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样说徒弟的?”
红线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仍不放过夜溪:“连慕离那样的俊小哥你都瞧不上,你就是个小变~态。”
夜溪挠她:“你看得上你自己收用啊,絮冉那个老木头正好换了。”
“哈哈哈,我跟你说,哈哈哈,若是我遇到慕离那样的少年郎在前,哈哈哈,我就——”
“你要如何呢?”
温柔低沉的男声威力不亚于炸雷。
红线猛的坐直了,夜溪收回爪子正襟危坐。
絮冉一袭青衫踱步进来,两手抱在身前,好大一捧鲜花。
同样的青衫,竹子穿青让人不可小视,絮冉却是别样温柔。
那份温柔只给一人。
花也是。
絮冉把花给红线,红线心虚接过,一抱还抱不来,被漂亮的花朵和花香包围。
夜溪默默起身,避开,想往外走。
谁知,絮冉对准了她,笑吟吟。
“为师很老?”
那笑意后头咬牙切齿。
絮冉脾气很好,从来没发过火,当初夜溪砸他后脑勺事后他也当事情没发生过,嫁给——不,成婚后,更是默默无闻着,眼里心里只有红线,对三个夫人的徒弟,关心用不上,敬而远之。
都太能干,太有个性,根本找不到靠近和发挥长辈慈爱的机会。
眼下,却起了脾气。
不生气才怪,嫌他老无所谓,唆使她老婆吃鲜肉——你考虑过一颗老心脏的感受吗?
被问到脸上了,毕竟一家人,夜溪总不能不给师傅的男人脸。
“咳,老者,敬称也。”
夜溪眼角瞧见红线又心虚又羞涩又甜蜜又傲娇的小模样,来了气,呵,你男人生你的气凭什么要我来哄?
不过,亲徒弟,哄就哄吧,你可听仔细了。
夜溪声音一扬:“我是夸絮冉师傅你是老手。”
老手?
絮冉一愣。
红线直觉不好。
“溪儿你——”
“是啊,你跟师傅成亲这么多年,各种解锁各种浪,老——手。”
说完,噌一声窜出去了。
红线腾的脸红透气,这个死孩子,真是越来越嘴窟窿,什么话都敢说,连师傅都调侃,这种话,这种话——怎么可以当着男人的面说?
好半天,絮冉的脸慢慢也红透了,比红线的还红。
嘭的坐下,唰的又坐起。
“你——你要干什么?”红线不自觉捂住领口。
絮冉红着老脸强做淡定:“娘子躺在花丛中定然美极,我来铺床。”
把花束从红线怀里抢过来,散开往床上洒。
大白天铺床…
红线干咳:“哎呀,你做什么,走开,走开。”
嘴里让絮冉走开,身体却很诚实的站到一边让絮冉铺。
絮冉手里不停,眼睛盯着她看,里头光芒一漾一漾的。
红线被他盯得身子发软,咬住红唇自以为凶狠的瞪过去。
絮冉呼吸一重。
“我挑的最配娘子的花,娘子躺在上头比花都娇,”猛的抱住红线,在她白生生的耳边吹气道:“肤如凝脂。”
耳边红了。
絮冉得意,各种解锁各种浪什么的,仙界姿势千千万,他仍需上下而求索。
乱花飞溅迷人眼。
出去的夜溪回头呸一声,狗粮,天天见。
“师姐。”
中性的声音。
夜溪下意识去看裙子下头。
明慈无语:“还是蛇尾呀。”
不就在裙子边上露着呢吗?
夜溪觉得这声调应该是个女娃子在外头。
明慈已经长大了,看上去十四五的模样,还是雌雄莫辨的年纪。
夜溪感觉自己已经等不及了,关于一个性别的问题,自己还要猜多少年?
不然——拿匕首把蛇尾剖了,里头总会有些什么吧?
蛇的身温本就低,明慈忽然觉得腰部以下一阵森森寒意。
寒意的来源——还用找吗?自己崇拜的人就在眼前直勾勾盯着呢。
她该不是想把自己切了吧?
很有可能!
一个寒颤,明慈忙叫道:“师姐,我有东西给你看!”
