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房间后,点燃了烛火,温暖的烛光下,却是一副冷若冰山的脸。
见到这一生自己最害怕的人,灵犀不由自主的向角落又缩去。
容侯慢条斯理的脱下手上的皮制手套,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然后卸下随身的利器,冷气逼人的站在灵犀面前。
强大的可以瞬杀妖兽的灵犀,随便就可以将师兄弟打成重伤的灵犀,此刻却像最无助的小兔子,她明明有许多哀求的话语,可是看着这个一手将自己训练出来的男人,看着这个自己最害怕的男人,她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他压下来。
然后,她听见他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忘掉他。
第 25 章
第25章
暴雨如注,可浇不开孟如意抱着宁折的手,也浇的地上粉色的花瓣纷纷掉落,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竟是大雨都无法将味道冲淡。
这味道,仿佛这世间最好的催化剂,鼓励着孟如意去追寻快乐,但在宁折闻起来,却不过是普通的花香。
“你……你松手。”宁折不自然的说道。
可她不但不松,还用脸蹭着他的肩膀,甚至,看着那惑人的锁骨,她还轻咬一口,活脱脱一副女登徒子的模样。
宁折被她咬了这一下,忍不住身体一紧,神色也有些不自在,这般与女子亲近,他也是第一次,即便他没做过那事,但也清楚孟如意这一咬意味着什么。
但比起孟如意的混乱,他的神智是清明的,知她练功途中突然这般没有章法,必定有什么蹊跷,于是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移开:“喂,清醒一点,把手松开。”
孟如意虽听得见他在说什么,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就是做不到,她现在高热,身体像在焚烤,而他,是能解救她的良药。
“不要。”她抱的更紧:“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你既然将我带到你身边,为什么还要把别的女子留下,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啊,我都不想喜欢你了,我都难受死了。”
她没有喝酒,没有醉,可却像那醉酒之人,说着心底的话,蛮横的,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但却放在心上的。
这相处的半个多月的陪伴相处,不知何时,她对他的感觉,从感激,从见色起意,慢慢的变成了一种欢喜,一种思念,一种嫉妒。
虽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他和安儿在一起,她告诉自己若是他这样三心二意她绝不侍奉,可现在,她只想独占,将他藏起来,谁也不能看不能碰才好。
宁折怔了一下,眼中有着诧异:“你……喜欢我?”
他一直都能听到她心中的,知道她对自己白天晚上性格不同有怀疑,但从未在她心中听见喜欢两个字。
殊不知,女孩子将自己的心若是藏起来,即便是仙神,也不一定听的明白。
刚成年的小龙,虽已收到过其他女仙的明示或暗示,也被父母玩笑下说要给他与某仙府长女定娃娃亲,但这样直接被当面表白,还是头一遭。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不讨厌她,他与她亲密接触过,也被她辨雌雄时瞧过隐秘之处,常被她捧在手里抚摸,但若是问一声是否喜欢,他现在的回答是:没有。
他清楚的知道她是谁,他之所以不讨厌,应该只是,有些习惯和她的相处罢了。
“你双眼发赤,可能是走火入魔了,我带你回去。”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心跳也是有些急速的。
孟如意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笨蛋,我这是眼睛里进了雨水,不信你看看你自己,眼睛也是红的。”
他下意识的松手去揉眼睛,可也就这么一瞬,两片温柔覆在他的唇上,竟是孟如意趁这个空隙吻了他,甚至得寸进尺,轻咬不放,但毕竟没有经验,越界之事她也只会做这些。
若此时有旁人在侧,必定会感叹女子荒唐起来,也并不输于男子。
虽说美人在怀,且又十分主动,但孟如意的这一举动更加的让他知道,她此时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虽说她平日也是不拘小节,但这样大胆之事,她不一定能做的出来,于是又将她脸推开:“我先带你回去,你不要乱动。”
哪知孟如意会错了意:“好,你带我回去,但是要轻一点,不要吵醒安儿和小黑,更不要弄的像打架一样。”
宁折脸一黑,知她是在笑话他还在她家住的时候错将夫妻之事当成打架。
回到兰园,一院子的兰花都被打的七零八落,这么大的雨,武儿和安儿竟然都没起来收拾一下,有些奇怪。
“你自己把衣裳换了,我让安儿烧点热水过来。”他打算把安儿叫醒,这样有个人在身边,孟如意应该会收敛点。
远离那湖边之后,孟如意也清醒了一些,但对宁折的那点念想又还在,她不想他和安儿有什么接触,于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用,我自己去烧水。”
“好,那我也去把衣服换了。”他将胳膊从她手中拿出,然后回到武儿房间,但奇怪的是武儿并不在房中,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难道回湖底了?
