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左宫主梁霄吗?就连我入门,都是他亲自指派人手接引的。若不是我身份特殊,又何须如此隆重。”
真话假话掺杂着讲,连灵和自己都有几分相信了。
偏偏面前的男人沉了声,冷冰冰地望着她:“我最讨厌说谎的人,尤其是女人。”
您怕是对女人有什么偏见。迎着杀人般的目光,灵和面不改色:“我可以立下心魔誓,来天魔宗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见宗主。”这倒是千真万确,就算是灵和,也不敢随意以心魔赌咒。
男人的表情逐渐奇怪:“为了见他?”
“为了见他,惹他讨厌,让他提起我的名字来就咬牙切齿、痛心疾首。”灵和幽幽地叹了口气,“宗主见惯了投怀送抱的美人,我或许只有反其道而行,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
耳边有人讥笑一声:“以你的姿色……哪来的自信?”
很好,这是第二个攻击她相貌的人了。
灵和撇一撇嘴角,右脸上的雀斑跟着耸动了,“宗主能是这么肤浅的人能一统天魔宗七宫三十二殿的男人,凭他的胸襟和气度,一定可以透过表象发现我的内在美。”
吹了半天彩虹屁,男人依旧无动于衷。灵和一拍脑壳,遭了,他在天魔宗过得这么惨,说不定已经生出了叛逆之心,搞不好内心还憎恶宗主,眼下她如此溜须拍马,莫不是犯了他的忌讳?
正打算说些什么话补救,男人突然开口了:
“还有什么遗言?”
“......”大兄弟你为何如此执着。
灵和做泫然欲泣状:“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死前见宗主一面。”
大兄弟嗤笑一声,“那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下一秒,他眼中骤现冷色,右手成掌,向她天灵盖袭来。
杀人不眨眼,长着三只眼睛四条腿,青面獠牙,修真界最丑的天魔宗宗主栖白?
灵和佛了。
师姐你害我!
闭上眼睛前,她心底发出了如此怒吼。
灵和没死成。因为她闭上眼的下一秒,男人就晕倒了。
“让你不吃药!”
灵和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恶狠狠地将手中的药瓶掷在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
栖白一动不动,确实是晕死过去了。那双好像会放出刀子的冷酷眼眸紧闭着,眉心深蹙,失了血色的唇轻轻抿着,毫无攻击力的样子就像是个弱不胜衣的病美人。
她盯着他的脸,不由感叹一声,这是什么运气,来这里第二天就遇见了天魔宗宗主。不过她第一次见面就将人得罪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完成任务。
但人还是得救的,若他此刻死在自己面前,才是真的令人头秃。
......
眼前似乎是奔腾的火,晃动着狂热迷乱的光,又像是极寒雪域的冰,承载着亘古不变的冷,他心中纷乱如潮,气息翻涌,只觉脑海中杀意凛冽,身体每一处都在渴望杀戮。
很是突然的,他听见人在说话,声音像水,带点清凉意味,淌过他的脑海,缓解了无处不在的剧痛。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他不会叫人近身,莫非梁霄那个老家伙敢违抗他的命令?
“该死的,怎么还不醒,这么一瓶子下去,我真是伟大又败家。”
“呸呸呸,嘴里都是沙子,快渴死我了,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啊,好无聊,连只虫子都没看见,上头还有可能掉下个活人来救我不。”
......
耳边尽是些小姑娘的自言自语,聒噪的不行,他忍受不了地睁开眼睛。
“天呐,终于醒了,海水涨潮都两回了。”
男人一顿,海水涨潮不过两次,也就是说他昏过去才一天?
而且此刻他保持了十分的清醒,并未失去意识杀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将视线落在眼前平平无奇的姑娘身上。
黎山血雾没有侵蚀她的神智,掉进无伤海里也毫发无伤......
他眼底暗光涌动,薄唇微掀:“我收你为徒如何?”
灵和:“?”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的文,在她的甜文刺激下,我一个冲动,开了文。
文案如下:
《(快穿)论狗粮的100种吃法》marous
#吃狗粮也是拯救世界的一种姿势#
一句话概括时间:
第一个故事(现代校园):
当一心只爱学习的少女被系统告知你未来的老公是学霸之后……
苏悠悠:求学霸带我上重本!
