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抱着她,额头抵上额头,试着心神沟通,可惜,夜溪连自己都受不了的那些画面怎么可能共享给别人看,护得死死的,铁球一般,无归根本进不去,也叫不醒。
急得抓耳挠腮,一时间还真像汪汪。
凤屠:“快回去,不然竹子一个生气——”
两人带着夜溪往回,身上很不好受,跟开水煮似的。
竹子见到人皱眉:“怎么又变成人?”
凤屠道:“我们本体太大,不好带着夜溪。”
夜溪那个头,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竹子接过夜溪,手微微放光,两个人一起嗖嗖灌了气似的放大,无归凤屠默默看着,慢慢仰头,最后主动变回本体,很好,大家又差不多了。
之后,没有意外的,竹子一脚把球踢进星海里,两人跟着飞出去。
如是很多次。
最后一次,夜溪仍是个球,无归和凤屠已经热得鳞片羽毛直竖,汗水小溪样在其间流淌。
要死要死了。
竹子点头表示满意:“不错,就这样,等星潮来了你们按照现在这样做。”
两人均是一呆,所以,这只是预习?
“废话,星潮星潮,当然是在星海起潮时。”竹子说着狐疑:“难道你们家里没告诉你们,你们要吸收的,是星潮的浪头中才具有的一种能量?”
两人汗颜,只顾着生气了,没仔细听。哦,大家是嘻嘻哈哈约着一起冲浪,但也没说只有浪头才管用啊。
竹子挑眉:“那方才那么多遍,你们也没发现你们根本没有吸收到任何东西,反而消耗的神力比平时更多?”
“”
“蠢啊。”
“”
“人,我交给你们了,照顾好。”
两人一惊。
凤屠:“先生你又要走?”
竹子看着他:“不是她自己进不了星渊,我不会走这一趟。”
两人又气短起来。
无归:“以后我都带着她。”
“不必,她嫌你烦时你不必跟着她。”
“”
做个跟班好难。
“那,那夜溪这情况,我们该做什么?”
竹子道:“你们不是已经会了?”
两人脸色一苦,我的妈,若夜溪正好醒来看到他俩在龙凤戏珠——一定会爆。
“不是,先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竹子消失在一片星芒中,两人徒劳的伸手。
对视一眼,先回去再说。
一起抱上球,向着星海之外而去。
而在星海另一处地方,一具漂浮的棺材里,茶爷瞪着老眼,不甘啊,不甘。
萧宝宝坐在他旁边,拿着块雪白的毛巾给他擦脸。
空空在另一边。
为了装下三个人,棺材又大了一圈,像条小船,飘啊荡啊。
空空:“老爷子,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颇有诗意?”
茶爷瞪眼不说话。
空空又道:“您弄个茶树出来就更完美了,师兄照顾你,我给你做饼子吃,茶叶饼,可好吃了。”
茶爷闭上眼,呸,这里可是虚空,你什么东西都弄不出来。
萧宝宝开口:“你就别生气了,你看,幸好你发病时我们兄妹在吧,不然你昏迷倒下,还不知流落到哪儿去呢。”
茶爷更不想睁眼了,要不是你们,我的分身早把我安置好了,说不得这会子我老人家已经好了。
大意啊大意,忘了那人是如何的睚眦必报,被他钻了空子。
可话说回来,他又没怎么着他徒弟,还给了那么大的好处,他还想让他怎样?
至于说算计?
呸,那是算计?那是人人都该履行的职责!
呼哧呼哧呼哧,呼吸声急促起来。
“您说您老怎么这么大气性。”萧宝宝柔声安慰着:“小心又吐血啊。我说师傅啊,你平日里那么忙,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不行吗?要我说啊,这趟星潮咱就不赶了,咱下次再来啊。您的身体最重要。”
茶爷想呸他,老子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老子是被算计的!老子不需要休息!还有,谁是你师傅!
“就是嘛,三师傅。”空空替自家师兄抱不平:“人不服老不行。你看我师兄,要不是你闹腾,我师兄也不会这么累,这么花容月貌的脸都失了精气神。”
呼哧呼哧——谁老了?獬豸家的崽子这么气人的?
