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贴近摩将将的时候,她便感受到了热度,那是柔软的怀抱, 孤独的母豹已经习惯了在寒冷的雨水中趴伏在树梢,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一切,哪怕皮毛被打湿,也哆嗦着身子不愿下来。
然后那个人便带着笑,举起了一把刚好能将彼此遮住的伞,轻飘飘落在了它的身边,外面是否有着寒风和暴雨于它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伞里有着晴空、彩虹和她的笑容。
“但是……无论对方是不是神明,我们所迎来的似乎只有背叛和利用,我们这样的生命除了依附别人,是否能够拥有自由?所以我知道那只黄金龙爪很危险,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但她还是失败了,在寂寥的黑夜中,她已迷失了方向。
“把它交给我的人?那是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女人,她像是最凛冽的刀锋,不带任何暖意的金色之光,她和您有些像……但又是截然不同的,非得说的话,因为您――”
“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可以替代。”
星豹寒花屈膝跪下,她原本比摩将将高出了一个脑袋,此时却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露出了柔软的耳朵,“我不知您的打算,但我会全力完成您的任务。”
摩将将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她对于星豹寒花态度的转变颇感奇异,这或许是源于实力的屈从,也或许是对于她的……向往。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从来都是让小弟做白工的摩医生竟然心血来潮询问她的心愿。
与此同时,她略带寒凉的指尖覆上了星豹寒花温热柔软的耳朵,不过是轻轻的触碰却让母豹颤了颤,摩将将收回的手被她握住,她抬起头,森绿色的眸子全是摩将将一人的光影,接着她亲了亲对方微凉的指尖。
“我想要的奖励便是您能够……再这么摸摸我的耳朵。”
直到星豹寒花退下,摩将将才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起身走向窗外,看到了咋咋呼呼的星豹占和旁边嘻嘻哈哈的路非他们,心中有些微妙。
她觉得就星豹占这副蠢样子恐怕一辈子也追不到星豹寒花,人家的段数比他高多了,还有这些愚蠢的直男手下,除了跪下给她擦皮鞋外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
情趣这种东西,这些蠢货是一辈子都不会懂的。
摩医生罕见有些感性的时候,星豹寒花已经迅速召集起队伍准备突袭天鹰部落,这一次突袭委实过于匆忙,甚至都没有通报兽盟,但这并不影响最终成果。
先不说摩将将用黄金龙爪给了他们一波加持,天鹰玛尔虽然不知道摩将将的突袭计划,但那些被侵染的天鹰勇士却暗中接受她的命令充当二五仔,再加上神眷者隐秘的掠阵,这一次行动非常顺利,天鹰玛尔负伤且不说,大祭司天鹰玛雅竟然重伤陷入昏迷。
星豹寒花功成身退,她说要当摩将将手中的利刃便将使命贯彻到底,话不多做事却极有效率,能自己解决的事绝不来麻烦摩将将,再加上彩虹屁拍的炉火纯青(还是无意识那种),深得摩将将欢喜。
比起青涩的天鹰玛尔,星豹寒花确实更加好用,摩将将倒不至于真的摸摸她脑袋便算奖励,她丢给了她一颗神眷之石,并强调神眷之石的功用,防止下次见面便发现星豹寒花将石头用细绳套上挂在胸前,当成主人给的装饰品。
接着便是摩将将表现自己的时候了,她被天鹰玛尔带回了族内,光明正大的踏入这片久不入外人的山谷,灰发苍眸的青年抱起她从天而落,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落在最高的那颗图腾柱顶。
在族内骁勇善战的勇士大多沦为二五仔的情况下,摩将将融入族内出乎意料的顺利,毕竟星豹寒花的袭击非常有针对性,除了突袭大祭司外还把她身边的巫医们也挑翻了,残存的巫医人微言轻,压根就阻止不了摩将将的进驻。
在天鹰玛雅重伤昏迷的时候,大家终于想起了一直被忽略的族长,天鹰玛尔在勇士的支持下开始掌控族中事务,大祭司一直以来都讲究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将知识严格控制,这确实在平时巩固了她的权柄,但在她重伤昏迷后,知识的断层让在突袭中受伤的族民们惶恐不安,而展现了新的医疗技术的摩将将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她是神明,也是他们的救赎。
而天鹰玛尔更是表明自己的主张,他愿意成为祭品被献给她,换取神明的庇护,此时此刻信仰显得如此愚昧无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信仰不过是用以用以证明忠诚的工具。
天鹰玛尔迅速成长起来,而他也展现了天鹰族长应有的魄力,原本懵懂的心灵不得不装入了外界的浊流,哪怕原本没有意识到,但他并不是笨蛋,所以他很快便明悟了:“这次星豹一族的突袭,并非是意外吧?”