把你的视线挪开!
不挪不挪就不挪。
夜溪盯着他腰部以下:“给我看那里?”
真是够了,明慈想跪,干脆不再废话,身子一转,嗖,嗖,嗖。
夜溪愣住,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四个明慈,什么功法?转一转就能转出分身来?
不是幻影,是分身,有血有肉的分身,甚至她能听到四具身体里血流速度和心跳,一模一样。
但——神识波动不一样。
“师姐,”明慈开心的笑,这次是个很清楚的男声,夜溪熟悉的,是老大明慈的声音:“以后我们能一人一个身体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师姐给我们取名字(一更)
“师姐,我是明慈三。”开口的明慈小脸冷肃,偶尔眼珠子一转带着狡黠的光。
夜溪点头,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师姐,我是明慈六。”笑容软萌甜美,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点脑袋。
软妹子。
“师姐,我是明慈十一。”
这个阳光爽朗,笑起来嘴巴张得特别大,有些傻气。
夜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你们三个也是蛇尾呢?”
之前二十几个男男女女用一具身体,不好化出男女来她理解,可一人一具身体了,难道——还没决定好做男做女?
蛇族也太任性了吧!
明慈三垂眸,明慈十一傻笑,明慈六软软回答。
“因为我们还没长大,还没法完全化形呀。”
垂着眼的明慈三心道,才不是,若是完全化形,再被某人倒提起来扒裙子,真要丢死人的。
幸好把长大才能完全化形的说法给下头灌输下去让他们坚信不疑,不然,以小六和小十一的脑子,一定会露馅儿。
正暗暗得意,忽然一僵,抬头对上夜溪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慌,却见她又不看他了。
小样儿,在本王面前开小差,这不是泄露答案嘛。
夜溪问明慈一:“你怎么没出来?”
明慈:“我要管着弟弟妹妹。”
端的一副沉稳大气掌家人的大兄形象。
夜溪又问:“什么时候你们能全出来?”
明慈想了想:“大约得十几年。”
很快的。
夜溪道:“这是什么功法?分出这么多,对身体有影响吗?”
功法?
四个明慈你看我,我看你,均有不同程度的茫然。
“功法吗?好像不是吧。”明慈看着夜溪,喃喃:“是来到仙界后,某一日,突然脑海里就有了这个。”
传承秘法?夜溪无语,好吧,你是妖,这是你们的种族优势,没法儿比。
挥手让他们去一边儿玩,不聊了。
“师姐师姐,你给我们取名字哈。”
明慈六明慈十一一人抱一边胳膊,不放她走。
夜溪无奈,明慈还是她取的呢,当时哪里想得到日后还会分出一二三直到二十几来。
二十几个名字…好吧,小菜一碟。
看着四个明慈额头中间一模一样的泪滴,夜溪脾气很好。
“先给你们三个取,别人等出来了再说。”
夜溪微一沉吟,挨个指过:“你叫明慈克,你叫明慈娈,你叫明慈熠。”
一边说一边在空中写出。
明慈克有些懵,娈和熠都是美好的意思,自己这个克…
“世上不缺聪明人,但缺大智慧。克制自己,得大智慧。”
明慈克心一哆嗦,终于确定,自己早被人看透。
小心翼翼对上夜溪的眼,发现她眼里没有嫌恶,而是戏谑和…宽和,才松了口气,脸发烫。
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嗯,以后他要长智慧。
明慈失望:“师姐,那我呢?”
“你啊。”身为老大,怎能比别人后有名字呢?想到老大的性格,夜溪笑道:“叫泰吧,明慈泰。”
既有尊的意思,又有美好的期许,还契合明慈一的性格,很合适。
明慈泰,明慈泰…
明慈反复念叨着,脸上大大的笑,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而体内别的明慈们炸了锅,一个个叫嚷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皆被明慈泰无情镇压了。
才得了新名字呢,他可得好好四处宣扬。
“你们舅舅呢?”
这家伙肯定是被剥夺了取名权,该不是因为这个记恨自己不见自己吧?
