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他又凶又娇——团子来袭
时间:2020-05-30 09:23:42

  辞镜冷漠的眼神中绞着恨意,他指尖窜起一股火苗,青君周围立即燃起了红莲业火。
  世上无人能忍受红莲业火的灼烧之痛,青君在业火中惨叫,却依然伸着手想去抓君九幽,一遍一遍的唤着那个烙在他心上的名字:“九幽——”
  似有一阵风拂过,君九幽的神躯,在风里化作了一片凌霄花被吹散。
  业火里青君绝望的喊声终于变成了绝望的哭嚎声。
  他那份设计了数万年的爱,终归还是烟消云散。
  红莲业火消失的时候,青君所在的地方只剩一片灰烬。
  辞镜木然的看了那堆灰烬一眼,踩着那堆灰烬踏了过去。
  “辞镜……”梵音见他这样子,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听见她的声音,辞镜眼底似乎才又有了一点焦距,他回头看着梵音,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可他却觉着梵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徒留他一人在这片森寒之中,他说:“梵音,你抱抱我。”
  梵音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他。
  那只骄傲的狐狸啊,什么时候说出过这样软弱的话。
  辞镜把梵音揽进怀里,把头搁在她肩膀处,那双一向冷漠的狐眸里,第一次出现些许脆弱,像是只被人遗弃的小畜生,他说:“梵音,我只有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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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梵音轻拍着他的背脊:“不怕, 我在的,我会一直在的。”
  辞镜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眼中的脆弱和悲伤才慢慢平复下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梵音有依赖的。
  只是每次受伤狼狈不堪, 在他想一个人躲在阴暗里舔舐伤口时,有这么一个人带着光和温暖跌跌撞撞朝他奔来, 他也会下意识欣喜,觉得有个人陪着自己也不错。
  君九幽陨落, 她毕竟是五帝至尊, 三十三重天宫的天钟足足响了七十二道, 象征着三界同哀。
  但如今冀州天崩,各界自危都来不及,前来神界的仙家寥寥无几,对于这位帝尊的陨落,大多也认为是天命所致。
  原本感应到帝宫遇袭,率领众天兵过来支援的神将赶来时,就瞧见整个帝宫成了一片废墟。
  先前被关押在天牢的妖狐还跟一名陌生女子站在废墟之上。
  女子身着白衣,一头墨发无风自舞, 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圣光,那无喜无悲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天兵们下意识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梵音平静开口:“君九幽残杀镇兽,破坏六界平衡。北冥青君一手策划万年前的天崩, 设计害死容白古神,罪不可恕,如今二人都已神魂散尽, 尔等是否还要执迷不悟追随他们?”
  梵音嗓音里加了威压,众神之主的力量,除了君九幽那等修为能抵制,这群后世的神可半分承受不住。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天兵们在这威压下,连站都站不稳,匍匐跪了一地。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传出的战栗,仿佛是他们体内灵力的源头被牵引着,对梵音身上那股力量敬畏无比。
  梵音俯视着他们,眼中没有居于上位的睥睨和高傲,她神情仿佛是悲悯的,似久经黑夜,终于迎来的一道初阳,带给世间光明,却并不刺眼。
  “冀州天崩,事关六界安危。神界统领仙、人、冥三界,凌驾于众生之上,而今也不可做视冀州天崩不管,吾命汝等速速召集众神,修补结界。”
  她都不用告诉他们自己是谁,那股悠远而强大的力量,已经向所有神祇昭告了她的身份。
  参杂了灵力的嗓音从地宫废墟上方被扩出去很远,整片神界天域都回响着梵音的这道命令,音波如海潮翻滚,不刺耳却直震心扉。
  “谨遵神主圣谕。”百万天兵天将齐齐跪地高呼,浑厚的嗓音回荡在九霄云汉间。
  神将们速速带着天兵前往冀州救灾。
  辞镜看向梵音道:“你前来烛阴可有交代什么?”
  “他让我救了你立即前往极北之地,带一座冰川回来。”梵音如实答道。
  辞镜看着白蚁群一样迅速离去的天兵们,蹙眉道:“神界去的兵将太多,如果没个章法站位,失了平衡点,只会加剧天崩。你前去冀州指挥神界大军共力补天。”
  梵音知道辞镜说得在理,可还是不放心他:“你一个人去极北之地?”
  辞镜知道梵音在担心什么,伸手把梵音一缕碎发捋到耳后:“远古时期比极北之地凶险十倍的地方本座都去过,区区极北之地还能困住本座不成?”