还三师傅?
他怎么就三了?
老子要吐血!
萧宝宝责备:“不要与长辈如此说话,有这样被长辈带着大开眼见的机会,你要珍惜。”
空空吐舌,转过身与茶爷道歉:“我错了,三师傅,我一定跟好你。”
茶爷:可拉倒吧,你们俩麻溜溜儿的滚就是给我的最大活路。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宿命的相遇(二更)
空空道歉不止表现在言语上,她还接过萧宝宝手里的白毛巾,给茶爷擦了擦手。
忍不住说他:“星潮季季有,不缺这一次,你说说你,为了赶这次星潮把自己弄得重伤,话都说不了,值当吗。咱寿元无限长的,不稀罕这一次。”
这次抱怨里带着点子真关心,倒让茶爷听着舒服了点儿。
但他有苦说不出啊,也不能说。
可空空说了。
“是你一定需要星潮吧。”
茶爷闭着的眼皮子一跳。
萧宝宝又说空空:“心里知道就行。”
何必说出来。
空空委屈:“我也没办法啊,稍一想就知道了。”
茶爷心道,这糟心的獬豸。
萧宝宝问茶爷:“师傅,咱就在这海上飘着啊。”
茶爷仍是闭着眼,老子不是你师傅!
萧宝宝往海面上望了一圈,哪边都望不到边。
叹气:“要是大家都在就好了,热闹啊。”
“是啊。”空空跟着叹气:“三师傅你太心急,要是咱们来之前带上溪儿他们,这会儿多热闹多开心啊。”
茶爷:我是来做正事的!
萧宝宝:“师傅,咱就这样飘着?”
这样就行了?
茶爷蓄了半天力,终于说出一句话:“到海边,等涨潮,冲浪。”
明白。
空空:“师兄,边在哪啊?”
她看哪边都一样。
萧宝宝转身趴在棺材边上,手探入星海中,其实什么也摸不到,但他奇异的能感觉到海水。
空空照他的样子也去探手,空空如也。
萧宝宝拔出手来一指:“那边。”
两人开始划船。
茶爷总算睁开眼了,感觉了下方向,心里哼了声,这小子也不算一无是处。
又攒了半天力。
“避开人。”
萧宝宝点头,表示理解:“你老人家不方便嘛。”
空空却想到别的:“三师傅你不是跟谁都关系好吗?若是他们见到你这样是不是会送很多礼?”
收礼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啊。
空空脸上全是向往,向往有拆不完的礼盒,数不完的惊喜。
茶爷又把眼睛闭上了,这糟心的獬豸。
萧宝宝忍笑,他们也就这个时候能猖狂,等茶爷一好——希望他看在两人孝顺的份上从轻发落。
萧宝宝决定避开人,但,有时候缘分一来挡也挡不住,尤其它接二连三的时候。
看的好好的前头没人,突然就凭空出现一个身影。
略熟。
两人正好脸对脸,同时一愣。
萧宝宝张了张嘴:“竑?”
竑看眼空空,问:“夜溪在?”
萧宝宝黑线,你那一脸什么表情啊。
摇头。
竑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急急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人又不见了。
空空懵:“他是在逃命吗?都没跟我打招呼。”
亏得她一直冲他招手。
萧宝宝耸肩:“谁知道啊,上次遇到他也是这幅模样。”
再次确认了下方向,继续划水。
可惜神识不能用,不然方才就能避开竑了。
划着划着,海里又钻出个人来,又和萧宝宝面对面,双方一愣。
还好,不认识,不然萧宝宝都怀疑是他们约好了在此汇合了。
一个很好看的男子,清瘦而不驯。
还是不如自己好看,萧宝宝这样想。
男子看看萧宝宝,再看看空空,又扫了眼他们身下,嘴角抽了抽。
棺材
棺材板挺高,以他脑袋的角度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萧宝宝咧嘴一笑:“相逢是缘,这位兄弟要不要上船一叙?”
