半个族人?”徐矜婠的住重点却落在了她前半句话。
闻言,女子再次嗤笑一声,不屑的盯着徐矜婠又说道:“呵,洛绯寒亲自带人屠杀我们半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这应该就是你们所谓的战功赫赫,你会不知道?”
话说徐矜婠还真没听人说过这件事,此时听了不免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以她对洛绯寒的了解,战场上的事,他断然不是那种会波及无辜百姓之人。
她就是相信他。
女子似乎看出徐矜婠不相信她说的话,顿时再次出声说道:“幸亏我们统领以一己之力将洛绯寒的人全部击杀,不过倒是让洛绯寒狡猾的捡了一条命回去,但是他也就此成了一个没用废人罢了!”
女子说着说着便轻笑起来,似乎想到洛绯寒废了双腿,就格外的开心解气。
徐矜婠却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不少消息,原来现在和她面对的人便是匈奴的统领,就是和洛绯寒在边境苦战了近四年的人,也是害的他只能和轮椅做伴之人。
屋里三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便跑进来一个人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便又匆匆的出去了。
对面喀喳尔倒是淡定的喝了一杯茶,也不顾忌一旁的徐矜婠,直接出声问道:“人来了?”
“不是。”女子说道,很快又解释道:“只有一个人悄悄的过来了,不过属下想他应该就在暗处盯着我们。”
虽然这两人并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但是徐矜婠自然也是知道她们说的是洛绯寒,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倒也没出声说什么。
他们又说了几句,那女子便匆匆的出去了,此时的茅草屋中,便只剩下徐矜婠和喀喳尔二人。
只见喀喳尔不急不缓的抬眸看着徐矜婠,微微笑着说道:“王妃还没去过我们匈奴吧,不知有没有兴趣和本领回匈奴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