  他说得轻松,梵音心口却还是重得很,极北之地堪称六界绝地,远古曾有一大魔,就是被逼入极北之地后,死在了那里。
  以辞镜的修为,他若只身来去梵音或许也不至这般担心,可他还得带回一座冰川。
  极北之地的冰川,森寒无比,不管法力多高深,接触冰川太久,都会被冻死在那里。
  从极北之地到冀州中间不能停留,以冰川的森寒程度,中途若是停下,所停之地就会冰封千里,万年也不会化开。
  若她和辞镜同去,带回冰川的途中,受不住冰川的寒意还能换着扛。
  辞镜知道梵音的担忧,他望着梵音,只道:“阿音,信我。”
  梵音抬手摸了摸他眉心的位置,那里曾有一道淡金色的纹印,随着山海神印被收回,那枚金色纹印也不见了。如今出现在辞镜眉心的是一道赤红色钩月纹,六界皆知,那是结下婚契才会有的纹印。
  “我自然是信你的,按照人界的习俗,你还欠我一场大婚,我等你回来,回来娶我。”从前觉得矫情的话,在此刻说来竟多了几分苦涩。
  辞镜笑了笑,执起梵音抚摸他眉心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妖界也有妖界成亲的习俗。等我回来,咱们先按着人界的规矩办一场,再按着妖界的婚典办一场。”
  梵音也笑:“好。”
  这场天崩,能不能止住,其实他们心中都没底。
  毕竟女娲补天剩下的唯一一块五彩石,已经在万年前用掉了。
  如果阻止不了这场天崩,这可能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彼此都懂,但都没说破,只深深望了彼此最后一眼,一个驾云飞速前往冀州,一个化作流光直奔极北之地。
  *
  抵达冀州时,梵音赫然发现冀州比先前在君九幽设下的镜像中看到的还要惨烈。
  烛阴的半边龙身已经被烧焦了,因为剧痛烛阴时不时昂首嘶鸣,痛苦扭动身体时,被烧焦的躯体裂开,汩汩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岩浆时不时翻滚起浪花,浇在烛阴身上,叫人分不清他裂开的伤口间涌出来的是血,还是岩浆。
  他依然没有移开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挡着一层层漫上来的岩浆,守护着身后通往人界的薄弱得可怜的结界。
  女魃已经倒下,她只余一具被烧焦的骨架,被烛阴托在背上,生死不明。
  苍穹缺口的正下方,有个小黑点,细看之下才能看清那是一团乌云。
  黑沉沉的云霭变幻莫测,似一朵花的形状,花蕊中间,一身黑衣的男子衣袍已经被溅落的岩浆灼烧了袖口,露出男子布满青筋的手臂。
  因为距离太近,他手臂上也有不少烫伤,一片凶恶的火光中,他神情是安静而安宁的,仿佛正在坚受的不是灼烧之苦,而是在自家庭院赏花喝茶一般。
  是殊绝。
  女魃倒下后,他就代替女魃补了上去。
  他同样封不住这天,就只能试着用自身法力把岩浆堵回去,以此来减缓天崩的速度,也为下方支撑结界的分担一些。
  梵音看着这一幕幕,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揪住,她勉强维持着镇定开口:“诸神听令,以伏羲六十四卦站位!”
  她双手打出结印,金线勾勒出的伏羲六十四卦阵从她脚下蔓延向整个冀州,在八方阵眼处,地动山摇间,八座巍峨高峰拔地而起,峰顶刺破云霄。
  前来的天兵们很快在神将的带领下找到了平衡的站位,用自身法力共同凝起一个巨大的弧形结界。
  梵音趁着这空挡,手中结印翻转,一道与天齐高的结界就从烛阴身后竖了起来,另一道结界则布在了殊绝那朵黑云上方,殊绝暂时得以缓口气。
  烛阴知道梵音设下的结界能够抵挡岩浆一段时间,长吟一声后,拖着半边烧焦的龙身从岩浆中飞了起来。
  烧焦的地方再次裂开,血如注涌,站在下方看着,简直就是下了一场血雨。
  烛阴变回人身后,左半边身体几乎是焦黑一片。
  他抱着变回一具骨架的女魃,鲜血从手臂裂开的地方涌出,他却毫无知觉一般,只对梵音道:“天崩的缺口越来越大了。”
  “没有五彩石,这缺口封不上,我只能用阵法控牵制住这缺口,暂时阻止缺口扩大。”梵音缩紧眉头。
  “那便先用阵法牵制,再用结界筑墙,暂时挡住岩浆的流向。等狐狸带回极北之地的冰川,兴许能多撑些时日。我去冥界取一样东西。”烛阴说完这些,才把女魃交给梵音:“没死,你找人看好她。”
  梵音赶紧接过女魃,直觉告诉梵音,烛阴要去冥界取的东西,跟补天有关,她问:“能补这天?”
