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这块地离着南边的李家庄不远了。
  小暖转头,隔着竹篱往那边看,却只闻声不见人。不过她对李家庄的主院很是熟悉,这人是在庄内靠近他们这边的凉亭里弹琴呢,而且这弹琴之人应是周琼华,小暖听过她的琴,就是这个味儿。
  他们在这里种豆,她就在那边弹琴。李家院内的这处凉亭挨着院墙不远,透过墙上的漏明孔,就可以看到这边。
  周琼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越发明目张胆了,小暖鼓起腮帮子,握紧了拳头。
  专心致志种豆的三爷捡起从小暖指头缝里掉的小种子,均匀放进最后一个坑里,满是趣味地欣赏小暖的小模样。
  这便是吃醋么?随这醋不值得吃,但小暖在乎他,三爷还是很开心的。他决定再种一行,欣赏小暖的脸。
  小暖连忙道,“我渴了,咱们去地头上歇会儿吧?”
  三爷摇头,“你先去,待种完这一行我再喝。”
  小暖回到地头净手喝了几口水,又倒了一碗给三爷端过去。三爷的两手都是土,干脆就着小暖的手喝了。
  等他喝完,小暖掏出帕子帮他擦拭脸上的汗珠。三爷也抬手背帮她正了正斗笠,“去地头上歇着,一会儿便好。”
  小暖摇头,“能这样痛快出出汗,也挺好的。”
  在院墙内弹琴的周琼华,隔着墙洞见到晟王与陈小暖的互动,琴声微乱。
  三爷皱眉,“待天凉快些,再给院墙加两层竹杆。”
  小暖笑了,低声问,“她的琴弹得如何?”
  三爷哼了一声,“聒噪。”
  正这时,一直在书房里忙活的小草跑了出来。与树荫下雕木头的华安歌和歇凉的娘亲打了声招呼,小草跑到了姐姐姐夫身边,大黄也在后边跟着。小草高声问,“姐夫,你觉得这琴好听吗?”
  三爷点头,“尚可。”
  “与珠绿姐姐比呢?”
  三爷微微翘起嘴角,也将声音提高了些,“不及。”
  陈小草居然将她与青楼出身的妓子相比!院内的琴声戛然而止,周琼华紧双掌压住琴弦,目中喷火。
  听到那边安生了,小草又高声吩咐,“这里种好了,田叔,挑几桶大粪来浇上!”
  墙那边的周琼华,脸都扭曲了。
 
 
第1179章 她们一直这样吗?
  听了二姑娘的吩咐,田归农犹豫着该不该去,转头看东家。本以为东家会反对,没想到却听东家道,“挑两担熟粪,放在地块南边的空地儿上,等出苗后再看用不用上肥。”
  “诶!”田归农响亮应了,带着人去挑粪。
  连小草都能看明白的事儿,秦氏怎么会看不明白。院墙那边弹琴的人在勾引她家女婿,这也太不拿着她这个丈母娘当回事了!
  那边弹琴的肯定不是已经订了亲的李秋阳,也不是端庄的李秋彤,一定是周琼华,这丫头看着挺懂事儿,却干出这么没皮没脸的事儿,小草拿粪泼她也应该。
  待女儿女婿走过来,秦氏从女婿脸上看不出什么,便假意教训小闺女,“你这丫头,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小草理直气壮地道,“平日里也听不到她弹曲儿,我姐和我姐夫到地里种菜,她就跑到墙根底下弹《有所思》,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嘛。凭啥她能恶心咱们,咱们就不能恶心她?”
  《有所思》是啥曲子秦氏不晓得,但一听名字就不是啥正经的。她又道,“咱们又不常到这头来,你咋知道人家别的时候不弹呢?”
  小草叉着小粗腰,“就算她每天在这儿弹,今天我姐夫在这儿呢,她一个没嫁人的姑娘也该避着,等我姐夫走了再弹。是吧,大黄?”
  “汪!”大黄汪完,转脑袋找了一圈,狗眼盯着华安歌。
  华安歌很是配合,“小草妹妹说得很有道理。”
  小草满意了,又转头看姐夫,“是吧,姐夫?”
  大黄也转头看着三爷,“汪?”
  秦氏看着女婿,心提了起来,小暖却一点也不担心。
  三爷道,“小草此举不算错,却也不能说好。此举当中下了那人的脸面,她必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不管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总归是树了一个敌人。”
  小草歪着小脑袋,“那咱们该忍着么?”
  三爷摇头,“只要我等不理,此子便与路边的鸟雀无异。若是实在觉得碍眼,便要直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而不是一脚踢开了事。”
  要这样么?秦氏觉得做得太绝了,转头看小暖。小暖微微摇头,娘亲若是知道,三爷已将这些在他放出消息后,还在打他主意的女人当做死物,一定受到更大的惊吓。
  小草很认真地将姐夫的话记在心里,“小草明白了,多谢姐夫教诲。”
  秦氏连忙问,“你明白了啥?”
