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养了反派大佬——有狐绥
时间:2020-05-01 09:35:51

  她手里那枚梧桐果实发出耀眼的绿光,温和地冲散禁地前那一层瘴气。梧桐果实作引,最外层的杀阵毫无障碍地跨了过去。
  白璃懵得很,一直走到大阵中心。她仍可畅通无阻地朝前走,但同行的男人被几道灵光化成的藤蔓拦住了去路。
  这股木系灵气不强硬,却也半步不愿妥协。
  慕墟眯起眼,没再坚持退出去。
  “我等你出来。”
  白璃心跳如擂鼓,勉强点了一下头。
  直到走到这里,她才感觉到那股特殊的吸引力竟和当初在血沼边一模一样。
  她捧着那颗散着荧荧绿光梧桐果,走向最后一重护心大阵。脚下大地却忽然空了一块,一股陌生的灵气凝成一股绳,想将她拉进另一重空间内。
  ——温和但又不容拒绝。
  “……少主。”
  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渺远仿佛从远方跋涉而来。
  白璃站稳,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环境。
  这是一片枯黄的绿草地,生机同颜色一般缓缓流逝。
  绒草间唯一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等候她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白发仙人。
  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我等了您许多年。”他这样说。
  心脏有股被温水浸没的酸胀感。
  他身上那股灵气很熟悉,连声音都很熟悉,似乎在她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
  白璃挺直背脊,抬头时眼底一脉静水深流,却犹有几分茫然:“实话实话,我并不知道同前辈有何瓜葛,更不知道您口中的少主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着实困惑了她太久太久。
  从风玺一众兽人镇守血沼,白泽秘境里奇怪的冥魔痕迹,再到族长爷爷身死魂消,总有一重又一重阴谋绕着小小的雀灵部落不放。
  这一切阴谋的源头,似乎总和她有关。
  仅仅是天道不佑么?
  白璃不这么觉得。
  这一刻,她竟有种终于得以解惑的坦然。
  “老朽名唤童秋,是少主父母的旧部。而您,是咱们翼族唯一的继承人。”他顶着那张稚嫩的正太脸说起老气横秋的话,意外地没有违和感。
  白璃:……?
  我是不是又漏了好几段剧情,剧本怎么说变就变了。现在的女炮灰,都开始有牛逼哄哄的家世了?
  白璃抓紧重点,不动声色问:“翼族?现如今修真界可没有这个说法了。”
  童秋长叹一声:“竟不知外头的世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白璃挠了挠脑壳,这话我没法接。
  童秋笑了一下,那笑容慈蔼得活像长辈盯孩子。他手指一晃,巨大的梧桐树上垂下一根枝条,团成足以容纳七八个她那么大的梧桐叶,轻轻送了过来。
  “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白璃压着那片梧桐叶,问道。
  童秋:“我无权评议主上,但他们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王与王后。”
  白璃:……
  听上去像狂热粉丝发言。
  如此没营养的寒暄了几个来回,她差不多搞清楚了状况。
  这位童叔应该同风玺将军一样,是翼族从前的高级将领,一文一武。
  风玺困守血沼,应该与各部族守卫的冥魔大阵有关。而这一位前辈留守在宋远山地盘上,多半整个书院建成亦有他一份。
  白璃手指摩挲着梧桐果,抬了眼,开门见山道:“前辈想让我做什么?”
  童秋扬了扬手邀她坐着说,却问:“少主以为,什么是大衍术?”
  连最机密的心经秘籍都知道。
  看来她猜得□□不离十。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有一线转机。”
  “纵然可以大衍术借星辰之力推演命轨,但若我等皆把这命定轨迹奉为圭臬,又与傀儡木偶何异?”
  白璃顺从地在宽大的梧桐叶上盘膝坐好,弯眉却道:“如此蹉跎千百年,倒不如早早自我了结。”
  “就像今日前辈会献祭神魂托与我的命,白璃同样不愿意接受。”
  童秋望着这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目光愈渐柔和了去。他们翼族最后一位小公主,道心、资质皆属上上乘。
  这千千万万人的牺牲,到底是为我族挣得了一线生机。
  “没有梧桐心作引,少主成年期的涅槃会很辛苦。”
  白璃愕然:“等等,涅槃?什么涅槃??”
  这种凤凰才有的高端操作,她一只白化种孔雀怎么也要掺上一脚?
  童秋:“……”
  童秋实在想不到,搞半天少主本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只小凤凰?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猜到他想以神魂为祭祀??