不对啊,自己和孟如意刚从湖边回来,若是他回了湖中,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立刻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打了伞准备去湖边瞧瞧,今日孟如意的突然告白和武儿半夜不在园里让他有些怀疑,不,是这个时日的整个无定仙门,都让他怀疑。
正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见说要去烧热水的孟如意正站在安儿住的藏书阁前,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里面。
他见她如此模样,猜测是不是安儿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鬼妓今夜趁他不在来附身安儿的身了,因为一旦鬼妓附身后就不得不不断附在人身上,否则间隔的时间长了,她们也会虚弱的,算了算时间,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趁着孟如意不注意,他绕到藏书阁的另一面,从窗子向里面看,然看只看了一眼,他也惊住了。
藏书阁中,书籍和衣衫散落一地,阁中的书桌上,玄武兽变做的他躺在那里,他的身上,是一脸迷醉的安儿,她双手撑在武儿的身上,细弱的身躯如海上浮舟随波逐流,正做着那无法自拔之事。
而武儿,虽平日看起来懵懂,但此刻眼中却全是不遮不掩的欢喜,热烈又纯粹,到了极致处,他甚至突然坐起,掐着安儿的细柳疯狂起来,安儿起初还能由着她,须臾之后竟是含着泪低声求饶,也是受不住他的莽撞。
宁折心中叫了声不好,玄武兽虽平日惫懒不怎么热衷此事,但一旦进入繁育期或者被人勾出享乐之意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否则世人也不会用龟来形容男子那物那事。
虽他现在闻到安儿身上有鬼妓的味道,知她肯定是被鬼妓附身了,所以才意图采玄武兽的修为,可安儿是凡人之身,怎么会经的住玄武兽的摆弄,看来这鬼妓是完全不在乎安儿的性命。
更让他担心的是,武儿的眼中是喜欢的,这种喜欢不单单是目前他正在做的事,而是他对安儿的喜欢,是男子对女子的真情实意的喜欢。
安儿来了这半月,两人都玩在一处,竟然生了感情,他这个主人竟然没有察觉,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
不行,现在必须阻止,再晚一些,不懂控制的武儿恐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他立刻走到孟如意身边,见她此刻已经没有向藏书阁看去,脸上写着大大的不解。
孟如意也的确是不解,刚才她准备去烧热水的时候听见藏书阁有响动便过来看了一眼,当看到仙尊和安儿这忘我的一幕时,她第一时间是伤心和难过的,以为是仙尊选择了安儿。
但是,她也不是个没头脑的,转念一想,自己和仙尊分开也不过才片刻功夫,他怎么可能和安儿做到如此地步,所以才疑惑不解,并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仙尊。
正讶异着,突然感觉身边有人走近,扭头一看,又惊的目瞪口呆,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来人,又指了指阁内:“你……你们是双生子?”
宁折这时无法详细解释:“安儿被鬼妓附了身,你来帮我一下。”
“鬼妓?”孟如意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要怎么帮?”
宁折回道:“我会将鬼妓驱逐出安儿的身体,在此同时,你用我教你的术法封印住藏书阁,然后……然后看下安儿有无性命之忧。”
前面的这句话孟如意表示能懂,但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折说完就推开门,然后咬破手指将一滴血弹向虽神色痛苦却依旧攀附着玄武兽的安儿,血滴粘上安儿身体的那一刻,孟如意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一道身影从安儿的身体飞出向门口冲去,但那里已经被她封住。
“衣服穿好。”宁折拾起地上的衣物扔在安儿和玄武兽身上。
玄武兽这才缓过神来,见了那痛苦伏在地上的鬼妓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他怀中的安儿现在已经奄奄一息,毫无血色。
他慌乱的退了出来,害怕的看着宁折:“少君,她是不是要死了,求你救救她。”
“你将灵力度些给她,然后交给孟如意。”宁折吩咐道,他知道孟如意懂医术。
玄武兽立刻照做,不一会儿安儿终于吐出一口气醒转过来,孟如意将她带到隐蔽处检查了身体,方知宁折那句话什么意思,她虽不精通妇产医道,但看着也是心疼,她将安儿带回自己房中,找了止血补气的药喂安儿服下。
安儿昏睡下后,她又返回藏书阁,玄武兽此刻已经变成他原本的凡身模样,眼中是满满的担心:“安儿怎么样了?”
她回道:“已经服药睡下,身体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日就可以了。”
玄武兽很是懊恼:“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想伤她,一点都不想。”
这种事她又不好劝,只能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让他能静心。
做完这些后她去了宁折那边,见那鬼妓正瑟瑟发抖的跪在宁折面前,而宁折手中握着一把铁尺,尺上带着他的血,只要他稍微用铁尺碰一下鬼妓,那鬼妓就痛苦不堪,几欲魂飞魄散去。
虽然还不知道仙尊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打算等鬼妓审讯过后再问。
“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何藏身在这里,何人指使,何人包庇。”宁折严厉的问道,他不认为鬼妓敢自己独自来仙门并生活了这么多年。
鬼妓虽然害怕,但却一口咬定都是自己行为,没人指使包庇,若是问的急了,她竟然直接向那铁尺撞去,竟是宁愿死了都不敢说出幕后的主使。
宁折见逼问不出,便将她封在这阁中,等抓了另一个再来击破。
出了藏书阁,雨渐停,天渐亮,玄武去房中守着安儿,孟如意和宁折都没了睡意,站在廊下听着满山风雨。--
“你不解释一下么?”她偷偷的瞧了他好一阵问道。
宁折也不打算隐瞒了:“你没有发现你养的那头黑蛟经常会不见么。”
孟如意这才醒悟过来:“你……你是小黑?”
宁折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土土的名字:“你以后不要小黑小黑的叫,我有名字的,我叫宁折,宁折不弯的宁折。”
“哦。”孟如意听他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想着从她捡到他一直到现在的种种情形,半晌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所以你不仅仅是有神识这么简单,你早就可以变化成人,那现在你的这副模样是你本来的模样,还是你学做仙尊变来的?”
宁折回道:“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只是因为我化身成人的时间有限,为了避免被看出来,白天玄武兽会变成我的样子,子时到第二天午时,才是我的时间,而且这段时间里,我说话是不受限制的,你有什么尽管问。”
孟如意听了偷**喜,她方才还担心自己弄错了人表错了意,现在才知每天晚上陪着她的都是他,怪不得每天午时醒来后,她都会觉得仙尊和教她之人不是同一人,原来是这般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