  小草握起小拳头,“在能斩草除根之前先忍着,不给自己惹麻烦,等能斩草除根了,直接拔掉!”
  秦氏觉得小闺女说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有些着急。还不等小暖说话,华安歌就耐心地给小草解释,“表哥说的‘斩草除根’不是要将它拔掉。你可以将它移到别的地方去,只要不碍你的事就可。譬如……”
  虽说身旁只有庄里几个心腹丫鬟,但华安歌还是觉得此事不宜大声,他弯腰小声道,“像方才那位姑娘,可以尽快让她家人给她找户人家嫁了。”
  小草虽觉得华安歌的办法不够彻底,可姐姐和娘亲都不太喜欢她喊打喊杀的,所以小草弯了眼睛,“嗯,小草明白了。娘,那咱们的粪还挑到菜地边上不?”
  秦氏冲着华安歌感激地笑笑,开始纠正小草,“那是粮食不是菜,展聪说这是跟高粱差不多的东西。”
  小草受教地点头,“哦,那哪个是菜呢,那个绿疙瘩是吗?”
  “应该是吧,不过那疙瘩要咋种?守静和展聪都没见着,也没问明白。”两人遇到不懂的问题,一致转头看小暖。
  小暖琢磨着,“当萝卜一样种土里吧。如果开花结籽,咱们就留着籽明年种,如果像姜一样长出好多块,咱们就尝尝味儿怎么样,明年切开种块。”
  “姐,姜是掰开种不是切开种。”小草像娘亲纠正她一样,纠正姐姐。
  “那疙瘩圆鼓轮墩的,一看就跟姜的不是一样的长相,兴许真像萝卜一样打籽。”秦氏觉得小暖说得有道理。
  “那是整个种还是分块种?”小草问。
  小暖建议道,“咱们整块种一个,切开种一个,看哪个能发芽吧?”
  “不如先整个种下去,万一切开再不发芽就糟蹋了。”这是稀罕玩意儿,糟蹋一个少一个,秦氏可宝贝着呢,“咋样?”
  “好。”
  “我也觉得这样好。”
  “汪!”
  见她们母女仨有商有量地走了,华安歌握着他雕了一半的木头,转头问表哥,“所以,那粪是放还是不放?”
  三爷翘起嘴角,“放与不放有何关系?”
  也是。华安歌望着前边戴斗笠的母女仨,又问,“表哥,她们一直这样么?”
  三爷点头,轻松惬意地根上。
  “真好。”秦氏不摆长辈的架子压人,遇事有商有量的。这样一家人,能同甘共苦,而不是要哪个都扛着,华安歌很是羡慕,“表哥莫伤了表嫂的心,我想看到侄儿侄女们也有这样的笑容。”
  孩子么?三爷目光柔和,会的。
  李家庄内,周琼华咬唇抱琴回闺房,李老夫人听了后,脸上明显带了不悦,这孩子太急躁了。
  晟王在宫中长大,对嫔妃们花样百出的争宠手段司空见惯,哪能看不明白她这点小手段。若是晟王能如情意动情,也不会至今房内只有陈小暖一人了。
  晟王柴严晟不重色、不纵情,是个律己极严、对人更狠的男人,在他面前使手段,乃是自寻死路。
  她身旁的大丫鬟钟秀见老夫人脸色不愉,笑道,“琼姑娘做事向来沉稳,这次失了分寸,可她对晟王是动了情的,您该安心才是。”
  钟秀只盼着这位容貌出众的表姑娘赶出离开李家庄,离开老爷身边。
  李老夫人的心腹婆子却不觉得,“她有意又能怎样?坊间有那样的传闻晟王府却置之不理,可推知晟王暂无纳妾之意。”
  钟秀却不信晟王能不纳妾,“恁大的晟王府总不能只有晟王妃一人,便是晟王同意,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同意的,只要太后开了这个口子,后边的事就好办了。”
  房内这两个都是她的心腹,李老夫人也由着她们议论了一会儿,才道,“太后中意的方挽秀年纪尚小,在小暖生下孩子之前,太后不会强压着晟王娶侧妃。”
  “以晟王待晟王妃的态度,王妃有孕也就是这一两月的事,王妃有孕后不能在房内伺候,纳妾势在必行。不过就方才小草姑娘的嚣张模样,琼姑娘入晟王府怕是不易。”钟秀又道。
  提到小草,李老夫人笑了,“这丫头随了她姐姐,也是个能做大事的,且看谁家有这个本事将她娶回去。德妃的七七过了吧?”