他展开苍色双翼,立于周遭生长着辉月草的湖泊之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摩将将披散着长发,唯有两鬓学着天鹰部落的姑娘编了两个细细的小辫子垂下,悬挂着苍羽饰品。
这苍羽饰品的主材料还是天鹰玛尔提供的,天鹰部落的人最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是被誉为勇士的天鹰玛尔,只能在一种情况下主动交出自己的羽毛――成年礼上交托给他中意的伴侣,若是接受了便做成饰品戴在身上,不接受便当着他的面将羽毛烧成灰烬。
苍羽水火不侵,唯有主人心死,才会跟着变为灰烬。
摩将将最初并不知道这个传统,但在星豹寒花的提醒下她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她选择戴上,因为这是他属于她的证明。
天鹰玛尔需要这份证明,而她同样需要,戴上两根毛就能让天鹰部落的家伙们对她放松警惕可是很划算的买卖。
“……大祭司主持祭礼之后你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天鹰部落新的信仰,而我也会在祭礼上正式成为你的所有物。”
这是一种无言的妥协,同样是利益的交换,天鹰玛尔确实成长了许多。
但对于摩将将来说他还过于稚'嫩,就比方说现在,她笑望他:“如果天鹰玛雅一直沉睡下去,那么便不存在这些了,人们会淡忘她,而你――从最开始就是我的东西。”
天鹰玛尔垂眸,他始终和摩将将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这样便能维持最后的尊严,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大祭司是我的姑姑。”
“在父亲被刺杀后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她保护着天鹰部落,从最开始她便竭力反对父亲和我的母亲在一起,认为混淆的血脉会带来厄运,但最后一切还是发生了。”
“所以即便她憎恨我……也是无妨的,因为我本身便身负不洁的血脉,我是天鹰玛尔,亦或――星豹玛尔。”
很难说此时他面上的神情究竟是悲伤还是无措,他确实成为了,哪怕知道了许多被大祭司掩盖的隐秘,也能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直到此时他终于忍不住述说自己的心绪。
他拥有鹰的锐利之眼、有力的双翼、尖锐的脚爪……但同时他也有着灵敏的嗅觉、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当心中一直存在的隐忧演变为现实,他竟然有种麻木释然之感。
原来……错的真的是他,他的出生原本就是个错误。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天鹰玛雅就那么永远“沉睡”。
摩将将看着他笑了:“你总是飞的那么高,不愿意让人触碰到你的羽翼,那么别人又该怎么知晓你心里的想法。”
所以你的慈悲和心软都是毫无必要的。
天鹰玛尔怔愣,接着扇动羽翼落在她面前,他收拢苍翼像是在怀抱着她,但却又保持着那么几厘米的距离,仔细一看他的双足依旧是浮空的,只不过紧贴地面,让人难以发现。
在摩将将探出手的那一刻,他是颤抖的,但他终究缄默感受指尖划过翼根的感觉,战栗着闭上眼。
苍翼无声的合上,他说:“现在我是你的,我将自己的羽翼交托于你。”
所以不用担心他会背叛,因为她已经抓住了他的羽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一个梦想,想在今天完成三更!(被拍醒)
啊啊啊,突然发现现在的小弟越来越撩了,老人们地位堪忧啊
【小剧场】敌方战力惊人
黑栗:这个女人,是个威胁
姜栎:失策了,没有想到最会撩的居然是个妹子吗?!
摩溪溪:日常梦到妹妹被人骗走惊醒后却震惊的发现不是梦!
星豹寒花:除了耳朵外,可以再摸摸我的尾巴吗?
路非:快拦住这个女人啊,她已经在妄图爬上老大的床了!
天鹰玛尔:我的羽翼,交托于您
路非:还一个接一个的你们烦不烦!
