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崩了全书反派人设——香草芋圆
时间:2020-05-26 10:09:04

  秦嫣也回头过来看陆泓。
  不过她只是对他努了努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管这边的破事,跟着他爹继续上香去。
  “她要你做什么?”陆公爷喃喃自语,“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他转向身边的陆泓,声音蓦然严厉起来,“不管她跟你要什么,你都不许给她!总之,别掺进他们的浑水里。听明白了?”
  陆泓点头道,“听明白了,父亲。”
  嘴里应答着,他左顾右盼片刻,跳出了山道石阶,翻进了旁边的野生密林之中。
  陆公爷皱着眉看他的动作。
  只见陆泓在过膝深的密林野草间走了几步,走到一棵野生柏树下,试探地摸了摸头顶处枝干横出的树枝,随即伸手用力,咔嚓一声,掰下一截粗而长的树枝,试着挥动了几下,入手感觉沉甸甸的,挥舞的时候带起了飒飒风声。
  陆泓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走回来父亲身侧,把那截粗枝紧紧地握在手里,谁要也不给。
  陆公爷嘴里斥责了几句,心里却觉得男孩儿还是淘气些好,泓哥儿以前太沉默乖巧了,现在这样正合他心意。
  他心想着,男孩子果然不能整天关在后院里,还是要多出门走走,多见识见识各地风物。
  不就是拿根山里的枯枝玩耍么,小小年纪能出什么事,随便他拿着罢。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公爷:小小年纪能出什么事,随便他拿着罢。
  秦嫣:呵呵。
  陆泓;呵呵。
 
 
第33章 反派崩人设的第二十九天
  太虚道观的观主:玉和真人,今日又忙得脚不沾地。
  平安醮法事在即, 一茬接一茬的贵客接踵而至 , 个个都是值得结交的京中大人物, 哪个都不能怠慢,需要玉和真人亲自接待。
  辰时末,更有一名了不得的贵客微服前来道观, 准备观摩今晚掌灯时分的平安醮法事。
  贵客轻车简从,提前知会了道观不要声张, 玉和真人只能按捺住激动的情绪, 亲自下山把贵客迎进道观, 又与贵客清谈了一两个时辰的长生之道。
  兴庆宫的皇贵妃娘娘早上也到了,但贵客当前, 也只能把皇贵妃娘娘搁在一处雅致厢房里喝茶吃素斋。
  直到贵客乏了,要午休, 玉和真人这才手执拂尘稽首告退,仙风道骨地来见皇贵妃娘娘。
  秦嫣他们几个被二殿下萧旷‘押解着’回去太虚道观后山的某处松柏苍翠环绕的别院的时候, 皇贵妃娘娘正与玉和真人在风雅的庭院里对坐,相谈甚欢。
  几个人刚踏进院子的月亮门, 还没有走近中庭, 耳边便隐约传来‘兴建丹炉’,‘布施’之类的说辞。
  只见院子里的皇贵妃满脸笑意,连声道,“这等仙家大事,我等凡俗之人布施些银两, 是应该的,应该的。”
  皇贵妃的对面,玉和真人挥舞拂尘,淡然稽首道,“贵妃娘娘功德无量。”
  萧旷抢先过去,叫了一声“母妃!”
  中庭对坐的两人同时回头。
  见了大步走过来的萧旷,玉和真人是认得的,当即起身行礼,“无量寿佛,二殿下别来无恙。”
  愁眉苦脸跟在二哥身后进来的萧旭,玉和真人也是认得的,含笑行礼,“四殿下也来了。”
  跟在萧旭身后进来的,是秦嫣。
  玉和真人一眼扫过去便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挥拂尘,掐指算了片刻,嘴里念念有词。
  “这位小姑娘气度不凡,贫道一见便觉得眼熟,却记不起哪里见过。掐指算来,难怪,难怪。”
  皇贵妃在宫宴里是见过秦嫣的,自然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也知道自己的宝儿儿子上次在城外回程的路上被套了麻袋,很有可能是秦家这位千金的主使,只是并无证据。
  虽说皇帝那边询问过后,已经将此事揭过,但自己爱子平白无故挨了顿揍,皇贵妃心里总归不是滋味,今日见了秦嫣,脸上神色便是始终淡淡的,不复从前的热络。
  想不到玉和真人见了秦嫣,居然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大通言辞,皇贵妃诧异之余,追问了一句,“难怪什么?道长可是算出她的来历了?”
  玉和真人从容稽首,”贵妃娘娘容禀,这位小姑娘的前身乃是天山金莲池畔的一株粉色芙蕖,今世托生为人,故而生平最爱粉色。命盘贵重,想必出身非富即贵。贫道于百年前远赴天山,曾在金莲池畔与这小姑娘的前身有过一面之缘。故而不曾见过,却觉得眼熟。”
  “百年前,生于天山金莲池畔……托生为人,命盘贵重……”
  皇贵妃喃喃重复着,脸色逐渐怪异起来,精心保养的长指甲指向秦嫣,“如此说来,她……她竟不是寻常女孩儿的命格了?”