  钟秀立刻回话,“前日就过了。”
  李老夫人闭上眼睛,一下下地拨动手中的黄梨木念珠,“晟王府就要热闹了。”
 
 
第1180章 蝮蛇
  回到第五庄各自沐浴罢准备安歇时,三爷拿出一对双鱼佩,递给小暖。
  小暖接过细看,如此细致逼真的雕工,三爷应该不会去找御用的雕玉坊,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玉摇轩的工匠雕的,真好看,这究竟是什么呢?”
  “此玉乍看似和田墨玉,不过上手却比墨玉坚硬,黑色更正更通透。此玉在强光下微微泛紫,虽说不知是何物,但应属极品。你大师兄说,此物能祛除鬼怪、辟邪消灾。”
  在大周,“天地玄黄”,玄为黑也,代表正气;紫色乃祥瑞、庄重之色。此石黑中带紫,正好符合了周人的品位,所以三爷才会觉得它是好东西。
  小暖摸着这块玉,总觉得这触感跟现代的翡翠很像,她知道翡翠是有黑色的,但这么纯正通透的颜色,就算是千年后也不多见。她到了大周后,见的绿玉多是产自和田的软玉,并未见过翡翠,所以这玉师傅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小暖将两个玉佩合在一起比了比,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剩下的玉石边角料,被我大师兄要去了?”
  三爷哼了一声,张玄崖也是可恶,问他点事情,他还讨要好处。
  小暖笑了,“我们师门收弟子流行送玉佩,大师兄怕是那着玉石雕成玉佩,留着送给他的弟子或徒孙了。秋月。”
  小暖喊来秋月,让她把打穗子用的彩线取来,开始为这两块双鱼佩打穗子。
  三爷见过小暖做鞋、绣花的生疏模样,没想到她打穗子却如此熟练。待穗子打成了,三爷拿起来看,黑石红线,配在一起非常好看,这穗子的形状三爷也很熟悉,“那貔貅上的穗子是你亲自打的?”
  小暖抬起小下巴,“给你用的东西,我会假手于人?当然是我打的,虽然不好看但保证结实!”
  三爷翘起嘴角,慢悠悠地道,“我的袜子又破了。”
  小暖方才的傲娇立刻被戳破了,“拿来,我给你补上。”
  三爷从旁边取过袜子,又问道,“我的里衣呢?”
  “那不是我做的。”不是她的锅,她坚决不背。
  三爷笑了,“以后我的里衣也由你来做,可好?”
  正在收拾彩线的小暖手顿了顿,便听他又道,“里衣不用绣花滚边,应不难做吧?”
  三爷这么追求完美的人,却想穿自己给他做的衣裳,要知道她连缝双袜子都穿不住几次就会破洞的。
  一股化不开的浓情流进心底,小暖轻轻颔首,“只要不挑样式就不难做,我明天就给你做一件。”
  三爷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急,待家宴之后再做。”
  “我想给你做。”小暖抬起头,温暖地笑着,“以后你的里衣和袜子,我都给你做。”
  “连同你自己的。”三爷得寸进尺。
  “……好。”她开着那么多家布庄、绣坊,自己夫君的也就罢了,她的里衣居然也要自己做,小暖觉得亏了。不过亏了就亏了吧,他连衣裳都帮自己穿,头发都帮自己梳了,自己做个衣裳也不算什么。
  三爷看着她别扭的小脸,眼神变得幽暗,抬手挥灭屋里的蜡烛,声音带着叫人听了发麻的意味,“睡吧?”
  “汪,呜——”
  小暖还未点头,大黄的声音就远远传来,三爷脸上挂了黑线。
  “听动静,大黄应该是抓到什么大家伙过来邀功了,它又不知道咱们睡得这么早。”小暖替大黄解释一句,扬声道,“玄舞,你去看看大黄抓到了什么。”
  三爷无奈起身点亮烛火,语气毋庸置疑,“今夜不能留大黄在屋里睡。”
  小暖的小脸通红,她的小日子刚刚过去,三爷今天是不想忍着了。明明看着挺冷情的一个人,夜里却完全不一样。
  不一会儿,大黄叼着一条一尺长的蛇跑进来,放在小暖脚边,抬头用力摇尾巴。
  小暖笑眯眯地点头,“大黄真厉害,在哪儿抓的,想吃蛇肉了?”
  三爷见到这条蛇却皱了眉,“这是蝮蛇,大黄在哪儿抓的?”
  玄舞立刻道,“张冰说大黄是从菜地里抓的,他已将蛇的毒囊去除。大黄抓蛇后不回主院却要来找王妃,张冰就随着它来了。”
  虽然没见过,但小暖也知道蝮蛇是有剧毒的,大黄应也知道这蛇有毒,才来给她看,告诉她家里进了毒蛇。
  如果大黄没有发现,这蛇说不定就要伤人了。小暖弯腰抱着大黄还带着露珠和草叶的脖子,“大黄好样的。我知道了,我立刻让人把庄子里检查一遍,把毒蛇都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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