荆阳阳:……突然有些后悔没跟着医生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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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原始世界结束
眼见将天鹰玛尔敲打的差不多, 摩将将终于让“沉睡”的大祭司苏醒过来。
或许有人会疑惑, 明明直接侵染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反复敲打对方?去验证对方的忠诚呢?说到这里, 就不得不详谈一下摩将将的异能。
经过反复实验和案例分析,她终于发现了侵染后使奴忠诚的本质, 这个本质就在于无限压制负面情绪,然后抓住使奴对她最浓烈的正面情绪加强, 最后再因为异能的催发下意识接受命令。
这么说起来有些复杂,举例来说:假如摩将将侵染了一个神眷者,对方是被她暴打一顿强行侵染的,那么成为她的使奴后对于她更多的便是敬畏,不敢冒犯。
又比如说摩将将当初侵染的姜栎, 因为那个时候她是只兔子, 姜栎也是只兔子, 所以对于摩将将他的态度就是上司以及半个朋友, 而被侵染后这种情绪加强,再加上一些本能的服从和亲近, 便演变为今天的姜栎。
最开始的时候摩将将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情绪的不同,她认为只要足够听话那么也没什么差别。
但西尔贝蒙对她不正常的热忱却让她有了一些意识,因为在侵染的加强下他被强化的情绪是爱恋。
或许最开始是憧憬, 但不知怎么就演变为爱恋, 也就是说外表正直还有些小忧郁的俊美军官在面对摩将将的时候就是个恋爱脑,但服从的本能又压制着他躁动的心,于是最后就演变为一些细思极恐的小动作。
并不是说强化爱恋不好, 恋爱脑状态的使奴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打鸡血的干个三天三夜(指工作),一个亲吻就能爆seed,满心满眼都是恋人,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占有欲和嫉妒心,以及渴求接触。
换而言之恋爱脑的使奴比普通使奴更好用,也更有潜力,但反噬的可能也更大,所以摩将将几次和西尔贝蒙谈话都是走心灵鸡汤的路线,让他不要被欲'望控制误入歧途。
更为可怕的是,许多人自身便会遮掩自己的情感,所以哪怕是摩将将也不能确认到底哪几个走的是恋爱脑路线,曾经的过错已经无法挽回,至少在以后的侵染上她希望更谨慎些,所以她才会在星豹寒花和天鹰玛尔身上下这么多功夫。
她希望将他们对她的正面情感归到服从和虔诚那一栏,离不开她,所以得更听话一些。
也只有对很看重的人,她才会如此用心,毕竟摩医生的时间也不是白给的,不是哪只猫猫狗狗都能得此殊荣。
只是人的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东西,哪怕是聪颖如摩医生,最后的侵染究竟能不能如她的愿,却是一个未知了。
摩将将不可能真的让大祭司“沉睡”下去,往后天鹰玛尔还要去其他世界历练,总不能就让部落里的家伙自生自灭吧?
无论如何都有个人看着,而大祭司掌权这么多年,想必在看家这方面也算得心应手。
摩将将并没有急着侵染,她还算有耐心,觉得能和她说几句话。
谁知道这大祭司是怎么想的,要是随机刷出一个妈妈之爱的强化情绪,那可就……总归被人看管这方面有一个摩溪溪就够了。
天鹰玛雅作为天鹰玛尔的姑姑,其实也就二十来岁,光从面容来看,竟然察觉不出一丝老态,这也实属正常,毕竟她这个年纪本就该是青春旺盛的时候,只可惜……内里已被神性掏空,再加上这些年为了主持祭典和大大小小的仪式频繁的使用图腾之力,摩将将觉得她光是坐在自己面前,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毕竟――她没有收回黄金龙爪的威压呢。
天鹰玛雅和玛尔长的有些像,亲姑姑嘛,她也有着一双漂亮的苍眸,只是已经不再清澈,她满头都是细碎的发辫,足以可见她很是爱惜羽毛。
或许是因为已经睡了好几天,她的脾气瞧着好多了,没有了那天被部族勇士背叛的不可置信和看见神眷者的愤怒。
“这是一场阴谋,我相信你也意识到了,但是很不幸的是现在这场阴谋已经变成了阳谋,你已经没有机会拒绝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乖一些。”摩将将威胁人的时候是笑着的,并不是骄傲自得的笑,而是一种疏离的客气。
出乎意料的是,听她这么说,天鹰玛雅竟然平静的反问她:“我原本以为闭上眼之后就是长眠,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睁开眼,是那个小子心软了吗?”
“你这么断言,我都不好承认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善人了。”摩将将弯起眼眸。
“当你能够在我醒来后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出这番话时,我就知道你和友善没有关系了,相比起你这个图谋不轨的神眷者,我情愿相信是他心软了。”
大祭司是看着天鹰玛尔长大的,所以她也很清楚这是个内心柔软的孩子,简直就像是命运可笑的捉弄,无论是天鹰还是星豹都不该有这般柔软的心思的。
所以她总想着,再撑一会儿吧。
结果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
“我曾经反对过命运,但最后一切悲剧还是发生了,我无力阻止,如今他既然选择了你,那么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天鹰玛雅讨厌天鹰玛尔,每当看见他那张和哥哥相似的面容时,她就气到心肌梗塞,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她选定的族长,只想要傀儡的话大可重新选择一个族长,而不是这个前任首领的混血子嗣。
她认可他的能力,天鹰玛雅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兴许再过几年她就会因为神性的堆积逝去,到那个时候天鹰玛尔也成年了,他能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