“舅舅闭关呢。”
夜溪从这话里莫名听出心虚感,一想,一定是这些家伙太难伺候,把绘钰累瘫了。
抬手要弹明慈脑袋,明慈下意识闭了眼不动,却没觉得疼,一根凉凉的手指在自己眉间点了点。
“对舅舅好一些。”
睁开眼,人已经远去。
明慈泰脸红,手按在额头,嘴角怎么也拉不下。
明慈克,明慈娈,明慈熠,羡慕嫉妒的看。
明慈泰努力板脸:“回去,给舅舅护法去。”
嗯,这可是唯一的舅舅唯一的亲人,可千万别气死了。
夜溪无声无息在岛上转了一圈,宗里弟子都很努力,连个开小差的都没有,修为也都噌噌的长,除了新生一代的孩子们还在人仙之下努力提升,别的都在人仙之上,最高的三阶也有很多。
虽然一到三阶,不过是低阶仙人,但不过区区二百来年的时光,他们之前才只是最高金丹而已,如此看来,这个进步就很可怕了。
而且,并没有真正的仙人对他们进行仙界的系统指导。
天地给的大恩德。
夜溪不知道仓禹别的宗门是如何情景,但体宗如此她是很满意的。
找到明心明情,甩下一屋子东西。
“看着给弟子们分分吧。”
姐妹对视一眼,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又要跑路的感觉?不过,任凭她们再努力,双方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她们一句也不能多问夜溪的事的。
但——怎么可能,她们可是迷妹!
“师姐,那个慕离是你的男宠吗?”
咳咳——
夜溪无语,小脑袋瓜想什么呢?男宠什么的——哪个男人能配得上我?
“别胡说,只是朋友。”
可我们怎么那么不信呐,至少那男的不想做朋友。
“药剂用得怎么样?”夜溪问。
之前药剂做好了,但没时间跟踪,索性全丢给这姐俩儿。
两人齐齐一点头:“很好用。”
夜溪想,做药剂吧,正好换一下心情。之前入定后的那种徒劳无力的感觉,一直在心头萦绕,搞得她心情有些闷。
得知冰岛那边,冰皇兰萱带着小公主去罗刹雪原了,夜溪便没过去。
回到竹岛,没去见竹子,拿出瓶瓶罐罐来制作药剂。
竹子过来,见她又是切又是煮,看了好半天,才问:“你还学过制药?”
比他想的能干。
夜溪并没立即理他,沉稳的将整套流程做下来,放好了,才转过身,看他。
“你见过这样子的制药?”
竹子上下打量她:“这种衣裳倒是没见过。”
夜溪把白色大褂脱下来,严肃苛刻的研究者姿态也随之瓦解,又成了那个随性的夜王。
竹子若有所思的看眼白大褂。
夜溪好奇:“仙界也有这样的制药?”
竹子摇摇头:“记不清了,只恍惚有个印象,瓶瓶罐罐,倒来倒去,最后成品也是这样的水样物。”
“跟我的一样?”
“不完全一样,你这些东西看上去更怪。”
夜溪笑笑,是自己想多了,异世界哪是那么容易进入的。
竹子问:“激发身体潜能的?”
“嗯,之前就发现这里不重视对身体的开发,弄了些,只给无夜岛用的。”
“仙界很大。”
“嗯?”
话题转的好生硬。
“你去过的地方太少。”
“嗯。”
我承认我见识浅薄。
“你走过的只是法道的地方,可去看看武道的世界。”
夜溪看竹子,一眨不眨。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心结(二更)
“竹子,我怎么总感觉你在赶我走呢?不是学不会琴不让我走吗?”
竹子看着她:“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心里没点儿数?你自己的心结你就没点儿数?心结不去琴不成你没点儿数?”
夜溪磨牙,人生艰难,何必如此坦诚。
“我为什么要去?谁说那是心结了?”夜溪反问回去:“我跟你保证过我一定要学会?就算我保证过现在反悔又怎么了?”
梗着脖子一副有本事你来打我的屁模样。
竹子气笑了:“当我打不过你?不就拿准我舍不得打你吗?”
夜溪仍旧一副横样儿:“我就笃定你舍不得怎么样?”
还真不能怎样,竹子无奈:“我只是希望你更好,活的更自在。难道你还能回到你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