  玉和真人抚须淡然微笑,肯定地道,“正是如此。却不知这位莲池小友,今世转生在哪座府邸,是哪家的小千金?”
  萧旷站在母妃身后,同样被震撼到了,一会儿盯着玉和道长看,一会儿盯着秦嫣看,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狐疑神色。
  至于年纪还小的萧旭和杜安纯两人,则不约而同睁大了眼睛,满脸听天书的懵逼惊叹神色。
  只有秦嫣淡定依旧。
  不就是个专业碰瓷的么,上辈子见得多了。
  以不变应万变,别管他嘴里说什么,坚决不给钱就完事儿了。
  那边皇贵妃的反应,却出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她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扇了扇手里的团扇,转身对身后站着的爱子说道,“本宫原想着今日为你撑腰,无论你押了哪家的小子丫头过来,本宫略微惩治一番,帮你出一口心中积压的恶气。没想到啊……哎,罢了。”
  她叹息着一指秦嫣,“既然玉和真人批了“莲池转生”,“命盘贵重”八个字……我们又如何能得罪天命呢。旷儿,你和她之间的恩怨,不如一笔勾销罢。”
  萧旷一脸便秘的表情。
  玉和真人:???
  玉和真人的表情也有点儿裂。
  他本不认识秦嫣,但这小姑娘的穿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又跟随在两位皇子身侧,出身绝不会低。
  方才见了秦嫣进来,他心念一转,随口杜撰了个‘百年前邂逅的交情‘,大拍马屁之余,想要当面问清楚门第,以后好同她家父兄结交。
  没想到……女娃娃居然跟皇贵妃和二殿下是有仇的。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大势不好,阴沟里要翻船。
  但玉和真人纵横京城多年,也不是个吃素的,他立刻挥动拂尘,高冷地念了句道偈,
  “无量寿佛!贫道与这位莲池小友前生有缘,一见便觉得面善。掐指算得几分天机,这位小友今世生来命格贵重,却非福禄终身之象,有半途衰殂之变。哎,故而问她的门第,想登门寻求化解之法。”
  “哈,生来命格贵重,却非福禄终身之象?”二殿下萧旷顿时一挑眉,斜睨了秦嫣一眼。
  秦嫣:“……”行啊,见势不对立刻一百八十度掉头,行云流水,毫无破绽,看来是遇到碰瓷的老手了。
  只可惜碰瓷碰到她身上,算他倒霉。
  秦嫣拢着粉桃花色的裙摆,不紧不慢走过去两步,抬起脸盯着抚须淡然微笑的玉和真人:
  “呵呵,眼熟是正常的,咱们刚见过啊。我还记得你呢,你怎么不记得我了白胡子爷爷。”
  玉和真人:“……”这小孩儿是怎么回事。才几岁大的娃娃,怎么牙尖嘴利的。
  玉和真人的表情又有点儿崩裂,但当着几位宫里贵客的面,还是强行镇定着,
  “呵呵,小姑娘由莲花转入人世,居然还记得百年前的天山相识之事?少见少见——”
  “谁跟你说百年前的天山了?”
  秦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跟你说的是五天前来我们秦府找我家大哥秦英,以同样的‘兴建丹炉’的借口,讹了他三千两布施银子的事。你没看见我,但我在院门口看见你啦。”
  皇贵妃娘娘满脸震惊。
  玉和真人:“……”
  见鬼了,这小姑娘居然是秦相家的千金,秦编修的妹妹!