男子再看眼棺材,嘴角又抽了抽。
他才不会上这样的船。
“不用,谢了。”
说完一个猛子扎不见了。
空空:“声音还挺好听,人也挺礼貌的。”
就见躺着的茶爷做了个撇嘴的表情。
“哟,三师傅你听出他是谁了?”空空手指头按住茶爷嘴角,给他把嘴扯正。
茶爷又生气了,老子脸没瘫。
不说话。
萧宝宝奉承:“这世上就没有咱师傅不知道的人。”
空空:“是是是,不是咱师傅不方便见人,非让那小子跪下磕仨头。”
这下,茶爷的嘴角又往上翘了。
兄妹俩交换一个眼色,老小孩老小孩,顺毛捋。
继续划,又有缘分来了,这次来得好大的一片。
同时发现对方,双方皆是一喜,那一大片一闪变回正常人大小。
空空尖叫一声,吓得茶爷老心脏差点儿蹦出来,忙睁开眼,一扫,心里哀叫,完了。
空空跳出棺材,抱住无归怀里的夜溪,欢喜的叫着,旋即发现不对。
“这是——学球球呢?”
萧宝宝变了脸,夸嚓一步直接从茶爷身上跨过去,双手扶住夜溪脑袋两边。
厉声:“谁干的?”
凤屠呵呵:“她师傅。”
萧宝宝没了声息,默默跨回去,伏下跟茶爷商量:“师傅,咱把船变大点呗,坐不下。”
可怜见的,到了这里,明明是他的棺材都不听他指挥的。
茶爷闭着眼,心里气得直哆嗦,自己这熊样儿是不是还要被更多人看见?
棺材变大,四个人分两边坐,夜溪被抱在空空怀里。
无归凤屠惊奇不已,问茶爷。
“您瘫了?”
一丝血从茶爷左嘴角蜿蜒而出。
空空叫:“嘴歪了,嘴歪了。”
气死了。
萧宝宝心中好笑,赶紧拿过毛巾给他擦拭,与两人解释:“受了点儿伤,过些日子就好。”
又问:“溪儿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人师傅说了,没事儿。”
两人也无奈啊,他们也不满意这答案,但能把刀架到竹子脖子上?
不想活了。
萧宝宝也偃旗息鼓。
空空抿了抿嘴,她更怕。
躺着的茶爷想翻白眼,还藏着掖着呢,他都中了那人算计瘫这了。
呸,他才没瘫。
萧宝宝:“你们带溪儿去哪儿?”
无归:“回海边堡垒,神族都聚在一起了。”
萧宝宝看眼茶爷,摇头:“我们不能去。”
“诶,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宝宝咳了咳:“以后再说。”
茶爷心道,有什么不好说的,给我留面子还是给他留面子?
无归道:“星海很危险的,听说起星潮的时候离岸远点儿就会尸骨无存。你们——”
萧宝宝看茶爷,所有人都看茶爷。
再也装不下去的茶爷只得睁开眼,没好气哼哼:“死不了。”
萧宝宝:“算了,师傅不想去就不去了,师傅会护着我们的。”
茶爷哼哼,小崽子,喊得越来越顺嘴了。
无归点头:“行吧,那我们带着溪儿回去,你们自己多注意,不要离着太远,有事赶紧过来。”
萧宝宝点头。
凤屠问空空:“你要不要一起?”
空空摇头:“哦,对了,溪儿醒了就来找我们,吞天在我空间里呢。”
两人茫然一下,看来中间发生不少事。
对茶爷拱手:“茶爷,我们去了,家里长辈那里——”
茶爷哼哼:“不见。别提我。”
凤屠一笑:“给您送些治症的药。”
茶爷心里骂,坏心眼儿的小崽子。
“滚。”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你大舅你二舅你三舅(一更)
龙老爷子和凤老爷子背着手,看着床上的人。
能耐,出现在这里,昏着还能接上头。
“这是怎么着了?”
无归凤屠如出一辙的不耐烦。
“别问了,没事儿。”
俩爷爷同时嗤一声,好,你们是孙子,惹不起。
武厉一挥手:“行,交给我们吧,我们给你们看着。”
无归:“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