  白璃瞧着他脸上大大的问号,惭愧地挠了挠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修真小说里真都这么写。
  搞奇遇总要死上一两个人,好像没有人命献祭就衬托不出机遇的宝贵。
  可去他妈的。
  非要拿亲友师长的命换,她宁愿不收这份天赐的“恩赏”。
  ……
  瑰丽的红霞仿佛凤凰的尾羽,缓缓地划过天际,成片的祥云映衬着即将展翅翱翔的凤凰虚影。
  天衍上空隐隐传来一声凤鸣。
  这天道说公平也算公平。
  每一只被天地承认的神兽,都会引来足以惊动修真界的异象。似乎生怕残存的,还未长成的小神兽死得不够快。
  慕墟嗤了声,掌心托起一股灵风,粗暴地将天边还未完全形成的异象搅散了。
  *
  天衍山脉底下是一整条极品灵脉,寻常的动物在这里住着久了,沾上一点足以开悟的规则,很容易成精,所以住着灵智初开的小妖。
  正走着小松鼠从枝头蹿来,递来一颗松果,尾巴轻轻扫过她的额头。
  白璃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递过去。
  山路两旁白蜡树上挂着各色灵光的花灯,仿佛上元佳节里最普通的灯市。成团的植株遍布山野,看上去寻常极了。
  ——如果这些灵植不是洪荒时代的珍稀种。
  他们宋山长就这一点毛病,炫富都炫得低调不做作。
  今年巧得很,人族三年一回的千岁节同翼族的展羽节撞在了一起,桑长老听后,从宋山长那儿讨了整整三日假期,大手一挥只叫大家合着一起办。
  双份的节日,自然是双份的快乐。
  白璃从重新撑起护心阵的灵悟峰走到清风崖时,将将赶上这双倍快乐的小尾巴。
  千岁节同那展羽节有什么习俗白璃一概不知。
  不过名头风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聚在一起。来往的弟子们瞧上去喜气洋洋,她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但很快白璃就发现不大对劲儿。
  这千岁节的小宴会,怎么还有点相亲大会那意思?
  *
  流水席最上边坐着一众熟人,原幼手里拿着十几个面具,挨个给天字班里的女修发。
  瞧见白璃,兴奋道:“你来得正正好,来,挑一个!”
  “白狐狸吧。”一个毛色,亲切。
  白璃接下一瓣灵犀花,小声问:“这个千岁节还要带面具吗?”这种风俗很像化装舞会啊。
  “人族的千岁节,差不多同我们的展羽节一样。”
  原幼朝师姐妹们招招手,点在自己手中青面獠牙的鬼面上:“你看,女修们都带着这面具,等会儿半夜齐齐去看烟火,遇见心仪的人,就把面具摘了去亲上一口。”
  “这就算佳偶天成了!”
  白璃大感震惊:“你们修真界的风俗,听上去很彪悍啊。”
  苏凰却笑了,无奈道:“哪有这么个说法。摘下面具送与看中的男修,这便代表心中有那人。”亲还是不亲,这倒是两人间的私事。
  原幼:“喜都喜欢了,亲一口怕什么。”
  这话一出,顿时惹来满场哄笑。
  离少女们挨得近的几位师弟,耳根悄然红了。
  白璃拉住彪悍的原大小姐,凑过去又问:“那我们鸟这个展羽节又有什么说法?”
  “这么重要的节日你都忘啦?”
  原幼嬉笑着继续科普,“这个节日里,雄性兽人将尾羽赠与心仪的雌性。这便是代表想要同她分享领地,共度——”
  她话没说完,只比了一个口型。
  而那两个字分明是“春宵”。
  白璃:“……”
  我错了,论彪悍还是我们兽族更胜一筹。
  “要是雌性兽人不愿意,拒绝了怎么办。同一个部的兽,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尴尬吗?”白璃说着搓了搓手臂,只这么想着,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若是无意接受,饮一杯酒拒了就是,这有什么好尴尬的。”
  原幼摆了摆手,凑在她耳边提醒:“慕长老在这附近吗?我听说龙族兽人那个占有欲哟,啧,不好说。说不定,嘿嘿——”
  白璃捂住她的叭叭的小嘴,恼了:“住脑!”