  女娃娃太凶残,张口就把他老底揭了。
  玉和真人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一两句话还不至于让他惊慌失措。
  只见他深吸口气,迎风一挥拂尘,镇定自若地道,“娃娃无知,说话无忌。贫道即将在道观兴建新的丹炉,乃是关系到天道长生的大事,寻求些人间的银两布施,呵呵,怎么能说贫道‘讹人’呢。”
  皇贵妃娘娘自身也是个笃信长生的,闻言连连点头,不冷不热地劝秦嫣。
  “秦大姑娘,你回去仔细问你大哥,想必他是自愿布施道观银两的罢。须知道,天地鬼神无处不在,玉和真人乃是人间少见的半仙,‘讹人’这种冒犯的说法,以后断断不要再提的了。”
  玉和真人见有人说话助阵,便不再自己开口分辩,只是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神情,站在一旁,微微冷笑。
  就在两边僵持的时候,二殿下萧旷却还惦记着刚才说的命格之事,抱臂插嘴道,
  “玉和真人何必与这小丫头口舌争执。”
  他冷冷盯了眼秦嫣,”听闻玉和真人道法通天,不如给这位小小年纪心思狡猾的秦大姑娘扶个乩,请来上天的神仙,来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命。”
  皇贵妃一声令下,清净小院里不相干的人被请出,几名道童来回忙碌地进出庭院,摆放香案,准备符纸沙盘。
  秦嫣站在院子中央等了一会儿,站得累了,随手拉了个小道童,吩咐他拿来一个小杌子,自己找了处树荫茂密的大槐树下坐好了,托着腮若无其事地旁观。
  萧旭小表哥被面前的大场面惊呆了。
  他虽然不信奉道教,但也知道请仙扶乩不是好玩的。今日当众批下的命格,明天就能传遍京城,搞不好能影响秦嫣一辈子。
  萧旭蹲在树荫下,沮丧道,“嫣丫头,我对不起你。今天都是我的错。”
  秦嫣托着腮听着,漫不经心说,“你又来了。今天铆足了劲头要搞事的明明是他们,关你什么事呢。别蹲这儿了,不如去院子门口看看有没有法子跑路。”
  萧旭想想也对,带着杜安纯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院子门口处,跟两尊小门神似的,频频往院子外张望。
  此刻亲自守在门外的,正是时祐征时统领。
  见四殿下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他笑问了一句,“四殿下看什么呢。”
  萧旭转过头来,从头到脚打量了时统领一番,近距离再度评估了双方武力之后,决定放弃挣扎,原地躺平。
  他感慨地一挥手,从实交代了。
  “本来想看看有没有人来救我。但就算熙和殿派人来了,你在大门口挡着,来多少人也没用。唉,时统领,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个父皇身边随侍的大红人,今天干嘛跟着二哥来山上堵我呢。”
  时祐征一愣,实诚地回答,“今日陛下微服,臣本来就是随驾而来的。刚才陛下乏了,要小憩一会儿。臣刚出了陛下的院子,正好遇到了二殿下,就被他叫来了。”
  “哦?哦!”萧旭意外极了。“原来你不是二哥特意叫来助阵揍我的啊。那就好,那就好。”
  萧旭试探着问他,“既然不是来帮二哥助阵的,你拦着我们不放干嘛呢。时统领不如高抬贵手?”
  时统领笑了,“两位殿下有了小小的争执,还是早些解决的好。我们做臣子的,只能做到两不相帮这一步了。若是私自放走四殿下,臣怎么和二殿下交代呢。”
  萧旭郁闷了。
  大人都是这么狡猾的吗。
  正无计可施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身穿便服的禁卫急匆匆自山道高处台阶奔下来,看见了庭院外带兵把守的时统领,顿时眼前一亮。
  “时统领!”穿着便装的禁卫冲过来单膝跪下,焦虑禀告道,“道观东北角出事了!”
  时统领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沉声道,“说清楚了,出了什么事!”
  便服禁卫环顾左右,院子门口处除了禁军兄弟们只有两个小男孩儿,他便当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道观东北方位,某个用来堆放柴火杂物的偏院外头,我们放了一处暗哨。没想到就在刚才,那位暗哨兄弟遇袭!被贼人以长棍击中后脑要害处,当场晕厥。”
  时统领紧张起来,喝问,“贼人袭击暗哨的目的何在!”
  “贼人的目的显然是放火!暗哨兄弟遇袭后清醒过来,已经被人用麻袋套了头,绑在庭院中。贼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手铳,压在暗哨兄弟的后脑勺威胁他不得挣扎,并搜刮走了他随身的火折子。片刻之后,那贼人在偏院里点燃了堆积的木柴,便遁走了。”
  时统领安静了片刻,沉痛地问,“那位暗哨兄弟……可还活着?是不是已经……”
  “还活着!还活着!”便服禁卫欣慰道,“还好这位暗哨兄弟福大命大,正当火势在偏院中窜起时,幸好成国公府年方五岁的陆六公子在附近林间玩儿,看到了院子里窜起的火光,一路寻找过去,及时赶到,给暗哨兄弟解了捆绑,把人搭救下来了,火势也扑灭了。”
  时统领长舒一口气,随即又绷紧了精神,喝道,“弟兄们,圣驾在此,却有贼人无故袭击道观,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彻查!”
  禁军们轰然应是。
  时统领又喝问道,“遇袭的暗哨兄弟和陆六公子现在何处?我需要当面询问他们详情。”
  “来了。就在后头。”便服禁卫伸手一指身后。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山道高处快步走来一名同样身穿便服的禁卫,牵着一个身穿石青色小道袍的眉眼精致的小男孩儿的手。那禁卫汉子身上的衣服被火燎了好几处破洞,脸上也有几处没擦干净的黑灰,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时不时地低头和小男孩儿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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