第二个故事(古言):
当温柔坚韧的青楼女救了性格偏激身有残疾的城主之后……
姜白: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第三个故事(古言):
当为了转移“妹妹”视线,而被众人派去偷衣服的少侠被陷害发现之后……
妹妹:虽然你是个变态,但是看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我也可以给你追求我的机会。
第四个故事(娱乐圈):
当年少时怀着不良目的接近男主又被拆穿的女主再次出现在男主面前时。
沈叶:我这样对你,难不成你还喜欢我?
第4章
灵和有个正儿八经的师父叫做玉林真人,是铸剑宫七绝峰的峰主。
玉林真人孤家寡人,座下收了三位弟子,灵和是唯一的姑娘。玉林真人将她当成亲女儿疼,在灵和心里,便是叫他一声爹也不过分。
“我收你为徒如何?”
这句话在灵和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我给你做爸爸成么?”
关系到自己的尊严以及对师父的忠诚,她当然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不同意就怪了。事关小命,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她也想不出比当徒弟更能接近天魔宗宗主的法子了,这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绝妙机会。
“弟子灵和,从今往后一定以师父为尊,克勤克俭,夙兴夜寐,努力修行,不堕师父威名。”她保持着跪拜的姿势,语气虔诚地表了态,却没有得到想象中宽和温厚的回应。
“威名?”栖白冷冷地注视着她的脑袋,“炼气三层,说出去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十日之内无法筑基,我便将你丢进百妖冢喂凶兽。”
灵和哀叹一声,真是翻过一山还有一山,自己的小命怎么就如此廉价,想当年师父花了多少心血都没能助她突破,虽然不知道百妖冢是什么地方,十日之后她怕是尸骨无存了。
“弟子......尽力。”
混成天魔宗宗主的弟子之后,灵和就不怎么担心回到崖上面这个问题了,只是在临走之前,灵和有必要行使一下弟子的权利,给黑脸大爷上上眼药,她可没忘记自己睡得正香时被人给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哼哼,她可是很小心眼的。
“师父,弟子没能完成任务,回到崖上估计要挨上一顿鞭子。”
按照灵和的设想,他的回答该是霸气侧漏的一句:我的弟子,谁敢动手?
现实却是栖白连看她都没看一眼,冷漠无情地转身:“天魔宗不留无用之人,这顿鞭子你自然受得,挨完打记得修炼。”
你是魔鬼吗!
灵和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背后深可见骨的伤痕快速止血愈合。
合着你之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对比起自己吃了灵丹妙药后还隐隐作痛的伤腿,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了好吗?
“还傻跪在那里做什么,速速跟上。”
灵和一瘸一拐的来到男人身边,还不及站定,眼前一黑,男人挥了挥袖袍,将她兜头罩下,下一秒,云霄飞车般的刺激感令她尖叫出......咦?居然出不了声?
看来是大佬嫌她烦将她禁言了。
终于离开死气沉沉的崖底,灵和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黑脸大爷。他手里还提着灵和没能带下去的篮子,此刻外凸的嘴惊愕的张到最大,两条腿不住地打颤,黝黑的脸仿佛都被吓白了:“......宗......宗主。”
宗主大人不耐烦地扫了过来,随即皱着眉思索,眼前人的名字。
邱景隅被他一看,抖得更厉害了,手中篮子瞬间掉落下来。然后灵和就见到那篮子里黑漆漆的珠子相互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声势浩大的爆炸开来。
我去,原来大爷没骗她,这东西真的很危险啊!