  原幼戴起那个鬼面具,朝白璃做了一个鬼脸。只留下那个白狐狸面具,便又拉着叶萝去探访过千岁节的人修师妹。
  白璃坐在苏凰旁边,入席盛了一碗甜汤。
  从童叔那里问得一页书的消息,一下子解决了三件心头大事。
  既打心底里开心,又难得感到放松。
  那只龙不知道去了哪里搞事。
  白璃掐了几道传讯符无果,就等他做完自己的事来寻。
  流水席间的一众灵膳是由柳源领着师弟妹们搞的,味道那是天衍一等一的好。比桑舟长老前段时间,硬要大家喝的哪种焦糊糊灵药汤,好上千万倍。
  但席间众人的心思似乎都不在吃上。
  只白璃一个认认真真把新菜都尝了个遍,还同苏凰分享了一点美食心得。
  她坐在这里等人,气场颇有生人勿近的味道。但总有勇士,敢找上这位天衍新出炉的小师姐。
  从前被拒过一回的陵萧,手中紧紧攥着一支翡翠尾羽。一步三回头,在同修们的鼓励下慢吞吞挪到上席边。
  尽管知道,她与那位龙长老颇有瓜葛。
  陵萧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
  或许是秘境中那惊鸿一瞥太过炽烈,又或许是她周身日益增长的气息,让身为纯血绿羽孔雀的他忍不住拜服。
  “我记得你。”
  白璃放下筷子,她曲指一敲案几,先声夺人:“叫、叫萧陵,对不对!”
  虽是问句,但她的语气很肯定。
  好歹是同一个部落出来的,这一桩小事不会记错的。
  “我、我……”
  陵萧又是哭着走的。
  他攥在手中那一片湿哒哒的绿羽飘落在案几上,被崖边冷风一吹在案上打了一个转,无由来萧萧瑟瑟。
  白璃:“?”
  难道我新增了什么洪水猛兽属性?
  白璃舀起一颗肉丸子,盯着绿色尾羽面无表情嚼嚼嚼。吃完,她扯着苏凰吐槽:“这个萧师弟抗压能力太差了,我都还来得及饮酒拒绝,他就跑了。”
  苏凰把她手边的酒杯挪远了一点,叹口气:“这位师弟叫陵萧。”
  谁都知道,这位陵师弟暗恋小师姐多年,却不想人家正主连名字都没计全。
  白璃:“哈,哈哈。”
  果子酒啊果子酒,试问谁是这世上最尴尬的人?
  最尴尬的白某人盯着那杯果子酒瞧了会儿,一骨碌全喝了。
  陵萧似乎起了一个不大好的头,从他走后络绎不绝的人专程跑到上席边,捧着羽毛想要诉说衷肠。这些不大熟识的追求者,她拒绝起来更加轻车熟路。
  比如眼前这一个,噫嘻三叹,活像一位唱诗人。
  “谢谢,但对不起。”
  白璃甚至体味到了被背诗支配的恐惧,爽快地仰颈一饮而尽。
  甜滋滋的,没有一点涩口的酒味。
  不愧是柳源大师出品的新酒。
  要不是这个奇奇怪怪的风俗,她都不知道原来山里有这么多翼族的小崽子。人来人往多了,到后来,白璃甚至没听清楚他们在用本族语言说什么。
  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这回的小师弟头发是那种渐变红,白璃多看了两眼。
  红毛师弟脸也变红了,鼓起勇气说:“小师姐,我——”
  从童秋那里接受了新的身份设定。
  白璃这会儿瞧他们,都有那么点大人看自家小孩儿的味道。
  长辈和小辈。
  这不是乱那个伦吗?
  白璃举起酒杯先同红毛小崽一碰,顺利抢占先机,发出一张好人牌:“我记得你,师弟是个好人,但咱们不适合。”
  目睹完全程的苏凰:“……”令人叹服的拒绝三连。
  直至月上柳梢,流水席边的人几乎全没了。
  听原幼说,隔壁峰要放烟火,有幸结缘的男修女修们一齐去了那头。
  庭道非刚刚抱着剑来寻,嗫嚅了半天没说出几句话。
  看得吃瓜群众都着急了。白璃附在伴了她一晚上的苏凰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如此又凑成一对儿去看烟火的。
  白璃也想去。
  但等的人还没来,索性坐在原地继续等。
  今日她心情还不错,发好人牌时那一杯杯拒绝酒喝得豪爽又实诚。一轮轮下来,如今双颊酡红,近乎微醺,思绪转得有些慢。
  龙没等来,倒等来了猫猫。
  九条尾巴的袖珍小黑猫,踩着轻慢的猫步在她周围打转,“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白璃:“?”
  越渺顺了一下毛绒绒的爪子,喵一声:“快要熟透的鱼。”
  白璃想了好一会儿,说:“师父是说我不求上进,像只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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