  烛阴眼中有些许慨叹:“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算注定了的。”
  “神尊所言何意?”梵音听得云里雾里。
  烛阴眼底尽是怅然:“你以为,容白为何没有心?”
  “容白是这天地间第一位神主,但当年天地初开,万物的孕育都还不成熟。彼时没有地心,大地隔三岔五又分裂震荡,死在地动中的神和人都不计其数。神主与万物通灵,容白在天地孕育他时,感知终生疾苦,便献出自己的心为地心,冥界乃地下之府,所以地心由冥界看守。”
  梵音问:“容白古神……不是不知道心是什么吗?”
  “那时候的容白还只是一颗在孵化中的蛋,灵智未完全形成,等他破壳后才拥有记忆,自然不记得自己为何没有心。”烛阴说起这些,心中有些涩然:“石头都是大地孕育出来的,五彩石中的地蕴之灵十分浓郁,容白的心乃地心,地蕴之灵只会更纯粹。”
  “没了地心,大地不会坍陷吗?”梵音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烛阴想了想道:“至少几百年内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补天迫在眉睫,的确没有其他法子了。
  “冥界应当不会为难你吧?”梵音这话一问出来,烛阴脸色还真有些难看。
  他哂笑一声:“若是为难,便只能抢了。补好了天,再修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梵音:我这神主当得太艰难了……
 
 
第58章 
  极北之地。
  远处的冰川起伏, 近处的雪原连绵,呼啸的北风刮过,风里卷着残雪碎冰的气息。
  辞镜骑在一头从雪岭捉来的雪麒麟背上, 驾着雪麒麟快速穿越这片雪原,身后扬起一片飞雪残冰。
  极北之地乃六界之外, 这里的寒气,不管多高深的法力都没法抵御。
  雪麒麟也只能在外围的雪原一带活动, 再往里走, 冰川的寒气让这些生存在雪原的生灵都不敢靠近。
  辞镜抓雪麒麟当坐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雪原中会有雪瘴,一旦被雪瘴困住,最快也得三五天才能找到出路,雪麒麟识路,能避开雪瘴。
  雪麒麟跑过的地方,辞镜都留下了浓郁的妖气,等回来时,寻着妖气走, 就不会迷路。
  奔过最后一片雪原,在靠近冰川的那段路时,辞镜就明显感觉到气温一下子低了下来。
  座下的雪麒麟不安地叫着,若不是辞镜驭着它, 怕是它早就掉头跑了。
  越靠近冰川,周围的空气越冷。
  在距离冰川还有百里左右的路程时,雪麒麟说什么也不肯再进一步。
  万物都有所敬畏, 辞镜没强求,解开禁制后,雪麒麟就逃一般的往回跑。
  辞镜抬头仰望那矗立在冰雪中的庞大山脉,极北之地没有日夜交替,这里千万年来都是这样白茫茫的一片,死寂,冰冷。
  辞镜周身升起了御寒的红莲业火,但在这冰天雪地间,看起来格外渺小,仿佛只是茫茫雪夜里被点燃的一根火柴。
  他手中捏诀,方圆百里都燃起了赤焰,雪原上的积雪在赤焰下渐渐融化,眼前的冰川却是一滴水都没有化开。
  炽风卷得辞镜衣袍和银发翻飞,一道细长的血线缠上了巨大的冰川,血线上迸出火苗,辞镜手指在血线上划破,殷红的血珠顺着血线滑下,红莲业火的色泽更深了些。
  他额前已布满细密的汗珠,一双赤红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座被血线勒住的冰川。
  “咔擦——”
  终于,冰川地下的冰层出现了裂痕。
  一片隆隆的响声里,大半个冰川断裂砸下来。
  辞镜掌心上托,体内的灵力蜂涌而出,接住了冰川。
  冰川上的寒气几乎是瞬间就席卷而来,哪怕有红莲业火护体,辞镜还是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几乎要被冻结。
  他咬紧银牙,托着体积比人界数座山峰加起来还要大的冰川,寻着自己留在雪原上的妖气往回赶。
  从极北之地赶回冀州,辞镜一共花了三天三夜。
  进入冀州地界,空气中翻滚着热浪,视线所及,草木不生。
  伏羲大阵中,百万仙家神将都在用自身灵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结界。
  天崩的缺口处,往下流淌的汩汩岩浆中立着一道白影,那人凭着一己之力,愣是把大部分岩浆都堵回了缺口之中。
  可能是火光有些刺眼,一眼看去,仿佛她身上也带着光。
  辞镜整个人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感受到这铺天盖地涌来的寒潮,原本专心维持结界的诸神都往他这边看来。
  瞧见一座庞大的冰川移来时,众神皆面露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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