邱景隅连话都没来得及说,整个人就被珠子炸成了烟花,尸骨无存。
......死人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是作为铸剑宫里最热爱和平,从不参与争斗的七绝峰的弟子,眼睁睁地看着活人在自己面前炸开,灵和吓得一个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也是从她这个角度,才看清栖白面前一层若隐若现的结界。结界之外,寸草不生,结界之内,安然无恙,连被风吹折的野花都保持着与片刻之前相同的弧度。
师父曾经说过,结界是顶尖高手才能施展出来的高级防护罩,涵盖的是一方天地,而大多数修炼者仅仅能使出包裹自身的护身罩,包括她的师父玉林真人。
灵和的神情渐渐凝重。
邱景隅死了,灵和的鞭子自然也不用受了,可她的心心情却很低落,因为她不知道下一个会被炸成烟花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这份对未知命运深深的不安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她随栖白来到了一处殿宇,见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半死不活的熟人。
当初送她至天魔宗山脚下的铸剑宫弟子,侍剑。
她的脑袋此刻被左宫主梁霄死死踩住,清秀白皙的脸蛋上沾满了血迹,表情痛苦的纠结着。
“宗主,此人乃是铸剑宫弟子,鬼鬼祟祟的徘徊在山脚下,打算混入考核弟子中。”
梁霄瞧着灵和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个残忍的笑:“如此想进我天魔宗,不如让她同这位姑娘比试一番,活的人留下,如何?”
栖白头也不抬,只道了三个字:“拉出去。”
灵和目光一转,正对上梁霄不怀好意的眼神,“姑娘,请吧。”嘴上说的有礼,手已经往灵和的胳膊处伸来。
下一秒,梁霄却被震飞出去,狠狠摔在殿中的石柱上。
抹了把唇边的血,梁霄惊讶地朝灵和望了望,“嗯?”又了然地看向上首的栖白,躬了躬身:“属下明白了。”遂提着侍剑转身离开。
梁霄想让她死。
灵和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暴露身份,也不明白梁霄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恶意。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敢当着栖白的面动手,只要自己还是宗主弟子,他就奈何不得。
至于侍剑,若是刚刚真的进行决斗,她还有办法让她假死脱身,如今落在梁霄手上,只能盼她机灵些,在自己想到办法前自求多福了。
“你认识她?”
比起疑问,更像是肯定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栖白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灵和默默无语地回望着他。
“梁霄不是亲自派人接引的你么,怎么有了这层关系,他还要杀你?”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在撒谎却还要嘲讽她的大佬,您已经悠闲到这个地步了么?
“怎么不说话了?”
我倒是想开口说话呀,你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灵和狠狠瞪了他一眼。
大佬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给她施了个禁言的咒,轻轻一挥,解开了。
灵和摸着嗓子欢快地飙了个高音,末了还不忘拍个马屁:“师父这一手真厉害。”
栖白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明明方才看到人死在面前还抖成个筛子样,如今却敢在他面前插科打诨,真不知道她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那日宗门弟子考核时遇见过方才那位姑娘,说过几句话,所以见她受伤有些不忍。”
算是回答了栖白的问话。
栖白却仿佛没有兴趣了,有些暴躁的捏了捏眉心:“滚过来。”
......会不会说人话。
灵和一边吐槽一边麻利儿地走上丹陛,站在大佬那张金碧辉煌的宝座前,说:“......”
什么也没说出口,大佬伸手一拉,将她整个人压在宝座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灵和:“......”
这是什么熟悉而又羞耻的play。
“咳咳。”殿外响起梁霄尴尬的咳嗽声。
他去而复返,无非是想起方才见了血,栖白也许会发作,没想到却叫他瞧见了这么一幕。
灵和眼瞅着栖白眼底的红色血雾一点点凝聚起来,仿佛又变成初见时嗜杀的模样,顾不上脖子上的桎梏,伸手朝他后脑勺用力击打。
纹丝不动。
倒是她反而被栖白身上看不见的杀气掀飞,重重落在地上。
我去。
三番两次被扔出去,揉着摔疼的腰,灵和居然已经有些习惯了。
只是还没站稳,就被边上的梁霄拉了出去,一个闪身,消失在殿外。
只听到里面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个时候,远离他才能保住小命。”
一个刚才还想她死于决斗的人眼下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令人惊讶。
“干什么这样看我,放心,你是宗主的人,我不会对你出手。”梁霄忽而话音一转:“不过你是怎么活下来还见到宗主的?黎山血雾对你没用吗?”
黎山血雾?那是什么东西。
梁霄见她表情似乎真的不知情,顿时更加好奇了。
“黎山血雾,沾之丧失神智,轻者痴癫发狂,重者自残致死。所以黎山上上下下只有一个邱景隅驻守,送往黎山的新晋弟子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
这马脸果然没安好心。
灵和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可能是我运气好吧,遇见了宗主,还侥幸成了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